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受吵架,对任务对象催眠,攻战损PTSD发作,催眠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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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接单都是接一些杀猪打猎的活儿,他怎么会去虐杀儿童妇女!雇佣兵有雇佣兵的规矩,下手干脆利落,我两那么多年兄弟,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阿彦,你的催眠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质疑我的工作能力?催眠绝不会有问题,那是人内心深处的意识想法,最为本我的东西,即便催眠的结果不能直接当证据,警方那边已经顺着方向查了,估计这几天会有结果,他是被人供出来的,用事实说话,少感情用事。” “什么感情用事,我相信我的兄弟,催眠毕竟是个虚的,你也说了它不能直接当做证据,万一途中出了什么差错……” “谢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男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莳彦厉声打断,青年的声音沉了下来,作为一名催眠师,还是警方特邀的外援,专业能力自是备受认可的,此时却被自己的另一半全盘否定,“催眠毕竟是虚的”这句话不仅把他的职业贬得毫无意义,更是把一个催眠师的信仰碾进了尘土里。 谢宸话语一顿,声音逐渐微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慌乱地看向顾莳彦,“阿彦……我…我不是……可是……”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他这种雇佣兵来说,从未接触过催眠治疗或者心理剖析,而催眠又看不见摸不着,谢宸总觉得武力才是最可靠的,但在顾莳彦面前毫无用武之地,捧在心里还来不及,谈何动手? 顾莳彦深呼吸了几口气,也没等来男人的后话,紧了下拳头,拉开门,“谢宸,我觉得我们需要各自冷静一下。”青年走出了房子。 【嘭】 厚重的房门被关上,房子里一片寂静,唯剩那高挑男人颓然地站着。谢宸的眼前仿佛只剩房门卷起飞扬的尘土,男人狠狠一拳打在墙面上,粗糙的墙面直接蹭破皮肤,尺骨筋突处鲜血直流,男人却毫不在意。 “阿彦……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围安静的可怕,蟋蟀的鸣叫在夜里十分突兀,耳边萦绕着吵人的嗡鸣,心跳的声音却越发清晰。 扑通——扑通—— “阿彦……” 男人似乎有些焦虑,这一次的争吵让谢宸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两人身份的冲突与差距,雇佣兵啊,他可是靠杀人夺货赚钱的雇佣兵,随时有被警察抓走的风险,可顾莳彦呢,警方特邀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半个警察,青年会毫不犹豫把他身边的兄弟逮捕,那他呢……他的一切单子,青年知道得事无巨细,若是顾莳彦不要他了…… 谢宸胸口莫名刺痛,呼吸稍显急促,握拳的手渐渐松开,扶着墙面无力地滑下,蹲在地上轻喘着气,眼前光怪陆离,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何曾几时他也有个当警察的梦想,抓凶手惩恶人多威风,殊不知自己成了那恶人,生活使然,虽说雇佣兵接任务能自由选择,但生活哪由得你后退半步? 我已是满身泥泞,却得了个冷静通透的爱人,何德何能…… 在谢宸眼里,顾莳彦就如同白纸般纯粹,做事沉稳,性格清冷且不拘小节,不知靠能力送了多少人进局子,可就是这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后竟会帮他掩饰痕迹,他的出现就像是在这张白纸上沾染了脏污,虽然顾莳彦本人并没有任何不适,但那泼上的颜色却像是大山般沉沉压在了谢宸心头,最终化成了自卑、愧疚,还有爱。 “呼…呼……哈呃……” 男人眼前一片片发黑,指尖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血液蹭上布料,斑驳一片,呼吸越发急促,一遍遍的急喘下眼眶不知不觉中湿了,几滴清泪砸落在地板上,谢宸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勉强把过分浓烈的情绪收拾好。 * “顾老师。” “嗯。”已经有几天没联系谢宸了,手机倒是每天都能收到男人的信息和电话,顾莳彦一次都没有回过。 青年确实被谢宸那番不经大脑的话伤到了,不想在现场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恰好警方那边有个棘手的案子搞不定,抓到个硬骨头拽得很,愣是不说话,抓这走私贩损耗了不少警力,说什么也得让他从嘴里吐出些东西来。 “这次的案子危险系数极高,要是被那边的人盯上了可不是开玩笑的。”郭队长有些担忧地看着顾莳彦,“我是警方邀请过来的,这不正是我擅长的事情么。”青年的眉眼微抬,眼中全无畏惧。 “此次案件全程保密,警方会尽最大努力确保你的安全,小琪,这几天你先做顾老师的助理。” “是,队长。”走来了个年轻警员。 “待会我单独进去,你们在外边看着,尽量不要发出声响。”顾莳彦知会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个小香薰。 推门走进审讯室,里边拷着手铐的男人抬头朝门口望去,凶恶的目光几乎要将顾莳彦射穿,男人一圈胡茬,双目爬满红血丝,似是多日未眠,眼下青乌浓厚,瞧见来人是比以往的警察还要纤瘦的青年,不屑地嗤声。 “咋滴,警局是没人了,派个瘦猴过来哈哈哈哈,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好言相劝你们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顾莳彦缓步走到男人面前,在椅子上坐下,“不好意思,我不是警局的人。” 手上把玩着固体香薰,鼎型的小炉在青年的手中转着圈圈,精巧的物品仿佛活了一般上蹿下跳,甚是吸睛,男人目光被吸引,下意识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转到顾莳彦面上,面上恼怒。 “有屁快放,警局知道你工作摸鱼吗傻逼。” 顾莳彦轻笑,手中动作停下,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 男人嘲讽之意摆在脸上,“娘们唧唧的还抽细烟。” 顾莳彦将烟凑近嘴唇,轻吸一口全喷吐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白烟迎面而来使男人眼睛下意识眨了一瞬,随即怒目而视,“你找死?!”怒吼让二手烟全吸入男人鼻间,烟草味久散不去,却是勾起了烟瘾。 青年垂眸不看他,“别生气,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没必要,紧绷着干嘛,又问不出你啥,两三天没睡觉了吧,我不是来审讯你的,走个流程把你的事结了也少折腾,在这呆几个小时抽抽烟把这案子过了,聊聊家常而已,警方要是死磕在你这也不会让我进来了。” 顾莳彦换了包烟,递到男人眼前,“来一根?”男人眯了眯眼,倒是没说什么,顾莳彦直接将烟送到男人嘴边,被顺势叼起,帮点上火。 男人的手被扣在椅背动弹不得,尽管如此仍是斜叼着烟吐息,流里流气的做派。 “做这行也七八年了吧,听说很赚,啧啧干一票抵我几年工资,爆利,就是有风险。” “哼,干什么没有风险,投资也有风险呢,不过就你这小身板,求着干也没人要你。” “哦?怎么,干你们这行都要大块头么,你好像……也不是特别壮实吧。”青年呼出一口烟,一整个流氓做派,加上那明显不符合警察规定的微长发和项链,很难想象这是在审讯室里,活像两街边混混吹牛皮。 “我不壮实?我一拳能干爆两个你,要不是那群傻逼有大家伙事,我能被逮着?妈的,看把老子腿炸的。” 