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逆序掉下来的羽毛依旧在说我爱你/彩蛋：留言

    提姆打破了杯子。

    一个杯子。一个熟悉的杯子。一个三秒前还完好的杯子。

    现在，它的握把碎成四段，地板上有rou眼可见的陶瓷碎块，杯口还在相隔几公分的地方不平均的缺了角。

    很明显，它不能用了。

    提姆应该把马克杯捡起来，然后清扫那块地板，确认没有残渣。但他无动于衷。他只是站在那，拿着咖啡杯，然后盯着被击落的马克杯，好像在思考那只杯子躺在厨房地板做什么，它为什么躺在那里。谁把它放在那里吗？

    过了快一分钟，提摩西·德雷克停滞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作。

    哦，该死。他的手刚才是不是有撞到东西？

    看清地板的惨况后，提姆忍不住骂出声。

    cao。他打破了杯子。他打破了迪克的杯子。那是迪克最爱的杯子！

    ＊

    家里有许多马克杯，不同形状，不同花色，每个人都随意地拿取它们，没有固定的使用者，除了迪克。他坚持只用一个杯子。

    迪克的马克杯是自己做的，上面盖了所有人的指印，每个印记都有写名字。自从拿到这个马克杯，提姆再也没见过他使用超人马克杯或蝙蝠侠马克杯。

    好死不死，提姆打破的就是那只杯子。

    如果提姆再年轻个几岁，他会想哭。但现在？他只是害怕。

    他怕迪克恨他。

    他完全能想像迪克见到马克杯的眼神，震惊，悲痛，绝望，憎恨。流泪的同时还会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名杀杯凶手。这绝对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情，迪克可能会恨他一个月，甚至更多。半年。永远。

    （如果达米安在这，他会建议提姆去睡一觉。）

    提姆不否认，他的小弟弟平时很贴心、善良、友好且可爱，绝对的天真无邪，阳光灿烂。

    但这是一只隐形的愤怒鸟。

    提姆不会忘记上个月布鲁斯解雇并剥夺罗宾时，迪克的反应有多恐怖。

    「罗宾是我的东西！布鲁斯！它、是、我、的！」迪克暴怒的眼神和八岁那年要去杀死谋杀父母的人有得一比。

    他咆哮道：「你怎么敢拿走它？你怎么敢告诉我「我不是罗宾」？你怎么敢——」

    蝙蝠洞充斥着罗宾的怒吼。

    「哇。」一旁的杰森喃喃，「我们之中有人在十三岁对蝙蝠侠大喊大叫吗？像这样？」

    「不。」达米安说。

    没人反对。

    杰森再次感叹，「哇。」

    ......

