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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旧事重提丨剧情章(预警中mob经历就是本章注意避雷)

    超级写在前面:本章是预警中“mob经历”的部分,没有描写,但在剧情中的重要程度不能忽视,此外还有一些不吉利的事情比如给亖坏人,请大家注意避雷。

    此外,本章是剧情为主,但不会很沉重,我甚至感觉有些地方写得还...有点乐子,且本章前后角色性格不会有特别大的变化,雷的话可以跳过,求求大家不要骂我(*′I*)

    以及,不要干坏事啊不要烧别人房子!大多数情况下自己家的也不能烧!!

    丹枫醒来的时候,他们四个正一起蹲在地衡司。

    丹枫:..................

    丹枫:呃................

    他拍拍衣摆上的尘土,把双手拢在身前,做出束手就擒的姿态:“房子是我烧的,跟他们没关系。”

    面前的地衡司执事横眉立目:“什么烧,什么房子,什么烧房子???”

    景元拼命朝丹枫挤眉弄眼,试图用眼皮传达让他闭嘴的指令信息。

    “你眼怎么了?!”执事问,“被烟雾熏了?调查!”

    事情...或者说案件,发生在二十四小时之前。

    地点是鳞渊境,丹枫老宅。

    他站在门口,没有开门,与两年前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房子之内空无一人。

    地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半满的汽油桶,汽油随意洒在地上,从门口蜿蜒流淌进到屋内。

    一个空桶骨碌碌滚到丹枫脚边,他没有踢开,只是眼神失焦地抓着打火机,手指用力...

    “哥哥。”

    他的手腕被丹恒抓住。

    “里面有哥哥给我的,第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房间....”丹恒说,“留着吧,哥哥。就当是为了我。”

    丹枫的瞳孔缩了缩,似乎恢复了清明。

    丹恒以为他理智回归,没想下一秒就被他一把甩开手:“为了你....更要把它彻底烧成灰烬。”

    “哥哥!”丹恒叫他。

    丹枫按下了打火机。

    “砰!”

    “抱歉,哥哥。”

    丹恒反手从身后掏出根棍子敲晕了丹枫,未能启动的打火机掉下来,被丹恒接入掌心。

    景元从后面窜出来,一个麻袋套上去。

    应星从后面窜出来,扛着麻袋就跑。

    三个人轮流开了一天的车,从鳞渊一路开到罗浮,却在罗浮的高速公路收费站口,被地衡司的执事拦了车子。

    “后面睡觉那个,叫他起来。”

    丹恒:....

    应星:....

    景元:“......他刚刚熬了三天大夜,所以一时半会叫不醒,你看,这是他弟,他俩长一模一样的。”

    丹恒眨巴眨巴眼睛,猛猛点头。

    执事:“熟人作案见过不少,弟弟拐卖哥还卖到首都,还是第一次。”

    于是,就是丹枫醒过来时见到的那一幕了。

    通过询问,地衡司的工作人员和丹枫总算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总之按照仙舟律法,老宅巧妙地划归属于丹枫的私人财产,确实人也不是绑架来的,房子最终也没烧。

    “是的是的,执事同志,”景元说,“我们这边这个人有点激动,喜欢烧自己家房子。我们怕他做傻事以及明天上班迟到,所以见义勇为了一手,特地把他带回来赶全勤奖。”

    执事感动得热泪盈眶,握住景元和应星的手上下摇动:“人间有真情,原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景元手机立刻滴滴响起来。

    他打开一看,是符玄和彦卿给他转发的99+热搜词条,其中最显眼的一条赫然写着:

    《神策集团小景董事长携知名青年作家饮月及二男子走出地衡司,疑似金钱保释。》

    小景董事长:....

    知名青年作家饮月:.....

    二男子之一应星:....

    二男子之二丹恒:........

    为了避免被同事嘲笑,应星第二天去上班之前,先把丹枫拉出来cao了一顿,直接以黑发形态到达了工作地点。

    卡芙卡微笑着合上手机:早上好,阿刃。

    银狼关闭网页:噗,咳咳。

    丹枫躺在应星的床上,以近似于液体的状态缓缓向床下流淌。

    虽然他刚刚被cao得蛮舒服,但是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我真是受够了。

    丹枫看着天花板想。

    他觉得自己足够神经,心血来潮就把家族推翻了,把老头老太伪造出魔阴病的诊断,打包送进十王司的魔阴看护所囚禁限制自由,还一把火差点烧了自己家房子。

    但是没想到还有三个更有病的,给自己一麻袋从鳞渊扛回罗浮,导致自己前天还在烧房子未遂,今天他吗的竟然还要爬起来上班去。

    敲门声响起,丹枫好不容易从床上流下来,流着去开门。

    他的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又被这几天这么一闹,其实已经很困倦了。刚刚又被应星拉进屋里cao了一顿,几乎是一闭眼就能睡过去的程度。

