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达米安中心它饿了

    1.

    达米安的身体里有一只怪物。

    当他需要它，他的胸膛到腹部的位置会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空间，怪物会从里面伸出一部分的肢体——达米安认为那只是一小部分，没有根据，这是他的感觉——它看起来像章鱼触手，但表面粗糙，干涩，像岩石纹路。

    它很坚硬，也可以很柔软，只要达米安想，它能轻易的捏碎石头，也能拿起画笔在纸上勾勒。

    外祖父和母亲对此做了许多研究。血液、切片检测都显示他是人类，不是外星生物，也没有被寄生，他非常健康。

    当它被切割的时候，达米安......感到愤怒。即使它在研究过程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变得易怒和暴躁，他想撕碎一切。

    也许是因为领地被侵犯？达米安推测。他知道自己的领地意识有点严重。这不算坏习惯，这代表他很重视自己的东西。他向来如此。

    外祖父认为这是一份特别的礼物，而母亲始终对它保持警惕，并亲自对达米安进行严苛的训练。

    「熟悉它，掌控它，变得比它强大，别让它有一丝cao控你的机会。」

    母亲说。

    但父亲的教导和母亲完全相反。

    「它不存在你的身体里，达米安，你的身体只是媒介，它属于另一个空间。它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活着的，并且......具有思想。」

    「没人知道这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停止对它的使用和依赖。」

    ——父亲禁止他使用它，说它很危险，容易失去控制。

    TT，我不这么认为。达米安在心里反驳。它只会按照我的意志行动。它没有任何问题。

    从达米安有意识起，它就在他体内。他从没听过它传递任何想法，顶多在训练时有点不受控制，达米安觉得那是自己的问题——就像婴儿无法跳过爬行阶段学会行走，这是正常过程。

    对他而言，它就像他的四肢。它已经彻底融入他的生活中。

    它是安全的。达米安坚信。

    2.

    达米安瞥了眼房门，确认有上锁。

    他稍微动一下念头，一根触角从胸膛伸出，延伸到书桌边缘，用前端卷住马克杯的握把，平稳的端到他面前。达米安接过杯子，触角缩回他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他再次叫出触角，这次抱来阿尔弗雷德猫，接着是提图斯。他的动物们非常安静，一动不动。他用它喂他们吃点心，指挥触角们拿着工具为提图斯梳毛，而他抱着阿尔弗雷德猫，轻轻的抚摸猫咪的毛发。

    他没有发现阿尔弗雷德猫在颤抖。

    「它没有问题。」达米安自言自语，「它很好。」

    灯光闪烁着。它从胸腔内缓慢向外延伸，像黑暗一样布满了整个房间。

    达米安——

    彷彿有沙哑的嘶嘶声在耳边回荡。

    达米安抚摸猫咪的手停顿了一下。

    「......安？达米安？你睡着了吗？」

    达米安回过神，触角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阿尔弗雷德猫窜到书柜上，浑身炸毛，提图斯不停扒着门发出低鸣。

    门外的迪克很意外，「哦，哇，那是提图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努力的扒门......嘿，小D，醒醒，我觉得提图斯可能需要上厕所，你把门锁住了——」

    他又敲了几下门，毫无回应。迪克只好朝里头说，「好吧提图斯，我去找阿福拿钥匙。」

    才刚说完，喀哒，房门开了。提图斯头也不回的冲出门缝，连带着阿尔弗雷德猫，两只动物像逃命似的，好像房间里有什么怪物。一眨眼就消失在走廊上。

    迪克转头，达米安孤零零的站在房门后，板着脸闷闷不乐。他几乎是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迪克忍不住露出微笑，「你又偷偷放它出来了，对吗？」

    达米安轻哼了声，一根触手悄悄攀上迪克的手腕，左右晃了晃，像小孩牵着大人的手想要提出要求。

    迪克熟悉它的动作，他随着触角的摆动轻轻摇晃着手，「当然，我不会告诉布鲁斯。但你知道他不希望你使用它，他很担心你。」

    「我知道。」达米安咕哝，又一根触角探出来，卷住迪克的小拇指。「我在努力。」

    好吧，努力。迪克举起右手，展示达米安努力的成果。后者抿着嘴不高兴的收回它们。

    天啊。看看他，看看它们！迪克真的觉得这很甜蜜。触角代替达米安完成他不会做的事：撒娇。一个符合十岁孩子的举动。

    他得承认布鲁斯说得对，它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真的很可爱，尤其是达米安熟练的用它表达情绪的时候。

    「......格雷森，收起你的蠢笑。」

    「别这样，小D，这很可爱。」迪克轻快的说。然后他的手指又被触角缠住了。

    哦——

    迪克的心要融化了。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选择安静，贴心的让他的小弟弟偷偷表达喜悦。

    如果迪克开口了，达米安就会知道它牵着他。

    他根本没让它这么做。

    3.

