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摆脱瓶颈的料理人(司瑛士蒙眼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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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凤千晴随着生物钟悠悠转醒,看着家务机器人送过来的西装三件套,大声叹了一口气:“啊…脑袋还是感觉好累,昨天工作太无聊了,一晚上根本休息不够啊……” 面无表情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打扮整齐的千晴坐上来接他的专车,接过前排递过来的热乎乎的简易早餐,一边嚼着一边再次确认宾客名单。 今天在远月度假村举行的宴会,是为了评估并挑选售卖他最新的科研成果而专门组织的。届时,全日本上上下下所有想要在新能源技术上分一杯羹的企业,以及政府相关的官员都会出席。想着那些避无可避的交际和应酬,凤千晴狠狠嚼碎口中的三明治——太不爽了,一群眼里只有利益的臭苍蝇,每次发表完新的东西都要过来缠着我!混蛋的政府也在那里和稀泥,像吸血虫一样试图抢走我的东西! 但是不把专利卖出去就没办法回拢资金进行接下来的研究,所以就算再不愿意,千晴今天也得捏着鼻子去接触那些满心算计的成年人。 ‘就为了这玩意,我昨天还得专门加班把工作做完,防止今天的时间空不出来……真是疯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召开发布会和庆功宴了,我就知道国会的行动就像是给那些家伙放了起跑枪一样,声音一响就全部冲过来,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赶紧把专利使用权卖掉。 算了,早晚都得来这一回。快点把事情解决掉,回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收拾掉早餐剩余的垃圾,千晴支着脑袋,闭上眼睛沉默地度过这段车程。 与此同时,提前三天就到达远月度假村的所有现任远月十杰在校生,全都穿戴好厨师服、拎着厨具,精神饱满、严阵以待。 只因将他们召唤过来的总料理长堂岛银在最初就强调过,今天将会有一场无比重要的宴会举行。而参与这场宴会的筹备、并有荣幸负责其中的一小部分餐点,是身为十杰特有的殊荣与锻炼机会。 由于三年级的学生即将毕业,现任十杰只有九人,分别是司瑛士、小林龙胆、女木岛冬辅、茜久保桃、斋藤综明、纪之国宁宁、一色慧、久我照纪和睿山枝津也。而其中空缺的第十席,也将随着明年初等部三年级的升学,由现任学院总帅的孙女——“神之舌”薙切绘里奈填补。 届于这场宴会能够提前三天就出动这等在远月学园堪称梦幻的豪华阵容,饶是学园顶端的十杰们也心有紧张。尤其是专门被堂岛先生再三说明重要性后,更是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 “到底是谁啊?!这个宴会的豪华程度也太令人震惊了!”小林龙胆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口水,在会场的流理台后不停处理着罕见的珍稀食材,“在我试菜的这几天,真的是不论要什么都不限数量的提供给我,甚至今天也及时送来了这等上等货!” 太可怕了!究竟是什么身份的大人物,才配得起如此不惜成本的招待?! “少说两句吧,马上宴会就要开始入场了,万一乱说话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小心被丢进东京湾沉海。”睿山枝津也满头大汗,不停地制作一份份海南鸡饭。 “哈?!”酒红色长发的二席一把放下手中肢解食材的厨刀,冲着讽刺她的睿山枝津也大吼,“睿山,你居然敢这么对待前辈!我倒要看看你能高兴多久,现在做的那么多,小心等会一份都没人吃!” “什…!我好心提醒你而已,龙胆,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喊我‘龙胆学姐’!没礼貌的家伙!”小林龙胆伸手隔空指着睿山枝津也,提出挑战,“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等会谁的料理更受欢迎好了!” “嘁,谁要和你打这种不公平的赌。