    丹枫迷迷糊糊接过丹恒递来的手机,低头递一看屏幕,呼吸停滞了一秒。

    是他的编辑老师,外号催稿司命,有催必出,没人能在他的手下拖稿。

    丹枫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哥哥。”丹恒叹一口气,把丹枫拢进怀里靠着,“...其实在这之前,已经有16个未接电话了。”

    丹枫抽抽了两下,彻底睡了过去。

    丹恒糊弄了一下编辑,那边传来砸键盘的声音。

    但是没办法,丹恒能做什么呢?他只能为键盘祈祷,然后把哥哥抱回他们自己的家里,丹枫自己的床上。

    感受到熟悉的、来自于丹恒的气息,丹枫也放松下来。不过毕竟不是习惯的睡眠时间,两个小时之后他就醒了,而丹恒正在他身边敲着电脑。

    “....小恒...”

    “我怕哥哥猝死,所以在这里看着。”

    “咳......”丹枫有些心虚地夹了夹腿,那里没被清理过,还有点黏糊糊的,“别学了,小恒.....来做吧。”

    “...哥哥。”丹恒面无表情,“学校那边,你还没请假。”

    丹枫双腿夹着枕头悲鸣一声,阳痿了。

    丹枫脑子不清醒,但还是要打个电话请假的,接通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显然是想起了头条的报道:“你遇到了不少事,先休息一下吧。”

    丹枫道了谢,但他莫名很又想证明自己是清醒的,于是拉着电话那头扯东扯西:“我那个今周的课,我让他们中午去种米饭了,下午和大山换过来走一走哈,辛苦您了。”

    想当年丹枫被应星按着做了一天一夜,接到电话还能条理清晰地哑着嗓子安排学生工作,如今却因为太困开始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你先睡吧。”

    长久的沉默过后,那头安抚道。

    丹枫才不睡。

    他还是拉着丹恒磨了批。

    这半个正月,他俩被cao得熟透,现如今磨起逼来也是得心应手,不负从前青涩的样子。

    丹恒无奈地上了床,拉着他哥的手让他快点,不然过会景元哥应星哥他们回来看见,肯定又要缠着做,更写不了东西了......

    丹枫笑一声,“你是怕写不了作业,还是怕被景元罚?”

    他亲上去咬丹恒的舌头,两个人的小批贴在一起,丹枫抬起屁股用阴蒂去撞丹恒的批,眼里的雾气都要弥漫出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卸下心里的担子,他的身体太需要发泄...这种程度的抚慰根本不够。

    丹枫拿了一个穿戴式的双头龙,完全不管丹恒如何,握着穿戴端就塞进了自己里面,舒服地调了调位置,然后将丹恒推在枕头上,拿另一头往丹恒批里捅。

    丹恒小小地惊呼一声:“...哥哥!”

    丹枫满脸潮红,额头上已经出了汗,他眼神迷离,在情欲中不可自拔地浮沉:“没事舒服的....我们快一点,他们俩回不来.....嗯.....”

    丹枫做起来就像yin魔一样不知满足,直到太阳下山,景元和应星熟门熟路开了他们家的大门,一人抓了一只,吃得两个人敞着大腿从屁股里往外流白精,丹枫才消停了下来。

    一觉醒来,丹枫的睡眠和性欲都得到了满足,终于有时间好好想想一些事情。

    复仇这件事从年前就开始准备实施,十五之后赶着刚上班的日子,就已经基本完成,然而在着手施行的这些日子里,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些违和感。

    比如,为什么他非要觉得,一定要把那个家彻底毁了不可?

    没人让他这样做。

    ...他也没理由这样做。

    家里氛围固然压抑,但母亲会厌恶私生子实在是人之常情;好面子的父母常见,管得严苛一点也是常态,更何况,他们还给自己的事业助力良多......

    自己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丹枫陷入了沉思。

    “为了你...我更要将这一切都毁掉。”

    丹枫耳边响起在鳞渊对丹恒说过的这句话。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为了丹恒,才要去做这些的。

    丹枫总觉着自己记忆里少了什么,他和丹恒一年一年捋着,对于每一年的大事件,他都有记忆。

    所以他问丹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丹恒:“?”

