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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清水)

    高考之后观月违背了约定,填了另一所学校。读大学的两年,每逢假期不是旅游就是留校泡在实验室。

    听着奶奶在电话里说或许以后,面对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只有几个月的时候,心酸与愧疚压得人喘不过气,观月承诺暑假一定回来陪她。

    傍晚在最常去的那家水果门口,偶然见到了秦深。

    他看着明显瘦了许多,是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吗?她在心里揣測到,還是因为接受不了分化结果?

    观月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秦深却像是没看见人,或者说不认识对方一样,流利地付完款就离开了。

    是我活该,观月这样想到。

    毕竟是自己在得知他分化结果后修改了志愿,并且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以难得的假期为由独自开启了旅行。

    晚饭时,她装作什么发生陪着奶奶跟mama吃饭。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小声地啜泣。

    mama们从大学时期就是至交好友,友谊并因各自成家而有所改变。从小学开始两个人就是同班同学。

    一开始要不是碍于mama的嘱咐,秦深都不想理这个爱哭的meimei。见不mama哭,饿了哭,写字不好看哭,留堂作业写不完也在哭。

    可偏偏习惯是个恐怖的事情,小姑娘哭他烦,察觉到缠着他的时间逐渐缩短他也烦。秦深开始用各种理由留住人。高二的时候,两个人地偷偷地恋爱。

    晚自习后的回家路上,观月总是喜欢玩他的手,这里摸摸那里揉揉。五指从指缝穿过,从指节滑到指尖,一下又一下轻柔地蹭着。

    观月总是很没有安全感,有时候会抱怨他,每次拥抱都是自己主动。

    秦深克制地回抱住她,却不知道要说些甜言蜜语。

    高三时,为着能让观月顺利考上南清,在保送后可支配的时间内,秦深抓紧时间帮她补习。

    重压之下观月忍不住发了脾气,话一说出口自己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面先道歉。

    话实在令人难受,他连资料都没收拾,冷着脸就走。

    后面两三天观月是从mama那里拿到的资料,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直到周日复盘错题的间隙,想起身接杯水才发现他站在门口玄关处,门还敞着。

    “等你考完,再收拾你”他听到秦深这么说。

    高考结束的那天观月连夜发起了烧,第二天分化成了beta。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身边人的过往经验或者说是绝大多数的alpha跟omega都会在14岁之前完成分化。

    两人都没想到他会是那罕见的极少数。得知云深分化结果的那刻,观月无法克制地联想到父母亲以离婚收场的婚姻。

    mama是Beta,爸爸是Omega,她是被领养的孩子。明明他们以前一直很相爱,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半夜时总能听到父母亲的争执声。观月不知道该怎么调解,甚至不敢打开房门去看看。睡眠越来越浅,周围一有声音她就会立刻惊醒。

    直到有天回家看到家中散落一地的碎片,母亲青着脸站在窗边,父亲被搂在另一个人怀里哭泣,那是与父亲信息素高度匹配的Alpha。父亲背弃了母亲。

    近百年的医学发展,使得了Alpha在摘除腺体后的一段时间内体质会有所下降,但只需好好修养,按时吃药,仍能回到之前的健康状态。可腺体摘除对Omega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逆转的,体质的下降,寿命的缩短以及术后伴随的并发症……

    答应秦深的告白前,观月问他,“如果有分化成Alpha的那一天,你是否愿意为了我摘除腺体”,秦深犹豫了片刻,然后坚定地回答愿意。

    在一起后,观月一遍又一遍地试探,以此来确定他的爱意。有太多的例子让她觉得爱无法战胜天性。纵使生活中仍有其他的诱因,却无法接受信息素诱导下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