托主办方的福,你今天可是占尽了食材的便宜,就算不提料理技术,光是原料的噱头就足够吸引人了,我才不会接受你的挑衅!”颇具经营头脑的第九席并未同意来自学姐的邀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继续投入料理的制作中。 小林龙胆刚要继续发作,一旁小心翼翼给蛋糕裱花的茜久保桃打断了她:“你们俩吵死了!既然如此的话,干脆把裁判员定为今天宴会的主角好了。到时候看看人家更愿意吃你们俩谁的料理,量多者获胜如何?” 确实,一个人的胃口是有限的。如果将判定标准定为一人的话,那么对方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摆脱食材吸引力大小的限制。 “OK~我这边没问题~”小林龙胆举双手赞成。 “我这边也可以。”睿山枝津也同样没有异议。 “什么什么?你们在比什么好玩的东西?”久我照纪从炉灶上熄灭的烈火后探出脑袋,满脸兴奋,“是料理对决吗?加我一个吧!” “既然如此我也凑个热闹好了。”一色慧笑眯眯的加入战局。 “我也是。”纪之国宁宁紧随其后。 “已经有五个人了啊……这样的话,干脆升级成我们全体的活动好了!”爱热闹的小林龙胆转向其余四人,“呐!你们有意见吗?” “我无所谓。”只要你们现在安静下来,别影响我裱花就好。稳住拿着奶油的手,茜久保桃头也不抬的应了。 其余三人也没有特殊的想法,于是这场两人间的纠纷成功升级为现场十杰成员共同的比拼。 很快,宴会开场了。 各个料理人们站立在自己负责区域的流理台后,争取为逐渐入场的客人们,送上最新鲜与豪华的现场料理。 随着入场人数的增多,在正式开始前的最后五分钟,主人公终于登场—— 凤千晴穿着剪裁合适的银蓝色戗驳领西服,在财务大臣的陪同下进入会场。 “啊,原来是‘日本之光’!”久我照纪的话语吸引了十杰们的注意力,见大家纷纷转自己,小个子的第八席满头问号,“嗯?怎么回事,你们都不认识他吗?是那个啊,那个最近天天上电视的凤千晴!”头发棕黄交加的久我照纪手脚并用地努力比划着。 “哎——主角是他啊,怪不得这个会场里聚集了这么多大人物。”平时只有电视和报纸上才能看到的大佬们,扎堆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最近因新能源技术而风头正盛的凤千晴才能做到了。 斗志强烈地舔着嘴角,小林龙胆发出宣战:“就让我们一起看看,到底是谁的料理,能够捕获‘天才科学家’的味蕾吧!” 废了一番力气才摆脱那群一个劲谄媚讨好的商人们,凤千晴在取餐区步履轻快地溜溜达达。在按照位置顺序,连续品尝了斋藤综明的寿司、纪之国宁宁的荞麦面、一色慧的茶碗蒸、睿山枝津也的海南鸡饭后,千晴远远瞅了一眼小林龙胆的餐区,蹦蹦跳跳地直接略过,跑到了女木岛冬辅的拉面区去。 ‘啊…是野生动物呢……野味可不能吃啊,那么危险的东西,得离得远一点才行呢~’ 秉着这样的安全理念,凤千晴快乐地取过一小碗拉面,小口吸溜起来,徒留小林龙胆在原地直接裂开: “为什么?!为什么根本不吃我的料理?!!这可是今天凌晨新鲜捕捞上来的鲸鱼和海豚啊!在这个季节如此珍惜的美味,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跑掉啊?!!!” 睿山枝津也憋笑到肚子都开始抽痛,在心里默默地为凤千晴点了个赞。 就这么一路逛吃逛吃着,千晴最终还是在久我照纪的川菜区被逮住了。 来者是华夏驻日本大使馆的高级官员,在双方礼貌地用日语打完招呼后,相当擅长中文的凤千晴用标准汉语和对方攀谈起来。 经历了一堆对于他毫无口音的流畅中文的赞美,以及关于世界各地风土人情的闲扯后,那位面容慈祥的大使突然问道:“说起来,凤君今年多大了?十五岁?” “我已经满十六周岁了。”凤千晴同样笑眯眯的回答,语气平和友好。 “哎呦,瞧我这脑袋!没办法啊,到了我这个年纪,记事情都得靠那些年印象深刻的事情了。”佯装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大使状似无意地提起,“实在是没办法啊,十五年前这个时候的那场重大自然灾害实在是太难忘了。谁能想到台风、海啸和地震会一块儿来呢?真是可怜了当时那艘途径日本海的国际游轮,直接整个被掀翻在海里,整船的都遇难了……” “在这么高兴的日子里,说这种陈年旧事不太好吧?”