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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要花五千万 第157节

    在美国能有几个海港能够行驶游艇,而按照时序被绑走的时间,最近的只有纽约,以及经纬度已经能够锁定在纽约,他也从信息中获取了大概的位置。

    金丝眼镜的眸底荡开涟漪,快速打开浏览器搜索北纬40°45&039;、西经74°。

    果不其然是在纽约,位置就在纽约港,纽约港的经纬度正好就是北纬40°45&039;、西经74°,也符合时序说的那句想跟他在游艇上zuoai的胡话,现在大概的位置有了,就是看是在哪个码头而已。

    陆文州快速合上平板将其丢在副驾驶上,面容铁青,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人。

    言而有信?

    惹了他还敢跟他玩这一招威胁,要不是他的宝贝聪明他真的被威胁了。

    过一会,他收到一通电话,是未知来电,接通的是一秒,还以为是时宴辞,没想到是个有很重口音的本地人。

    “aldrich先生,thekla很安全,404574是北纬40°45&039;、西经74°,我们在纽约港新泽西州gct bayonne。”

    嘟———

    电话已经挂掉,陆文州还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

    车内没开灯光线昏暗,若此时有光,便可以看见男人宽挺的肩膀缓慢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像是卸下了浑身气力,仿佛是自己劫后余生。

    半晌后,手机打进一同未知归属地来电。

    陆文州拿起手机接听,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变声器下沙哑的声线:“陆总,明天早上五点,方便来接你的心肝宝贝吗?如果可以,一个小时后我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具体的位置,也希望陆总可以拿出你的诚意,这样我才好让时序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他吃饭了吗?”陆文州问。

    电话那头的时宴辞听着陆文州淡淡地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是在闲聊一样,他笑道:“放心吧,水跟面包还是充足的。”

    “给他穿多件衣服,他很怕冷。”

    “陆总,我想我们现在是在谈判?”

    陆文州发动车辆,车内的灯勾勒着沉静地面容,他开着车驶离街道,与此同时回复:“我们确实是在谈判,但我想能够满足你这个条件的世界上也只有我了,没有人会为一个没有丝毫价值的人付出代价,若不是你动了时序,我想现在你不会还能够拿起手机跟我谈判。”

    “你就不怕我动时序?”

    “我怕,但你敢动吗?我想这应该不是你绑架的目的,你只是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逍遥法外,而不是为了撕票。”

    淡漠且充满着压迫感的话回荡在车内,隔着手机的媒介传递过去的强势丝毫不减。

    就这样沉默了约莫一分钟,电话那头的时宴辞才回复:

    “行,给他穿。”

    陆文州神色自若,掌心打着方向盘拐弯:“给他穿新的,穿两件。”

    “……”

    “行。”

    电话很快便被挂断。

    一个小时后,便收到另一个未接来电。

    【明天早上五点零五分,你一个人来纽约港,我需要你给我一艘游艇,帮我办理好所有手续的游艇,我自己开走。如果被我发现你报警,我会立刻把时序丢进海里喂鲨鱼。】

    ……

    翌日,凌晨五点,天还未亮,气温零下十度。

    港口码头的位置刮着寒风,飘着小雪,因为靠海体感温度更低。

    昨日因意外暂停运行的码头今日还未恢复正常,也还未到运作的时间,却见码头边,正在集装箱吊运起重机驾驶座上的男人身穿灰色工服,戴着脏灰跟口罩,将未关闭的集装箱吊起。

    尽管起吊的技术非常平稳,可是还没有关闭箱门的集装箱这显然是违规cao作!!若是有货物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倾斜卸下的危险情况。

    不远处停放的私人游艇已经是通过关系提前放在这里。

    陆文州走上码头,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身黑色毛衣跟灰色西服,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下早已经无暇顾及身外之物,本就一夜没睡,此时阴沉的状态下周身的低气压显然是情绪紧绷到极点。

    他看见不远处正在作业的起重机吊着集装箱,也几乎是在这个瞬间,就判断出时序就在上面,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够再沉。

    尤其是集装箱的箱门并没有关闭,每动一下几乎心脏颤一下。

    因为很有可能时序在上面。

    但也有可能时序不在,这只是晃他的伎俩,只是为了要挟他。

    直到他站在安全区域,起重机便停止作业,就看见坐在起重机驾驶座上的时宴辞,戴着帽子遮挡着他半张脸,这人似乎还悠哉悠哉,手放在cao纵杆上,时不时碰着,并不迫切。

    手每一碰cao纵杆,就看见悬吊在海面上的集装箱微乎其微的晃了一下。

    “船我让人放进来了,时序呢?”陆文州开口问。

    时宴辞这才降下车窗,他看向陆文州:“你报警了。”

    陆文州蹙眉:“我没有。”

    在不算是很确定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敢冒这个险,甚至根本猜不到时序会被装在集装箱里,或许也是莫名的预感,他提前在游艇安排的是救生艇队,一旦有什么危险救生艇就会立刻从游艇里出来进行救援。

