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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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一过,无数候鸟夜迁,而后,细雨如泪般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大早,法娅就激动地找到了艾拉,口中急急地道出新任郡守传来的消息——他看中了这里擅长使用光愈术的平民,打算邀请他们去别的城镇工作。 “哎呀,这下昆丁那家伙可有的等了,我们本来打算婚后开始正式同居,可是这么难得的机会,往后还上哪儿找去呀!”法娅眉飞色舞地说着,“我和姐妹们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就启程去首府!” 艾拉感到些许讶然,但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毕竟,库尔德特村终究是一个偏僻贫瘠的小村落,如今伤患都已经得到了治愈,拥有了一技之长的平民们自然不必再留在这里。 事实上,在不断使用光愈术进行救治的过程中,信徒们的魔法适应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少像法娅这样的年轻女性,即使不依赖魔力碎片,也逐渐能够自如地释放光魔法。只要再学习一些知识,她们就完全有资格担任治疗师了。 “这都是多亏了您呀,圣女大人!”法娅握着她的手,满心欢喜地笑道,“就算在此分别,我们还是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的。” “嗯。”艾拉被她感染得笑起来,“你们一定要多保重。” 原本那个漠视平民、无所作为的老郡守已被撤职。新任郡守一上任就派人送来了大量生活物资,并且还从神殿请来了一名灰袍神官,专程赶赴这个虔诚地信奉着生命女神的村落,考察实地情况。 不过,当这名神官见到那些所谓的女神信徒时,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虽然都能熟练使用光愈术,但连最基础的教义都背不全。明明没有神职,身上却缠绕着象征圣洁的白布。这些人更像是在狂热地崇拜圣女本人,而非生命女神。 甚至,在这位地位崇高的灰袍神官来到礼堂,准备进行布教的时候,差点还被当成怪人给轰了出去。直到艾拉亲自出面解释,那几个见识短浅的信徒才恢复了些许理智,不敢再对神官无礼。 “真抱歉,神官阁下……”艾拉心中充满了歉疚,“他们都是善良的好人,只是我没有说清楚……让您看笑话了……” 虽然她借用了女神的名义来推行魔力碎片,但对教义的宣扬却完全丢了在脑后,因此才弄出这样的乌龙。 “怎么会呢?”灰袍神官乐呵呵地笑了笑,“这里的村民虽然在教义上还需要进一步学习,但他们对女神的虔诚已经溢于言表了。相信只要有了教会的支持,定能将女神的教诲一一传授给他们。” “而且,他们能这样妥善地使用光明的力量为世人造福,也和您的教导密不可分。”他在砖瓦房中踱着步,赞许地望向那些忙碌着炼制银叶草的信徒,“看到这一幕,大神官大人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还在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的艾拉忽然在这一刻愣住了。 “哪一位大神官?” “您在说什么呢,圣女大人。”那灰袍神官摆了摆手道,“阿瑞利亚只有一位大神官,就是为您进行册封的罗纳大人,他生前并未选定后继者……” “怎么会……”艾拉僵立在原地,声音微微发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了意外?”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遁入了重重迷雾,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为什么眼前的神官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如此冷静淡然? “这……”灰袍神官沉默了半晌,缓缓回答道,“大神官大人曾嘱咐死后从简,故而未曾报丧。仔细算来应该在您离开王都之前,就已经……不过他老人家早就过了期颐之年,这个岁数离世,并非意外啊。” 听闻此言,艾拉怔怔地退后几步,从怀中翻找出那枚布满裂痕的祖母绿宝石,一时间舌尖发苦,只觉得恍如隔世。