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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击剑比赛,真的击剑比赛】

    晚餐很丰盛,开胃菜,汤品,主菜,一道道令人食欲大开的菜品端了上来,但塞巴斯蒂安没有多少胃口吃。

    他的眼睛盯在坐在他对面的二人交缠的手上。

    那修长的十指不断地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不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社交晚餐,每个星期他都会被其他老教授或者教导主任叫去家里吃一顿没滋没味的饭,席间不是讨论学生,课题,就是哪位夫人给他塞个相亲对象。他已经很熟练应付那些社交场合了,不用多花多少心思去迎合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但现在,和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人共享一顿美味的私人晚饭却让他如坐针毡。

    几个月不见,奥米尼斯头发长了不少,将将披在肩膀上,他原本就女相的长相更为阴柔。还没开饭,他就喝了好几杯葡萄酒,酒的血色飞上他的脸,那之后他的话就更没停过,不断地与塞巴斯蒂安回忆着他们的少年时代,从他们某次违规裸泳导致只能穿一条裤子回宿舍到他们在牛津的不羁岁月。

    “莱恩,我们那时候分享一切东西,像汤匙,铅笔,书本,甚至内衣裤,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奥米尼斯挥舞着手上的汤匙,兴高采烈地说道,他的左手紧紧拉着坐在他身边的莱恩的右手。

    莱恩的惯用手是右手,此刻他正不习惯的用左手持汤匙品着今晚的奶油蘑菇汤,被奥米尼斯这么一拽,汤差点洒出来,他干脆不吃了,放下了手上的汤匙。

    “你都说很多次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能让我好好吃饭吗?”

    “我的小狮子生我气了?”他用手指勾起了莱恩的下巴,用食指轻轻沿着莱恩那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来回滑动。

    莱恩被这亲昵的举动弄得一脸无奈,说:“我们就能不能好好吃一顿饭,为了这次晚餐,梅花了不少心思,再说……你朋友在呢。”

    莱恩的声音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但在这不大的餐厅里,听力不错的塞巴斯蒂安还是听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吃完了自己的汤。

    蘑菇鲜美,奶香四溢,温度正好,味道确实不错,是一份好汤。

    他想起下午,在阳光照亮的厨房里,莱恩穿着带着花边的围裙和那老仆人一起切蘑菇煮汤的背影,他不想糟蹋这人做这份汤时的快乐。

    “塞巴斯蒂安不会在意的,是吧,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看起来是真醉了,他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莱恩身上,他用鼻尖点在了莱恩的脸颊,蹭着那张脸。炽热的呼吸让莱恩微缩脖子,但奥米尼斯忽视了莱恩的不适,用鼻子寻找着莱恩的嘴唇,在找到目标后一口咬上,不顾亲吻的人不开心的闷声,侵略性的用舌头挑开了对方的牙关,在塞巴斯蒂安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舌吻着。让这原本只是从唱片机里传出钢琴独奏外多了口水交流的情涩声响。

    “我是不在意。”塞巴斯蒂安把目光放到了面前烤的三分熟的牛排上,用刀叉快速的切着,餐具相击的声音让他保持着镇定。

    奥米尼斯在故意挑起他的情绪,这是奥米尼斯到家后,塞巴斯蒂安强烈感受到的。

    从进门抱着他的情人一阵让外人不适的热吻,到下午那段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再到餐桌上宣示主权似的行为。

    他想证明的只有一点,莱恩是他的专属物。

    “那天你偷看了我们,没关系,我不在乎,你只需要记得,以前我们什么都分享,但从今往后,他只属于我。”

    奥米尼斯那句冰冷的话又浮现在了塞巴斯蒂安耳畔。

    如果真的不想我插足,你为何要邀请我来你的家里?