男人鼻孔喷着烟气,听了几个话题也没几个问及重点,缓缓靠上椅背,许是顾莳彦看上去实在弱小又一副土匪做派,男人放松了警惕,三天没合眼的人满身疲惫,口中吞吐不断,一根烟很快便抽完了,男人懒洋洋地看向青年,“喂,再来一根……” 顾莳彦又给他点了一根,整个审讯室,烟味混杂着香薰的气味,青年托起脸转着手上的笔,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面前的男人,见男人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被他手中的笔吸引,唇角勾起笑意。 两人已经聊了一通废话,男人整个人松弛地坐靠在椅子上,精神紧绷多日仅需放松一瞬便会全面崩盘,此时人的精神是极其容易受影响的,男人已经开始发起了呆,眼皮缓缓耷下,瞳仁一直看向顾莳彦手中旋转的钢笔,和青年说话的语气也渐渐低沉,最后只剩嘴唇在蠕动,没有任何声音。 整个审讯室落针可闻,审讯室外亦是如此,警员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尽管不是第一次看顾莳彦催眠现场,但每一次都惊奇不已。 男人的瞳仁悄然上翻一瞬,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汹涌的困意,头颅缓缓低下,眼底掀起润白。 【咚】 轻轻一声闷响,钢笔敲在桌面上的声音,并不吵人,但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却足以唤醒男人的意识,力度恰到好处,不至于直接将人惊醒,“呃……”男人悠悠抬起头来,很是费劲地将眼皮撑开,从大片白色中翻落下瞳仁,目光落在声音的源头,呆愣且没有焦距。 “困了么……没有人会逼迫你,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所以放松……回归你最舒适的状态……沉醉于你感到最安稳的环境。” 青年的声音放轻下来,空灵悦耳,声声直击灵魂,每次的尾字都被缓慢地吞入虚无中,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视线却留在钢笔上没变,看上去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般。 钢笔重新开始转动,在动弹的那一瞬男人的眼仁直线上翻,遁入顶端,鼻息沉重了几分,整个人塌下倒在椅子上,嘴唇轻抿着烟,却没有再吸上一口,灼烧剩下的烟蒂一点一点落在衣服上。 起身将男人口中那未燃尽的烟取下,摁灭。男人的唇瓣微张,表情一片痴然,微仰的头颅无力地靠在椅背,硌到脖颈的疼痛也无法唤醒男人的意识,神智被封存在那一只钢笔和两根烟里。 起身坐到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夹着钢笔再次往桌上轻轻一敲。 【咚】 男人翻白的眼睛有了动静,瞳仁在眼眶内无助地滚动着,和眼底铺满血色的眼白抢占着席位。 【咚】 又是一声敲击音,男人的眼仁忽的一顿,稳稳当当地落在眼底,无机质的眼仁就像机器人一样,任由顾莳彦cao纵。仰起的角度不足以让男人的视线直接落在钢笔上,黑色的瞳仁只得拼命下移,几乎变成斗鸡眼,无力吞咽的涎水也积攒了一汪。 顾莳彦倒也没有折磨他太久,将手中的钢笔抬至男人面前,那双失神的黑瞳也一并移至中部,“你在…找它么……你处于虚空中唯一的指示物,当你的眼前丢失了它…是不是很着急……” 男人的唇瓣动了动,含糊低沉地应声,“是……” “那你…可要把他看好了。” 顾莳彦拿着钢笔在男人面前左右移动,那无光的瞳仁也追随着指示飘忽。 钢笔越凑越近,左右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每次超过男人的眼尾,那双黑瞳都会默契地同时向上翻白,直致笔重新出现在可视范围内才回落再次盯紧。 钢笔上移,男人的眼睛跟着睁大,瞳仁上顶,直到极限。 “很好…你做的很棒…你跟着指示找到了家……回家的安全感让你完全放松下来,你总算能卸下所有伪装…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卸下…伪装…好…”觉…… 男人呆愣地轻声重复顾莳彦的话,笔帽轻点上男人的额间,那本就向上看的瞳仁顿了一瞬,迅速朝上翻去,眼皮也没了力气似的耷拉下来,盖上大片奶白,仅留一线。 轻手推开男人无力的眼皮,嫩白一片,瞳仁不知翻去了何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昏睡着。 