    时宴辞往前推了推cao纵杆,巨大的起重机发出声响,让悬吊在半空中的集装箱再次因没有关好箱门失去平衡而晃动,更甚的是,故意倾斜的吊臂。

    与此同时,集装箱发出一道声响,几乎被机器声吞没。

    陆文州眸底倏然一沉,立刻做出回应,语调急促:“我已经把船放在这里,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

    时宴辞却没有理会,继续cao控着起重机。

    陆文州见况,再也难以自抑自己的情绪,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意图,要钱是一回事,但折磨他也是真的,就是赌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交出天价赎金,不敢冒险的绝不会报警。

    想当着他的面折磨时序也是真的。

    此时在集装箱角落的时序脸色煞的白了。

    尤其是感觉到升起的刹那,他整个人跟没有固定的箱子一同撞在集装箱上,肩膀跟脑袋猝不及防撞上的瞬间是天旋地转,最后撞倒在地的时候,这一瞬间的失重感无比眩晕,就算最后平稳了,还是难以缓解这片刻的冲击。

    尽管身上穿暖了,裹得严严实实也只能够趴着,脑袋嗡嗡作响,失重感让他很想吐。

    “……靠。”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反胃感上涌的恶心感让他虚弱地骂了出声。

    要不是他已经有胜算,要不是已经听见了陆文州的声音。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他相信陆文州会猜得出来的,这男人那么聪明,之前还能推断出他是谁,这次也肯定可以,只要陆文州别因为害怕他会出事不敢动手,肯定也会想到办法保护他。

    而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很显然时宴辞绝不是单纯为了钱而来,准确来说是破罐破摔,是已经做好自灭的复仇。

    有的人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能争取到踩缝纫机的机会,但不是所有人都配,有的人渣就应该干干脆脆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迟到的正义虽然是正义,但还是迟到了。

    既然如此,不死又怎么抵得起死去的“时序”。

    警察会在什么情况下枪毙罪犯,就是受到威胁时,更别说是跨国通缉犯。

    就他在感觉到集装箱剧烈倾斜时几乎没有一秒钟的思考,费劲的往前爬,在将脑袋探出集装箱的时,低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海洋时,眩晕感更强了。

    可是他没有一秒钟的思考,握紧手中的戒指,直接纵身跃入大海。

    他清楚他不会出事,现在只能这样了。

    平静海面因砸落的力度,掀起巨大的波澜。

    “砰”的一声枪响,响彻海平面,与冬季的破晓晨光一同破开。

    此时,坐在起重机驾驶座上的时宴辞直接被蹲在树上的狙击手瞬间弹击中心脏,瞪大着眼,当场死亡。

    也几乎是在这个瞬间,当陆文州看见从集装箱里跌落的人时,身体猝然僵硬,金丝眼镜底下神色彻底失控,原本克制的情绪几近崩溃。

    “时序!!!!”

    下一秒,游艇的搜救艇立刻飞驰而出。

    与此同时,早已经准备好的其他部门搜救艇也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出事的海面位置。

    十几秒的时间里警车与救护车声作响,警员迅速冲到了案发现场,现场也已经被拉上警戒线,医护人员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文州已经无暇顾及为什么出警会有那么快的速度,也顾不得时宴辞的死活,他直接冲向岸边,本就因焦虑疲惫的面容因爱人坠海彻底失了血色。

    ……为什么。

    “先生,别着急!我们的人手充足的!!”

    岸边的搜救人员眼疾手快的拉住陆文州。

    陆文州压紧牙关,他眼眶猩红,在看见时序掉入海中,彻夜的煎熬与恐惧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瓦解,他浑身紧绷想要推开搜救人员,薄唇轻颤:“……那是我爱人,是我爱人……”

    “我们知道,就是你爱人安排我们提前准备的。”

    话音落下,就看见一道身影被搜救人员从海里抱了起来。

    陆文州瞳孔紧缩,立刻甩开搜救人员的手往岸边冲,直到看见搜救人员抱着人冲上岸后原地放下,医生也已最快的速度跑上前来。

    被抱上岸的青年浑身早已经湿透,被搜救人员迅速放平躺在地面,只见他紧闭着双眸,模样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显然是溺水的特征。

    “心跳骤停了,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陆文州看见这张脸时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麻木的单膝跪在地上,面色铁青,却还是将身上的西服盖在时序身上,然后就看着医生给时序做着心肺复苏。

    医生的手摁压着心肺位置,一次又一次。

    时序还是没什么反应,身体随着摁压的动作起伏着,牵动着那只攥紧的右手。

    陆文州低下头,手撑在时序身侧,紧紧握住他攥紧的右手,眼眶泛着血丝的猩红,此时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这样的空白是无边的恐惧,几乎跟着时序坠海的那个瞬间溺毙在海水里。

    “……咳。”

    陆文州猛地抬头。

    时序口中吐出呛着的海水,别开脸疯狂的咳着,脸色终于在恢复呼吸后稍微没那么苍白,他感觉到浑身无力,眩晕至极,耳畔嗡嗡作响。

    直到一只手颤颤地抚上自己的脸,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时。

    逐渐恢复清明的视线看清了靠近的脸,以及滴落在脸上的微凉。

    是陆文州。

    这男人……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