一道几乎听不出口音的中文加了进来,日本现任外交大臣端着酒杯,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快步走来,“而且凤君当时才只有一岁,就算是再大的灾难,他作为襁褓里的孩子也接触不到啊。尤其是作为凤家的孩子,他当时还健在的双亲可是在东京把他保护得好好的呢。不过,当年直面那场海难的可怜人们全都遇难了,没有任何一个侥幸逃生的活口可以讲述当时的场景啊……” 三言两语将话题带过,又刻意强调了凤千晴与东京凤家的关系,因着外交大臣的加入,聊天的语言再次变回日语。这些变化让一旁中文半吊子的久我照纪松了口气,同时也绷紧了神经——谁知道这回能全部听懂了之后,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会不会被干掉啊喂! 三人在这个区域闲扯逗留的时间确实是有点久,为了避免尴尬,早些时间就在场的凤千晴和大使再次拿起一盘久我照纪制作的川菜。 “咦?这里的川菜这么好吃吗?凤君和大使先生这已经是第二盘了吧?”自然地切换新的话题,外交大臣看着凤千晴手中的口水鸡,神色中流出一丝严峻。 “呵呵,马马虎虎还算可以吧。”抢先一步回答,大使打着哈哈,“虽说不比祖国的正宗,但确实算是在日本可以吃到的顶级川菜水平了。” “确实呢,毕竟外国人对于川菜的理解大多也只有麻辣鲜香而已,尤其是强调其中的麻辣味,倒是让真正历史悠久的川菜菜肴并不出名。”凤千晴紧随其后补充道。 “哦?川菜并不只是麻辣吗?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适当的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外交大臣请教道,“那么在华夏,正宗的川菜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误解吧。”放下只留装饰性配菜和酱汁的盘子,千晴在大使开口前解释,“因为辣椒传入华夏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所以在此之前,川菜只是以‘辛香’为主,并没有辣味,甚至还有很多甜口菜肴。”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看来凤君对于我祖国的文化很有了解啊!”大使赞叹着,不留痕迹地用挑衅的眼神瞥了外交大臣一眼。 “原来如此,看样子还有很多美味的川菜是我没有品尝过的啊!不过呢,大概是因为我有留学经历的原因,再加上现在工作环境的影响,比起中华料理,我个人还是更习惯西方饮食。”说着从司瑛士的法餐区域随手取过一碟煎鹅肝,外交大臣微笑着递向凤千晴,“年轻人还是要多尝试世界各地的东西啊,这样才能开拓新视野。” 千晴装作没发现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自然地接过鹅肝,用叉子叉起后送入口中。待细嚼慢咽后,他拭净嘴角的酱汁,微笑着:“其实我也并不反感其他国家的料理,只不过更偏爱纯粹的食物而已。” “哦?纯粹的食物?不愧是凤君啊,天才说的话我这种大叔都有点听不懂呢。”哈哈笑着,外交大臣对千晴的表述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种表述同样吸引了守在法餐区待机的司瑛士,他默默竖起耳朵,打算听一听对方的说法。 凤千晴还是一幅淡然的表情,他重新拿起一份久我照纪的川菜,尝了一口后开口:“就像这份料理,虽然还算不上完全正宗,但能够感受到料理人本身像川菜一样火热的意志。”放下口水鸡,千晴端起刚刚还略有剩余的鹅肝,“而这份法餐,怎么说呢…我能够尝到的,料理人的影子非常薄弱,几乎到了不存在的地步,我可以从其中更直接的感受到食材本身。但是,料理人的影子也只是非常薄弱而已,并没有完全消失。这种残余的意识,就像孤魂野鬼一样缠绕在菜品上,让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表达自己,还是只想让我感受到食材的本味。” 吃干净两个盘子内的所有食物,贯彻不浪费原则的千晴将空盘交给一旁的服务生,表情有一丝尴尬:“嘛,不过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感觉而已,可能太小孩子气了。