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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期中考试过后,我的学习成绩进步了一名,总体倒退两名,戈毅抓着我的成绩单,眯着眼叼着烟,沉默很长时间以后,艰难地说:“还行。”

    还行个屁,我这要是还行,我们学校算是玩儿完。

    他这么说纯粹是因为我之前很认真地学习了一段时间。

    但还是这个结果。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走过来揉揉我的头,半天憋出一句:“虽然你脑子不灵光,但你人可爱。”

    ……我抬头看他:“我谢谢你全家。”

    他挑眉。

    这次期中考试结束,又有家长会,我没办法了只能给我爸打电话,我爸都不知道我上几年级,本来想拒绝的,一算发现我高三了,又答应了。

    他要回国给我参加家长会,那我就没办法再夜不归宿,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过了两天,我爸回来,我以为他看到我的破烂成绩会怼我一顿,然而并没有,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儿,等高中毕业,把我送出国,说出去好听还能混文凭,回来再找个有钱人一嫁,下半生就不愁了。

    我懵了。

    我出国了戈毅怎么办?!我疯狂摇头,说不要,他说你什么一技之长都没有,还不趁现在年轻,谈个好男朋友,嫁入豪门,难道还准备自己打拼?

    他这番说辞和说我妈是一样的,在他的世界里,女人无论多有本领,都是要嫁人的,要听丈夫的,要生孩子的,所以根本没必要投入大量心血。

    我和他争执一番,毫无回旋的余地,就不再说了,回卧室咬着指甲想对策。

    我是不可能出国的,更不可能和戈毅分开,要我嫁给别人,还不如一刀捅死我。

    可是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给梅梅发微信,找她商量对策,她也懵了,说你爸这是早就想好了啊。我一顿,才反应过来,估计的确是早就想好的,反正我早晚要嫁人,只要最后能嫁一个他满意的亲家,我在这之前什么样都无所谓,所以他不管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以最恶毒的思想去揣测他,我不想,也不敢,我更愿意天真地相信他只是让我嫁个他所谓的好人家,而不是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交易物品。

    我翻着通讯录,看到戈毅的电话号码,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就他把我当个宝,还怕我爸看不起他,辛辛苦苦地办工作室,他在努力啊,在憧憬,在幻想我们的未来,我想和他有一个未来,也只想和他有一个未来。

    我把电话打过去,戈毅接的很快,我没有说话,他喂了一声,我瞬间就忍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哭,憋都憋不住。戈毅沉默一秒,问我:“你在哪儿?”

    我抽抽鼻子:“家。”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低:“别哭,等我。”

    他要来找我吗?!我连忙说:“我爸在家。”

    他又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缓了缓,焦急地等着他,直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给我拍张照片发了过来,是一独栋小别墅,问我是不是这一家,我说是,有些惊讶他真的知道我家的位置,然后他就没回了,过了两分钟,我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我赶快开窗户,他艰难地踩着窗沿,笑了一声:“完蛋,你家的空调管好像被我踩断了。”

    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想哭,又被他的话逗笑。

    他身上带着重重的寒气,我把他拉进屋里,赶快给他倒水喝,他坐到我的床上环顾四周。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我不是很精致的女孩儿,所以东西很少,布置也很简约。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到一旁,看着我。

    我摸摸他微凉的脸颊,钻到他怀里,抱着他无声地哭。

    戈毅叹口气,掐着我让我坐到他腿上,摸着我的头,语气很轻:“训你了?”

    我摇摇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他了。

    “不哭了。”他顺着我的背,温柔的不像话。

    越是这样我越止不住,我无措地说戈毅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他沉默片刻,抬起我的下巴:“你爸发现我们了?”

    我抽噎的止不住,他捏捏我的脸:“不怕,我找他聊聊。”

    我摇头,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他挑眉:“他让你出国是不是。”

    他怎么知道?!我惊讶的连抽噎都忘了,他淡定从容:“出国是好选择。”

    “不是!!!”我差点吼出声,他怎么能这样说?我重新钻到他怀里,又气又急,戈毅叹息,捏捏我的腰:“我早就猜到了,这很正常。”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和你分开。”我固执地重复:“我不要和你分开呜呜……”

    戈毅拉开我,抹掉我眼角的泪:“傻。”

    “我爸要我嫁给别人。”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哭的鼻子不透气。

    戈毅动作一顿,继续抹我的眼泪,仿佛刚才只是轻微的卡壳,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我的嘴又想往下撇,他却捧着我的脸吻了过来,将我所有的难过和悲伤都压了回去,只知道茫然地被他占有索取。

    他的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游走在身体上,捏我的rufang,我紧紧搂住他,只想让他占有我,占有我,彻底把我变成他的,谁都抢不走,也谁都不会要。

    一吻完毕,我心情平稳许多,瘫软在他怀里。

    他搂着我,摸我的手。

    “怎么办啊戈毅。”我抬头看他,看他锋利的下颚线。

    他搂紧我,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问:“你要去哪个国家?”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说我不愿意,和他争执两句就回卧室了。”

    戈毅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想缩到他怀里,让他把我带走,但我知道他不能。

    过了会儿,戈毅开始看手机,我打眼一看,吓一跳:“你干什么?!”

