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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中红红白白一片:“阿冶,你这是喂猪呢?”“可不,”狼冶笑嘻嘻地敲了敲盆子:“以形补形,居士让我多煮些,好助你补些血气。”许是日日见到的缘故,他并不觉得阿蛮瘦了许多,初初看去仍是个胖丫头,但已觉得顺眼不少,加上皮白发黑,瞳仁晶亮,平白便觉得乖巧了。苏令蛮闷声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瓷碗给自己勺了一碗汤,汤底不知煮了多久,浓香扑鼻,不过一会,便囫囵着一碗下了肚。她用筷子捡了些红色的猪血片吃了些,待感觉差不多了,便停了著。“就这么多够了?不需加碗米饭?”苏令蛮讪讪地道:“不必,一碗汤便尽够了。”许是胖怕了,她习惯性地控制自己不多吃,再好吃也不成。狼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怎么的,不那么是滋味。他幼时父母罹难,在跟着居士前很是过了段忍饥挨饿的日子,在心里那是吃饭大过天,便不那么能理解苏令蛮的选择,不由问道:“二娘子,这变瘦,当真比吃饭还重要?”苏令蛮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苦笑道:“阿冶,我不曾挨过饿,却真正被人明里暗里地嘲讽过无数回,自尊被踩在别人脚底下捡都捡不回来的滋味你没尝过,所以……”“互相理解吧。”她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无奈。“是啊,狼冶你小子——”麇谷居士伸了个懒腰从西厢房里出来,“莫管东管西了。”苏令蛮恭敬地站了起来,“居士。”麇谷满意地看着她头顶的小揪,忍不住上手抚抚,“阿蛮啊,你也莫太逼着自己了。此番你毒解了,还需好好将养,吃,是要吃的,不需多,八分饱便够。”“可——”苏令蛮抬头想反驳,却对上了麇谷居士不赞成的脸:“老夫得批评批评你,若非你过去经常锻炼,照你那么吃法,早该将身子弄坏了。”“吃食,切忌暴饮暴食,可也不能过饥,规律有序即可。老夫敢打包票,若你照老夫说的做,再配上专门给你调的养身汤,不出半年,必能跟这满大街的小娘子一般,瘦下来。”苏令蛮眼睛一亮:“当真?居士要给我调养身汤?”“莫非你以为除了毒,你这身子就不需养了?”麇谷瞪她一眼,“往后每隔十日,你都需来老夫这诊脉,根据老夫调的方剂泡汤浴调理,方能将你耗去的气血补回来。”苏令蛮心里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将麇谷居士抱起来转上两圈,她执起麇谷的手,双眼湿漉漉地道:“居士,你对阿蛮真好。”声音软糯,像林间的小鹿呦鸣。麇谷发觉自己千锤百炼的心突然软了一块,不自在地抽出手清了清嗓子,似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居士这是什么?”“欠条——三千两银子。”麇谷点了点纸张,“明天回去记得送过来。”“三千两?”苏令蛮瞪大了眼睛,按照母亲庄上和铺子的出息,一年不过两千两出头不算开支,要拿出三千两的话……恐怕要刮层皮下来了。麇谷坚持:“老夫出手,绝不降价。”——苏令蛮的感激涕零一下子全都喂了狗。“明天,记得。你不拿来,老夫就让狼冶上门去收。”“哦。”苏令蛮嘭地坐下,老实不客气地重新勺了一碗汤,打算将这三千两能吃一点就吃一点回来。~一夜无话。当苏令蛮怀揣三千两巨债忧心忡忡地坐着马车回苏府,连小八时不时的称赞都觉得不甜不美了。绿萝在一旁偷笑,被她瞪了眼。“二娘子,这可不怪我,麇谷居士出手向来出了名的贵,尤其是……宰熟不宰生。”绿萝幸灾乐祸地道。“还有这说法?怎么跟一般人颠倒过来了?”——不都宰生不宰熟么?苏令蛮撑着下巴犹自不解,一双眉毛差点结成麻花。“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小八点头赞道。苏令蛮朝天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自然与众不同,你二娘子我穷得要掏家底了。”小八看呆了一瞬:“二娘子,您翻白眼真好看。”苏令蛮:“……”有这么夸人的么?她忍住自己想要扭一扭小八耳朵的冲动,叹了声:“小八哎……”莫再卖蠢了。绿萝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角落,八风不动。苏令蛮权当小八的称赞是过耳穿堂风,兴致不高,脑子里还在转悠着那三千两该去哪儿挖去。马车一路得得向东走,穿过巷尾一转,便到了苏府门前。那里已经率先停了一辆黄楠木马车,熟悉的莲花轻粉宫纱装饰,小八回转身朝车内道:“二娘子,罗三娘子来了!”“小婉儿?”苏令蛮掀开车帘子:“她来了?”正巧,罗婉儿的贴身丫鬟妙音行色匆匆地走了出来,小八喊了声:“妙音!”妙音转头一看,恰看到马车旁立着的一人,靛蓝色大麾,露出一角藕荷色裙摆,白胖白胖的,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怎突然觉得,那苏二娘子漂亮了一些?☆、26.赏梅宴(十)罗婉儿听到动静,半探出了脑袋往外看。苏令蛮只见一白面包子顶着满头的珠串往自个儿这边瞅,连忙挥挥手笑开了花:“小婉儿,这呢!”能与苏令蛮交好的,自然不是那娇滴滴文绉绉的女儿家,罗婉儿唰地一声便掀帘出来,动作幅度大得让车前挂着的铃铛不住地响:“叮铃铃叮铃铃——”苏令蛮走上前,袖着手笑眯眯地看着罗婉儿下车。她亦是宽胖身材富态脸蛋,与苏令蛮同为定州城闺秀群里的边缘人物——独个儿的两人帮,平日里交情好得几乎可以同穿一条裤子。“阿蛮,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减……瘦了?”罗婉儿迟疑不定地觑着苏令蛮,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遍。苏令蛮转了个圈,张开手不无得意道:“怎么样,小婉儿?”“好像是有些变化。”罗婉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支着下颔,双层的下巴露了出来,“不成,你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几日来了两趟,都没寻见你,可是去什么好玩的地儿了?”“此事便说来话长了。”苏令蛮伸手牵过她进了大门,一边吩咐门房将马车安置了,拉着她往正院的花厅走:“走,我与你说道说道。”堪堪走到花厅门口,便见到苏大管家带着青竹守在门口,苏令蛮这才忆起今日是沐休日。可阿爹这人一旦沐休不是去喝花酒就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