毕竟口味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嘛。” 这边递了台阶,对面的两个人精自然顺着就下来了。原本被千晴神神叨叨一串评价,不知是否内藏暗示,而在那里胡乱猜测的官员们重新和他开启了新的话题,聊着天走向另一边的酒水区。 “我的…意识吗?”站在料理台后喃喃着,司瑛士望着那抹逐渐融入人群的纤细背影,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思考。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瑛士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任由身体下意识地完成cao作过上百次的制作和招待的动作。等他回过神来,宴会早已结束了。 因为被凤千晴吃了三份料理而赢得比赛胜利的久我照纪,被恼羞成怒的小林龙胆一路追着打,后面跟着看热闹的大部分十杰和小部分真心拉架的十杰,不知道一起跑到了哪里。只留下心神不定的司瑛士独自回到房间,脱下厨师服换回学院制服,坐在床上愣愣的出神。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依然在思考着宴会上听到的那段话。 司瑛士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对劲。但是,他同时又莫名其妙的觉得,那个评价他料理的少年,确实能够给自己目前的瓶颈带来关键性的突破。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止是美食家才懂得欣赏美食。比起专门的美食家,有钱有权的人们往往能够接触到更多高端的料理,而他们那些被养刁了的舌头,往往一句话就能够道出你在全世界同行中的真正水平。 回忆着在送餐部门后台系统根据姓名看到的房间号,司瑛士鼓起勇气离开自己的房间,跨越楼层来到凤千晴的房门外,按响对方的门铃。 “来了,来了——”只穿着浴袍的凤千晴满身水汽,脸颊带着沐浴后特有的红晕,穿着房间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踩着一路“吧嗒吧嗒”的声音开了门。 “哦呀,你是今天宴会上负责法餐中焗鹅肝部分的那位料理人吧。都这个时间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看着门外佯装镇定,表情坚定却难掩紧张的司瑛士,千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在门口说话不太方便,如果不介意的话要进来坐坐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潜意识里认为不会被“大人物”记住的白发料理人清清干涩的嗓子,尽量淡定地开口:“好的,麻烦您了。我的名字是司瑛士,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实在是抱歉。” 侧开身子让司瑛士进门,千晴边关门边说:“不用对我用敬语哦,司君。毕竟,我今年也才十六岁而已。” 十六岁?跟我差不多大啊……从善如流的进入房间,司瑛士被引着坐在房间会客用的欧式茶几前,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红茶:“啊,谢谢。” “那么,你敲开我房间的门,是想和我做些什么呢?”隔着茶几坐在相同的扶手椅上,千晴抬起话题的样子懒洋洋又不失矜贵。 怎么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忽略话语中的微妙表达,深吸一口气,司瑛士艰涩地开口:“那个…今天在会场里,我无意听到了凤君你对我料理的评价,所以有些在意……请问,你认为我的料理,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老实说,我现在陷入了技术上的瓶颈,但是,总觉得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新的突破!” 司瑛士看着自己的手,握紧双拳。 “哼嗯~原来如此,是这件事情啊。”