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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月]人人都爱月泉淮1

    岑伤是被生父亲手卖了出去,看着名义上的父亲,捧着对方递来的纹银,谄媚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敷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随意的嘱咐着岑伤,跟了新主人,要好好干,不要像在家时那般任性。

    岑伤看着“父亲”转身,毫不留念的身影,闭上了双眼,他是还小,却也不是不经事的年龄,母亲出事后,或许是血脉亲缘,让他对这个父亲还抱有一丝幻想,而今日这人亲手斩断了他对过往所有的留念。

    接二连三的事情,落在岑伤的身上,没人管他一个小人能不能承担的住,也容不得他多思考,岑伤进了月泉宗,是刚出虎xue又入狼窝,不知道谁脑子进水了,同宗主提议要选一批好苗子,让他们自己去竞争,最后站到宗主面前的人,再单独授职,只有这样活下来的精英才能配得上贴身跟随宗主,那位宗主听了没有反对,手下的人就cao办了起来。

    月泉淮返老还童后,本来月泉宗的人心绪不定,人心浮动,疑心宗主被妖物附体,随着端木珩的推动,精心准备了一场举世瞩目的盛典,拥月大典上月泉淮被渤海国大武艺加封“拥月仙人”。

    官方认证神迹降临,不仅让月泉宗的声势更加浩大,也消除了宗内的暗潮涌动,周围人再看月泉淮,仿佛看到了宗主身上萌发的神性。

    听到宗主要选拔人才,手下的人不管有没有看穿这场比赛的本性,都动了起来,谁都想到仙人面前显显眼,挂个名,万一被仙人看中了,飞黄腾达的日子不就来了。

    大家都默认了送到宗主面前的,不仅内里身手要好,外边的那层皮相也要俊,不然回头跟着宗主出门,岂不是要抹黑了宗主的名声。

    那些人自己上不了的就挑挑拣拣手底下的好苗子送进去,也有些人已经看出来这场比赛的凶险,舍不得自家人,就外出去寻,买来的人,多半是在外面活不下去了,自己愿意给他指一条路,回头万一成了,不是皆大欢喜,他能活,自己也能沾点光。

    岑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买进了月泉宗,与他一同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小孩,刚进来的时候,买他的人连同人他熟悉的人,对岑伤他们都怪好的,吃的用的,都备全了,完全不用岑伤他们cao心,买人的银子都给了,月泉宗家大业大,也没必要在口粮克扣让人笑话了,再说这件事在宗主那里挂了名,要是办砸了,他们都不能好过。

    比赛开始的那一日,岑伤和其余被选中的少年被分散丢进了山林之中,他来月泉宗的时候,孑然一身,现在被丢出来,身上除了几块干粮,其他都是没有的。

    岑伤虽然来月泉宗不久,已然明白了此时处境,这片猎场很大,四周连个守卫的人影都看不到,但是月泉淮要的东西,底下的人又怎么会不上心,要是岑伤真起了逃跑的心思,恐怕还还没走到外围就该被按在地上,就地解决了,不听话得人没必要送到宗主面前去。

    再说岑伤,他心中的仇恨,想要抒发,仅凭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不如在这里搏一搏,说不定能得到众人嘴里的那位仙人的青眼,他要拼了命往上爬,才能将那些欺辱自己,欺辱母亲的人踩在脚下,让岑家的人后悔终生。

    岑伤的手脚功夫其实不太行,即使有临时抱佛脚,也比不上最顶尖的那几位,但是架不住他人小装可怜,又有眼色会说话,小心的游走在不同的阵营里,别人打架他背刺,别人一躺他就上去补刀,杀人的事,一回生二回熟,已经不能让岑伤心里再起波澜了。

    不出意外,岑伤成了最后的胜利者,面见月泉淮,见到了传闻中的拥月仙人,仙人要收他为义子,岑伤干脆的跪地敬茶,改口叫义父,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一个孤魂野鬼,能得仙人的认可真是撞了大运。

    月泉宗越发势大,人员虽多但人心也杂乱,他这个宗主没有属于自己的亲随做起来事来,束手束脚的,血月众的那些人,又不能和月泉宗牵扯到一起,所以这次的比赛,原本月泉淮想着选几个人组建亲卫队的,后来去了猎场看到又改变了主意。

    月泉淮一时兴起,去了猎场,他的功力想要躲开那位守卫轻轻松松,被发现了也没事,作为月泉宗最上位的那个人,谁敢对他做什么。

    岑伤被三个人围殴了,拼了命才勉强活了下来,身上也挂满了伤害,衣服都快被鲜血浸透了,倒在地上,恍惚之间,有东西遮住了眼前的光芒。

    岑伤努力的睁开眼,来人逆着光,他看不清他的长相,岑伤想张嘴为自己博一条活路,可是伤势太重一时失声,岑伤明白自己今日恐怕在劫难逃,这片山林里,大家都是竞争对手,自己也曾经为好几人脱离痛苦,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岑伤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痛楚袭来,他再次睁开眼,这次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好看,逆光的少年恍若仙人,岑伤心中所想也被他喃喃自语说了出来。