    丹枫:“我一定要毁掉那个家的原因。”

    丹恒:“....我怎么会知道。”

    丹枫也不记得了。

    但他也不记得自己有过失忆之类的经历,与此同时,日记,身边的朋友,任何带有记忆性质的载体,都昭示着他恨意的没有由来。

    丹枫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以丹枫的视角来看,目前的线索仅剩一条——丹恒。

    既然执念与丹恒有关,那么一定有事情发生在遇到丹恒之后。

    丹恒跟着他的思路慢慢回忆,他说哥哥第一天带我去买了东西,还关心我能不能提得动。

    丹枫心里顿了一下,丹恒那时候十六七岁,怎么会担心那点东西提不提得动?”

    “回去以后你给了我一个手机,”丹恒接着想,“几天后你给我买绿茶饼吃,我现在也最喜欢吃绿茶饼。”

    绿茶饼...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来着,丹恒受欺负,老头摔花瓶,碎瓷片从墙上弹回来割伤了丹恒的肋骨下面,出了好多血.....

    丹枫伸手去掀丹恒的衣服。

    ——没有疤。

    他记得当时的伤很深,抹了好多药膏,为什么会没有疤。

    丹恒有些疑惑:“哥哥...?!”

    丹枫用手摸摸肋骨下面,是一层薄薄的肌rou:“....你没留疤?”

    “我这里又没受过伤...!”

    丹恒颤抖两下,绷直了身子。他不喜欢被人触碰那里,有次景元亲了,被他狠狠拍了脑袋。没想到哪怕是丹枫在摸,他都会这么不自在....

    丹枫有些恍惚,过去那么多次看着小恒的身体,自己怎么会没有意识到,那里光滑的皮肤上,本该有一道疤?

    他很少触碰丹恒的肋骨下面,无论是用手还是用目光,他潜意识里知道丹恒不喜欢被碰那儿。

    对此,他给自己做出的解释一直都是因为小恒的旧伤,然而此刻平整光滑的皮肤却否定了这件事....

    ......不是的。

    丹恒没有受过擦伤。

    从墙上反弹的碎瓷片能隔着衣服划出深深的伤口,简直荒唐。

    丹恒的额角蜿蜒下来一缕鲜红,多年前的花瓶正正好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正是丹枫记忆中的出血量。

    当然,同样流着血的,还有正被迫承受粗暴性行为的、那个尚未成熟的性器官。

    彼时丹枫提着绿茶饼闯进丹恒屋子里,看到的景象就是这样。

    丹恒正在被老头,也就是丹枫的爹......性侵。

    他要反抗,老头就拿花瓶砸了他的头。

    砸得很用力,丹恒晕了过去,碎瓷片也散落一地。

    花瓶,是这么碎掉的。

    等他醒过来,老头正叼着他肋骨下面的皮肤又啃又咬,留下一片恶心的痕迹。

    丹枫进来后,把他的衣服全都掀了起来,用厚厚的芦荟胶和修复膏涂在那道啃咬的吻痕上,当然也照顾到了他被蹂躏的小批。

    那道吻痕涂得尤其多,丹枫就像着了魔一样,一遍一遍地用各种药膏去遮盖那些令人作呕的痕迹,仿佛在涂改遮蔽那段见不得光的日子。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拧上药膏的盖子,丹枫去找老头算账。

    老头早就跑了,躲在顶层的阁楼里,锁着门。

    丹枫把阁楼门锁撬开,进去薅着老头的衣领子,照着脸就扇了一巴掌。

    老头流着鼻血威胁他,说你可是走了家里的后门才拿到申请职位资格,你现在竟然打你父亲....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他一脚踹了老头裤裆,把捂着下体的老东西扔在角落,然后下了楼梯,重新拧开盖子,又一遍一遍地给丹恒涂上厚厚的药膏。

    这才是那段旧事中,被尘封的真相。

    与之一同涌入脑海的还有他遗忘的所有记忆,丹枫靠在床上,一阵头晕目眩。

    是童年创伤导致了选择性遗忘,他忘掉的东西不多,却刚好避开了所有与此相关经历,而当他想起来的此时此刻,众多琐碎的,重复的痛苦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开始耳鸣,浑身都痛起来。

    他听见丹恒在叫他,哥哥,哥哥....

