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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当初落了那胎,她就说想起钱玉嫃小时候了:“老爷你记得吗?她那时小小的一团,像胖元宵,那么小的孩子却不爱哭,一逗她就笑,你那时还说呢,姑娘这一笑就感觉福气都飞来了。”钱炳坤伸手将夫人揽进怀里,点点头说:“记得,哪能不记得呢?那几年确实是做什么都顺利,我心里一直觉得嫃嫃是小福星来着。也不知道谢家小子是什么好命,能娶着咱家姑娘。”……这对父母谈个婚事就吹起来了,得亏钱玉嫃本人不在这边,给她听着能得意的飘上天去。说到最后,乔氏还是同意下来,想着既然年末就要嫁女,她还得抓紧了教姑娘一些东西。次日乔氏为女儿量身打造的新娘子课堂就开课了。钱玉嫃也知道了两家商量出的结果,刚听说那会儿是感觉太快了一些,又一想这还挺符合谢士洲做事的风格,他心里惦记着,就是会一直催你让你不得不把计划提前。钱玉嫃要听她娘讲当家太太的驭人之道,又要看账本,要学着管理嫁妆。她之前还能翻着闲书吃着糖水桃子,最近没这个心了。谢家送了几个网纹皮的瓜果来,说是哈密的土产,好不容易才运进蓉城,统共没得几筐。“那还给我送这么多个?”跑腿的是祝管家,他擦了把汗说:“是分给三少爷的,三少爷只看了一眼,就让奴才送您这头来。您不急着吃就找个阴凉处放着,比如今儿个想吃,挑一个来洗洗干净下井里凉着,回头切开把瓤刮去就能吃了。”“我记住了。”“您要是没别的事儿,奴才这就回去给三少爷复命。”祝管家说完要走,钱玉嫃把人喊住,她让白梅上凉茶来,问:“谢士洲他近来忙些什么?”“少爷嫌热,搬去荷园小住了,估摸要待些时候,可能下旬回府……”祝管家说了一些谢士洲在荷园那头的趣事,钱玉嫃听完心情格外微妙,怎么自己就得在家里学这啊那的,他竟然无事一身轻出门逍遥去了。祝管家瞅着未来三少奶奶脸色不对,心里一咯噔,赶紧去找三少爷作报告。谢士洲在荷花塘中间的亭子里,倚着美人靠闭着眼吹夏风呢,就听见咚咚咚有人跑过来。这下好了,雅兴都给他坏了,谢士洲满是不耐烦睁眼看去——“哟,是老祝啊。”“三少爷让奴才送的瓜,送到了。”“那她说什么没有?”“看着还挺喜欢,又关心了少爷最近的动向,奴才如实相告,告完三少奶奶的表情有点古怪。”谢士洲刚才好像没骨头似的,这会儿坐直了一点,问他怎么个古怪法?老祝说不上来,“那表情看着不像高兴,但也没有不高兴,像是一言难尽。”谢士洲招招手让老祝过来,等人过来之后一下拍他后脑勺上:“我说你啊!你咋就能比猪还蠢呢?就好比你少爷逛|窑|子去了,老爷问你,你还真就老老实实告诉他?少奶奶问你我在做啥,你不会说点好听的吗?就说我天天在家里头练字,或者说我在跟陈六商量生意……说点啥不好,非要告诉她我划着船喝着酒避暑来了?你是看少爷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搞我来的?”老祝缩着脖子,问:“那要不奴才再跑一趟,替您圆个场?”一听这话,谢士洲要窒息了,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了指旁边的荷花塘子。老祝还没明白。谢士洲:“……下去,你给我下去!”当主子的这么说了,做奴才的也不能不下,祝管家慢吞吞挪到边上,他还在跳与不跳之间犹豫,准备最后为自己争取以一下,就让谢士洲一脚蹬下去了。谢士洲站上头看他在底下扑腾:“我看是天太热把你脑子晒糊了,你多泡会儿,清醒了再上来。”谢士洲琢磨着他得补救一下,喊四喜八福把船划出来,他说要去找并蒂莲。折腾半天也没找到,还沾了半身水半身汗,最后只得采上几只开得正艳的荷花。谢士洲回别庄洗澡去了,老祝收拾过后捧着插上荷花的瓶子又回了城里,再上了一回钱家门。听说谢府那位祝管家又来了,钱玉嫃一个挑眉。她还是去了前院,就看见祝管家抱着的敞口瓶里插那几只开得极好的荷花。白梅去接的,捧着给钱玉嫃看了看。“刚才送瓜,这又送花,他干嘛呢?”“少爷说这也不方便接您去荷园避暑,这是他亲自划船出去摘的,让送来给您瞧瞧。还说过两个月他再给您摘莲蓬剥莲子。”钱玉嫃笑开来:“你回去告诉他,光是剥莲子哪够,让他给我挖莲藕吃。”老祝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好好。看他连着跑了两趟,也累得慌,钱玉嫃使白梅给了赏钱。老祝刚才想着今儿个真是折腾够了,看着新鲜到手的碎银子,他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道了好多声谢高高兴兴的出了钱府。钱玉嫃让白梅把荷花摆去她房里,还打算让青竹去切个瓜,忽然想起老祝说谢士洲下旬要回府。六月下旬?总感觉好像有个什么日子。她站那儿想了很久,忽然记起去年生辰的时候谢士洲说,六月二十六是他生日。“今天是几号了?”“回小姐话,今儿个十二。”那还好,还来得及。之后这两天,钱玉嫃都在琢磨该准备个什么礼,买来的好像心意不够,犹豫了半天下来,她打算亲手做个荷包。大致的想法有了,又在选图案上纠结很久,男女之间送荷包,总是表心意用的,绣的图案得有那方面的意思。最直接就是鸳鸯戏水或者并蒂双莲,她嫌直白,一番纠结之下,钱玉嫃最终选了玄色缎面打底,往上绣两片红叶。荷包做好之后还拿平安扣打了个流苏穗子挂上,瞧着挺好看的。只不过绣了两片叶子,能费多大力气?钱玉嫃琢磨两天之后做了两天,十六七号就完工了,这荷包在她手里待了将近十日,在谢士洲生辰当日送到他的手中。他过生日,谢老太太催问好多回,问请没请孙媳妇来?怎么还不去请?谢士洲也真的犟。他硬生生憋住了没去,就想看钱玉嫃记不记得他哪天生。钱玉嫃那头一直没动静,到二十五那天谢士洲的心情已经坏到底了,他撒气说不办了,今年不办!又在心里偷偷给心上人找理由,是不是日子过糊涂了?还是忙着备嫁忘了?……可这些说法都没法让人信服。他亲口说的,要是钱玉嫃心里有他,能记不得?二十五这天晚上,谢士洲睡得一点儿也不好,二十六清早他起床打了好几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吃完整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