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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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不知主人的惆怅纠结,只蹭了蹭临春的手?背,又伸舌头?舔她指尖。 痒痒的触觉,让临春忍不住想笑。 笑罢,又想到今日自己舔谢明峥手?指的时刻。 唔,她那?会儿也像冬冬这般吗? 那?其实还?挺可爱的。 忽然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尴尬了,不过……另一件事还?是很尴尬。临春叹了声,让冬冬自己去玩,她缓步行?至藕色帷幔边,从床下暗格里找出那?条亵裤,还?是犹豫不决该如何是好。 正当此际,碧云打起帘子进来,临春慌乱之?间,将亵裤塞进枕头?底下。 碧云取了药膏进来,给?临春涂膝盖上的淤青。临春掩藏住慌乱,起身行?至美人榻边,将裙子撩起,露出一双雪白长腿。 药膏清凉,临春半倚着金丝绣线芙蓉枕,心不在焉。碧云认真替她涂好药,又道:“听怀文公公说,陛下有意上墨玉行?宫避暑,肯定会带上娘娘一起去。奴婢们现?在便准备着,给?娘娘收拾行?囊。” “嗯,好。”临春应了声。 碧云看她神色恹恹,仍当她是被晒着,中了暑气。可她癸水才?走没几日,不适合用冰镇汤饮,只好道:“药涂好了,娘娘小憩会儿吧。” 临春仍是嗯了声,松开?手?中的枕头?,要躺下。碧云却忽地又咦了声,指着临春脚踝往上一点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一圈红。 临春看着那?痕迹的位置,心里知道是怎么留下的,不由又想到那?个又丑又硬的东西。第一次碰到时,她觉得很怪异,如今接触多了,都有些?习惯了。 只是…… 她突兀地想到那?个丑东西戳到别处的感觉。 好怪异。 临春又想到了那?条亵裤。 她心里烦躁之?意起,根本没有小憩的心思,对碧云道:“你去把我从前练如梦那?套衣服找出来。” 如梦便是临春初遇谢明峥时跳的那?支舞。 她想到答应过谢明峥的,要给?他跳那?支舞,也该练起来了。 碧云应声而去,取了衣服来,替临春更衣,又有些?诧异:“娘娘怎么想起跳这支舞了?” 临春抬手?,调整衣裳,“跳给?……陛下看。”她及时改口。 碧云哦了声,有所了悟:“不过娘娘都两年没跳过这支舞了吧。” 她记得这支舞是陛下与娘娘初见?时跳的,后来先帝万寿节,自家殿下便跳了这支舞给?先帝祝寿。 难不成,陛下真是对娘娘一见?钟情? 临春换好衣裳,从全身铜镜中看了看自己,“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自己练会儿舞,若是有事再叫你们。” 碧云哎了声,退下了去。 临春去了空旷的偏殿里练舞。 时隔太久,她跳起来颇为生?疏。加之?心中烦闷,便更没有效果,怎么跳怎么觉得不顺手?。她有些?烦躁地盘腿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想哭的情绪,说来就来。 眼泪霎时间沾湿睫羽,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呜呜呜呜,好难过。 为什么她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尿裤子?为什么她跳不好舞?为什么她不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越想越难过,临春兀自在偏殿里哭了许久,眼睛都有些?肿。这幅样子,瞒不住自己哭过的事,被碧云她们问起,她只好随口扯谎,说因为跳舞跳不好,所以哭得厉害。 碧云她们不会怀疑,临春自幼是这副爱哭的性子,哭泣的理由非常五花八门?,难以言说。旁人听来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她们却早已经习惯了。 碧云哄道:“娘娘别难过,时间还?多着,今日不会跳,明日总会跳的。” 临春唔了声,无精打采地在榻上躺下。人痛哭之?后便容易犯困,临春躺在美人榻上,不知不觉有些?困倦,就这么睡过去。 直到暮色四?合,她才?醒来。 醒来时殿中已经掌灯,昏沉光影唤不醒沉睡的脑子,临春有些?懵着,听见?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醒了?” 是谢明峥。 他坐在榻边的圆凳上,手?肘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临春。 临春感觉嘴角有些?湿润,疑心自己又流口水,赶紧拿帕子擦了擦,“什么时辰了?” 谢明峥道:“反正不早了。” 临春擦干净嘴角,又觉得嘴巴里涩涩的,有些?发?渴,不由吞咽两声。 谢明峥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垂眸敛下暗淡眸色,将手?边的茶水递过。 临春仰头?饮尽,喝得太急还?被呛到,茶水从她嘴角往下淌进脖颈。她这会儿还?着那?身舞衣,肩颈都没遮蔽,大片大片的白映入眼帘。那?水流从她脖颈一路往下,落在胸口,浸湿了胸口那?抹红色。 临春掩嘴咳嗽了声,将茶盏放在榻侧小方几上,道了声谢。见?谢明峥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小声道:“我下午去练舞了,可没有骗你,我没有偷懒。” 虽然没练出什么成就,但好歹是做了,不能否认。 谢明峥嗯了声,好像在哄小孩:“真棒。” 借着明灭的光影,谢明峥看清她眼下的红,皱眉道:“你哭了?” 临春亦用那?