    提姆不喜欢达米安，当然也不喜欢他的触手怪。这鬼东西刚见面的时候差点把他杀了！就差一点，他的心脏就要被捅穿了！

    每当想起这件事，提姆就不得不提一下布鲁斯的蝙蝠镖——谢谢，它真的很坚固。它抵挡了触手怪的攻击。提姆强烈要求衣服也该改成这个材质，但被布鲁斯驳回了。

    好吧，没关系——提姆决定自己制作一件「蝙蝠镖防达米安衣」。

    「但父亲——」

    「不，达米安，我说过禁止使用那个东西！......」

    楼下传来争吵声。哦，不用打开门就知道一定是布鲁斯跟达米安。提姆百无聊赖的想。他们经常因为触角的问题发生争执。达米安坚信它很安全，那是他的手脚，他的延伸。

    提姆只觉得很诡异。

    他前几天才看过达米安半夜站在冰柜前翻箱倒柜，他喊他的名字，毫无回应。最后，达米安从最里面挑了一份生的牛排——那是杰森买的，他打算过几天当宵夜。

    达米安拿到生牛排后就路过他径直走上楼。提姆想抓住他，但动弹不得。他低下头，脚腕上有被触角握住的痕迹。

    谢了。这鬼东西真他妈有鬼。那触角完全有问题。

    「你有尝试过和它沟通吗？」

    争吵后的隔天，提姆窝在沙发的另一头，偏头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冷笑，「你会跟自己的手说话吗？」

    哦，那就是没有。提姆点头，「所以，你并不能保证它是安全的。你只是单方面的使用它，你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影响你、干涉你，你对它的了解不够深远。」在达米安开口反驳前，提姆叹气，「你还记得三天前，你跑到楼下拿走了杰森的牛排吗？」

    达米安皱眉，「你在说什么？什么牛排？」

    提姆自言自语，「好的，意料之中。」他卷起裤管，接着他愣住了。

    一点痕迹都没有。

    ......哦，这有点可怕。提姆冷静的想。几分钟前他的脚腕上还有痕迹，现在白的跟新的一样。

    达米安一脸莫名其妙，「......德雷克，你卷起你的裤子干嘛？」

    「没什么。」提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事先准备好的讯息发送给布鲁斯，然后叫来杰森，他决定先去大红家避难。

    他的直觉告诉他再待在这可能会死。

    4.

    杰森接到了出来避难的兄弟。听完小红的惊悚故事整个人毛骨悚然。

    杰森嘶嘶抽气，「我说过什么来着？它是活的！它很吵！」

    不知道是因为泉水还是死过一次，杰森能听见模糊的沙沙声，像石头和石头缓慢摩擦、转动所发出的声响。只要在达米安身边就能听见，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点情绪——

    它很饿。

    杰森烦躁的啧了声，「迪基呢？」

    「他在布鲁德海文。阿福跟布鲁斯还没回来。」

    「......你就这样把恶魔崽丢在家？一个人？」

    「还有他的宠物。」提姆沉默了一会，「说真的，我不想一个人跟达米安呆在一起——」

    杰森打断他，「谢谢，我也不想。它太吵了，我根本没办法看书。」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返家。

    他们不能把一个十岁小孩独自留在家里。尽管那是一只养了怪物的恶魔崽子。

    达米安完全搞不懂他的两个哥哥在做什么。一个突然出门，然后又带另一个回来，接着他们俩像盯犯人一样盯着他。

    达米安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杰森诚实的回答，「只不过你跟老头子大概又得吵架了。你的小怪物吓到小红了。」

    提姆补充，「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个怪物想杀了我。」

    「......」达米安说，「德雷克，我分不出你是在嘲讽我还是——算了。继续刚才有关牛排的故事。说完它。」

    达米安听完提姆的惊悚遭遇，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他没有质疑真伪，自己要求进隔离室。

    布鲁斯回来已经是三天后。他的小兒子坐在隔离室的床上，无数根触角从腹腔伸出，布满整个房间。

    布鲁斯声音干涩，「达米安......」

    男孩从隔离室里看向布鲁斯。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你说得对，父亲。它有思想。」达米安想了想说，「它说它饿了。——格雷森在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