    也许我应该庆幸迪克还在学校。提姆想。否则迪克可能会杀了我。因为我打破了他最爱的杯子。

    ＊

    「有人看见我的杯子吗？」

    迪克回到家，想为自己泡一杯热可可，但他发现他的杯子不见了。

    「嘿，杰森，你有看见我的杯子吗？」

    杰森帮他检查了客厅的桌子和餐桌，一无所获。「会不会在你的房间？」他问。

    「我没有带进去。」男孩开始有点紧张，他的杯子真的不见了，「我确定我把它放在杯架上！」

    也许迪克的记忆力说不上非常优秀，但记住自己昨天做的事绰绰有余。阿尔弗雷德即使整理杯子，也会原封不动地再放回去。

    所以，很明显。有人拿走了他的马克杯。

    迪克瞬间就猜到马克杯为何失踪。

    ——对方不小心打破它，为了掩盖才将它拿走。

    迪克眯起眼睛，直接问离他最近的兄弟，「杰森，你打碎了我的杯子吗？」

    杰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打碎它，我会道歉，而不是帮你找杯子。那太虚伪了！」

    好吧，确实是这样。这不符合杰森的风格。

    「那是谁？」小鸟问。

    嗯。杰森捧着小说，漫不经心地翻了页，「不知道。也许是布鲁斯？你知道的。这个家谁最不擅长道歉，那就是布鲁斯。」

    很有道理。迪克跑去书房找布鲁斯，但得到的答案和杰森一样，不是他。

    那是谁呢？迪克皱着眉头。阿福？不可能。阿福不可能打破杯子。达米安？他这几天根本不在家。斯蒂芬和卡斯在香港，杜克还在学校——

    似乎只剩一个人选了。

    为了排除是阿尔弗雷德猫的可能性，迪克还是去蝙蝠洞查看厨房的监控纪录。然后他发现几个小时前的影像被篡改过。

    很好。迪克瞪着电脑屏幕。凶手是谁不言而喻——是提姆打破了他的马克杯！

    ＊

    提姆在案发后前往蝙蝠洞——那时候是早上八点二十分，而他连续熬夜超过26小时——他打开仪器，扫描马克杯上的指纹，确认每个人都用哪只手指留下指纹后（真的，提姆恨他们每个人都用不同的手和不同的手指），他列印它们，然后拿着刚出炉的手指开车前往陶艺现场（他差点出车祸，该死），然后在教学下开始拉坯（为什么这么困难？他至少失败了七次！），按完指纹后模仿每个人的签名（他下意识地签Timothy而不是Timmy，那一刻他恨过去的自己。你为什么要签Timmy？）。

    总共耗时六个多小时，距离迪克放学回家不到四十五分钟。他前脚刚回家，后脚迪克就回来了。提姆只能匆忙地泡了即溶咖啡，伪造他拿错杯子的假象。天啊。他在家里有咖啡豆的情况下泡了即溶咖啡。

    现在，愤怒小鸟怒气冲冲地敲响提姆的房门。

    「提姆！！开门！我知道是你打破了我的——」

    喀哒。门开了。迪克的质问声停住了。他盯着提姆手里的杯子。

    「我打破了什么？」

    提姆神色如常，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他握着杯柄。注意到迪克的视线后，他低头看了眼，才恍然大悟。

    「哦，是的。我不小心拿错杯子了。我打算喝完咖啡再拿下去。」

    那是迪克的马克杯。

    提姆看起来很累。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声音都能拉丝了。

    「抱歉，迪克。我太困了，真的。那时候眼睛都睁不开，就随手拿了一个杯子......」

    迪克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马克杯，还歪着脑袋，像只猫头鹰。这让提姆的心脏疯狂砰砰跳。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绷紧神经——迪克的眼睛眯了起来。

    几秒后，迪克开口了：「提姆——」

    提姆很冷静。他真的很冷静。

    他冷静地坦白：「好吧，迪克，我真的很抱歉打破了你的杯子。请不要杀我——」

    几乎是同一时间，迪克说：「你知道你可以直接跟我道歉，而不是在几个小时内做一个马克杯对吗？」

    两人对视一眼。

    迪克瞪着他，「为什么我要杀你？！我不杀人！」

    提姆点头，「对。你不杀人，但你会恨我。一个月。半年。」他缓缓吐出一个词，「永远。」

    搞什么鬼？永远？

    「......提姆，你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33个小时......」提姆低头看了眼手表，「......又25分钟。嗯，现在26了。」

    男孩二话不说拿走他的咖啡，然后像牵孩子一样牵着提姆的手走进卧室。提姆在迪克的指示下躺上床，乖巧地枕在枕头上。小鸟贴心地替他盖好被子。

    「好了。睡觉吧，提米。」迪克温柔地说。

    提姆没有睡觉。他还在喃喃自语，「你会恨我。我打破了你的马克杯。你最爱的马克杯......」

    「我不会恨你！」迪克纠正他，「我不会这么做。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恨你？」

    「因为我的大脑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噢。天哪。迪克摸摸他哥哥的脑袋，「这代表你需要休息。」

    瞧，都产生幻觉了。

    提姆不置可否。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你是怎么发现那不是你的马克杯？」他问。

    他用了近六个小时做出它。他确定它很完美。

    「嗯，好吧。如果不是颜色不对，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一个新的马克杯。」迪克感叹道，「它们几乎一模一样！」

    哦——原来是颜色不对。提姆点点头。

    ......

    等等。

    颜色不对？

    提姆皱眉，「......那不是蓝色吗？」

    迪克困惑地说：「不？它沒有上色。」

    该死。他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