    他讨厌这个词语。

    哥哥,爸爸,叔叔,伯伯,他讨厌亲戚的代名词。

    他也讨厌宴会,不仅因为无聊的酒鬼大人,还因为宴会后自己宛若...的处境。

    大人们推杯换盏过了兴头,父亲吹着牛夸夸其谈,女人们开始闲聊,叔伯哥舅则是将他拖进里屋,对他....

    老头一点都不管这件事,反而会在说起时打骂丹枫的母亲,说他妈给他生了个怪胎,说这幅身子要是不挨cao,还配干什么?

    他从前是同情母亲的,他以为母亲是迫不得已。

    后来才发现迫不得已的,只有他自己。

    母亲对他也是没有爱的,然而丹枫起初根本不知道这一点——每次他们凌辱泄欲过后,母亲会跑过来抱着丹枫哭,说mama保护不了你,对不起。

    直到丹枫某次被拖走的时候,视线和正在与其他太太闲聊的母亲对上。

    母亲聘聘婷婷地换了个姿势挡住丹枫的视线,在她以为丹枫看不到的地方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目光中全都是厌恶和嫌弃。

    然后,她指指地上被拖着的丹枫,开口说了什么。

    “比俵...sao..天生....谁都可以.....他..爽...”

    丹枫依稀辨认出口型。

    共犯。

    母亲,一直都是那个残忍的加害者。

    但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毕竟相比起其他人,至少,母亲还愿意做做样子....

    后来他长大了,这些事情,他也就逼着自己....全都忘记了。

    再后来,就是丹恒。

    可惜丹枫早就建立了良好的自我保护机制,他的脑子自动将每一次给丹恒上药的原因,都归结为丹恒在学校受欺负或者老头打他,至于真实的情况....他主动忘却了。

    但,恨意是会积累的。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最终聚集成为滔天的愤怒。

    丹恒并不知道丹枫的事,心里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毕竟丹枫从未和他提起。

    而至于一开始并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方面,他并不在意那段经历。

    他的内心其实比丹枫要坚强很多,或许是小时候经历过太多的磨难,造就了他面对伤害时强大的心脏。

    另一方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丹枫早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那会儿丹枫开了门,立马怒发冲冠,先给了丹恒一下,厉声质问他道:

    “你多大了?你十六岁了!”

    “你他妈十六岁身强体壮的,你干不过一个老头?!”丹枫反手抡了他爸一巴掌,“看好了,就这么打!”

    老头挨打,竟然没有还手。

    他知道,丹枫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重新做回那个体面的儿子,硬碰硬并不划算。

    因为此时的丹枫,是疯的。

    老头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其实在这时候,两人年龄体力地位的差距逐渐反转,加上丹枫每次发疯都会直接上手,他在家里已经要看丹枫的脸色了。

    而丹枫虽然有点意识到这种微妙的变化,但因为记忆缺失,他以为只是自己慢慢有了话语权,加上老头需要自己养老,不得不服软而已。

    扇过巴掌之后,他就忘记了。

    或者说,他的潜意识,不允许他记住这些事情。

    然而恨意仍在一次一次积累,要把一切都毁掉的想法愈发强烈,他不记得从何而来,而这越来越深的执念,却早已经形成了。

    他忘掉得很快,几乎是病理性的。

    比如他从未给丹恒买过避孕药,因为他不记得了。

    对他来说,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人类最最本能的趋利避害。

    他只能把自己锁在角落,一遍一遍强化自己的认知。

    小恒是肋骨受伤了。

    小恒是肋骨受伤了。

    小恒是肋骨受伤了。

    到现在,他自己都信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

    丹枫自嘲地笑起来。

    第一次问小恒能不能提重物,小恒没听懂,他是有一点失望的。

    后来搬到罗浮,摸到小恒有批的时候...

    他其实是非常,非常,非常激动的。

    他的父亲,那个老东西...有很大的概率,底下也有条缝儿啊。

    但是他不记得了。他一点都不记得这些感情了。

    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些,而在此之外,他也给自己找了绝佳的借口——

    为了小恒。

    复仇是,为了小恒。

    他讨厌逢年过节的聚会也是,叔叔伯伯都轮流玩弄他,父亲鄙夷他,堂哥们嫉妒他成绩好,会故意把他叫来玩。

    他若是反抗,他们就cao得更凶....这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遗症。

    人类会无意识喜欢上习惯的环境,无论好坏。

    哪怕是痛苦的回忆,也会....无法抑制地喜欢。

    所以应星对他很粗暴的时候,他不可自拔地很喜欢。克制不了,也不想克制,只想痛痛快快地流出水儿来。

    不过,应星会一遍一遍跟他说我很爱你,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所以丹枫也就跟着安抚自己,我喜欢他,所以做了也无所谓....这是我自己喜欢、是我自己想、是我自己选择的。

