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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寄生成为母体全身改造(31章彩蛋敲过勿买)

    一开始,荣恩·荣兹还能感觉到疼痛。

    “一开始”的意思是他被播种后的前三天内。粗大的藤蔓捅进他的直肠和zigong,粗鲁地抽插半天,疼得他拼命挣扎咒骂,荣恩后来才知道,就和板结的土地需要松土一样,他不适合孕育生命的身体也需要改造。火星人的身体太过干瘪、太缺乏汁水,更需要耐心。

    之后,花的种子被送来了。种子嵌进经过耕耘的zigong与直肠,然后生根、发芽,纤细的根系穿透他的内脏,形成坚实的网状结构,就此与他密不可分。这个时期他总在抽搐、哀叫,因为过度疼痛而无法行走,有时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把腹部撕得鲜血淋漓,内脏和根须的碎片混成一堆血糊糊的东西,双腿与双臂纵横交错着细密的伤口,拼出一些绝望的句子。其中有一些句子是重复的短句:“不要”、“不要”,每个“不要”后面跟着的单词都被划得粉碎,深绿色的血和肌rou与皮肤碎片混成一团,模糊了本就歪七扭八的字迹。这样是不对的。不健康的根系开不出美丽的花朵,贫瘠的土地孕育不出饱满的果实,作为土壤,他必须照料好花。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义务。

    他尽力保持着清醒。但偶尔,他还是会昏迷过去,把自己连同根系破坏得一塌糊涂。荣恩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过虚弱,好在这儿的营养物质很多,花粉和花蜜可以搓成团子,花朵凋谢后结成的果实也硕大饱满。起初,果实的味道令人难以下咽,口感发面,恶心的黏液淌了满嘴,不仅酸涩到发苦,甚至隐隐有些辛辣味,根本不是适宜食用的东西。在几次尝试之后,它的口感和味道都变了:清脆爽口,甜美如蜜,荣恩不知道自己是适应了它的味道,还是味蕾产生了什么变化。无论如何,这总是好事:他吃得越多,就越强壮有力,不至因虚弱而昏迷,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少。同时,疼痛也不再困扰他。

    花长得很好。幼芽已经抽出枝条,花藤扎穿他的身体,在体表缠作一团,生出许多嫩绿的叶片,但它们一点点刺穿血rou时带来的不再是疼痛。偶尔,荣恩呼吸会有些困难——藤蔓穿过他的肺部和呼吸道,难免带来些许不适——但他不再疼痛。被刺穿的部位首先感到瘙痒,接着是麻木,继而是怪异的空虚感,最终是被填满的满足与喜悦。被花藤刺穿的地方成了无数条通道,好像无数细长的、狭窄的yindao。他经常因为走动间牵扯到这些细细的藤蔓,极其轻微的摩擦就足够他浑身颤抖着高潮。

    他本来的yindao也填满了藤蔓。它们从zigong里长出来,撑开宫口,然后沿着yindao往外钻,攀上腿根,缠住阴蒂。被掌控的阴蒂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向盘:先前,荣恩还可以随意走动,现在他只能朝阴蒂被拉扯的方向前进,稍有迟疑就会被狠狠一拧,令他倒在地上痉挛或者夹着腿缩成一团。与此同时,缠在他身上、寄生在他体内的藤蔓也更为有力,它们能勒紧、放松,或者展平,强迫他做出某些姿势,或者完成某些任务。有时荣恩会不那么想进食。曾经品尝过的浓重苦腥味儿泛上他的舌头,让他每咬下一口果实都想吐,即使强行咽下去也会立马呕出来。这时候潜伏在食道与胃部周围的藤蔓会发挥用处,将不自然抽搐着的食道抻开,cao纵着他的手腕将果实往嘴里塞,果实被咀嚼、磨碎,成为近乎流体的黏液和碎片,畅通无阻地到达胃部。荣恩捂住嘴,强迫自己在即将呕吐的时候把它们强行咽下去。

    类似的行为很少再出现。荣恩·荣兹总是驯服地完成自己的职责,他晒太阳,进食,打理花朵,将多余的果核埋进土里,适时浇水。花藤侵入脑部之后,他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了,只是有时候藤蔓会从眼窝里钻出来,眼球受到压迫使他总是看到不存在的黑斑与人影。每到这时,他就默默地偏过头,专心研究花瓣的形状与数量,直到那些影子消失,他才放松下来,要不是有藤蔓支撑,他会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花藤成了他新的呼吸道,新的血管,新的神经,新的肌rou,新的骨头。花朵从他的身体里夺走养分,又反哺给他,直到他成为与其差不多的东西。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生来就是这儿的一分子了,要不是他偶尔还会见到一些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人:他们有些来自外界,试图穿越花海,还有些和他一样,全身开满了白花。我以前也是来自外界的人吗?他想不起来,也不感兴趣。这一切本该让他困惑与痛苦,但他心平气和,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他不再觉得痛苦。任何意义上的痛苦。事实上,他不再能感觉到任何事,也不再觉得任何东西有意义。偶尔,当他垂头凝视阴影的时候,会短暂地发抖,就好像他曾在阴影中经历莫大的恐惧,只能僵作一团动弹不得,失禁的尿液从腿间淌下。不过恐惧总会过去,就像太阳总会升起。

    他的左腕一直戴着一个黑色的圆环,上头显示着一些符号。圆环坚硬而牢固,取不下来,除非他失去自己的左手,但他暂时不想那么做。在符号变换过许多轮后,他又发现自己胸前藏着一张卡片。它被变形者放在身体里,平时毫无存在感,他压根想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存放在这里的。藤蔓也无法穿透它,只能默默地绕行,他迟疑了一下,手指插入胸口,捏住了它。

    他抽出卡片仔细观察。它大概巴掌大,材质光滑,质地坚硬,难以破坏。上面印有一串字母,是他不认识的语言——身为土壤,他不应该掌握任何花的语言以外的语言——不过他莫名其妙地理解了它的意思。

    “荣恩·荣兹”。

    似乎是个意义不明的词组。他盯着它发了一会儿呆,随手把卡片扔到一边:对他来说,这东西已经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