短短月余,她竟几乎忘光了大神官的模样,脑海中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仔细想来,除了仪式之外,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甚至直到刚才,她才得知他的名字。 艾拉握着那颗宝石,心里涌现出一片混乱,连灰袍神官先行离开也未曾察觉,直到一个声音响起,乍然打断了她的愣神。 “圣女大人!”头戴白巾的信徒踩着雨水急匆匆地跑来,“您现在有空吗?那个渔民原本好端端的,法娅她们前脚刚走,他的病情突然就恶化了!大家伙都束手无策,要救他性命,恐怕只有您亲自医治!” “我……我这就来。”艾拉一阵失神,浑浑噩噩地迈开腿,脚步虚浮无力,仿佛走在了泥路里。 脑中的思绪如惊起的群鸟般纷乱而无序,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经历天人永隔的分别。恍惚之中,已然踏入了那个进行过单独诊治的隔间。女神信徒们纷纷离去,似乎生怕打扰了她的治疗。 一缕阴郁的黑烟自她身后悄然升起,艾拉茫然地寻找着渡鸦的身影,只看到阵阵浓烟遽然袭来,如同黑暗的爪牙将她缠绕,握在手中的祖母绿宝石绽出耀眼的白光,似要与之抗衡,却在一瞬间碎裂成数瓣。 “小丫头,后面!” 奥伦急切的警告声拽回了她的神识。艾拉下意识地回头,抽出圣剑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威胁。可闯入眼帘的并非未知的魔物,而是独眼男人不带丝毫表情的面容。他脸上那道蜿蜒的长疤就像冥神亲手刻下的印记,在这一刻显得分外狰狞。 “渡鸦先生?”艾拉的声音带着惊惧和不解,但渡鸦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凝视着她。粗糙的手掌缓缓拂过她细嫩的脸颊,艾拉感觉到一股寒意泛上心头,正要后退,后颈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圣剑哐当坠地,女孩犹如一枚失去生机的落叶,昏沉地坠入男人的臂弯。 *** 从海岸口回程的路上,热烈的欢呼声在军团中回荡。 “总算不用再坐船了,还是骑在马背上舒服!”一名士兵宽慰地拍打着爱马的脖颈,满脸都是欢欣鼓舞的雀跃神色,“大姐头果然神机妙算,一旦海陆形成两面包夹之势,那些匪贼就不成气候,只能夹着尾巴逃跑了!” “哼,乌拉斯人看着声势浩大,本事也不过如此。”说话的士兵胳膊上打着绷带,语气却格外得意,“尤其是他们那个什么首领,连面都没敢露,我看他根本就是个胆小的懦夫!就算没有梵纳尔的支援,我们照样能胜!” 他的铿锵豪语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喝彩,唯独一个年轻士兵默默地站在后面,低声嘀咕道:“可是,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大姐头也不来看咱们一眼……整天呆在城里,跟一群酒囊饭袋有什么可谈的呢?” “说什么胡话呢你们!这场胜仗可是所有人的齐心协力和浴血奋战换来的,别忘记死在海上的弟兄们!”青色军服的士官勒住马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靠近,“再说了,大姐头忙的事,你们这帮毛头小子能懂得了吗?” 回想起在战争中牺牲的同胞,年轻士兵低落地垂下头去,沉默顿时笼罩了众人。然而那个负伤的士兵却贼兮兮地冲士官笑了两下:“大姐头cao心的事,可不只有像长官您这样的聪明人才能明白吗?” “嘿,你这混小子!居然敢消遣我来了!”青衣士官佯怒地在那士兵的头盔上重重地敲了一记。随着一声闷响,那人吃痛地龇牙咧嘴,整片队伍都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 “好了,都给我消停点!”士官将马驾到队伍前列,朗声喝道,“一会儿,你们自己把战绩汇报给大姐头!她将看到我们的努力和牺牲,以及我们取得的胜利!” 一行人整整齐齐地驾着战马向要塞进发。他们来时踏着呼啸的风雪,如今则在连绵的细雨中疾驰而去。雨水把沙地打得略微湿软,倒塌的房屋和破败的码头沉浸在一片萧瑟之中。令人意外的是,路上几乎看不到流民的影子。 距离堡垒越来越近,众人正兴致勃勃地酝酿着腹稿,却远远看到一道浓烟滚滚升起。烟雾扭曲了苍茫的天色,在大地上投下一片昏暗的阴影。 见此情景,士兵们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番疑虑的目光,为首的士官当即加快了马鞭,直到跨过堡垒外的壕沟,终于在城墙边拦下一名慌张的侍从。 “堡、堡垒里失火了!”那侍从面色惊恐,语无伦次地向士官报告,“烟雾遮蔽了视线,我们根本找不到起火的源头!” “现在不是正在下雨吗?”士官蹙眉追问。 “就是因为下雨,所以更找不到火源在哪里!”侍从急切地解释,“而且,公主殿下还在前厅里与诸位大人商议要务……” 他话音未落,众人心中已经涌上一股不安的预感。 “你是干什么吃的!”士官露出前所未有的怒色,丢开那侍从的衣领直往浓烟中冲去。数名士兵见状紧随其后,然而黑色的烟雾越发遮天蔽日,连呼吸和睁眼都异常困难。 高耸的建筑仿佛成了火焰的祭坛,黑烟在城墙上勾勒出一个个可怖的图案。城内的火势比城外更甚,尖锐的哀嚎声与熊熊烈火交织,将人心笼罩于一片阴霾。 士官捂着口鼻,艰难地分辨出道路,刹那之间,似乎看到一个矮胖的身影从廊厅穿过。他顾不得细细观察,因为城中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为了在汛期到来之前结束这场战役,大姐头发动了所有能用的战力,他知道留守在这里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 “你们去疏散余下的人,记得看守住狱中的俘虏!”士官的命令在呼啸的烟风中传开,一群亲兵应声而去,而他自己则大步跨上通往前厅的石梯。 “大姐头!” 他高呼着,声音在空旷的廊道中回荡,迟迟等不到任何应答。每登高一阶,周围的气压便骤然下降一分,鼻腔充斥着腥甜的气息,隆隆的耳鸣声像是地狱深处的呼唤。当他砸开前厅的大门时,手脚已经麻木不堪,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暇喘息。 大厅内一片狼藉,黑火和浓烟四处弥漫,灼烧着地面和墙壁。惨死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围绕着一个满身是血的金发女人,她双膝着地,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刚刚刺中了最后一个偷袭者的心脏。黑色的炽焰在她身上疯狂地燃烧,发丝如枯萎的藤蔓缠绕在汗湿的额头,焦枯的衣袍难以遮掩斑驳的伤痕,她整个人早已满目疮痍,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重负。 就在这时,地上的一人缓缓举起了弩箭,瞄准了濒临崩溃的金发女子。 “奥莉维亚!!” 尖利的嗡鸣声猝然响起。士官眦目欲裂地疾奔而上,那名弩手应声被他一剑斩落,但箭弦已然脱手而发。女人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全靠匕首支撑才没有倒下。鲜血如泉水般汩汩涌出,染红了她破碎的前襟。 “奥莉维亚,撑住!”士官焦急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止血。奥莉维亚疲惫地睁开眼睛,蓝眸中闪烁着执著的辉光。 “沃克。”她艰难地吐出一口污血,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别喊得……像我要死了一样。不过是……一点小伤。” “……可恶!”止血剂毫无作用,燃烧的黑焰裹挟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如同一个阴邪的诅咒。士官愤怒地低吼,一拳砸在地面的残骸上。 “哈……你这是什么表情?看来……我比自己想的还要狼狈……”奥莉维亚牵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还真是……便宜亚德里安那小子了……” “奥莉维亚,别说了!” “让母亲大人当心。”她的眉头狠狠拧起,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乌拉斯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那番话,骁勇善战的公主终于垂下了她高贵的头颅,仿佛就要永远沉睡下去。 看着她的眼皮渐渐合上,沃克咬牙扛起了那副遍体鳞伤的身体:“不,没事的,你当然不会倒在这种地方。您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姐头,是阿瑞利亚未来的王!我们马上去找治疗师……不,去找那个圣女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