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局:冬日养生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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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斯城竟然也会下雪。 冬天的雪如柳絮舞落,啪嗒打在路边的无名树上,鸟鸣混合着熙攘的冬意,一阵清脆的断裂声音传来,是本就摇摇欲坠的树枝被雪球打落。 “九十九!帮我***掉她!!我今天的rou全都给你!”海拉气急败坏地挥舞水管,耀武扬威骑在九十九的肩膀上对着艾米潘吼,“只知道逃跑的米诺斯之屑!” 艾米潘把宝贝箭矢藏好,听着海拉吱哇乱叫的声音回头做了个鬼脸就溜,“我呸!就知道请外援的辛迪加之耻!”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九十九扛上海拉就追着人跑,其他几个看热闹的禁闭者则立桌子就地开赌局。 嬉笑打闹的声音楼上隔老远都听得见。我放下文件披上厚厚的外套,站在窗边看雪地里的禁闭者们追赶,发自内心深处觉得羡慕与高兴,真的很好,现在这样。 在这个世道下,禁闭者们都有自己不为人知或可怜或迫不得已的故事,即使自身的秘密也如迷团般模糊不清亦身不由己,我依然不自量力地想持续能为他们提供一个够称之为庇护所的地方。 很幸运,至少现在我做到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清嗓抬声,“请进。” 澈打开门大摇大摆走进来,依然穿着他那身万年不变的绿色大衣,锁骨处显露一点膏药的影子,手上还拿着平时背在身上的保温杯,不过这会儿是两个。 澈把蓝色保温杯放在茶几上,动作间手上的一串佛珠滑至手腕,被他不耐烦地提上去,“啧,这是温热水,记得喝,你身体不好,可别逞强下去和她们打什么雪仗。” 闻言我笑了一声,接下了他的好意拿过保温杯喝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来自养生系男友的关心。 “你等会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捧住保温杯,可惜它的外层隔热做得太好,触感丝毫没有热乎乎的感觉,“我这有些账单可以帮忙检查吗,我有点累了。” 澈瞥了我一眼,毫无灵魂与感情地说:“累了就歇会儿,放心,包你醒来后看见满满当当的账本。” 我乐得不行,就算我偷懒的理由找得再离谱,他也会乖乖受着帮忙打理好我交代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账上的——绝不会花一分冤枉钱。 澈俯身用手贴了一下我的手,叹了口气从兜里取出一块红色的晶石,半个手掌那么大,有点像狂乱精粹,但更红一点。 “把这个握在手心,它会感应人的体温变化温度,从而改变人体温度,你的手也太凉了。” 保温杯被他从我的手心抽走,换成了那块石头。澈坐下把毯子放在我旁边,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他哪淘来的? 我有些新奇地打量手心中的红石,凑过去问:“这是什么,你哪里捡的?” 澈头也不抬回道:“问题也忒多……不是捡的,我问蔻蔻女生体寒有什么办法,她就给了我这个,带闪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测试过了,没有危险。” 我挑了下眉,把红石头对着光看,颜色剔透闪亮,周边晕染了彩色的光圈,非常好看。 “有心了,谢谢。” 闪闪发光的东西我都喜欢得紧,也不知道澈是在哪里知道的,我没告诉过他。我笑得眯起了眼睛,捏了捏身边人的手心以示奖励。 哪知专心于账本的澈老板突然扭头,日常无精打采的墨瞳染上了光,他舔了舔唇,“局长,这笔交易不划算吧?” 我装傻,看着他脑袋上因为没戴帽子冒出来的金毛疑问:“什么不划算?需要我付你报酬吗,多少钱?等会儿我让夜莺转你账上。” 澈勾住我的衣服不让躲,身子前倾拉进距离,他那只独眼微眯,一本正经开口:“谈钱多伤感情,我们之间的话,一个吻就够了。” 如果不是姿势,我真以为他在跟我说什么大事。 澈的两只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身上淡淡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我也不逗人了,往他唇瓣蜻蜓点水般一吻。 “够了吧?行了,回去算账,我先睡一觉。” 澈皱着鼻子拒绝了我的提议,非要在唇上咬咬舔舔才心满意足松开,配上那头金发,真像一只不听话的金毛。 我拍了拍金毛的脑袋,才把人哄去干活。 —— “黄桃罐头保质期是15个月,可乐要在打开后24小时喝掉,两个人在一起三个月才算过了魔合期。似乎一切都有期限……这样多无趣,我还是喜欢一切没有规律可循的事情。比方说今天是肯滴基纷狂星期四,谁请我吃?” 我满意地打量这段抄来的文案,点击发送给头像是柴犬的置顶对话框,摊在宿舍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顺着我给的台阶下来……我撇了撇嘴,数着头顶的星星装饰灯。