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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脖而尽,道:“阿蛮,你有句话说得没错,许多东西是远着香,近着闻,也就那样。”苏令蛮睨她一眼,“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不过她素喜婉儿的直爽,也不恼,反倒问起了两人如今的打算。按理冀州牧还有一年任期才满,罗大人为请罪千里奔袭便也罢了,可婉儿却与罗夫人一道跟来,也不知是何情由。“我阿娘说了,阿爹请完罪还得回去,但她与我、大兄一道呆在京畿。”罗大哥也回来了?定州的日子于她仿佛隔了一层纱,在湖边对她吐露衷肠的青年郎君如今想来仿佛恍如隔世,连面容也模糊了。罗夫人心惊rou跳地想起大约一月前的某一日,大儿喝得酩酊大醉时,她听闻的切切口称,面上不由一凛,道:“正是。明年春闱,我那大儿也要下场试试水,便干脆提前来京找个书院进学,冀州的官学总还差了些。”苏令蛮颔首,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写了封帖子吩咐人速速送去青山书院,以她如今身份,往青山书院临时加塞个名额也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权势醉人,由此可见一斑。“落脚处可寻着了?”京畿寸土寸金,不过罗大人任了两年的一州之长,二品大员,想来是不缺银钱的,漕运往来、人情孝敬,手指缝松一松便有。“寻着了寻着了,便在松子胡同那,不大,两进的院子,不过也尽够了。”松子胡同?大概处于东西区之间,除了上朝路远了些,人情往来却是极方便的。苏令蛮问起可有甚需要帮忙的,罗夫人想起自己大郎那心思,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哪儿还敢多言,只道:“下仆事先打理过,诸事便宜,倒不麻烦王妃了。”三人谈笑宴宴,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在这陌生地儿总觉格外不同,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天将夜了,苏令蛮留人吃飨食,奈何罗夫人执意先回,罗婉儿却不过,也只得依依不舍地走了,相约来日再见。****圆月当空。“王爷回来了?”杨廷踏着一身露水回府,便对上一张言笑晏晏的芙蓉面,午间的一场胡天胡地好似没留下什么影响,苏令蛮眉眼弯弯,显见心情轻快得出奇。他狐疑地瞥了她一眼,“耗子偷着油了?心情这么好?”苏令蛮不忿地捶了他一下,“你才耗子。”可惜这挠痒痒的一下对杨廷来说几近于无,轻笑了一声,“那怎么回事?往常爷回来,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苏令蛮埋着脑袋帮他解襟口,头也不抬:“要你管。”郎君腰间绶带、香囊、鱼佩等,被巧手一一解下放入托盘。他双臂舒展,垂头看着眼前小娘子在身前动作,黑发瀑布般垂在腰后,不见一丝凌乱,脖颈一块皮肤白得晃眼,杨廷干脆一把将人抱了满怀,挠她痒痒,苏令蛮笑得上气不接小气,才将罗婉儿来之事说了。这下杨廷不免悻悻了,“爷回来也没瞅见你欢喜成这样。”苏令蛮瞥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出来,挣扎着要脱出来,“这能一样么?王爷您是日日见,婉儿却有两年多未见了。”稀罕程度不一样。杨廷才不管这些,直挠着人气喘吁吁地讨饶才肯赦了,小夫妻两甜甜蜜蜜地吃了飨食,聊了会不知所谓的琐事,又被郎君哄着去了床上胡天胡地了一场。苏令蛮近来很能适应郎君那格外雄厚的本钱,许是柔术的关系,不单肢体可以做出各种姿势配合,便那处恢复力也极强,杨廷虽无从比较,可与从前书院里那些人的荤话比较来看,阿蛮……那处,大约算是极品。总箍得人进退不能,直想发狂将人入坏了去,偏再大的力都能容,九曲通幽处,仿佛生出无数小嘴儿,吸着人魂都险丢了去。与有爱之人做有爱之事,其味无穷。杨廷这半大的儿郎,正是精力无穷、食髓知味之时,苏令蛮疲于应付,只觉得腰酸腿软,不免抱怨了几句,底下泥泞之地却又钻了那硬物进去,她艰难地撩着眼皮,推人,娇娇道:“阿廷,我困了。”这莺啼婉转反倒激起了兴致,杨廷低头拱了拱那堆两堆云雪似的团儿,哄她:“蛮蛮,你睡,我来便行。”说着又不管不顾地动了起来。这哪还能睡着,苏令蛮跟那被烙的馅饼似的翻来覆去得煎,直到真正软成了一团水,才被餍足的敬王爷放过,抱着去净房清理。窗外夜色深沉,绿萝袖着手,与莫旌规规矩矩地站到廊下,不约而同地望月,心道:年轻人啊。里头的年轻人终于睡去,可世间之事,并不会因为人的睡去,而终止轮转。“扣扣”两声敲门,杨廷倏地睁开眼睛,他睡觉素来警醒,门外莫旌压低了声音道:“主公,闻人先生有事要禀。”沙漏静静地倒了个个儿。杨廷抚了抚脸,抹去最后一丝睡意,翻身下床,苏令蛮似因失去热源“唔”了一声,被他轻拍了两记,又翻个身沉沉睡去。杨廷掖了掖被角,起身将桌边的外跑披上,轻推出门:“何事?”他心下知道这大半夜的来寻,事情恐怕不小,大跨步地往外书房走,莫旌匆匆跟上,声音发紧:“闻人先生说,事关重大,要亲自与主公说。”“唔。”外书房转瞬即至,夜来香还幽幽散着淡香,廊下的气死风灯幽幽打着转,照亮了一张尖嘴猴腮的瘦脸。闻人野半佝偻着背,见他来俯身施了一礼:“主公。”“进来说话。”杨廷大步流星地进了书房,闻人野跟进去,莫旌上前一步将门阖上,守在了门外。“可以说了。”杨廷拿出打火石将长几上的琉璃灯点了,外书房平日没有许可不能靠近,是以他做这些已经驾轻就熟,拨了拨灯芯,将烛火挑得更亮,亮到闻人野面上的每一丝褶皱都清晰可辨。“刘生死了。”乍闻这消息,杨廷的眉梢都未动一动,闻人野接着道:“便在一个时辰前,京畿衙门的刑狱大牢里,刘生将自己的舌头拔下来,活生生痛死了。形容可怖,只留下一封血书,言:所行一切,全由一位姓林的官家所指使,只为构陷林侍郎,他心生痛悔,以致日夜煎熬,仅留血书一封明志。”“姓林的官家?”杨廷似笑非笑:“莫不是说本王身边的阿木?”“正是,听其言行描述,正是林侍卫。”闻人野额间的汗滴答滴答地下,眼前郎君年纪不大,却威势赫人,让他一时为其所慑,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血书一出,便将矛头直指向杨廷,道这个局是早先给林侍郎布下的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