深度催眠。 在男人耳边打了个响指,“你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是家吗。”资料显示这人是个孤儿,被走私犯捡了去。 “是……家……” “你的家人呢。” “老大…和…和…三弟……” “你们最新要走的那批货被拦了,原因是对方没有守时,他们说是6月4号下午4点交货,这也导致老大受了伤,老大问你到底约的什么时候。”顾莳彦也不是太着急,慢慢悠悠地编故事没有直接问。 男人似乎很气愤,额角青筋暴起,仿佛沉浸在顾莳彦编织的梦中,拳头下意识捏紧,人却依旧翻着白眼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呃……混蛋……明明…约好了……6月2号上午9点…我要……杀…杀了……” 顾莳彦又打了个响指,男人才缓缓从激动的情绪中抽离,回归那副茫然失神的模样。 “你让三弟带老大回家,可是三弟还未去过那处新家。” “蓝湾…码头船厂……带…带大哥……走……” …… 处于梦境里的人总是难以发现梦有多么荒诞且不合逻辑。 【咚】 钢笔落在桌上,“呃……”所有的幻境在瞬间碎裂,拖着男人的神智一齐遁入深渊,抽搐睁开的眼皮渐渐落下,盖住满眶的眼白,男人额间沁出细汗,神色安详地瘫软在椅子上。 将该获取的情报全部套出,顾莳彦又恢复了那不急不缓,沉稳清冷的神色,仿佛刚刚抽烟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走出审讯室,将所记的关键词交给警员,众人这才敢出声,赞叹几句接过情报便马不停蹄查案去了,只有位老警员显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谢宸扣下手中电话,与顾莳彦冷战这几天他只好接些简单的单子麻痹自己,但内心里那股不安却越发浓烈,男人抚上自己的胸口,不知青年是否有意躲着他,联系不上顾莳彦的无措感狠狠刺痛了男人的心头。 谢宸只好敲下了另一个手机号码,好在对方很快便接通了。 “喂?” “澜哥……能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顾莳彦最近在做什么吗。” “怎么?你们吵架了?”对面传来男人的轻笑,和键盘的声响。 “嗯……我联系不上他了,有些担心。” “行,下午给你消息。” 谢宸倒也没再出去接单,捧着手机看和顾莳彦的聊天记录,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大半,澜哥的消息发了过来。 【澜:他最近接了个警方那边的案子,危险系数和保密系数比较高,只知道是个走私案,目前在横河南路那片活动,有监控拍到他和警方出过现场,我只能查到那么多】 【十二时辰:谢了澜哥,已经足够了】 横河南路就那么大,还有警方在出现场,找起来还是容易的。 * “大哥,线人说那小子的审讯现场,话是直接被问出来的啊,差点把我们老底都扒完了,要不是我们里头有人……这回全他妈得一锅端了” “让我们的人把他带出来,绑回来能为我们所用最好,不能就杀了吧。” 浑身富态的男人叼着根烟,一双被rou埋没的眼睛里全是阴鸷与狠辣。小弟走到一旁发信息,似是吩咐任务。 * “小琪,老邢那边喊你去把嫌疑人的资料整理好了给他。”蓝湾码头船厂确实有人居住的痕迹,但是警方来晚一步,人去楼空,但那批货还在走私犯手里,必定得另寻时间促成交易,只是打草惊蛇了。 “啊?可是我现在得送顾老师回宿舍。” “我帮你送,那边挺赶着要的。” “那太好了!麻烦黄哥这趟了。”青年警员将车钥匙给黄哥后立马转身去档案室整理资料。 顾莳彦垂眸思索着,眉头微蹙,这案子的资料是保密的,那么警方的行动到底是怎么被察觉的……几乎是刚把地点套出来就派人去蹲守了,几日未见动静,无人出入,破门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但是走得匆忙,落下了不少物品,说明地点没问题。可警方如此之快的动作,对方几乎是立马收到风声撤退的,为什么?除非…… “顾老师,我们走吧。” 青年的思绪被打断,来人是一位年长些的警员,看上去面容和蔼,摇着车钥匙站在顾莳彦面前。 “嗯?小琪呢?” “小琪被老邢那边喊去整理资料,所以今天是我送您回去,我姓黄,比你应该大个十几岁,不介意的话叫我黄哥也行,走吧。” “嗯。” 