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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25、她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你不会的。”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男人说不想见她不是假的,把她送到自己办公室后,就匆匆cao控轮椅离开了,从背影来看有点仓皇。

    办公室内弥漫着圆润醇厚的檀香味,他身上的味道来源于此。

    安格等来送餐的小餐车,餐点一应俱全,荤素搭配,还有饭后甜点,还有海鱼,阿尔法城区位于大陆偏中心的位置,离大海可不近,安格咋舌,贫富差距也太大了,下城区还吃不饱肚子靠营养剂维持生计,上城区的老板都吃得上海鱼了。

    一点也不客气把它洗劫一空,安格发现她的底细被查了个彻底,她甚至从里面掏出了一大袋薯片。

    怎么连家里都没点隐私安全的。

    吃完饭一边咔薯片她一边在想,这个世界哪里都有摄像头,到底还有哪是不会被人打扰的,独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地方。

    结论是,好像没有。

    就连老板的办公室里也有前后两个监视器,她随口说了句好渴,就有小机器人给她送水,上城区和中城区这类官方承认的区域,生活与娱乐都被ai监视着,没有任何隐私。

    她突然想回家,回到小诊所,或者是荼蘼。

    投影电视里播放的是八大区的新闻,临海的纳沙城捞起了一条异种人鱼,将于一个月后在极北城提供的游轮上拍卖。人鱼?这么科幻的世界还有人鱼?那有没有龙?

    她看得一头雾水,索性当背景音放在那,主持人的声音很催眠,听着听着她就困了,窝在檀香味的沙发里沉沉睡过去。

    监视器闪了闪,屏幕后的人汇报道:“安眠药物有效。”

    老板紧闭双眼,脖子搁在轮椅靠枕上,嗯了一声。

    许久,他睁开眼:“代号黄泉已经察觉,正在朝上城区接近。仿生人情绪模拟模块进化得很快,就要接近人类了。看来‘失恋’的打击对他情绪影响很大。”

    “需要干涉吗,老板。”

    老板:“不,不用消除他的疑虑,让他继续迭代。”

    想了想,又补充道:“给予他自由的行动权限,除了有关‘我’的信息,其余数据禁止删除。我想看看没有干预,这代仿生人能进化到什么地步。”

    白大褂应道:“好的,老板。”

    *

    辉光老板的伙食确实不错。

    安格在这混吃混喝了两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自那以后她再也没见到老板,活动范围也被圈了起来,只允许在附近溜达,而且睡眠质量显著提升——吃完饭倒头就睡,饶是粗神经的安格也觉得怪怪的。

    她和这里的氛围相斥,这种情况下能睡得那么踏实,总不能是晕过去的吧?

    ……

    等一下,说不定真的是晕过去的呢。

    安格挠了挠头,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给她下的药,如果是空气投毒,那她真没办法,如果是添加在饭菜里,那她……呃,她也没办法。

    总不能不吃饭吧!

    愁死人了,头发都要多掉一根了。

    但这里的环境待遇确实好,有好吃的,就是没有点自由…………

    再等一下。

    好吃好喝养起来,圈定活动范围,喂安眠药保证充足睡眠。

    怎么有点像养牲口。

    她脑袋突然灵光了,后知后觉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那么肯定她不会和黄泉说他的秘密。

    因为她好像,被软禁了。

    被软禁的人,怎么可能出去和当事人告密。

    如果她安于现状,那目前的状况对她而言确实是很不错的选择,不用担心生存,没有吃不饱的焦虑,等着人投喂就好,就像家畜一样。

    但安格是被关得住的家畜吗!

    于是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拉开窗户纵身一跃。

    门是走不了的,那位热情的队长一刻不歇地在门口蹲着她,有时候她真怀疑这人是不是也是仿生人,怎么什么时候看他都在,不需要休息的吗。

    于巍巍矗立的高楼而言微不足道的一粒小沙尘,逆着汹涌的狂风向下坠落,霓虹穿梭天际,梦境照进现实,被困在格子屋里的这两天就像安稳甜蜜的梦境,此刻刮在脸上的刺骨风刃才是真实。

    破窗的动静拉响了辉光公司的警报,安保小队瞬间倾巢而出,撕破了脸皮的他们不复前几日的友善,科技感的武器全都往她身上招呼,有些玩意儿她连见都没见过,看阵仗是要她死。

    激光炮直直朝她射来,安格冷静地辨别方位,头发扯住一扇窗沿,哗啦一声砸碎了钢铁般坚固的玻璃。

    玻璃材质很硬,她的武器更硬。

    摄像头避不开,她干脆一路走一路破坏,闻着味追踪到一间拥有熟悉气味的房间。

    好巧不巧,正是那个男人的房间。

    安格咧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

    “真巧啊,你儿子知道你这么独断专行吗,手段下贱的狗东西。”

    男人背对着她,面前展示出一块虚拟屏幕,看界面应该是在开会,听到她破门的声音,便把会议关掉,不紧不慢打开屏蔽,变声器发出滋啦一声,他开口:

    “你知道的,在被你认出来的时候,我就不能让你回去见他了。”

    安格呵呵了两声,黑发如锁链般缠住男人脖颈,用力一收。他被扯得喉咙发出一声短呃,身体连带着轮椅一起向后仰去,被拖着往后移动,机械立刻运作稳住重心,全部力量都被压在他脆弱的脖子上,缩短距离后,她停止了动作。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中得妥协一个?”

    男人粗喘几声,捂着脖子匀速转过轮椅,然后慢慢整理袖口。

    “历史告诉我们,凡事切勿心急,也许你该试着接受。”

    安格把玩着指尖的发丝,忽然又一扯:“这就是你的回答?”

    男人被迫仰起头,声音被发丝勒得嘶哑,却依然掷地有声:“是。”

    这人骨头硬得很,要是把他从未弯下的脊梁骨一段一段敲碎,拽下云端跌落泥淖,沾染了尘埃,不肯屈服的娇生惯养的脸蛋上满是脏污,那将会是一副多么美妙的场景。

    安格弯起眼角,一字一句说:

    “可惜了,妥协的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