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Chapter 12 ＂休息够了。＂深津这样说着，然后按下了暂停键。 泽北疑惑地侧过脸。 深津没有解释，站起身从客厅一角拿出来崭新的坐垫……？ “今晚的任务，一个小时内不可以离开这个垫子。” 泽北不解地看了垫子一样，这有什么难的？让他坐着看电影？和坐在沙发上有什么不同吗？ 深津把坐垫放到茶几旁的地面上，然后对泽北道：“跪着吧。” 啊……？ 深津从沙发的侧袋拿出一根扁扁的竹条，在泽北面前挥了挥。 “如果离开垫子，后果自负。” 泽北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自己被毛毯要盖不盖的下身。 他认真的？让他裸着跪在垫子上？ 面对深津黑黝黝的眼神，淡然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不行就认输」，泽北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不就是跪着？第一天来的时候他还直接跪在地面呢！加了垫子只会更容易！ 泽北饱含雄心壮志地跪好，充满了自信。 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无视对待不同，今天的深津把所有泽北不足的地方指了出来。 “让你跪着，目的是为了取悦主人，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心不甘情不愿的sub没有人会喜欢。” “背不要挺那么直，如果要看搓衣板，我还不如看着墙。” “肚子用力，别挺着，腰不要塌下去，手放在大腿和膝盖中间上，不要握拳。” “头低下去。脚掌放平。别抖。” 泽北第一次知道原来下跪除了放弃面子和骨气之外，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普通的跪着和好看的跪着到底有什么不同？这样究竟有什么乐趣？泽北无法理解地暗自想到。 一开始跪下去的时候，软垫很好地包纳住了他的膝盖，所以跪得还挺舒服的。但是随着深津的指令和那根一直在调整他姿势的竹条的“帮助”下，泽北越来越跪不住了。 新的姿势好别扭，一时间难以适应，总是不自觉地想变回原本的姿势，但是会被竹条及时发现，然后被轻拍着提醒。等他维持住了一分钟没有乱动，竹条便收了回去。 电视机又开始传出了音效，可是泽北却不能抬头看。 可恶好想知道现在故事情节发展到哪一步了。 随着身体变得躁热，没有衣服来分担温度调节的区别让他更加对室温敏感起来。明明原本适宜的温度变得忽冷忽热，应激的鸡皮疙瘩也一一冒头。 慢慢的，膝盖开始麻木地失去知觉，但是柔软的绒毛的触感却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刺痒得他如跪针毡。为了维持住完美的姿势而不自觉使劲的结果就是斗大的汗珠开始不断地从他身上浮现，然后掉落下来后被坐垫吸收，渐渐潮湿的垫子更加下陷，柔软的绒毛也慢慢在吸收水分后变硬了一些，从细碎的小软毛变成了一撮撮的毛线。 原本渐渐习惯的新姿势过了大约十分钟，因为肌rou发出的抗议而重新开始崩塌。深津的竹条只会在他快离开垫子前出现，如果他轻微移动倒是不会。但是每次他觉得不行了的时候，总会想到深津的那句「跪得好丑」以及刚才那个似乎是在质疑他的眼神。 虽然曾经看过不少帖子，但是泽北从来没有感受过其他sub的那种［被主人认可］的喜悦感。 是因为他还不够好吗？是他努力的程度还不够？如果他让深津满意了……如果他做到了深津的要求，他会怎么做？会表扬他吗？还是会奖励他？ 心里觉得这些都是大概率不会发生的事，毕竟他的这个“主人”好像缺乏面部神经似的……感情都没什么起伏，又怎么会作出夸人这种这么正能量的行为？ 但是就算是那不到10％的可能，都让泽北咬紧牙关忍住了。 他不停在脑海里想着如果能让深津露出吃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渐渐进入独自的空间，泽北不再听见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听不到深津去厨房倒水的声音，逐渐失去对时间的掌握，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在心里一直给自己打着气的泽北心里只有两个字：「坚持」。 等汗珠逼得他不得不闭起眼来，他已经有些恍惚了。 深津的右手抬起他的下巴，耐心地等待着。 泽北花了几秒才让眼睛重新聚焦。 深津替泽北擦掉了脸上的汗珠，轻轻地啄了一下泽北的额头。 “做得好。” 泽北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那天晚上，深津替泽北单纯地洗了澡，然后给他膝盖上了药。 泽北飘飘然地仿佛踩在空中的云朵上，没办法清楚地记得发生了什么。 当深津把他放到床上以后想抽身，泽北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衬衫。 “乖。” 泽北不肯松手，深津轻笑一声后便放弃了要去洗漱的想法，就势躺下后把泽北抱到了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换上新睡衣的背脊。 “第一次就能进入sub space，看来还是挺有潜质的。但是怎么一直出不来？真像个小可怜。别太沉迷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今天早点休息吧。” 泽北在深津的低声安抚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缓缓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