跟着黄哥上了车,顾莳彦一路痴也没记过路,平时不是靠导航就是靠谢宸,在副驾驶思考自己的事情由得男人开车。 开着开着也不知去了哪,前面开始堵车起来,“顾老师,前面有些堵车,我们换一条路走哈。”青年皱着眉看着前面,之前小琪带他回宿舍时好像没有这么堵过,但他一路痴也不配说些什么,只得应声。 这条路的人几乎没有,路灯也昏暗得紧,顾莳彦再路痴也发现了不对劲,“这是开哪去了黄哥?” 【吱——】 猛地一个急刹,两人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弹回座位,而前面赫然停了一部皮卡,这一带没有摄像头,被截停后顾莳彦立马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忽的脖颈一痛,被身旁的黄哥来了一记手刀,力道之大让头脑的血液供给不上,连脖颈都渐渐泛红。 几乎是在瞬间青年的意识就断连了,透亮的瞳仁在刹那涣散无神,直接翻白,眼皮似乎没反应过来仍在轻轻抽搐,好半晌才阖上,刚举起的手无力坠落在身侧,手机脱手而出砸在扶手箱,在屏幕上添了几道裂痕,青年歪倒在座位上人事不知。 将顾莳彦掉落的手机拿走,又搜了一遍身,确保身上没有任何定位和通讯工具,打了个手势,面前的皮卡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手搭在车窗上。 “处理好了?”抬手掐上顾莳彦的下颚,左右摆弄了一下,见人没有给出丝毫回应,轻笑一声,“这小子还细皮嫩rou的。” “赶紧带走,我这车可不能有闪失,回头还得放回警局。” 外边的寸头拉开车门,给顾莳彦解下安全带,直接把人扛在肩头,“呃……”不太温柔的动作让肩膀的骨头抵上了青年的胃部,压出了细微的哼声,双臂松软地垂荡在寸头身后。 【嘭——】 几乎是一关车门,黄哥就迫不及待地飞驰出去,留下一帮人吃了满嘴沙尘,寸头啐了一口唾沫,“妈的,赶你妈投胎吗,艹。” 回头准备将人带回皮卡,却听见了摩托嗡鸣,简直飙到了极速,直直冲向寸头一帮人,在面前一个刹车摆尾扬了一地烟尘,那股子冲劲带倒了两个,摩托上的人迅速下车,手上一把伸缩刀迅速冲寸头刺去。 “我艹!”寸头直接拿肩头上的青年挡,青年被举在面前,脖颈软软后仰,唇瓣微张,眼皮也在重力的影响下被扯开泄出遮掩在内的润白,谢宸心下一紧,手上的动作已经下意识地拐了弯,一个旋身刀尖划在寸头的手臂,带出一道长而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寸头吃痛松了手,谢宸立马把顾莳彦揽进怀中。 已有小弟掏出枪,被谢宸一个挑脚打飞,狠狠踹出几米,带着昏晕的青年打架还是有些吃力,转身出刀的动作要慢上不少,但多年雇佣兵的职业生活让谢宸出手狠辣,刀刀都是冲着要害而去,解决掉两个人,他的身上也是挂了彩,还有三个…… 顾莳彦被这一通晃荡倒是回归了几分神智,见当今的情形也是瞬间清醒,知道自己影响到了谢宸发挥,从谢宸的怀中离开,一个打滚窜到皮卡车旁,“阿彦!”【biu——】安上消音器的枪声响起,谢宸迅速滚开,没了怀中的人束手束脚谢宸扫堂腿把其中一人撂倒,拿起地上绑匪掉的消音枪迅速朝那人脑袋补了一枪。 “艹,妈的,本来打算活捉的。” 这边寸头仗着子弹多冲谢宸就是一通乱射,男人艰难地躲着子弹,拔下手中枪的消音器,却猛然发现有一名小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皮卡后方接近了顾莳彦,“阿彦!!!”顾不得躲寸头的子弹,迅速掏枪对准青年身后的人,“嘭——”巨大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那人的眉心,温热的血液溅了顾莳彦一身,同时寸头的子弹也击中了谢宸的侧腰,鲜血涌出,“咳!”男人忍着腰间疼痛就地一滚躲开了剩余几颗要命的子弹。 “啊——死人啦!!!”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惊呼,显然是被谢宸那一声枪响引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报警。 “艹,傻逼,在这种地方拔他妈的消音器。”寸头狠狠咒骂了一句,车也不要了,边跑边朝谢宸开枪。 “谢宸!”顾莳彦被男人的鲜血染红了眸子,现在明面上就剩寸头一个人,抓起身旁尸体的消音枪对着寸头胡乱开枪,后坐力震得青年虎口发麻。 