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变 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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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仍然没有伸手,只是看着他,而且还侧着身子往中年汉子身后去看。 “小大姐,你看啥呢?”中年汉子不解,白给的冰糖葫芦不要,看什么看,有啥可看的? “大叔,你的脸是易容的吧?”朵朵歪着脑袋,一脸好奇。 中年汉子手里的冰糖葫芦差点掉到地上:“你,你说啥呢,胡说!” 小鱼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大叔的冰糖葫芦没有掉到地上,否则太可惜了。 “朵朵,你说啥易容?” 小鱼不知道什么是易容。 朵朵指着中年汉子对小鱼说道:“你看他耳朵后面,从耳垂那里看,看到了吧,他把脸抹黑时没有抹匀,耳朵后面是白的。” 小鱼顺着朵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呀了一声:“还真是啊,他耳朵后面和他脸上是两个颜色,你说他的脸是抹黑的?为啥啊?长得白不好吗,干嘛要抹黑?” 小鱼现在最羡慕的就是长得白的人,比如明jiejie,比如朵朵,就连汪安哥哥也是小白脸。 朵朵想了想,自家大奶奶每次易容是为了干啥?对,是为了行事方便,免得被人认出来,那这个卖冰糖葫芦的为啥也要易容?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担心被人看出,他不是卖冰糖葫芦的,他是假的!” 朵朵为自己的发现而高兴,这时,她看到那人手里拿着的两串冰糖葫芦,大奶奶说过,不要贪小便宜,大奶奶还说过,那些拐子最喜欢用糖果拐小孩子,冰糖葫芦也是糖果! “小鱼,他是坏人,要用冰糖葫芦拐我们!” 朵朵话音未落,中年汉子已经朝着小鱼扑了过去,嘴里骂道:“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串冰糖葫芦已经被扔到了地上,那人手里多了一块帕子! 朵朵眼睁睁看着两串鲜艳欲滴的冰糖葫芦被扔在地上,而还被那人踩了一脚! 朵朵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浪费食物! 小鱼措不及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中年汉子按住了肩膀,手里的帕子朝着她的脸上捂了过来。 小鱼虽然不知道那人要干什么,可是本能的认为,被帕子捂住肯定不是好事,她用力挣扎,忽然,身上一松,小鱼从男人的手里挣脱开来,这才看到,刚刚还气急败坏要抓住她的中年汉子,如同一只小鸡子似的,被朵朵拽到了一旁。 “坏人,原本你就要抓小鱼的坏人!” 那人的个子比朵朵高出许多,朵朵拎起他时,他的两条腿还拖在地上,就这样,被拖出几丈远,见他伤不到小鱼了,朵朵才把他扔在地上,还不忘跨坐到那人身看,砰砰砰一顿老拳。 正在这时,有两个人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小鱼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而朵朵正打得兴起,根本没有察觉。 “朵朵,小心!” 小鱼一边喊一边四下看看,看到那支插满冰糖葫芦的草靶子,小鱼想都没想,就把那支草靶子举了起来,朝着那两个人迎了上去。 “打死你们,拐小孩,打死你们!” 两个小姑娘尖利的喊声,终于惊动了商二老爷家里的人,门子打开门向外张望,没有看到人,却听到有小姑娘在喊“拐小孩”, 门子想起来了,隔壁租他家院子的,就有一个小姑娘,中秋节时,街坊相互送节礼,就是那小姑娘送过来的。 门子连忙叫来两名家丁:“快去帮忙,隔壁那家的小丫头让人欺负了,可能是拐子!” 两名家丁抄起棍子冲了出去,可是他们冲出胡同就傻了,只见三个男人如同叠罗汉一样你压着我,我压着你,而两个小姑娘,正你一拳我一拳地暴揍压在最上面的那一个! 两名家丁不忍直视,这三个弱鸡是哪里来的?就这样的还能当拐子? 被两个小丫头打了几拳,就哭爹喊娘地爬不起来? 不对不对,是他们眼花了吗?这三只弱鸡居然吐血了! 这里是京城,京城的百姓遵纪守法,门子从家里拿来绳子,两名家丁原是想把这三个人绑了送去顺天府,却发现这三人根本不用绑,身子软得像面条一样,站都站不起来。 