放下浅啜了一口的红茶,“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解决的重点并不是技术,反而是心境呢。” “心境?” “没错哦。”千晴微微调整坐姿,摆出正经谈话的样子,“我个人认为,一般情况下,人们对于食物会有两种心态。第一种是将自己视为主宰和掠夺的一方,把用食物延续生命作为应有的权力,赋予食材主观的理解。在我看来这样的料理人制作出来的料理,会有着他自身浓厚的风格和意志。” ‘也就是久我的那种料理吗……’回忆着第八席制作川菜时那副热情满溢的状态,司瑛士默默顺着千晴的思路思考起来。 “第二种是将吃下食物视为‘掠夺生命’,以有罪论来看待自己,并将这种愧疚化作对食材的感恩,完全把‘自我’摒除在外,只强调食材自身的意志。这样的料理比较罕见,我至今也只是在某些强调本味的‘浙菜’中,偶然遇见过几回而已。” 尽量简明扼要的解释两者间的差距,看着若有所思的司瑛士,凤千晴回忆着上午的菜品,继续评价:“司君的料理,给我的感觉就是若有若无的。当我觉得你灌输了自己的意志时,仔细品味会发现根本找不到你的想法。但是当我以为你在强调食材本身时,你的影子又开始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 “……我在料理中,很模糊吗?” “以我个人的感觉,确实是如此。虽说不是想让你走某种极端,但是司君你究竟是想要什么样的风格呢?如果无法摆清自己和食材之间的关系,我认为你的技术就算再怎么磨炼,也无法突破目前所感受到的瓶颈哦。”无奈摊手,千晴语气温和但字字珠玑,说得司瑛士压力骤增,开始神经质地摩挲起手中茶杯的杯壁。 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鞠了一躬:“非常感谢凤君的指点,我会把今晚的谈话铭记在心,反复思考的!” 说完,司瑛士就想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者找个厨房继续钻研刚刚那一瞬间的灵感。谁料才刚刚开口,脖子上就突然一紧:“那、那个,凤君,请问你这是……” 糟糕!脸,靠的好近…总觉得有种好闻的味道…… “哎~这么晚了来敲我的门,我以为你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拽过司瑛士的领带,千晴眯起眼睛,“你不会没听过我的传闻吧?在这种时间主动送上门来,还拉着我聊了那么久,就算现在想走我也不会让你逃掉哦。” 放开攥在手中的领带,看着迅速后退重新坐倒并贴上椅背的司瑛士,凤千晴收回手后煽情地舔着自己的手指,让它们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水渍。指尖从口腔抽离时,还牵出了一条色气的银丝。 湿漉漉的手指从脖颈一路抚下胸膛,所经之处留下一条暧昧的水痕,顺着漂亮的肌rou纹理,没入睡袍下看不见的密地。 司瑛士无端感到鼻腔一阵燥热,他慌乱的捂住脸,却忍不住张大指缝,控制不住地从指间的缝隙中偷瞄此时的千晴。 看着白发紫眸的少年掩耳盗铃的样子,千晴失笑,将双腿架在靠背椅两边的扶手上,撩开睡袍袒露自己的身体,毫不避讳地当着司瑛士的面开始扩张自己的后xue。 这下,司瑛士是真的感觉有些热血上头昏昏沉沉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睡袍下居然是真空的。 一想到面前的美少年就这么光裸着下身,和他谈笑风生了接近一个小时,司瑛士的心跳疯狂加速。 他看着千晴熟练玩弄后方的样子,连呼吸和眨眼的频率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脑中有一丝理智叮嘱他快走,但是双脚就像是被钉在地面上般,让他根本提不起离开的念头。 感到柔软度和湿润度都差不多了,凤千晴抽出手指,一边向呼吸粗重、双目泛红,完全看不出平日淡然模样的司瑛士展示从后xue带出的透明粘液,一边慢条斯理的说:“当然了,zuoai这种事情是要两个人都舒服才是最好的。虽然我有说不让你逃掉,而且我也并不是那种觉得两情相悦才可以做的恋爱脑,但是万一你不喜欢我,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萎了,把我扔在那里也太糟糕了……” “什…?!我才不会萎……不对,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唉~?