    塞巴斯蒂安暗暗嘲讽的想到。

    一块带血的牛rou入口,塞巴斯蒂安细细咀嚼,那血味让他升起了斗志。

    这些年因为心脏而老实的他让这位老友忘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也最讨厌给他立规矩的人。

    塞巴斯蒂安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下来,细品嘴里的美食。仅仅被盐和胡椒调味的半熟rou,嫩滑有着独特的口感,饱满的汁液随着每次牙齿的碾压流入口腔,微咸的血腥,浓郁的rou香与脂肪的奶味一层又一层的在舌尖绽开组成了美味的重奏。那看起来半只脚进棺材的老仆人居然还可以如此精准把握了火候,真不赖。

    塞巴斯蒂安低笑一声,奥米尼斯家的红酒都是高等货,塞巴斯蒂安压了一口,酸涩的酒味中和了口中的油腻,让这牛排的余味更上一层楼。

    一边享受着牛排的美妙滋味,一边看着面前越发过火的奥米尼斯,他估摸着莱恩差不多到极限了。

    莱恩果然如塞巴斯蒂安的愿,推开了奥米尼斯,脸上多了几分怒容。

    塞巴斯蒂安浅笑,他的莱拉可不喜欢被强迫,奥米尼斯此时的占有欲发作只会推她推的更远。

    塞巴斯蒂安更期待接下来的戏码了,他最喜欢看人吵架了。

    但莱恩让他失望了,在奥米尼斯还想在靠上去时,莱恩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轻巧的化解了奥米尼斯的进攻并说:“安德鲁跟我说了,你今天没有吃午饭,我先照顾你吃好饭。”

    莱恩坐的更贴近奥米尼斯,他是那么温柔,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奥米尼斯升起来的脾气。那碗奶油汤被一勺一勺的喂给奥米尼斯,帮他切着主菜,将食物送到他口中,还小心帮他擦掉嘴上的油脂。

    这样细腻的照顾比之前奥米尼斯单方面的纠缠更让塞巴斯蒂安恼火。

    喂食,擦嘴,亲昵的抚摸,这就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不,在这个人人面上存着虚伪,为了名头真夫妻都要保持距离的年代,他们二人的行为太过火了。

    过火到有一种作秀的感觉,一场专门做给自己的秀。

    再入口的牛rou只剩下那一口葡萄酒的酸味了,那丰富的口感也变得干柴一般,眼前的场景再一次破坏了他的胃口。

    “奥米尼斯,你没长手了?”塞巴斯蒂安半开玩笑地说道,但随后他用牙磨着入口的牛rou,把鲜美的rou磨为rou糜来解气。

    “我的手忙着呢。”奥米尼斯把手放到了他的情人肩上,更紧贴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你这样被人喂,估计能笑死。”

    “笑就笑,我知道更多人会羡慕的。”比如你,奥米尼斯用口型无声地对塞巴斯蒂安说道。

    “你,少说多吃。”莱恩对这俩话锋交流没多大兴趣,又给奥米尼斯塞了一口吃的,看两人的盘子吃得差不多了,就说:“我去取甜点,”

    他一离开,这俩就懒得再维持和平了。

    “奥米尼斯,你努力过头了,你没发觉莱拉都没办法好好吃东西吗?”

    “你还叫他莱拉,他是莱恩,莱恩,我的小狮子,莱恩。”

    “如果你想独留他,干嘛把我叫来?专门让我看看你们有多恩爱?”

    “你长了眼睛就知道偷看,所以我要让你来看啊,堂堂正正的看啊,省得你躲在窗户外撸。”

    “我没撸,这点我得说清楚,如果只有他,我会硬,但加上了你,算了,太败兴。”

    “我怎么败兴?我好歹还是报纸上说的全伦敦少女最想嫁的黄金单身汉呢。”

    “哈哈哈,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这名头?”