家丁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被那两个小姑娘给打的,一定是自己摔的,这就是报应,干坏事的报应! 皇帝浩浩荡荡回宫去了,霍誉恭送皇帝回宫,刚刚松了口气,白菜便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世子,刚刚顺天府来人,说咱们府里的人抓了三名拐子,现在全都在衙门里。” (本章完) 第378章 两个小丫头 霍誉蹙眉,抓了拐子? “咱们府里的人,汪安吗?”霍誉心里着急,他记得明卉说过,今天约了明静和祁家姑娘一起去逛街,平时只要明卉出门,汪安都会跟着, 难道是明卉遇到拐子了? 白菜摇头:“不是,顺天府的人说抓到拐子的,是咱们府里的两个小丫头,还说那三名拐子都被打得很惨,我怀疑他们说的小丫头,其中一个可能是朵朵。” 外人可能不知道朵朵的力气,可是白菜却是领教过的。 朵朵没少拉着他掰手腕,每次掰完,那小丫头还不忘得瑟:“白菜大哥, 你该练功啦!” 好在白菜耳聋听不到。 霍誉松了口气,他是知道朵朵在商家胡同的,两个小丫头,一个是朵朵,另一个是小鱼。 商家胡同,哪里来的拐子,分明就是冲着小鱼去的。 “走,去顺天府!” 一个时辰后,霍誉从顺天府带回了朵朵和小鱼。 而那三个“拐子”,也就是卖冰糖葫芦的中年汉子,和他的两名帮凶,也已经被移送诏狱了, 只不过他们受了重伤, 尤其是那名中年汉子, 身上多处骨折, 一只眼球也被打爆了。 三名“拐子”从衙门里抬出来时, 一众衙役都向他们投鄙视的目光,五大三府有老爷们儿,被两个小姑娘打得遍体鳞伤,是说你们废物呢,还是说你们就是废物呢? 霍誉带着朵朵和小鱼回到府里,便看到同样刚刚到家的明卉。 明卉是从商家胡同回来的,她和明静、祁棉棉分手后,便去了商家胡同,大门开着,两个小姑娘全都不在,商家的门子看到她们,热心地告诉她们,自家的两个家丁,帮着她家的两个小姑娘,把拐子送去了衙门。 听说朵朵和小鱼去了衙门,明卉就放心了,只要朵朵报出霍誉的名字,顺天府自会派人去通知霍誉,后面的事交给霍誉, 她不用管了。 朵朵和小鱼看到明卉,如同两只小鸟,你一言我一语,把如今去买冰糖葫芦,又如何发现那人是易容的,然后又如何打架,商家家丁如何帮忙送官,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番话,霍誉在顺天府里已经听过一遍了,当时是当着苏庭芳的面说的,两个小姑娘还有些拘束,尤其是小鱼,因为苏庭芳认识她,看到她时还多看了几眼。 现在当着明卉,她们便放开了,说得更加详细,朵朵着重说了那人是易容的事:“您说过的,一定别忘了把耳朵后面一起抹上,否则颜色不一样,容易露馅,那人就没有抹勾,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明卉笑着夸奖了几句,收起笑容,又说了她们不该随便跑出去,让南萍去看着朵朵,扎上一个时辰马步再让她吃饭! 朵朵扁着小嘴,吸溜着鼻子去扎马步了,她平时最多也只是扎上半个时辰,今天让她扎一个时辰,可是为了能吃上饭,朵朵决定拼了! 小鱼自告奋勇陪着朵朵一起扎马步,两个小姑娘跟在南萍身后一起走了。 屋里没有其他人了,明卉才问霍誉:“那三个拐子是什么人?” 霍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说起了范小黑。 “今天滴血验亲,狄清扬与范小黑是至亲兄弟,不仅是血液相融,他们的长相也有相似之处,只是范小黑常年住在海上,皮肤黝黑,但是他和狄清扬的鼻子、嘴,连同耳朵都是一样的,他们这三处,全都随了狄老将军,范小黑的那枚牌子,我也拿到诏狱给狄清扬亲眼看了实物,确实是狄清扬亲手所刻,就连牌子侧面的一处刀痕,也和狄清扬描述得一般无二。 据范小黑说,因为并非金玉之物,看上去并不值钱,因此,岛上的那些人没当回事,那牌子一直戴在他的脖子上。 只是不知道,当年他被装进食盒里从府里带出去时,是谁把那枚牌子戴在他身上的。” 自从昨天晚上,霍誉说范小黑很可能是狄家人之后,明卉便考虑过这个问题,孙氏说她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她身边的嬷嬷也只是说把那孩子装在食盒里悄悄送出府,扔在善堂门外。 而那枚牌子其实是平安牌,狄老将军认为海东青是能护佑孩子平安的神鸟,所以狄清扬把牌子交给他后,他便转交给了孙氏 “孙氏说谎了,她其实是见过那个孩子的,而且她亲手把那枚牌子戴在了孩子的身上,她虽然自私,可那毕竟是她的亲生骨rou,她能为那孩子做的,就是让这个牌子保佑孩子平平安安。” 