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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附近走走好了。千万不要去另外一个街区,免得被那些暴力警察当成是闹事的学生抓起来。”崔宇一边在厨房里干活一边提醒茉莉。茉莉一一记在心里,然后穿上一件深灰色丝绒外套,独自来到大街上。这个时代的巴黎还保留着工业革命后期的面貌,街上有持枪的警察,有时尚摩登的俏女郎,有富人开的汽车,也有方便便宜的人力车,有卖花的小女孩,也有手中拿着一叠新印出来的报纸挨家挨户兜售的小报童。不知不觉间,茉莉走到塞纳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舒服地吁出一口气。街道拐角处有一家咖啡馆,茉莉看到画着印象派画作的深绿色招牌,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店里很宽敞,飘着浓郁的咖啡香味,隐约还带着点奶香。茉莉点了一杯手工纯黑咖啡,然后拣了窗边的位置坐下。阳光从橱窗上透进来,晒在茉莉身上,暖融融的,特别舒服。咖啡很苦,纯度很高,茉莉加了点奶,口感更加香醇。茉莉悠闲地呷了一口,然后从店里的书架上拿起一本时尚杂志随意地翻看着,不知何时,一抹稍显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这家咖啡馆就在家附近,应该没有超过安全范围,茉莉还是比较放心的。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正在逼近,茉莉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年轻男人站在面前,他盯着茉莉看了一眼,神色很是从容。“先生,这个位置有人了。”茉莉朝他礼貌地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远,却还是回过身来笑道:“小姐,我想坐在这个位置可以么?”“为什么?先到先得,难道你要赶我走?”茉莉俏皮地眨眨眼。她年方十八,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再加上她原本就相貌不俗,身材姣好,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这黑衣男人立即摇摇头:“不,我可以坐在你对面。不瞒你说,每次来巴黎办事我都会到这家咖啡馆里来坐坐,而且每次都是这个老位置。我也算是老熟人了,这次我没想到位置会被你占到,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遗憾地离开了。”“哦?”茉莉神色一顿,仔细打量黑衣男人:“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骗你呢?”黑衣男人笑了笑,清俊的脸上满是坦然之色:“我跟店主很熟,你可以问问他。”这时,咖啡馆的老板走了过来,他是个面容英俊气质优雅的中年男人。他拍了拍黑衣男人宽厚的肩膀,用娴熟的法语笑道:“是的,美丽的小姐,他是我的老客人了。”“嗯。”茉莉阖上杂志,打算起身离开,却被黑衣男人拦住了。“怎么,我主动给你让位,你不应该很高兴么?”茉莉觉得有点奇怪。这黑衣男人却是一脸认真地盯着茉莉,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我不该打搅你的午后时光,看你坐在这里,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其实你不用离开,允许的话,我们可以坐在一起。”茉莉了然地一笑,便放下杂志重新落座。“我叫瑞恩,你呢?”黑衣男人招招手,店主朋友立即走过来,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黑森林蛋糕摆在他的桌子上。“茉莉!”本来茉莉想说自己的外文名字,可是安迪听起来实在是有点大众脸。“很东方化的名字!”瑞恩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咖啡,笑道:“你的脸型也有点像东方人。”“嗯,我是中法混血,我母亲原本住在巴黎修道院。我父亲是留学生。”“难怪了。真是难以想象啊!”瑞恩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瞳孔是那种深紫蓝色,在阳光底下闪烁着璀璨的光泽,有一种华光流丽的感觉。“嗯?这话怎么说?”茉莉好奇地瞪着他。“因为难得见到你这样的美人,所以很难想象你是怎样的出身和来历。对不起,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瑞恩充满歉意地一笑,举起咖啡杯送到唇边。“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并不例外。”趁着这个空闲时间,茉莉再次仔细地打量瑞恩,他的五官很立体,眼窝很深邃,尤其是漂亮的眼睛,非常给他的相貌加分,身材略显高大,却并不粗蛮,相反他身上有一种克制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颇具教养,颇有气度。“你也很让人惊讶嘛,第一面还没有什么感觉,仔细一看,真是叫人惊叹呢!”茉莉俏皮地勾了勾唇角,拿起勺子漫不经心地搅拌咖啡。“你谬赞了。”瑞恩果然很有绅士风度。“别,我们不必如此客气,你可以说说,你来巴黎办事?是路过巴黎么?”茉莉难得有闲心陪人闲聊。“是的,我本人并不是法国人。”瑞恩突然放低嗓音,他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清晰的歉意:“抱歉,我不能透露更多,因为涉及到我的工作。”茉莉惊讶了一瞬,便十分理解地笑道:“好!我懂了!”也许他从事的工作比较保密比较危险?反正她也不是很感兴趣,不问就不问吧。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对面塞纳河的美景,不知不觉间过了半个多小时。瑞恩突然站起身来笑道:“我该走了!”茉莉也跟着站起来,将手中的杂志放归原位,然后她步履优雅地走到柜台那边,就见瑞恩站在中年店主身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店主一脸凝肃地点了点头。“茉莉?介意我送你一程么?”瑞恩突然转过身来问道。茉莉心中一紧,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便含笑婉拒道:“不用了,多谢你的好心。我家离这儿很近。”茉莉结账的时候,却被中年店主告知,瑞恩已经替她付清了。看着那一抹如松似柏的黑色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茉莉心中突然滑过一丝淡淡的惆怅与忧伤,然后她猛地惊醒过来,奇怪了,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刚刚才见了面的陌生男人生出这种古怪的感觉呢?茉莉赶紧撇去浮躁的思绪,裹紧身上的外套,施施然地回到家中。晚上客人有点多,就像是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那三个雇工还未回来,茉莉便主动下楼帮忙,安娜看着茉莉有条不紊的动作,笑得眯起眼睛。“我的宝贝,你实在是太能干了。”茉莉很自然地抿唇一笑:“是因为mama教的好。”安娜给客人送去餐点,不知何时,一桌客人突然点了四份香酥鱼,这是一种中西餐结合的套餐,在店里很受欢迎,价钱不贵,味道香嫩,一直是店里的招牌。可是香酥鱼的材料不够用了,崔宇对安娜吩咐一声,安娜便走到客人身边,微微欠身笑道:“能不能换一种套餐?今天的香酥鱼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