套说辞搪塞谢明峥:“因为练舞跳得不好,所以不开?心。” 谢明峥没怀疑,他对她哭泣的理由已经足够包容,很合理。 临春翻身下榻,这支舞得光脚跳,所以她此刻未着鞋袜,入了夜,地板有些?凉。她连晚膳都未用,不过也不饿,索性不打算用。 倒是方便了给?谢明峥治病,连鞋袜都不用脱。 但下午练舞踩脏了脚,得先洗洗。临春命她们打了干净的温水来,将一双足没入水中,仔细洗净。 水声微荡,在安静的殿中格外分明。 谢明峥又道:“叫她们准备些?吃食吧,否则你待会儿饿了,又该哭。” 她心里想反驳,但又无力反驳,她就是很爱哭。可谢明峥这么说,总感觉有几分嫌弃的意思,她嘴一撇,还?是不开?心。 今晚的治病过程好长,不知为何,谢明峥今夜似乎有些?兴奋。他不肯让她轻松,冠冕堂皇说,他得腾出手?喂她吃东西。 谢明峥叫人准备了些?易消化的糕点,当真亲手?喂她吃,送到嘴边。 临春咬了一口,不小心咬到他手?指,她松开?嘴。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又心想,应该狠狠咬他一口才?对。她将那?点悲愤放在牙齿上,咬碎糕点,大抵是脚下还?余了点悲愤,不由得用大了些?力气。 谢明峥当即闷哼一声,临春又默默地放轻了力道,假装无事发?生?。 谢明峥看着临春的装扮,的确有些?兴奋。她穿着这套衣服,与他最初那?个梦别无二致。倘若再更进一步,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欺在身下…… 他再次闭上眼。 临春看见?他阖上的眸子,想到今日在船上他也闭上了眼睛,不由有些?好奇。再往前追溯一番,似乎许多次他都闭上了眼睛。不止闭眼睛,他还?会滚动喉结。 临春这般想着,目光落在他喉头?,果真见?喉结滚动着。 她忽然觉得,谢明峥好像不是在生?气。可倘若不是在生?气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好像有个答案隐隐约约闪过,但临春没抓住。 等治完病,她腿都酸了,强撑着沐浴洗漱完,回到床上。谢明峥已经在,临春进了里侧,将倒金钩摘下,藕粉色的帷幔垂落。她正欲躺下,忽地见?谢明峥从枕头?底下摸到什么东西,一脸疑惑的表情。 临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谢明峥已经将那?柔软的一团布拿在手?中。 临春神情完全僵住,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谢明峥眼疾手?快,将手?臂举得更高,临春没能得手?。 他诧异:“这是什么?” 临春慌乱不已,又有些?着急,“你还?给?我!” 谢明峥抖开?那?团衣料,终于分辨出是什么,一条小巧的亵裤。他顿时眸色一暗,只觉得这团柔软的东西仿佛烫手?起来,带着她身上的香味。 临春见?谢明峥盯着看,骂了声:“你……下流……” 谢明峥听她骂,反驳道:“这便下流了?那?我们之?间,方才?不是做了更下流的事么?” 临春眼眶又红了,委委屈屈的模样,“那?是治病,不一样的。” 谢明峥见?她要哭,没打算再逗她,正要将东西还?给?她,却又鬼使神差地闻了闻。临春看见?他的动作,原本还?在眼眶的眼泪瞬间往下落。 完蛋了,他怎么还?闻啊?他是不是闻见?什么味道了?是不是知道她的糗事了? 她越哭越凶,整个人都颤抖着。 谢明峥一时哑然,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纵然他确实想这么做,可理智上其实并没打算这么做。 她雪肩颤抖着,青丝垂在肩侧,哭得抽抽搭搭问:“你……你怎么能闻呢?” 谢明峥将那?团衣料揉皱,放进她手?里:“只是似乎闻见?了上头?有你的香味,所以才?闻了闻,别哭了,还?给?你。” 临春听他说的,渐渐止住哭声,睫羽扇动,不可置信:“所以……你闻见?香味了?” 他居然没闻见?别的味道吗?而且他居然说自己身上香。 “嗯,闻见?了。”他见?她不再哭,有些?无奈,真是水做的。却又生?出些?心痒,好想叫她在别处哭。 临春哦了声,稍稍放了心,紧紧攥着那?一团皱巴巴的布料,想了想又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我方才?那?么紧张,是因为这是我来癸水弄脏了的……你别误会。”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让谢明峥觉得不对劲,谢明峥哦了声,“可你癸水已经走了。” 临春怔住,他怎么还?记得这些??她自己都不大记得。 “我……我……”她有些?紧张,视线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在扯谎。 谢明峥顿时又好奇起来,渐渐凑近了些?,“所以,为何如此神神秘秘藏在这里?”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不可抗拒的威严,临春紧张地往后退,不知道如何应对。 退到身后抵着墙,再退无可退。 谢明峥伸手?要拿过那?团衣料,临春手?心发?汗,小脸一垮,想到今天的窘迫情绪,索性破罐子破摔,将那?一团衣料扔在谢明峥身上,“都怪你。” 她只是想扔他身上,没料想角度歪了一些?,竟扔在谢明峥脸上。 临春心里一惊,咯噔了下,背脊贴墙面更近,咬住下唇。可扔都扔了,这会儿再道歉,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了,本来就怪谢明峥,她又没说错。 谢明峥挑眉,并未因为她的小小娇纵而生?气,反而有些?受用。他低下眉目,将那?团衣料捡起来,重新展开?,甚至仔细检查一番。 “怪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