霍誉一怔,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却没往孙氏身上想,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亲生儿子都能放弃,霍誉鄙视她。 可是现在听到明卉的解释,霍誉觉得也有道理。 他继续说道:“狄清扬与范小黑相认,那枚牌子被呈到御前,圣上亲自看过了,事已至此,范小黑没再隐瞒。 那日,他和小鱼去张记砂锅居,很不巧,被张大毛看到了那枚牌子,张大毛当时便向他讨要,他没给,张大毛是混混出身,霸道惯了,两人发生了争吵,范小黑便带着小鱼走了。 那天夜里,张大毛从窗户里悄悄爬进范小黑在客栈里的房间,试图偷走那枚牌子,范小黑从梦中惊醒,两人搏斗时,范小黑失手杀了张大毛。 他承认张大毛是他杀的,但是他也说,张大毛当时是想杀了他的,并且张大毛咽气前一直用手指着他脖子上的牌子。 他知道是那枚牌子招来的祸事,而他早已认定,那枚牌子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 所以在房门被撞开之前,他便把那枚牌子连同自己的荷包一起藏到房梁上,并且在被审问的时候,他绝口不提那枚牌子的事,就是担心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明卉叹息:“范小黑现在何处,还在诏狱吗?” “嗯,狄清扬非常谨慎,只是拜托我们尽量不要为难范小黑,只字未提出要接范小黑回府。” (本章完) 第379章 木大刀 “根据范小黑的交待,此番进京,是岛上一个叫阿昌哥的人让他来的,他也的确是来买药,但买药只是其次,阿昌哥交给范小黑一盒蜡丸,让他到鬼市上交给一个抱着木刀的人。阿昌哥担心范小黑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便让他先去找张大毛,并且顺便与张大毛交易,交易的东西除了防风,还有专制刀伤的金创药。 之所以让范小黑过来,想来是因为范小黑不像江湖人,更不像之前岛上派来的那些人,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朴实憨厚的渔民,而渔民因为出海的需要,经常购买防风。 和小鱼说的一样,阿昌哥原本只让小黑一个人来,小鱼听说后便缠着小黑要一起来,阿昌哥便同意小鱼跟着来,他说小鱼是女孩子,小黑带上她,行事更加方便。 荷包和钱也是阿昌哥交给小黑的,小黑不知道阿昌哥的大名,他只知道阿昌哥虽然年轻,但是岛上的人都很尊敬他,他住在另一座岛上,只是偶尔过来,就连岛上的管事也要给他面子,另外,阿昌哥还和疍家姑娘生了一个孩子,后来疍家姑娘死后,那个孩子便跟着外祖母一起住在船上,阿昌哥暗中经常让小黑给他们送东西,这些事都是瞒着岛上其他人的,因此,小黑一直把这个阿昌哥当成自己人。” 明卉点点头,问道:“婆婆的事……” “我没有禀告圣上,就是纪大人也不知晓,小黑招供时,只说了阿昌哥交给他的任务,以及张大毛的死因,没有提及其他事。” 霍誉的解释让明卉松了一口气,此刻情况未明,她和霍誉全都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冯晚晴的事。 霍誉接着说道:“那三名拐子受伤过重,暂时无法提供完整供词,不过已经可以确定的是,第一名拐子送给朵朵和小鱼的那两串冰糖葫芦里下了迷药,他的帕子上也有迷药,是拍花党常用的醉仙桃。” 霍誉说到“醉仙桃”三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明卉立刻记起,当年霍誉被人拐走,也是被人用帕子迷晕,而受雇拐走他的人,就是一个臭名昭着的拍花党。 霍誉对醉仙桃无比仇恨,那也是他们祖孙三代悲剧的开始。 明卉走过去,伸出双臂,环抱住霍誉的腰:“霍保住,我们一定能把婆婆接回来的。” “嗯,一定会的。” 霍誉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卉抬起脸,看到霍誉浓密的睫毛和泛红的眼睛。 在成亲之前,明卉从未想到,冷硬的霍誉还有柔软的一面,这个男人让她心疼,如果她能在周岁时记事就好了,那时,她一定会抱住五岁的霍誉,告诉他不要害怕,他的母亲还活着。 明卉决定岔开话题:“对了,我在鬼市上见过一个抱着木刀的人,范小黑的蜡丸呢,交给那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