    “你是神仙吗?”岑伤的反应似乎取悦了面前的少年,少年蹲了下来,问岑伤想不想活,岑伤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的“想”。

    说完才想起来,他们是对手来着,这人仗着自己重伤动不了,还要调戏自己,太可气了,岑伤还没来不及表达愤怒。

    少年又说,既然想活,那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岑伤能给他什么呢,岑伤一边强撑着剧痛转动大脑思考自己自救,一边顺着少年说只要能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让岑伤当他义子,岑伤看着少年稚嫩还有些婴儿肥的脸,有些哽住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虎路平阳被犬欺,一点办法都没有,想活着只能先顺着少年的心意来。

    即使已经当亲爹死了,岑伤看着少年的脸,也有点喊不出口,纠结了许久,才小声的喊了一句“义父”。

    少年把岑伤捡走了,捡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这场狩猎游戏持续的时间还挺久的,岑伤有少年的看护,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已经能自由行走了。

    养伤的这段时间,岑伤一开始还暗搓搓的想着,等他恢复好了,就想办法弄死这个人,后面岑伤缓过来了,看明白了,这个少年跟他不是什么竞争对手,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少年的身份,但是在场内行走自如这么多天,肯定是月泉宗的人,且地位不低。

    少年偶尔还会指导岑伤几下,少年的武学造诣远在岑伤之上,随便指导的那几句就够岑伤琢磨很久,只是少年在教学上的态度比平日里相处严格太多,要教就要教到位,学的人也容不得半点的分神,但是对于岑伤来说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现在是个野孩子,什么都没有,难得还有人愿意精心传授他武学,岑伤也起了几分感激之情,至于少年天天自称老夫,还非要当他爹,当就当吧,要是他亲爹能有这人一点半分的心,他们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两个人一个教的上心,一个学的用心,岑伤武学的进步是rou眼可见的快,现在出去打那些人都不需要搞些小动作,动脑子,莽上去就完事了。

    一个带了脑子,又不缺武力的人,能站到最后是注定的结局,要是站不到,前面就该先送岑伤喂野狗了。

    少年跟他来时一样,消失的也很突然,后面那几日岑伤独自一人面对剩下的人,到最后也没在等到少年的归来,他心中莫名觉得,很快他还会和少年再见面。

    所以当岑伤作为胜利者沐浴更衣,面见宗主的时候,看到那一场熟悉稚嫩又艳丽的脸的时候,岑伤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果然是他。

    岑伤此前没有见过月泉淮,可是月泉淮在渤海国声名显赫,更何况他待在月泉宗里,多的是月泉淮的狂热追求者,想不听点月泉淮的消息都难。

    他进月泉宗的时候是听过月泉淮得天赐福,返老还童的传言,一开始嗤之以鼻,觉得月泉宗的人伙同他们宗主装神弄鬼,为自己造势,他不信这世间有神仙,如果有,神仙为什么不睁眼看看这世道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剑圣: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

    后来他遇到了那位少年,弱冠之年,自称老夫,功力深厚,言语张狂,颇有些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味道,又在角斗场行走自如,岑伤扒拉出了被自己丢在一边的信息,疑心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拥月仙人吧。

    那会月泉淮有意不明说自己的身份,岑伤也不会扫兴去问,现在当着月泉宗那些长老管事的面再看见了这位少年,总算将心中所想确定了下来。

    月泉淮让岑伤进了新月卫,他的新月卫现在拢共也没有几个人,一只手的数,目前最中意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想起来之前的戏言,月泉淮又起了心思,让人备了茶水,要正式收岑伤为义子。

    岑伤哪里会不应,他本就对月泉淮心存感激,之前就是被月泉宗的人买进来的,买断了生死,现在又能得到宗主的另眼相待,只是让他的前途明朗,复仇之路更加顺畅。

    两人一拍即合,你情我愿,当场就改了口,很快,月泉宗的其他人就知道宗主新收了一名义子,颇为看重,有人酸里酸气的说岑伤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得了宗主的青眼,月泉淮那里也听了点风言风语,他没管,岑伤将那些明里暗里使绊子的人送走以后,流言蜚语一扫而空,再也没人说那些酸话了,月泉淮也满意这位新收的义子,年纪虽小,手段不少,行事也干脆,两个人相处的越发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