    “你看看我,我这个样子需要买?莱恩说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他还说过我是他见过最英武的男人呢,顺口夸的而已,你还当真了!冈特,自己照照镜子吧!”塞巴斯蒂安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哦,我忘了,你是个瞎子,看不见。”

    一只兔子样的陶瓷盐罐朝塞巴斯蒂安的面门飞来,塞巴斯蒂安顺手就接了下来,这才没让那一只可爱的兔子胡椒罐少了个伴儿。塞巴斯蒂安把盐罐放到餐桌上,这东西他记得是莱拉最喜欢的东西,那个叫艾斯特的小男妓送给她的。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兔子的耳朵,无声的笑了。

    “你身手还是那么好。”奥米尼斯没听到陶瓷破碎的声音,他大约猜到了东西被接住了,便不再进一步发泄,但眉头还是皱着。

    “我去年开始给学校的击剑队做指导,活动了活动身子骨。”

    “……那你的心脏恢复得不错,回头我们可以再比比,上次我可是胜之不武。”奥米尼斯脸上松快了一些,只要提及他们的学生时代,他都会变得放松,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但塞巴斯蒂安明白,这是现在他们少数的共同话题了,他们早已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还能有共鸣的只有年少时期共度的岁月,哦,还有去拿甜点的他。

    塞巴斯蒂安抱起手,也开始回忆当年,说起上次,他还记得,是他们十五岁时的事情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心脏病发,就在两把剑激烈的碰撞声中,他的心脏让他眼前一黑在场地上晕了过去。倒下时,好巧不巧,他的胸膛撞到了奥米尼斯的剑。当年自大的他们没有穿防护,用的也是开刃剑,那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在他的心口留下了一个疤。哪怕之后澄清是他心脏出了问题,但奥米尼斯还是背了用开刃剑比试故意伤害冠军好友的恶名。

    那之后,奥米尼斯就再也没碰剑了。

    但幸好的是,他们的友谊并没有因此变质,反而更加坚固。

    “你十年没拿剑了,你确定你还能比?”

    “别小瞧我,塞巴斯蒂安·萨鲁,我这些年可不止只是喝酒玩乐。”奥米尼斯笑的很自信。

    “从来没小瞧过你,既然你这样自信,不如来个彩头吧?”

    “比如?”

    “比如他,你的狮子,我的丁香。”

    “用什么剑?花剑?重剑?佩剑?”塞巴斯蒂安穿好了胸甲,摸着老仆人刚刚拿出来的三种剑问奥米尼斯。“你很久没动过筋骨了,不如从花剑开始?”

    “可以。”奥米尼斯在莱恩的帮助下穿戴胸甲。

    “你们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吧?”莱恩带着埋怨帮奥米尼斯系好胸甲。“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喝杯茶聊聊天吗?我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哎!”

    “狮子,我们有十年没比试了,让我玩得开心点。”奥米尼斯握住了莱恩的手,把白嫩的手指放到唇边一吻,“我的幸运星,祝福我吧。”

    莱恩看他决心已定,便在他额头和脸颊各亲了一下。

    “快点结束,今晚随时都可能下暴雨。”他抬头看了下天空,此时还是傍晚,晚霞染红半边天空,梅和几个保镖已经在花园里点起了灯火,照亮了这片空地,只是空气中的粘度和闷热让人站一会儿就开始发汗,想来今晚会有一场大雨。

    “如果你指望幸运让你胜,不如直接认输吧。”塞巴斯蒂安挥了挥手中的花剑,奥米尼斯手上都是好货,剑身轻盈,柔韧极佳,晃动之下银色的剑影煞是好看。“你只胜过我一次。”

    “塞巴斯蒂安,中国有句古话说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这么多年没比了,可别掉以轻心,”奥米尼斯也取了一把剑,试了试柔韧度,“你那脆弱的小心肝未必有多少便宜,别像上次晕过去就行,我可不想再去擦你的血。”

    塞巴斯蒂安笑了一声,算是应了奥米尼斯的挑衅。

    “今天就不算优先权了,太麻烦。”看奥米尼斯没有异议后,转头对一边的莱恩说:“你来做裁判,记住了,打中胸背腹腰算一分,谁先到十五分谁赢。”

    “我……好吧。”莱恩站到了他们二人的中间,“那你们准备好了么?”

    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各自往后退了几步,带上护目镜,行礼,摆好了架势。

    “开始!”

