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愤怒、难过、痛苦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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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枳是对自己信心十足,觉得前景一片美好。 可是天不遂人意。 随着开春,温度逐渐升高,人也逐渐躁动起来,原本可以勉强压抑下去的情热又控制不住了,他只得继续之前的爬床行为。 沈金柠一向对此不接受不拒绝,他来就让他自己吃自助餐,对他也是冷言冷语,可是往往这样,他就会更加兴奋,经常一弄起来,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 这样就导致前段时间还勤勉上进的八王爷突然就懒怠起来了,不仅上朝懒怠,讨论政事的时候也恢复了年前那段时间的漫不经心,甚至有时候一句身子不舒服,或者旧疾犯了就将人打发了,引起了一部分追随者的不满。 最后甚至连纳兰耀都发现了,半开玩笑地说他这是【封了王以后就不愿帮父皇分忧了】。语气虽然轻飘飘的,也听不出来职责之一,对一个想当下一任皇帝的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纳兰枳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怀疑自己已经有了性瘾,每天如果不吃到王妃的jingye就会很难受,而且还无比沉迷于那种皮肤相贴的感觉,让他在清醒的时候唾弃自己,可是一到夜晚,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报告主人,八王爷纳兰枳的性瘾程度现在为68%。” 707查了数据,汇报道。 沈金柠应了一声,和她预想的差不多。这也是她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原因,就算剧情的修正能力如何强大,纳兰枳的性瘾指数却是一直在稳中有升。 就算前段时间二人并没有怎么上床,下降的也只是yin荡指数,性瘾指数一直保持不变。 毕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儿,不论他再怎么折腾,等他性瘾指数100%了,就会完全变成欲望的奴隶,任务自然而然就会成功了。 毕竟任务达标条件是让他达到HE结局—— 幸福快乐美满一生是HE; 把有性瘾的小sao逼锁起来日夜cao干也是HE,不是吗? 沈金柠稳得一批。 甚至因为她太稳,一直假装稳得一批的纳兰枳实在忍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平日里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纳兰枳受不了这种自己有事情瞒着沈金柠的事情,朝政方面也就罢了,主要是女人方面的事情,这让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的心虚。 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仿佛就算皮肤贴着皮肤,两个人是负距离,两颗心都离得很远很远...他还是更喜欢年前那段时间的两个人。 他没有事情瞒着她,她那张平日里毫无表情的脸上偶尔也会因为他出现生动的表情,这让他感觉沈金柠这个人是真实的,而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那种无法比拟的亲密感和心动感,每天活着仿佛都有了意义,皇位一时之间也变得缥缈而无趣—— 他真正的活着。 纳兰枳思考了很久,自己和马文曦的约定等她放出宫后就娶她当侧妃这件事情,虽然他没有说过,也明令禁止府内人说,但一她对于沈金柠能力的了解,她肯定已经知道了。就算不知道确切的信息,大致怎么回事她心里应该有数,不然也不能最近一段时间对他更加冷淡,冷淡的他好几次做完以后都委屈的直想哭。 之前每次做完以后,她再怎么表面上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模样,但是该叫水还是会叫水,甚至还会细致地帮他洗干净,给他换上衣服,第二天醒来时,他整个人身子清清爽爽的,除了酸胀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 现在...她虽然对自己的求欢不拒绝,但是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而且做完了以后直接将那玩意儿抽出来就自顾自的洗漱去了,别说帮他换衣服清洗了,连他里面都不帮他弄一下,让他好几次都发烧拉肚子... 纳兰枳可真是太委屈了! 他思前想后,决定由他迈出来第一步,打算去和沈金柠坦诚相待,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瞒着她的事情都和她讲了,这样二人彼此还能真诚相待,回到曾经的日子。 他想得很好,可是事情和他预想中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这日爬床,在临做什么前,他先开了口,“王妃,本王有件事要同你商议。” 沈金柠找了个枕头舒服的靠着,“嗯。” 纳兰枳一看她这样表情就开始心虚,心中更加笃定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顿时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庆幸,决定要在所有事情变得更糟之前赶紧将局面拯救回来。 “之前侧妃的meimei马文曦入宫了,这件事情你也知道。” “后来,因为她表现好,被父皇钦点成为御前奉茶宫女,现在更是做了女官...” 他顿了顿,在对方毫无波澜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我原是想着等她放出来了以后,接回府内当个侧妃的。” “主要是!我现在来你这边比较频繁,侧妃那边去的少,文x...呃,侧妃她meimei如果进来了,姐妹二人还能有个伴,这样更加利于后宅安宁。” 这原本并不是纳兰枳想说的话,他对于马文曦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想要将人纳入府内为侧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澄清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刚说完,看到沈金柠动了动嘴唇,心脏一颤,又快速开口,补了一句,“而且,她现在是御前女官,每日里都是在和皇子们跟父皇打交道,可以打听得到更多的消息,于我们日后的大计也是极大的助力。” 他不敢看沈金柠的眼睛,极快的语速中可以听出来他的慌乱,“现在如果能让她确定是我们八王府的人,于你,与我,于我们日后,都是有利于八王府的存在。” 沈金柠等他终于说完了,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道,“行。” “…行?” 纳兰枳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向她的目光里透着不可思议。 而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那便提前一年与我告知一声。” 纳兰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告知于你,然后呢?” “王府好做提前准备。” 她语气里是看破了一切的平静,仿佛说出来的话是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她这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让纳兰枳的心虚慢慢消散,莫名怒从中起。 