    他在以此告诉自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的境遇都不是被动接受,而是我是主动选择的。

    这是我主动选择的,是我自己想要的。

    这是他对自我的一种欺骗。

    也是补偿。

    向来沉着冷静的丹恒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想不起来这些事的时候都那么疯,现在想起来了,那还不得满地乱爬,抱头尖叫,尖锐地爆鸣,英勇无畏地上吊吗。

    他只好一只手死死抓住丹枫,另一只手给景元发了消息,然后拨通了应星的电话。

    “我是那种人吗。”丹枫被他抓着手坐在那里,连力气都没用,只是嫌弃地看了丹恒一眼。

    他懒得走,直接又重新躺下了。

    “......就是这件事情吗?”

    “我只知道这些了。”丹恒说。

    “...小恒。”丹枫叫他,“我要是说,都过去了......你会原谅我吗?

    “你会原谅我,没做到复仇吗。”

    丹恒和他扣住十指:“...没有人...让哥哥去做。”

    “原来是这样啊...”丹枫闭上眼睛。

    “况且你已经成功了,该得到报应的人...不是吗?”丹恒意有所指,“至于那栋房子...只是死物。”

    丹枫合眼休息了一会,反而莫名开朗了起来。

    “我如果放火的话,”丹枫的奇思妙想向来出现得没什么道理,“小恒就不能考各司执事了吧?”

    丹恒玩着丹枫的手指,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是的,哥哥。”

    丹枫还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恰好景元和应星一起冲了进来,丹枫翻个白眼:”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很有精神嘛...”景元说,“你没事了?”

    “哼。”丹枫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我能有什么事...”

    “之后怎么办?”应星问他。

    “去立个碑吧,他们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丹枫说,“然后.......”

    “结束这一切。”

    丹枫是个疯子,这是他多年以来强化恨意的结果,但在清醒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恨来自何方,只记得要把一切都毁掉。

    然而当他真正想起前因后果之后,真正衡量了利弊,他却觉得无所谓了。

    老头老太已经被他送进了十王司“养老”,从此失去自由,百口莫辩无法反抗,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至于老房子...无关紧要。何必要铤而走险,为自己、为小恒,多堵上一条路呢。

    该得到报应的人已经得到了报应,而且他的人生,也不只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

    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哥哥,看似爱与谁都不慎重要,其实他的情感波动要比丹恒大上很多,精神也总是紧绷着...如今理清了这一切,他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外壳炸开,露出深藏于内的真心。

    他在应星怀里靠着,应星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种安静。

    或许需要的不止是安静。

    “我能打你两巴掌吗?”丹枫问,“我一股气儿。”

    “...可以。”应星说,“但我会还手。”

    丹枫一拳鼓到应星胸口。

    丹恒想上前制止,被景元拉到一边嗑瓜子:“没事的,打起来就好了。”

    “走吧小恒,”景元起身离开,“咱们出去逛超市。”

    他俩刚关上家门,还没走进电梯,就听见家里俩人从地上打到了床上。

    丹枫骑在应星身上,脱了裤子,扒开批抵在应星勃起的一包上。

    “cao我...这是,”他说,“我的选择。”

    ————————

    七天后。

    “他怎么还没下来?”景元看看表。

    “哥哥?你手怎么——”丹恒跑过去。

    “没事,”丹枫薅起应星的衣服下摆擦擦手上的血,反正他穿的是工装,早晚要洗的。

    先前,丹枫让景元把车停在拐角处,四个人搬着碑上了山,立好之后,他让其他三人先走,说自己还有几句话要说。

    待到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举起旁边的石块,一下一下,把碑砸得稀碎,只剩下半截残破地插在地里。

    他特意用质地易碎的石头刻的碑,但毕竟还是石头,他的手在撞击中受了伤,流了点血。

    不过血只是众多代价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丹枫笑笑。

    “好了一辈子面子,最后连块完整的碑都没有....这才叫有趣。”

    他叫人叫的很急,没来得及提前哪怕一天,估计是一大早那边通知丹枫刻好了碑,他就给景元和应星打了电话,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上一趟山。

    “为什么非得这么急?”景元问他,“这日子赶上什么了?”

    “只是不想再耽搁罢了,至于赶上了什么.....”丹枫按下车窗,“春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