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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谷!“解,解开安全带——!!”聂双双喘着气对向晚喊道。向晚慌慌张张,动作也不利索,聂双双只能先给她解了安全带,再快速去解自己的。便是那一刹那,缆车座椅滚到悬崖临界点,聂双双也解开了身上束缚的安全带——然而一串晶亮的物体带着粉色光泽在头顶一闪而过,在天空划出道漂亮的抛物线便急转直下,落向山谷。——肖凛送给她的项链!!聂双双下意识伸手去够了够,下一秒,她的身躯便跌入崖下。一路都在滚,身体无法摆脱重力的牵引,她只能死死盯着项链下落的方位,待到滚落停止,便立即手脚并用地向那边爬去。她要把项链找回来!荒野雪原幽静。聂双双已经忘了疼忘了冷,她的脸上沾满细碎的雪粒,泪水沁出眼眶,外衣上半边湿半边雪,可是她已全然没有心情顾及这一切。她只想快些挖出那条项链。那是肖凛送个她的,小七送给她——粉钻是肖凛的心,金属戒指是小七的心。可是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第77章三月的天,北半球的高纬度地带早早便没了日照。天空是鸦青色的,澄澈而寂寥。山间又起了大风,吹得枝桠间白雪簌簌抖落,四周围安静到令人恐慌,只有风呼雪落,以及挣扎在雪地中的聂双双的细碎动静。项链的掉落地点比聂双双想象中要远得多得多,空旷的雪原让她错以为只在几米远之外,可实际,那距离至少在几百米外。在这样一个空无一人甚至连动物影子都没有的野地,聂双双已经完全无法估计出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感知到太阳在雪地里落下,天幕变黑,她的右脚被雪下的石块绊了一跤。然后在脸朝下再次摔倒在雪地里的时刻,她的左手手指碰到了埋藏在积雪中的,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那条缀着粉钻与廉价戒指的项链!她顾不上冷与疼,急急就着摔倒的姿势把项链从积雪中拽出来,用双手确认着项链完好。然后聂双双终于完全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她翻了个身,仰躺在雪地里,guntang的热泪浇在冰冷的面颊,模糊泪眼里映出初春夜空里偏西的猎户座。狠眨一下眼眨去热泪,左手举起,钻石与金属合在一起的项坠在空中摇曳,就着天上稀薄的星光,一闪一闪发着玲珑剔透的亮。那个王八蛋送给她的东西,她总算没有弄丢……然后聂双双紧抓着项链,撑起地面想要起身。失败了。下午练习滑雪巨大的运动量早就把她的体力消耗殆尽,刚刚寻找项链时的搏命像是一时的回光返照——此刻,疲乏酸疼席卷全身,她重新重重跌入雪地,只能徒劳地望着头顶的星粒。她想着,好累啊站不起来了自己该不会死在这里吧?手机也丢了会不会有人来救她?肖凛一定会来救她的吧?那她先闭一下眼好不好?然后一闭眼,便昏迷了过去。……聂双双是被一束外来的电筒光源刺醒的。“双双?聂双双!”恍惚间,她听到肖凛的声音,语调听起来有些急。撑起眼皮,男人焦灼的脸庞出现在那束过于刺眼的手电白光中。温暖干燥的大掌覆上来,拍着冰冷沾满霜雪的脸颊,“醒醒!聂双双,醒一醒!”黑天里待久了,聂双双对着强光不大适应,不舒服地闭了眼,含糊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唇瓣微弱地一张一合。“什么?”肖凛正快速检查着她的体征,没听清她的话语。“小七……我是不是,快死了……”聂双双的声音终于传到了肖凛耳中。肖凛眉目一凛,怒视过去,“说什么瞎话?”说着,他把她脖间已经湿冷结块的围巾扯下。冷风割进肌肤,聂双双冻得颤了颤,紧接着脖子又是一暖,另一条干净温暖的围巾被戴上。围巾上有清冽沉稳的雪松香和很淡的烟草味,很让人心安的味道。“小七……我好冷……好饿……”“乖,忍一忍。”一阵细碎的悉索,然后一粒带着甜味的奶糖被塞到聂双双嘴里。她沉重的身躯被肖凛从雪中拉出,他问,“能站起来么?”聂双双含着糖,两条冻得快没有知觉的腿刚撑在雪地,便软趴趴地向下跪。肖凛抓起她的双臂,在她身前稍稍蹲下,“上来。”他背她。有力的手掌在膝弯一托,便稳稳地背起又瘦又轻的女孩。聂双双趴在肖凛背上,手里紧紧攥着项链,感受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的步伐。奶糖在嘴里慢慢化开,一点一点直至完全融化在舌尖,聂双双在颠簸中看着肖凛的侧脸,又扭过头看远处黑茫茫的旷野。“肖先生……谢谢你……”她嗅嗅鼻子,神志在糖分得到补充后,慢慢回笼。这是肖凛第二次背她。不久之前,在岑南山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被她从山顶背下山。欧罗巴山里头的风可真冷啊,还有这么多雪。她出生长大的山区和这儿一点都不一样,那里有青山有绿水,有懒洋洋的太阳,还有温暖的风。“肖先生,谢谢你……”没听到肖凛的回应,聂双双又重复了一遍。“……要真想谢我,就给我少惹麻烦。”肖凛望着前路,话音很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得救后的激动与愧疚后知后觉全数从胸中涌出,聂双双说着,喉咙哽咽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她再次紧了紧手中的项链,粉钻与旧金属在探路的手电光照下摇晃出明晃晃的光耀,肖凛余光一瞥,便见到冻红的指缝间闪光的项坠。他的心脏瞬间沉沉一抽。像被无形的蛛网缠住,丝丝绞紧。找到向晚的时候,向晚告诉他,聂双双为了去追项链,坠落进山谷——原来就是这条项链。这个蠢货!然而肖凛最后只是用力地移开目光,呼吸着夜晚冰冷的空气,问道,“聂双双,你的手冷不冷?我没带手套,你把手放我衣服里捂一会。”聂双双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嗯。”她攥紧左手死死捏着的项坠,生怕再次弄丢似的,小心翼翼把冻僵的双手从领口塞到肖凛的脖颈胸口处。突如其来的温暖体温烫得她僵硬的皮肤又麻又木,好一会,血管中的血液才迟而缓地流淌起来,让手指有了知觉。脚步踩在地面厚厚的细雪,无人说话,空气便只余寂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