或者说,与其说突如其来的愤怒,不如说由惧生怒,仿佛正好让他最可怕的噩梦成了真。 二人之前那些他曾经以为的已经在被慢慢培养起来的感情,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泡影,看着她对于自己纳侧妃都无动于衷的样子,纳兰枳胸口浮现出来一种恐慌的感觉。 “王妃还真是宽宏大量。” 他冷嗤了一声。这种阴阳怪气,针锋相对的样子和他平日里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样子大相径庭。如果此时还有别人,一定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 可是就算纳兰枳显得再不屑,内心里那种闷堵郁闷的情绪也没有办法随着这一口从鼻子里吐出来的气一同消散出去,被气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怕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心中一阵懊恼升腾起来,又随着她轻飘飘的语调和态度转化成了求而不得的愤怒。 “沈、金、柠。我说我要纳侧妃。” 他怒极反笑,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女,生怕自己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同时,语调不可抑制地变得尖锐,“而且,纳侧妃的时候需要你来办…你作为正妃,就给我这样的回应吗?” “。”沈金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刺的纳兰枳针扎一样的疼。 “要大办的话,那就提前一年半告诉我。” “?!” 纳兰枳气结!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都那么问了,对方居然给出来了这么一个答案。 对于王妃这个身份来讲,这个回答的确是无可挑剔的,但他…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聪明如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希望听到的是什么。 他不信二人这几日以来的相处她会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丝毫动心,这就让他更为郁闷。 他输了。 更可怕的是,她…不在乎输赢。仿佛这一场较量不过是在她生活中掀不起任何水花的那种再微不足道不过的游戏罢了。 纳兰枳脸色越来越难看,胸口说不上来的委屈,眼睛不知为何有点酸酸的,一双手也被他捏成了拳头,青筋暴起,连带着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他愤然地怒斥一声,“沈金柠!你没有心!!” 说罢,也不管自己只着一身中衣,就这样从正院儿中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喧闹,脚步声纷乱复杂,跟着李福和一众丫鬟小厮们在后面大叫的声音,“王爷!王爷!天气尚寒!您披件衣服!!不然会着凉的!!王爷!!王爷啊!!” 沈金柠冷淡的看了一眼门口,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呵,渣男自己倒生气起来了。 707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道,“主人,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帮这个口是心非,认不清自己感情的位面男主说句话,“纳兰枳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了。” 而且任谁都能看出来,整了这么一出,不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宿主心里的地位嘛。 707相信,如果今天晚上宿主开口拒绝他纳侧妃,以纳兰枳的好感度,估计会喜滋滋的答应下来,然后偷着乐好几天。 沈金柠不同意也不反对,只是冷笑一声,“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707默然。宿主说得对,如果不是宿主这样的不动心只做任务的计划,但凡对他动了一点心,都会被他这行为将心脏扎的千疮百孔了。 它气啊!!它可是一只爱磕cp的统!前几个世界,它都磕得美滋滋的,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糟心的烂黄瓜!真是好气! 一想到他因为好感度提升而磕的那些糖现在都变成了玻璃碴子把它扎成了个刺猬,它现在就想化成实体给那狗男人邦邦来两拳解解恨! 不过也怪它自己,宿主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走心,还是它一厢情愿的在那里磕cp,结果现在be了也怪不得别人... 唉... 707一整晚都有些唉声叹气的。 同样唉声叹气的还有坐在书房发呆的纳兰枳。 他身上披着李福给他披上的外衣,裤腿被卷着,正在让府医给他的脚上药。 他虽然最后终于被追上了,因为气的连鞋都没有穿,着凉倒是没有着凉,但是脚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被割了一个口子,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流了不少血了,吓得李福二半夜的疯狂摇府医。 来自脚心和脚掌的疼痛原不及他的心痛。 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一直以来他对万事都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第一次遭遇如此凄惨的滑铁卢,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十分迷惘。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烛火明明暗暗。 人的动摇始于第一次心软。他可能早就已经心动的不能自己了,却不愿意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他知道自己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会沉溺于情爱之中,会做拿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类人。 会,完全丧失自我。 他会开始渴望,他会又一次变成那个孤立无援的,只会求别人来爱他的小可怜。 他不愿。 他想要挣扎,但总是...一次次失败。 纳兰枳就这么坐了一夜,李福几次想要劝,又不敢,只能硬生生的就这么站在一旁陪着。 书房的烛火也亮了一夜,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蜡烛融化后形成的蜡液又被凝结了起来,仿佛什么人的眼泪被实体化了,血红色的,流了一整个烛台。 纳兰枳怔愣地盯着那蜡烛发呆,脑子里思绪纷乱复杂,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抓不住,只觉得胸口闷疼,呼吸苦难,一想到昨日的事情,那种难以抑制的反胃感让他一阵眩晕,这是受到极度刺激时的生理反应,而他并不在意,脑子里万千思绪最后只化为一念头。 他在想—— 为什么...昨日他书房内燃的蜡烛偏偏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