十点钟是熄灯时间,如果澈在那之前不过来的话,这将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长时间冷战。 事情的起因是我接了个任务,危险嘛,是有一点,所谓是高风险高回报。没告诉澈,他指定得拦着我,这下好了,被发现的时候我正好在上药,看着是有那么点触目惊心,澈就黑着一张脸接过药来上。 他没凶我,也没不给我带早饭,好像什么都跟以前一样,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膜,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迄今为止已经两天了!我再摸不到金毛就快死掉了! 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无能呐喊。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数字渐渐变大,八点钟发的消息接近十点都没回,熄灯时间一到我也就出不去了,也许是他没看到吧。 “叮咚。” 特别关注提示音响起。 我支楞起来点开看,这是我为他设置的专属提示音。 “下来,给你带了。” 我愤愤点了点他头像上的柴犬头像,无声地说:狗男人,你来晚了。 “熄灯了哥们儿,你让我怎么出去,翻墙啊?” “你想翻也不是不行。我跟宿管阿姨打点好了,五分钟。” 行吧。我麻溜儿收拾好下去迎接我的炸鸡套餐。 刚一到底楼就看见阿姨用“小情侣有什么说的快去说别吵架”的眼神看我,甚至还指了指澈让我快去快回。 我咳了一声,跟着澈到看不见的监控死角,伸手接过那一袋还热着的炸鸡,讨好地牵过他的手挠挠手心:“您还生着气呢?别气了,气出病来可没人为你买单。” “哪儿敢啊大小姐。”澈包住指尖不让乱动,我的手就被禁锢住了,“你这喜欢挠人手心的毛病哪来的,痒。” 我任他的动作,仔细观察人的神情,澈的脸在夜晚的光影下绰约斑驳,一时之间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没生气倒是真的。 那就好,放心了。我一手提着炸鸡,另手挣脱住他的手心,捏向他的双颊,这使他不由地嘟起嘴,上前亲了一口,装作很凶的样子:“别跟我装。” 澈耳根通红吱哇乱叫求我放开,一阵嬉闹,直到被宿管阿姨的咳嗽声打断——快到时间了。 “你赶紧上去吧,凉的吃了又要拉肚子。”澈真像个哥们儿一样跟我拍肩膀,今天的他散着头发,此时一只手插在兜里,像是不经意地说,“下次有任务多少跟我说一声,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 后面的字很小声,我没听清楚,以为在催我,往后转踹了他一脚,才哒哒哒往楼上跑。 就是那晚的炸鸡感觉有点咸。 —— 如果局里能颁奖,我要给澈颁发一个“摸鱼大王”的奖状。 白逸被说一下好歹会装委屈动一动,这家伙直接敷衍了事!态度极其恶劣!我被工作人员塞的投诉信一个抽屉都快装不下了! 是时候谈一谈了。 我屈指敲了敲桌,拨通终端让他过来,哪知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局长,我这会儿忙着呢,你找别人去吧。” 为了满足好奇心,我没有通报便去找了澈。 澈一如既往不在休息室,问了其他禁闭者说在放风区的最东边,问话的时候一个二个支支吾吾的,倒也没真想拦住我,我脚步一拐就往那个方向走。 刚到那就看见澈散着头发,手拿着一根火腿肠喂一只不知道多大的小猫咪,佛珠顺着腕骨滑落,他的神色满是温柔,似乎还在碎碎念些什么。 澈闻声便知我来了,没打招呼。 估摸着是怕吓到小猫咪。 那只猫身上的色块不均,半张脸是黄毛半张脸白毛,身上间或有黑毛,听一些禁闭者提过,这品种叫“三花”? 毛有点脏。 那只猫儿见到我就竖起尾巴,没跑。我不怎么喜欢猫猫狗狗,但见澈难得这幅样子很新奇,也跟着蹲他旁边看。 过了一会儿那只猫儿吃饱了,“嗖”得窜出了放风区,跑出了管理局的区域范围。 这时才有机会和他聊一聊。 “没想到你还会喜欢小猫。”我调侃地看他,“喂猫的样子挺熟练,以前喂过?” 澈拍拍身上的灰,懒洋洋地说:“以前蔻蔻接过一个喂猫的委托,有事耽搁了,让我替了几天。” 我“嗐”了一声,“那你有考虑养吗?现在在管理局,我说了算。你求求我,说不定就会帮你一把通过报告。” 没错,我恶趣味发作了。不过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澈如果真想养,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求我”。 因为口舌上的便宜,他从不在乎。 “求求你了局长——” 果然,他开始了,最后一个字甚至拉出了波浪拐音。 受不了。 我挥了挥手:“行吧,本局长通过了。” 澈的眼睛“唰”得亮了,一张口就开始吹彩虹屁,把我弄得晕乎乎地回了办公室。 不过,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被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