谢宸被腰间疼痛影响得行动不便,愣是在小腿也中了一枪,男人咬牙闷哼一声,靠强大的意志力才拖着血流不止的腿躲到了皮卡后边。 “谢宸!你怎么样,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顾莳彦冷静迅速地扯开鞋带给男人小腿伤口上下端勒紧止血,谢宸喘着粗气,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下,仅剩苍白,和疼出的冷汗。 “哈…哈……我…没事……阿彦……我怕…呃嗬…怕你受伤……”谢宸冷汗淋漓,仍咬着牙安慰着顾莳彦。 “我没受伤,我没受伤,好了好了别说话了,留着些体力……”青年的声音发着颤却极力保持着镇定。 拿外套的内衬捂住男人的伤口,勉强止血才扶起男人寻找能暂时安身的地,血液在谢宸的身上蜿蜒而下,在深色骑行服上不太明显,可顾莳彦的外套早已暗红一片。 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飘下小雨且有增大的架势,雨珠混着血液在地上点出一朵朵血梅,迅速蔓延盛开,艳美中又透着腐败绝望的气息。 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烂尾楼躲雨,扶着谢宸坐靠在墙上,男人因为失血意识逐渐迷离,眼皮微敛,轻喘着气。把手中被血液浸湿大半的外套紧紧裹在男人受伤的小腿处,撕下大块衣服,给男人侧腰的伤口堵住,小心翼翼地在谢宸身上摸索着,试图找到手机,也确实找到了。 但那屏幕上有一枚被子弹穿过的洞,赫然是击中男人侧腰的那枚子弹,屏幕裂痕遍布宛若蜘蛛网沾着血污,细小的碎片落了一口袋,这枚子弹仿佛将青年刚升起的希望完全粉碎。 迫不得已,只得他出去求救找支援了。 青年一咬牙,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瘫坐在地的谢宸却猛然一抖,半耷的眼睛在瞬间瞪大,满是绝望地望着顾莳彦,迅速用手紧紧扯着青年的衣袖,冷战前青年甩门离去的画面仿佛与此刻重叠,同样的恐慌萦绕在男人心尖。 多么熟悉的场面,这一走可还会回来?锥心刺骨的疼痛攀上谢宸的心脏,仿佛比子弹嵌入rou体时更胜,又要放弃我了吗……要离开我了吗……对我失望了吗……不要…我了吗……不…不要…不要走……求你…… “嗬嗬嗬…呃呃……嗬……不……呜呃……嗬嗬” 男人的呼吸越发急促,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难以呼吸的嗬嗬声,心中的不安与自卑简直要将男人压垮,唇舌逐渐由苍白转为乌青,眼睛是瞪大着的,却没有神采,难以聚焦,仿佛被困于梦魇中,眼尾染上赤红,弥漫上雾气,可揪着顾莳彦衣袖的那只手却拗执得很,越攥越紧,直致指尖发白,好不容易止下来的血因谢宸的情绪波动再次涌出,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压迫到侧腰,疼痛与鲜血此时的男人好像毫无察觉一般。 顾莳彦看见他这样的状态,自然不可能丢下他一人独自去求救,PTSD症状?青年面色一沉,谢宸到底…… 顾莳彦顺着谢宸的力道回来蹲在男人面前,迅速捂上腰间的伤口,手掌一片湿濡血色,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显然,是自己的某些行为导致他PTSD发作的。 捧起男人的脸,凑前紧盯着男人震颤飘忽的眼睛,“我在,谢宸,放轻松,我陪着你,和我一起好吗,深呼吸,吸气——呼气——” 谢宸见顾莳彦蹲在自己面前,顺从地跟着青年的指引疏导呼吸,渐渐维持在一个稳定的频率。 手上没停,按压着伤口给男人止血,谢宸却好像被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吸进去了般注意力都在顾莳彦身上,仿若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注视着我的眼睛,可以从里面看见你自己吗,谢宸。” 男人有些呆愣地应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那宝石般的眸子上,里面倒映着的,全是他,若是不集中精神,那具人形仿佛就会消散。 “集中你的注意力好吗,在我的眼里,捕捉你看到的东西。”