什么嘛,我这是尊重你才说的呢。”从椅子上站起身,千晴双手支着桌面,身体前倾与司瑛士四目相对,“呐,这是你最后的选择机会,就算你已经硬成这样……” 指指对方已经撑起小帐篷的裤裆,千晴的语速又轻又稳:“要和我做吗?” 回应他的是司瑛士突然捂住他双眼的、带着薄茧的温暖双手:“…如果,可以把眼睛蒙上的话……”被这双眼睛看着,实在是太害臊了…… 勾起唇角,凤千晴坏心眼地提议:“原来如此,真是独特的性癖呢,司君~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哦,只要能让我们都舒服,就算是绑住我的手脚也没关系呢。” 被调侃得满脸窘迫的司瑛士,臊得说不出话来。他迅速解开制服领带,在千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用有些怪异的娴熟手法蒙上了他的双眼,顺便还将剩余的领带下端塞进了那张总是吐出意外话语的小嘴。 接着,司瑛士抱起被一口气剥夺了视觉和话语权的千晴,急切又不失轻柔的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不要,总是戏弄我啊……” 解开睡袍的腰带,司瑛士揉着那又湿又软的小口,用空闲的那只手解开皮带,释放出早已勃起的硬挺。他扶着自己的小兄弟,在千晴的股缝间来回摩擦了几下,对准xue口,慢慢将火热的roubang推送进去。 “嗯……”被温暖紧致的肠道包裹的感觉超乎想象的美妙,司瑛士情不自禁叹息出声。身下被蒙住双眼的美少年随着他的进入发出“唔唔”声,却被塞满口腔的领带阻挡着,听不清是疼痛还是欢愉,只能看到他的双手逐渐抓紧了床单。 司瑛士被这些反应弄得有些紧张起来,白发的一席抓住千晴的双手,与他十指相扣,将它们分别压在对方头部两侧,试探着亲吻对方的耳垂和脖颈,然后轻轻抽动起下身。 “呼唔…哈啊啊……”起初司瑛士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伤到对方,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克制地动了两下之后,千晴却开始不满足地晃动起了腰肢,并发出了更急促和甜蜜的哼声。 于是司瑛士明白了,这个人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呵护,而是充分展示男性力量美和生命力的迅猛性爱。他如千晴所愿一转方才的节奏,快速地抽插起来,激起对方从鼻腔发出连布料都挡不出的放纵哼鸣。 混合着液体抽插的拍打声充斥了房间,司瑛士用他在料理中锻炼出的有力肌rou将千晴抱起来,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走下了床。他摆弄着即使体位发生变化也并不紧张,依旧充满热情的凤千晴,让他趴在床边,单脚着地,另一条腿曲起扒在床沿上,用这样的姿势让那吞吃着roubang的xue口更够最大尺度的露出来。而他自己则站在地上,覆着千晴光滑漂亮的脊背,一手压住那条艰难扒住床沿的长腿,狠狠进攻。 “啊啊哼嗯……”原本塞满口腔的领带末端,在脸颊与床单的不断摩擦中被牵了出来,让千晴能够毫无阻拦的呻吟出声。他被蒙住的半张脸泛出潮红,未被遮住的眉头微微蹙起,额角开始泌出薄汗。 试探着小声叫了一会儿,感受到司瑛士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害羞,千晴空出一只手来,反手勾住他的大腿,用终于放开的音量和身体动作透出自己的渴求。 “凤君!哈…我、你……”司瑛士被他毫不掩饰的动作臊得满脸通红,但却奇异的升起一股从未感受过的、被人所渴望的骄傲和满足。他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着,从鼠蹊部一路冲上大脑的快感让他语无伦次,只能喃喃地嘟哝着身下人的名字,怎么也组织不出现下想要表达的话语。 “唔唔~啊……哈、哈啊……再、再快一点……”千晴终于清晰地说出了自这场性爱开始之后的第一句话,司瑛士受到他的鼓励,更加激动地挺动腰身,但是没多久他就感到自己快要爆发了。 “凤君…”司瑛士猛地将千晴翻过身,让他正面对着自己,而这时他却发现自己只能看到遮住对方双眼的领带。司瑛士低喘着,想要在此刻和与自己紧密相连的人四目相对的渴望战胜了内心的羞耻。