    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同时向对方发起进攻,塞巴斯蒂安略慢一步胸口被奥米尼斯击中,奥米尼斯优先得分,梅兴奋的为她的小主人欢呼,旁边的几个保镖也跟着鼓掌,唯有莱恩面有忧色,紧皱眉头。

    奥米尼斯的水平虽不如塞巴斯蒂安,但也只是在他之下而已。如果当年没有塞巴斯蒂安,各大比赛的冠军绝对是这位眼盲少年的囊中之物,他也能成为一代传奇,可惜,塞巴斯蒂安出现了。

    而且从这一场来看,他的技术有所精进,看来在塞巴斯蒂安不知道的时候,他有苦练。

    确实不可小视,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认可了好友的进步。

    第二场开始了,在几下剑刃轻击声后,奥米尼斯又拿下了一分。

    第三场,第四场……每一场都是以奥米尼斯的胜利为结束,现在奥米尼斯遥遥领先。

    “你不行了呀,塞巴斯蒂安,就这样还带队呢?”奥米尼斯因为运动和气闷开始出汗,喘着些粗气说道。

    “奥米尼斯,你忘了我叔叔是怎么教的了?”塞巴斯蒂安这边虽面有薄汗,但刚刚他更多在防守和躲闪,并没有太多进攻,所以比起因高强度进攻而大量消耗体力的奥米尼斯,他十分从容。“击剑是身体和大脑的比拼,没有到局终,不可放松任何一个。”

    奥米尼斯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下自己的状态,摆好姿势:“说的不错,所罗门最近怎么样了吧?”

    “嗯,老家伙还喘着气呢。”说完,就在莱恩喊开始后,塞巴斯蒂安如闪电一般袭向奥米尼斯,奥米尼斯刚要躲闪就被塞巴斯蒂安的剑尖击中了侧腰。

    就算有防护,这一下还扎痛了奥米尼斯,奥米尼斯咬紧牙没叫出来,只是闷哼一声。

    “奥米尼斯!”莱恩想上前查看,但是被奥米尼斯制止了。

    “我没事,莱恩,继续吧。”奥米尼斯松开了捂着痛处的手,再次摆好姿势。

    但是开始后他就又输在了塞巴斯蒂安迅猛的攻击下,这一次疼的是他的左胸。

    接下来情况逆反,塞巴斯蒂安开始反攻,比分越来越接近,一直到反超了一分,两分,三分。

    奥米尼斯开始急躁了,他知道他把什么放到了赌桌上,这一场他不能输。

    塞巴斯蒂安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老友更猛烈的进攻,他的招式更加不慌不忙,挥动着剑化解着奥米尼斯的剑尖,在对方露出一个破绽时一击必中。

    四分,五分,分数差距越来越大,奥米尼斯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输面也越来越大。

    奥米尼斯从来不可能赢过他,因为奥米尼斯永远都有更好的选择,想不比就可以不比,而他没有这个福分。

    家境一般的他,只有靠着这个能力在伊顿中学那个权势窝里站稳脚跟,也唯有冠军的头衔能让他在牛津大学多一份奖学金,确保他能养家糊口,他的人生道路就是靠着这剑影中的一招一式铺垫而成。

    在奥米尼斯答应把莱恩当做赌注时,塞巴斯蒂安就已经稳赢了。

    啪!胸甲被剑尖击中的声音,奥米尼斯在气喘吁吁之中勉强拌回两局,但此刻比分已是11比14,塞巴斯蒂安只需要再赢一场即可。

    他摘下护目镜,擦了护目镜的雾气,抹去了眼眶和额头上的汗珠,将垂落在额前略湿的头发捋向脑后,重新戴好护目镜,准备下一场拿下这次的胜利,如往常一样。

    “等一下。”莱恩并没有喊开始,而是喊停,径直走到了奥米尼斯身边,耳语了几句。

    “喂!裁判,你不要这样直接徇私吧。”塞巴斯蒂安说道。

    “我只是祝福我的爱人胜利而已,希望您别以您的小人之心来揣测。”莱恩反唇相讥,塞巴斯蒂安讪讪一笑,见人也确实只是说两句后走回了中间的位置,再次宣布了开始。

    奥米尼斯没有之前的急躁了,看来莱恩安抚几句后,他开始稳定心神不急于进攻了,他的防守姿态让塞巴斯蒂安找不到好的漏洞。奥米尼斯最善于的就是防守,如果他一心防守的话,对塞巴斯蒂安来说是个麻烦。他便用剑轻击奥米尼斯的剑来挑衅,希望以此来激起对方的攻击从而抓住破绽。

