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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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刻有摄政王府徽章的马车缓慢驶过,马车前后各有两个凶悍的带刀侍卫。大街上但凡是看到这辆马车的行人,无一不是低头避让,生怕冲撞了马车中的贵人。 车内,桐秋握住程舒禾有些发凉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真要如此吗?那百花楼是什么地方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贵为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无碍,我进去时会戴上面纱,自不会叫人认出我。”程舒禾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的两个丫头,再次叮嘱道:“交代你们的事情可记清楚了?待会你们就待在珍宝阁里,时不时的露个面让那几个侍卫以为我还在就可以了,等我办完了事我会尽快的回来。” 两个丫头都是自幼伴着程舒禾长大的,自然知道她下定决定的事情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咬牙答应下来,暗下决心,一定要替自家姑娘打好掩护,不让那几个侍卫发现了才好。 马车晃晃悠悠在珍宝阁门口停下,侍卫先放好了马凳,接着桐秋和槐夏扶着戴了面纱的程舒禾下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里走,一楼是卖普通首饰的,二楼是卖贵重首饰的,到了三楼便是买卖定做首饰的了。 程舒禾在楼梯口停下,看着寸步不离的几个侍卫,淡淡道:“在这里等着便是,我的两个丫鬟会陪着我上去。” “这………”四个侍卫对视一眼,既不想惹她生气,又不想违背摄政王给他们下得命令,过了几秒才斟酌道:“最近京中不安生,我等还是贴身保护您的安全才是为妥当,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怕是万死都难逃其究!” 四人说完,竟对着她齐齐地跪下了。 珍宝阁作为京城最大的首饰买卖地,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着实不少,此时众人看着一身凶悍气息的几个侍卫对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下跪,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到底还是瞅着这边的动静。 程舒禾看着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四个人又岂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赶鸭子上架,这是要让她难做,不得不让他们一起跟着上去,可惜了,她也不是一个愣会往套子里钻的。 她面色如常,声音听上去也并未生气,就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哑口无言:“贴身护卫?你们要如何贴身?这珍宝阁除了卖首饰还可订做贴身的衣物,我上去免不了要更衣,你们莫不是要我在你们面前脱了衣服不成?” 她话说完,四个护卫额头都渗出冷汗,个个伏倒在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就在这里等着姑娘,还望姑娘注意安全。” 他们说完,程舒禾也懒得再去和他们掰扯,由槐夏和桐秋扶着上了楼梯。 三楼接待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极其注意隐私,整个三楼都被分成了一间一间的房间,门关上后谁也不知道谁。 程舒禾推开标着“捌”字的雅间的门,里面坐着的少女惊一下,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就立马冲了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道:“阿禾你没事吧!自从上次去摄政王府看过你后,我又写了很多拜帖去,都被傅景珩这个煞神给驳回来了,你今日………唔,……” 话说到一半,孟皎那张吧啦个不停的小嘴便被程舒禾一把捂住,她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好姐妹,接着给槐夏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拉开门看了看,确认了没有人在外面才关好门进来。 孟皎就算再大大咧咧,此时也缓过神来了,汕汕地拉着程舒禾在凳子上坐下,小声的交代:“你上次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好啦,我已经让我的丫鬟在后巷里备好了梯子,待会她领着你去百花楼,一切小心,有什么事情使唤她就行,她会跟着你的。” “好,傅景珩派了侍卫在楼下,我留槐夏和桐秋在这儿,还要你们帮我遮掩一二了。” 程舒禾握了握好友的手,丞相府和荣国公府孟家是世交,她和孟皎自然也是一起长大的手帕交,这时候言谢反倒是见外了,她只是感激地看了好友一眼,接着换上早就已经备好的简单衣裙,推开窗户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孟皎、槐夏还有桐秋三个脑袋挤在窗户上,目送着程舒禾丝毫不顾忌形象的顺梯而下,冲她们招了招手,然后和丫鬟出了小巷子,往百花楼所在的地方去了。” 程舒禾也没来过百花楼,倒是孟皎身边的丫鬟彩云这几日已经将周边的道路给摸清楚了,带着她七拐八拐的沿小道穿梭,拐了三条街后才到了这京城排名前三的青楼——百花楼。 若说是青楼,那一定是做晚上的生意的,但程舒禾看着不时的就有男人被站在门口手帕乱甩的姑娘给勾进去了,默默推翻心中青楼只有晚上才营业的错误认知。 小丫头彩云牢记自家姑娘对自己的叮嘱,就算从没来过这样的烟花之地,也红着脸开口说道:“二姑娘,奴婢陪您进去吧。” “不用,你就待在外面吧。”程舒禾瞧见她通红的耳垂,了然地笑了笑,接着将脸上带着的面纱整理好,迈步进了百花楼。 在一众搓脂抹粉的花楼姑娘和笑声艳语搂着女人并时不时在她们屁股上捏上一把的男人之中,程舒禾实在算得上是个异类,格格不入的站在飘散着红绸彩带的大堂之中,等着人来接待自己。 饶是周围都传来异样的目光,她还是面色如常的站立着,脸上并没有显露内心的紧张。 在暗处看了着实有一会儿的老鸨终于没忍住,扭着那粗粗的腰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程舒禾那身寻常的衣物,语气虽没有不恭敬,但也没有将她当做一个正经的主顾对待。直到这女子漫不经心的取出一锭金子,那个老鸨才面色大变道:“姑娘您来我们百花楼有何事,mama我一定都给你办妥喽!” 她说着,一双手就朝着黄澄澄的金子伸来。程舒禾手一偏,并不给她,只是开口问道:“听说最近楼里来了个姑娘,姓林,名婉,可有这个人?” “有的有的!”老鸨忙不迭地应声,一双眼睛贪婪地看向她手中的金子。程舒禾垂下眼睑挡住眼中的厌恶情绪,将金子抛入老鸨怀中,淡声道:“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