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牢笼
书迷正在阅读:【柯南/总攻】放暑假后我在游戏里007当酒、只想每天被jiejie惩罚、【柯南/总攻】在酒厂玩游戏后我变成了疯批、回到男友17岁(校园1v1 SC+NP兼顾)、他总以为我们是BB恋、撬不动她的心(nph)、撒谎成性、吞、欲海伏龙
“很渴?”混沌中,有人贴心问道。 韩淼吃力地点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喝点粥吧,你需要补充营养。”声音很熟悉,却偏偏回想不起来。 那人在她肩下垫了块软枕,动作很轻,像是在触碰某种易碎品,小心而谨慎。 等了一会,见韩淼没什么反应,他又伸出手指,抚摸她的脸颊,想让她快速清醒。 指腹凉得很,韩淼觉得不适,下意识往后瑟缩。 移动的幅度不大,稍微挣扎了下,浑身便似要散架一般,酸麻的刺痛,比大脑苏醒得更快。 不对,她在哪? 半梦半醒间,意识逐渐回笼。 韩淼艰难睁开眼,一阵短促的眩晕后,朦胧的记忆隐约浮现起来。 有人迷晕了她。 很显然,此刻身体的排异反应,都是麻药残留的后遗症。 还没完全适应这幅瘫软的身躯,韩淼困难地转动脑袋,偶尔盯着天花板出神。 “感觉如何?”晏礼有些懊恼地说,“你有低血糖的,是我考虑不周,没掌握好剂量。” 韩淼没吭声,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添几分病弱的苍白。 “怎么不说话,”晏礼看她神情不太对,眉心倏地一跳,“是哪里不舒服吗?” “疼。”韩淼沙哑着嗓,声音细若游丝。 其实不仅仅是疼。 她很冷、冷到四肢颤抖,也很热、热到肌肤发烫。 像被剥离了皮骨,外皮置于烈火上炙烤,内里却封冻在寒冰中。 好难受。 持续攀升的体温,烧得她胸口灼闷,水雾氤氲了眉眼,脸颊上也渗出薄薄的细汗。 “这是刚煮的白米粥,”晏礼低声哄诱,“喝点,暖暖胃。” 似乎是因为在病中,韩淼比往日乖顺了些,听话地抿了一小口。 然而鲜香的热粥下肚,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煎熬地难捱。 极度难忍的反胃感,也随之涌上喉咙,韩淼呕了一地,还吐了几口酸水。 没料到她如此脆弱,晏礼心底忽然很躁,习惯性去摸外套口袋,打开烟盒,里面却是空的。 烟昨天就抽完了。 也就几元钱,吸起来燎嗓子,不值得他专门跑一趟。 强压下不耐,视线重新落回到那张因疼痛而发白的面容。 五官小巧,谈不上多漂亮,纤弱似蒲柳的模样,却比想象中更坚韧。 其实晏礼很怜惜这样的人,就像湍流中的扁舟,被世事无奈的冲刷、裹挟。 他们懦弱而无知,面对不公和迫害,习惯性保持缄默,因此被忽略,被漠视,被罪行掩盖,直至抹去存在过痕迹。 但韩淼是个例外。 她选择了举起那把裁定一切的利剑。 昏黄的光倾泻而下,燎出细绒绒的毛边,少女熟睡的样子,仿若可口的蜜桃,底下包裹着甜软的果rou。 那点瘾又被勾了起来,晏礼眸底漆黑一片,阴冷、难抑,攒动着汹涌的欲望。 很原始的冲动,无关情爱,亦不含忄生欲。 仿佛被凶残的兽性支配,那股撕碎猎物的想法,蠢蠢欲动。 晏礼很想看她挣扎的反应。 于是,手自下而上一掠,猛地掐住她的脖颈。 韩淼好不容易又昏沉睡过去,却被扼得呼吸阻滞,怎么都不安稳。 然而那人并不想轻易放过她,指骨关节收紧,力道不轻不重,卡在生死不能的临界点。 韩淼涨红了脸,张着嘴喘气,像个吐泡泡的鱼。 晏礼忽然失了乐趣。 或许在他心底,韩淼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他收回手,低头,目光沉沉,落在她鬓角。 随后,拨开那缕碎发,吻了上去。 “晚安。” ** 2010年,南蜀中学。 烈日炎炎,蝉鸣声一浪盖过一浪,腾起令人烦闷的燥意。 台上老师讲得口干舌燥,激情挥洒着粉末,底下学生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唯独韩淼坐得有板有眼。 在她头顶上,电风扇缓慢转动着,摇摇欲坠,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烫的。 韩淼难受得紧,大腿伤口发炎红肿,动一下便如针刺,锥心地疼。 煎熬了几个小时,下课铃响-- 临近饭点,同学都收拾好东西,蜂拥涌出门。 见韩淼还在磨蹭,好友问了她一句:“你不去吃饭吗?” “你们先去吧。” “好吧,记得别耽误了时间,最近宿舍楼关门挺早的。” 她点点头,说好。 又等了会。 直到周遭彻底安静下来,韩淼才拉上书包锁链,以极其怪异的姿势,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 路过201时,里面灯还亮着。 韩淼礼貌敲门:“温姨?” 又轻叩两声,那人才很不情愿地搭理她。 “你找谁?”说话声很闷,像是刚睡醒,含着nongnong的倦意,“如果你是来找温欣的,那她不在。” “打扰了。”韩淼声音恹恹的。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犹豫片刻,鼓气勇气问:“我能等她回来吗?” “坐这。”那人搬过来一个凳子。 韩淼环顾四周,医务室不大,仅有一张病床,也是形同虚设。 “温医生是你什么人啊?” “很重要?” “不是不是,”韩淼慌忙否认,“就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那人眼睛俯看她,冰冷冷的,很不耐烦,“你有急事?” 韩淼赶紧说:“之前上体育课,腿不小心擦伤了,现在还有疼,可能发炎了吧……”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她努力保持镇静,眼睛却不受控制地乱瞟。 男人很高,线条薄而利,苍白皮肤隐隐泛着清灰,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漠和颓丧。 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 “伤口在哪?”他离得太近了,连轻飘飘的问询,都带着压迫感。 “啊?”韩淼没反应过来。 男人微微蹙眉,又重复一遍:“伤口在哪?” 原来是她多心了。 韩淼尴尬地撩起裤腿,低头一看,膝盖上老大一片乌青,错落着数条肿胀的棍伤。 “你确定只是擦伤?”男人随便扫了眼,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遭遇家暴或校园暴力,短暂逃避是没用的。” 他语气平淡得很,韩淼却是心里一凛,从这话里听出来不悦。 她小声反驳:“报警也没用。” 到底是真没用,还是不敢? 男人懒得揭穿她:“把腿伸过来。” “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他稍微用了点力,按住她乱挣的小腿,“我是医生,你要配合我。” “哦……嘶。”尾音陡然变调,灼烧般的疼痛,刺激得韩淼倒吸了口凉气。 “能不能轻点?” “打的时候不疼?” 韩淼内心os,这能一样吗? 她老实回答:“都疼。” “下次别穿这么厚的裤子,”男人面色覆了层寒霜,动作却温柔了许多,“伤口捂着容易感染。” “可是被人看到,他们会议论的。” 许是少年人的自尊心作祟,韩淼羞于袒露这些耻辱的伤痕,毕竟被人戳脊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那又如何?” 他问得理所当然,没有不屑,没有瞧不起,却莫名点燃韩淼的怒火。 她脾气蹭地上来了:“你懂什么,光是那些唾沫星子都能将我淹死。” “面子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韩淼被呛得说不出话,情绪一激动,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身子止不住颤抖。 男人揉着眉心,无奈道:“韩淼,别哭了。” 韩淼却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丑陋的疤痕、异样的眼光,这些你不以为意的折磨,从我出生起如影随形。” “你没有挨过打,没有被人堵在巷角,低声下气做着屈辱的事,没有被最亲近的人嫌弃,说你是个累赘。” 韩淼愤怒地控诉了一大堆。 男人沉默地听着,在心里冷笑。 她现在的样子,疯癫、怯懦、无助,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错,也许可以试着拉她一把。 “不对,”韩淼抹了把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学生卡掉了,上面有你的信息,”男人弯腰捡起,递给她,“容我自我介绍,我叫晏礼。” “谁在乎你叫什么?” “韩淼,这些罪恶滋长在阴暗里,它们是见不得光的,”晏礼蹲下身,与那双通红的眼睛相对,语气温柔强势,却冷得很,“所以警察帮不了你,温欣更帮不了你。” 韩淼茫然无措,傻傻问了句:“那谁能帮我?”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在乎我。” “也没有人能帮我。” 越说,越觉得难过委屈,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愈发悲痛、深刻。 “其实你不需要依附别人。”晏礼温柔地抹掉她眼角的泪。 “我尝试过逃离这里,可我没有钱。我还没成年,甚至不能打工。”韩淼慌不择言,越说越混乱。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更快捷,更有效。” 晏礼扣住她的后颈,桎梏着她抬起头,迫使明澈的双眸里,完全映着他的倒影。 视线触及瞬间,他的眼眸深而沉,视线像是有了重量,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那股病态的偏执,也暴露得一览无余。 他嘴唇阖动。 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韩淼瞪大双眼,一股怪异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半晌,晏礼从喉咙里挤出声轻笑。 “韩淼,我会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