    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捏我的头发, 把手机递给我:“我现在住的房子可以贷到这个数,工作室我托给豪哥,让江洛看着,每月的进账还款,我跟你去国外。”

    我完全反应不过来:“你,你什么时候……想好的……”

    他好笑地看我一眼:“答应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将会面临的所有问题。”

    因为他只有他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人帮他,也不是每个人天生都会算计,但后来每个人都会算计,因为算计,是不让自己吃亏的保守步骤,我喜欢戈毅,所以我要和他在一起,但戈毅看我,看的是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我值不值得他冒险和我谈恋爱,和我谈恋爱又能得到什么,又是否会打乱他什么。

    只有小孩儿的爱情是盲目的,成年人的爱情都是将自身利益最大化后,再去思考一段感情带来的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还是百无一用,累赘麻烦,因为他们不想受伤,简而言之就是不想被另一半伤到,也不想被另一半拖,他们是在爱自己的前提上才去爱别人,这是我和戈毅最大的区别。

    我从没有再背后想过什么,但戈毅想了很多,只是他都不说,我也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看我就像看跳蚤一样呢?他太有那个资格了。

    我说不出话,只会看着他发呆,戈毅低头亲亲我的唇。

    “我能看出和我一路货色的人。”他淡淡地说:“所以我懒得谈恋爱。”

    因为大家对彼此都心知肚明,在爱自己七分,爱对方三分的程度上,还不如约炮来的实在。因为人都是这么奇怪和双标,自身可以为了怕受伤害而不去倾尽全力爱对方,却总希望自己能收到一份百分之百的,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爱意,如果没有,不如不要。

    “你是我的百分之百。”他说:“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戈毅遇到我,遇到了能给他百分之百爱意的人,所以他看起来什么都有,但唯独缺这个,而我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满腔的赤诚和坦荡。

    他在背后算计我。我想,他肯定也会想我会不会和他门当户对,想我有没有那个资格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冷酷男,他是一个务实也自私的男人,他毫不伪装的暴露自己的真实和心机,懒得给自己立什么完美恋人的人设。

    和他相比我是真的傻,真是傻透了。

    “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喜欢我,原来不是,是因为你需要我对你的这份好。”我咬着后槽牙,要从他身上下去,他钳制住我,不让我动,冷笑道:“老子不喜欢你连你的这份好都不稀罕,更不会抵押房子跟你一起出国,你他妈能不能长点脑子。”

    这么一想也是,我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两声,岔开话题:“你真的会和我一起吗?不骗我吧?”

    “就你这样的,出去就回不来了。”他揉揉我的头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你没有出国经验,外语差到祖坟上数三代,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得和你一起。”

    我心里一阵感动,亲亲他的唇,他抿唇,看着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你爹能有无数个闺女,爷就一个老婆,能指望谁帮忙看牢了?”

    他瘫到床上,疲惫地揉揉眉心,惆怅极了:“只有爷自己。”

    “爷自己的老婆自己看。”

    “爷坚强。”

    我被他逗的哈哈笑,凑过去和他捣乱。

    他把我摁到床上,亲亲我的嘴:“睡觉吧乖。”

    我揪住他:“你呢?”

    “等你睡着我再走。”他刮我的鼻子:“就这事儿,犯得着哭?还哭成那样,以后无论遇到什么,第一时间给我说,知道吗,你就是把天戳个窟窿,我也能给你画一块儿补上。”

    我再次认识到人的成熟是装不出来的,我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差劲了,天知道我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感觉天都塌了,直接陷入了悲观情绪,好像我们下一秒就要分开了,除了哭就是哭,他却能迅速理出来所有思路,还提前想好过,两三句就解决了所有困难。

    “那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呢?”我不禁想陷入悲伤苦情剧。

    他朝我竖中指:“你最好给我打住。”

    “你说嘛说嘛。”我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恶狠狠地亲我一口:“那我就cao你,让你未婚先孕,不得不和我结婚。”

    “哇。”我夸张道:“你好卑鄙好无耻好下流好阴险啊过分啊。”

    他冷笑一声,开始解皮带:“你想试试吗?”

    我连忙摇头:“施主息怒。”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着骂我:“滚蛋。”

    我撇撇嘴,又想哭:“戈毅我真的好爱你。”

    他快速地翻了个白眼,对我无奈到极致,叹口气,抱住我:“我知道。”

    我抽抽鼻子:“你刚刚翻白眼了,你嫌弃我。”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我看到了。”

    “哦。”

    “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为什么朝我翻白眼!”

    “……”

    我入戏极深:“你这个坏蛋,放开我,我不爱你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英俊的面容神情冷漠,声音低沉:“不爱我也得呆在我身边,呆到死为止。”

    我被他震慑住,下意识咽口唾沫:“戈毅……”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极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