他伸手急迫地掀开领带,赫然看见一双水润的黑眸,正迷离地望着自己——瞳孔的边缘被灯光晕出一片蜜糖般的金棕色,就像是一对满溢着蜂蜜的漩涡,仿佛能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凤、凤君,对不起……”被如此美丽的双眼迷蒙的盯着,司瑛士一瞬间为自己短暂剥夺了对方的视力和语言这件事心虚不已。或许是性格的关系,他素来与人为善,像这样强势的控制别人的行为,即使得到了对方的默许,他也依旧心有不安。尤其两人才刚互相认识不久,甚至千晴还温和又毫无保留地为他解答了料理心境上的疑惑。 凤千晴喘着气,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惊慌尴尬的司瑛士,难以把他和刚刚那个动作迅速又娴熟地将自己按倒并绑起来的人联系到一起。 尽管为司瑛士的前后反差所迷茫,但处于情欲漩涡中心的身体却等不及思考出答案,重新因对方停滞的动作变得渴求难耐。 “司君……”凤千晴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抬起双手勾住司瑛士的脖子,用轻柔的气音叹息般喊着他,察觉到他在被自己的手脚完全环上后的瞬间颤抖,像是鼓励一样,伸出舌头在他的耳根处舔了舔。感受到司瑛士并不反感这种程度的接触,千晴转战他的脖子,小口啄吻着,吸住凸起的喉结,游走在对方肌rou结实的后背的双手像是带着电流,令白发少年如同进攻前的野兽般紧绷起背上的肌rou。 “凤君?!”司瑛士被他此刻主动的引诱弄得有点发懵,“……你不生我的气吗?” “我还想问你呢,”抬起埋在对方脖颈的脑袋,千晴声音低哑,透着淡淡的抱怨,“你该不会做到这里就不想继续了吧?” 司瑛士的表情瞬间僵硬,像是刚刚才想起两人下身目前的状况,明白自己的动作居然停了下来。 不等司瑛士开口道歉,千晴捧住他的脸,呼出甜蜜的吐息:“中途停下来,你真的觉得合适吗?” 远月一席眨眨眼,意识到眼前的美少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继续邀请他,快慰和喜悦顿时涌了上来。他更加抱紧怀中人,将他直接抬离床面,自上而下大力顶弄起来。 悬空的姿势让司瑛士的roubang戳到了它所能到达的最深处,凤千晴抱着他的脖子,剧烈的快感激地他身体后仰:“啊…嗯哼嗯嗯……司、司君!哈…唔……好厉害啊……又顶到了~” 受到鼓舞的司瑛士像是成为了真正的“白骑士”,舍弃性格中的懦弱害羞,放开手脚顺从本能。 简单的相拥并不够满足,他将凤千晴重新放倒在度假村白色的大床上,将他的双腿折叠拉高,膝盖压在头部两侧,致使后臀被迫随着身体的动作抬高,被戳到艳红、无法合拢的xiaoxue暴露在司瑛士的眼前,湿得像是被水彻底淋过。 司瑛士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不够用了,明明全部的力气和思维都被这个美丽的少年占满,却在每一次大力的深入后发现还是远远不够。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想把身下人拆骨入腹的强烈冲动,只因觉得对方才是这世上唯一的“至高美味”。 ‘食色性也,我的食欲和性欲,大概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同的吧。’ 这么想着,重新对准那寂寞地开始一张一合的小小入口,司瑛士再次将自己尽根没入其中。 千晴被他插得发出一声气音破碎的闷哼,双眼立刻泛起水雾。激烈的抽动让他的大脑也开始放慢运转的速度,纤细柔韧的身体像一叶扁舟,在司瑛士猛烈如狂风巨浪的撞击中起起伏伏。 喷发的瞬间,他呜咽着抓挠着司瑛士的后背,在他白皙的背上留下好几道红痕。 司瑛士迷离地享受着千晴高潮时后xue的痉挛,十分克制地等他度过短暂的不应期,重新抽动着下身回到这片欲望的战场。 年轻赤裸的rou体交缠着,落下的汗水和炽热的气息混在一起,刺激着司瑛士越发忘情地搂抱住去过一次后身体绵软的凤千晴。 “呼嗯…啊!司君,再、给我更多……哈啊…哈……我想要你的那里,全部射进来……”可能是由于司瑛士的顶弄太过剧烈,已经度过不应期的千晴现在依旧不太好受。他有些弱气地嗔咽着,诱惑即将到达顶点的司瑛士尽快射精。 听着千晴绵软的呼唤,司瑛士备受鼓舞,竟变换成赤足半蹲在床上的姿势,用这个更好发力的动作狠狠挺动。 “你、你也有点太厉害了……”凤千晴对料理人强悍的体力有了全新的认识,只能无奈地紧抓住对方掐着他腰侧的双手,任凭司瑛士在他股间深入浅出地抽插。 “因为,感觉…如果不强,好像不太能满足你的样子……”在狂放的抽送中,司瑛士感到千晴体内那层层密密的黏膜,开始紧紧缠绕在他埋入其中的性器上,不停地收缩、吮吸。 凤千晴再次濒临高潮。 司瑛士喘息着,看着身下人晕红的双颊和湿润的双眸,心头一阵狂热。他埋头一番冲刺,在xue内一波紧过一波的收缩中,随着千晴高昂的呻吟射出一股股热流。 同时攀上顶点的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司瑛士深深地喘了几下,压着千晴倒在床上,彼此沉浸在快感的余韵里,微微轻喘。 在事后一起洗浴时,他们又分别在浴缸里和柜子上各做了一次。 等到彻底完事,时间已经很晚了,十二点只差一刻钟,早已过了司瑛士平时休息的时间。 “司君,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力气回去吗?”吹干头发的凤千晴捏着药片和水杯,调笑着询问踌躇不安的司瑛士。 千晴突然的发问让司瑛士措手不及,从脖子一直红到了头顶,赶紧别过头,躲开视线的碰撞,双手抱着自己已经皱巴巴的衬衫把半张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 只是肾被彻底榨干了而已,腿上还是有力气走回去的…… 司瑛士眼巴巴地望着千晴脖子上几个鲜明的吻痕,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无节cao:‘怎么就留下这么激烈的痕迹了,我果然是把他当食材了吗?’ 虽然在激情时已经露出过自己最猛烈最羞耻的一面,并且怎么热情都不觉得满足,但是一旦性事结束,司瑛士还是感到很羞涩。 不知道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本就不善言辞的远月一席看着大大方方动手更换床单、准备睡觉的凤千晴,即便心有不堪,在性格使然下,他也只能狼狈地打了个招呼,抱着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衬衫和领带,告别这被中央空调换走情爱气息的房间和已经懒洋洋地窝进被窝里的人。 司瑛士光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套着千晴房间备用的浴衣,搂着脏衣服红着脸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来电以及询问他哪里去了的短信,司瑛士尴尬极了。如果被其他十杰知道他这几个小时里一直在跟今天刚认识的人滚床单,他大概会成为那些性格鲜明活泼的同僚们差不多一年之内的谈资和戏弄对象。 那样的未来也太可怕了!啊,光是想想就要流泪了,压力好大…… 颓丧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房卡,还没听到解锁的“嘀”声,一个幽幽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司,这么晚了,你刚刚都在哪里?” 司瑛士的后背瞬间竖起寒毛,他流着冷汗,僵硬回头:“龙、龙胆…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林龙胆打量着司瑛士,甚至凑上前去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瞳色略深地开口:“你洗过澡了啊。是去男汤那边泡了温泉?” “啊?嗯……”司瑛士含糊地回答她的问题,试图把方才的行踪糊弄过去。 “可是,为什么你泡完澡之后还要在浴衣下面穿着裤子?”小林龙胆满脸探究的眯起眼睛,“而且,你的衬衫是怎么回事?” “这个…那个……衬衫,脏掉了…然后我洗的澡……”为了避免和小林龙胆对视,司瑛士眼睛四处乱看,尽力在不说谎的前提下说话。 “……你没有骗我吧?” “哎?没、没有啊!”我只是省略了一些事情而已。嗯。一些、事情、而已。 一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很美妙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