    但奥米尼斯显然稳住的心神,来回几次剑身砰击后并没有强攻,而是在塞巴斯蒂安退后时他猛地向塞巴斯蒂安肩膀袭去,塞巴斯蒂安微微侧身正要刺向奥米尼斯的胸口时,奥米尼斯手腕翻转,剑尖就点在了塞巴斯蒂安的胸口。

    他夺回了一分,不仅如此,他的力度也让塞巴斯蒂安尝到了疼。

    也不知道莱恩跟他说了什么,接下来奥米尼斯的状态明显好很多。

    塞巴斯蒂安尝试了猛攻,但是奥米尼斯听着风声往后退了几步,故意一晃引诱塞巴斯蒂安进攻,趁此又一次成功的反击打在了塞巴斯蒂安的腰上。

    他又扳回一分,两个人的比分咬的很紧了。

    塞巴斯蒂安的心态开始浮躁,握剑的手在厚重的手套内焐出了汗,他现在离他想要的人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不能输。

    这一局两个人都在防守,几次短兵相见就很快的又分开,这样的缠斗很无趣,塞巴斯蒂安不自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莱恩。此时夜色已然降临,但花园内的灯光明亮,塞巴斯蒂安能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庞无悲无喜,只是专注的看着他们的比拼。

    他并不知道他们做赌局的事情,但如果他知道会怎么想?

    他会生气吗?

    他居然很期待他生气的样子,那乱砸琴盘的样子,是他见过他最生动的样子。

    塞巴斯蒂安知道自己此时的分神绝对会引起奥米尼斯的注意,奥米尼斯也果不其然的击向了他,他没躲,但是也用剑回击了对方。

    虽然上身被剑击中失了这局,但他最后一秒将剑上挑,弹力十足的剑尖在奥米尼斯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很浅,可还是见血了,而打中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被亲过得脸颊。

    塞巴斯蒂安是故意的。

    “你出血了。”莱恩对奥米尼斯说道,他再一次想上前照顾他。

    “不碍事。”奥米尼斯用手指轻拭伤疤后,舔了一下指尖上的血,“我们继续吧,终于到决赛点了。”

    14比14,输赢在此一局。

    这一次两个人都放开了,开始倾尽所有的进攻,防守,追逐,计算着对方的体力与破绽,将自己的技巧和智慧发挥到极致。火光之下,两个人的剑影化为了金色,他们的身影也快速舞动,旁边观看的人都屏住呼吸,整个场面紧绷着,因为下一秒就会结束。

    而下一秒来得很快,奥米尼斯再次袭向了塞巴斯蒂安的肩膀,这一次塞巴斯蒂安腰身微扭,挺直身体,躲过了这一击后,拿剑的手高举,越过奥米尼斯的身体,用剑尖刺在了奥米尼斯的后背。

    他赢了。

    在一阵沉寂后,奥米尼斯先祝贺了他,两个人握手。

    “我只是让给你这一个晚上而已,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看你的本事。”奥米尼斯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向了莱恩,告诉他自己一会儿回冈特家处理事情,今晚不留宿了。他还告诉莱恩今晚塞巴斯蒂安会留在这里休息。

    莱恩并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并嘱托梅去收拾客房,他则给奥米尼斯处理伤口。

    一直到奥米尼斯坐上马车,那据说要来的暴雨也没下。

    塞巴斯蒂安闻着愈发潮湿的空气,看着身边的人,他神态依旧平淡,那双绿眸在这个夜晚终于再次放到了塞巴斯蒂安身上。

    二人目光稍微接触就再次避开,一时无话,莱恩转身回屋了。

    望向那个背影,塞巴斯蒂安抚摸着自己正在悸动的胸膛,按住即将出笼的飞鸟。

    他有一个晚上,先不着急。

    这是他拼尽全力赢来了一个晚上,他一定会好好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