青年的眉眼微微弯起,倒映出的人影泛起涟漪,看得谢宸的眼瞳微微飘忽游移,“乖。”青年吻上谢宸茫然微张的唇瓣,轻贴一瞬便离开,男人眼皮缓缓落下,眼瞳顺着青年的动作而下移,随着青年的退离又回至中部。面上仍是那茫然失色的神情。 “听我的话吗,谢宸。” 男人的唇瓣微动,缓缓吐出模糊的一个字,“听……” “那么顺着我的所说的部位,一点一点放松你的力气好吗。” “好……” 青年轻轻一笑,尾音飘摇,气声的话语犹如袅袅青烟无孔不入,透过谢宸的耳膜轻柔地抚慰着男人那颗慌乱不堪的心脏。 “首先是……肩膀。”白玉指尖轻轻点在谢宸的肩头,只是瞬间,那壮硕的肌rou塌下,肩膀宛若被拆去了筋骨般摊开,倒在墙上,手臂的肌rou不再绷紧,软得像那滑腻布丁。 “其次是……臀部。”指尖却是戳在谢宸的大腿上,感受到指下轻轻一颤,酥软的信号散开,指尖陷入了大腿软rou内,长腿随着臀部一齐瘫软下来,无力地朝外敞开。 “然后是……脊柱。”指尖按在男人的胸口,浑身的支撑力被抽离,谢宸的上半身软下微微侧歪瘫靠在墙上,腰腹一塌,伤口被稍稍带动叠起让这具躯体生理性的一颤又没了动静,乖巧听话得如同任人摆弄的娃娃。 “最后是……脖子。”手指点上男人的眉心,半睁的眸子顿了两秒缓缓上翻而去,带起柔亮的奶白,眼皮才后知后觉慢慢阖起,瞳仁上翻的动作却将其顶开了两线粗缝,覆不完全。脖颈朝后仰去,碰上墙壁歪向左侧,划了个圈狠狠垂落胸前轻晃,嘴巴无力合上,丝丝缕缕的涎水滴落在小腹处。 将男人那张软糯的脸扬起,微启的唇瓣被涎水浸得水润光泽,眉头舒展面容呆滞,满是鲜血的手触上男人的脸颊沾上了道道红痕,轻轻抹开,放松状态下的软rou推出波澜,血渍在男人脸上晕开,却如同扑了上好的腮红,衬得谢宸的眉眼迷离一片。 倾身吻上那唇,将口中蜜露衔去,一双黑瞳望向男人毫无动静的羽睫。 【哒】 指尖在谢宸耳边搓了个响指,男人定格的鸦羽开始缓缓颤抖,掩于眼皮下的瞳仁四处滚动,滑落下眼睑的瞳珠未曾反应过来又徐徐翻去,眼底黑白相替。 【哒】 响指的声音落在男人另一侧的耳边,那枚黑瞳渐渐停止了无序的滚动,定定地回落,在翻白眼缝间露头,这刚一聚起焦便被顾莳彦的眸子吸引过去,如同漩涡般让人无法自拔,男人失神地与顾莳彦对视,随着青年的眨动而缓缓开合着眼皮。 松开男人的唇,勾得那粉舌稍稍外吐,连原本苍白的唇瓣都隐隐泛着红晕,男人却对自己的状态没有任何察觉,就这么让那节舌尖搭在唇上。 顾莳彦从谢宸的面前稍稍退后,轻抚了下男人的脑袋,“做得很棒,这是给你的奖励。” 闭上眼伸出两根手指,轻点上自己的眼皮,缓缓带离,睁开眼谢宸的目光已经被转移至那两根葱白玉指之间了,按照指尖滑动的方向滚动着自己的眼仁,男人似乎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连脑子都只有青年的黝黑瞳仁。 谢宸很是疲惫,却被青年柔声唤道不能睡,只得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所有的力气都用于盯着指尖的行动轨迹,随着意识的透支,那瞳仁逐渐跟不上双指的滑动了,在捕捉不到目标时只得脱力上翻,眼皮却强撑着不曾阖下,翻出成片昏白。 双指凑到男人的眼皮上方轻晃,那瞳珠又好似得了信号般从上方左右震颤,尽管被眼皮掩上大半,也兢兢业业地进行他的任务,没有丝毫懈怠。 “感受你每一处放松下来的部位,让你的理智深陷其中,放松身体的一切肌rou……” 指尖从上方摆到中部,那双黑瞳同样落回,呼吸顺着青年话语中的轻重音平稳起伏着,鼻息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男人的瞳珠已经发直,无意识的灰蒙侵袭而上,将剔透的珠玉染上浮尘。 双指上抬,并拢轻触上男人的眉心,谢宸的身子陡然一塌,彻底瘫软,甚至连墙面都无法再支撑,往一旁倒去,被顾莳彦扶起。 眼睫仿佛被冻结般停下了一切颤动,涣散的瞳仁毫不犹豫朝上翻白,遁入深处,强撑着的眼皮终是失了束缚一点点阖下,撩起的奶色在眼睫底部安然沉睡。 侧腰的伤口因为谢宸的一番动作崩裂了些,顾莳彦只能先安抚谢宸情绪稳住状况再给他重新处理,顾莳彦身上的衣服都几乎被他自己撕完了,无奈,只得脱下上衣,换掉被血浸透的布,重新堵上谢宸的伤口,用力捂紧,雨夜湿润的风灌进楼里拂过肌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正直夏末,天气不算太冷。