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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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短命的张邈,实际留到了最后。 这样子,登子先走的,虫疾啊还有打仗乱七八糟的原因不细究了。 然后广跟张邈沉默对坐一晚上。张邈觉得惋惜,毕竟他也是欣赏登的,但是也替百姓惋惜,乱世不留好人,少了一个为他们cao心的好人。然后他转头看广陵王,想这个也算是他看到大的女人会不会为陈登流眼泪。 但是月光下广只是一杯一杯喝酒,喝两杯倒一杯,然后自顾自说,“城守下来了元龙,曹氏的人转头就去打了另一座,城里的百姓都在感激你,阿应已经足够懂事了,陈氏的余波他处理得很好。”她手里摩挲登留给她的陈氏玉佩,另一个在应手里。 张邈就看着广自言自语,然后广突然看向他的眼睛,说:“这下以后跟先生赊账没办法记陈氏账上了。” 张邈道:“我已经很久没跟你追账了,不要说得我像一个放贷一样。”但是伸手给广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衣服。 广把手伸到张邈的毛毛大氅下面,说:“还是先生聪明,知道夜里寒凉穿得多些。” 张邈笑了一下:“殿下是在暗示在下以后记得 提醒殿下添衣吗” 广没接话茬,打了个哈欠,头靠过去嘟嚷着:“先生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呢…”张邈叹了一口气,认命把广裹进自己的毛氅里。俩人就坐在廊下,广睡着了,手里捏着登子的玉,眼角沁出来一些泪花。张邈低头看了一会儿,把眼泪吻走。沉寂了一会儿,对着走廊尽头说:“阿应,劳烦你把殿下抱回房里。” 陈应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默默走过来,他看着这个常年病弱的男人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广围上。 两个人对视,张邈看着这孩子跟陈登一样的绿色眼眸,想的是多年前陈登试图让他带着陈应历练,自己不想接手麻烦,广陵王说把陈应接到她那里。张邈想也许当时应该把陈应带着,或许现在他就不会有和他哥一样看广陵王的眼神。 陈应抱起广,但是看着张邈说:“夜里寒凉,先生早些回房休息吧,要是先生也病了,殿下怕是会心力交瘁。” 张邈发现这孩子跟他哥也有差别,陈登是鱼鹰但是陈应却长成了一个狼崽子,会在广陵王面前装乖的那种。他没说话,转头走了,也不担心,毕竟广已经把陈应带着好几年了。 他执着于择偶但是对方是广陵王,只要对方不坐上那个位置就那她永远没办法考虑择偶这个事情。 陈应默默抱着广陵王往房间走,今天为止他已经把他长兄的后事全都办好了。刚刚他在暗里看着广一杯一杯喝酒的时候,也在想殿下在为长兄难过,但是她没有流眼泪? 刚进绣衣楼的时候,陈应被拎走特训,晚上广来看他,告诉他想哭不必忍着,于是他那时候伏在广陵王膝头默默掉了两滴眼泪,只是在她衣服下摆洇湿了两块痕迹。 他想那广陵王可不可以肆意哭出来,还是她也在忍着?陈应倒是从来没怀疑过广对自己长兄的感情,年纪小又不是傻子。他只是想,我和殿下两个伤心的人可以不可以一起哭一场? 广迷迷糊糊靠在陈应怀里,觉得心跳吵人,迷迷糊糊抬起头也只看清了一个轮廓和一双绿色眼眸。 于是她拍拍手下的肩膀,说:“元龙,你看外面天上的月亮!” 陈应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长兄总是说,殿下,看看外面天上的月亮,如此圆满明亮不如陪晚生一起去夜钓吧! 他深吸一口气,“殿下,今夜不是一个好天气,回房就寝吧。” 广迷迷糊糊的想,确实不是好天气,雨滴都落在她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