压迫重新止血后用牙撕开谢宸骑行服的袖子,接成条将上衣在伤口处绑紧,处理好一切,顾莳彦才继续自己的催眠。 男人软得像没有容器装填的流沙,重新支起谢宸的头,拇指在掀起的眼缝处晃了晃,毫无反应,瞳仁没有移动分毫。 嘴唇轻贴上男人的眼皮,一触即分,“你最认为最安心的地方是哪里……我们的家?” 男人嘴唇颤了颤,低哑缓慢的呓语从喉间呼出,“阿彦……身边……” 青年听见这个回答一愣,如果谢宸最安心的地方是他身边,那么上次自己的离去……和刚刚自己想出去求救的动作,就能解释谢宸PTSD发作的原因了。 “阿彦在陪着你,刚才你在阿彦的眼中,找到了什么……” 外吐的舌尖因为说话往回掉了些,倒也将话语表达得更为清晰,“谢宸……血……脏……” 青年皱起眉头,谢宸认为自己的血是肮脏的?这种对自己的否定回答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几声响指让男人的眼仁重新开始滚动,慢慢睁开,眼底无神,但坚定的落在顾莳彦脸上。 “看着我的脸。”青年的表情柔和,缱绻地望着谢宸,抬手撩了下发丝让眼睛呈现得更为明显,可手中的血液却蹭上了青年的眼尾,“看到了什么……”原本平静的男人浑身一颤,空洞的双眼漫上恐惧,雾气弥漫,“嗬……白纸……血…染脏…脏了……不…彦…阿彦…不……” 顾莳彦安抚性地亲上男人的眉眼,“不,不脏,为什么会觉得白纸被血染脏了呢?” 男人神情稍稍缓和,“我…不…不配…我脏…阿彦…干净……” “为什么阿彦干净,而你脏。” “阿彦…警察…我…雇佣…血…” 啊……是觉得自己雇佣兵的身份和我的工作意义上有冲突吗,但是无法割舍自己的感情,只能折磨自己。 “那远离白纸,血就不会溅上了。”青年直接将PTSD发作的契机编织进了男人梦里。 不出所料的,男人开始呼吸急促,胡言乱语,“不……我…阿彦……别…嗬……别丢下我……” “你最终还是将血洒在了白纸上,”男人躯体一抽,泪珠从眼角滑落,瞳仁越发空洞,口中嗫嚅着,嫩白的眼仁攀上红色,如同被抛弃的小兽般无声淌泪。 “阿彦……” “但那所谓的血落在纸上却成了颜料,点出朵朵红梅,将你的人生绘于纸中。”配合着顾莳彦细密温柔的吻,青年的眼里满是男人茫然失措的脸庞,谢宸的呼吸缓缓平静下来,自觉接受着暗示。 “白纸感激你在他身上落下的每一笔色泽,他其实并不纯粹,他也有污渍,而你,把他的缺陷勾成了画。”男人深呼出一口浊气,浑身的抽搐逐渐停下瘫软在顾莳彦怀里,脸庞仍挂着泪痕,好不可怜,但整个人已经缓和过来,周身淡淡的绝望气息也被青年一点一点抚散。 【啵】,在男人湿润的眼尾将吻印下,珍重而坚定,收回了一切催眠。男人心尖一颤,神智回归,那涣散的眸子翻白片刻,轻轻一眨开始聚焦,感受到眼尾的嫩软,浑身绵软无力,却莫名多了几分轻松,只见他的青年吻向他的唇,不知多久,退离后勾出唾丝。 “谢宸,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没有站在所谓的白道上,无论我身在何处,你,是我唯一的底线。” 谢宸耳边一片嗡鸣,错愕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周围的事物仿佛都消融了,唯剩顾莳彦那双透亮的黑瞳,和那句沉重又真挚的话语。 胸口那处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巨石被顾莳彦怀里的温度一点点融化,松弛下来的男人连面色都带着暖意,从未有过的舒畅,沉醉在顾莳彦能将人溺死的眸间,谢宸面上皆是欢喜,放松的神经不再有麻痹痛感的作用,但那只手摁在伤口处,谢宸感觉传来的不是子弹嵌入的闷痛,而是顾莳彦的担忧和爱意。 呼吸越发平稳,他原来……是底线啊……将信任全盘托出,疲累的神智再支撑不住,瞳仁间的光亮缓缓散去,印着青年脸庞的玻璃体变得朦胧一片,那抹安然却仍存留在眉间,瞳珠离了下眼睑上浮而去,翻入顶端,纯粹的乳色漫上眼眶,长睫坠下,在顾莳彦怀里昏沉过去,嘴角若有似无地含着一抹浅淡笑意。 男人的昏厥把顾莳彦吓了一跳,眼缝未曾合拢,将润色眼白露出一线,瞳珠不知所踪,顾莳彦反复确认男人呼吸和心跳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把人更是拥紧些。 【嘀嘟——嘀嘟——】 警车的鸣笛声在雨夜中由远及近,越发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