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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元滨整个人都慌乱了,南直隶虽无实权,但承袭旧制,也有六部三司。南直隶向来是老官养老和官员左迁的地方,老臣之间的关系盘根错杂,根本理不清。因此马家的势力并未深入南直隶,而那些被马首辅进言贬去的官员,就更不可能会帮忙了。招来心腹和幕僚,马元滨与他们迅速在马家内书房里商议了此事。太子也在场,他也是急得焦头烂额,贪污军饷的事儿要真的闹出来了,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商议了大半天,马元滨没能在南直隶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办这件事。暖阳高升,终于有个人出了主意。户部尚书廖先恒道:“太子,马阁老,这事咱们不能明着办,那就暗着办。”马元滨示意廖先恒继续说。“士兵咱们不能抓,逃兵却是可以抓的!”太子大笑道:“正是正是!逃兵不仅该抓,抓到了自当立即斩杀!”马元滨深凝的眉头渐渐松开,对身边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人道:“立即去把督察院右御史邓宇通请来。”太子不解,道:“这是为何?”马元滨解释道:“督察院下十三道分别带管南直隶几州的刑名案件,抓人名正言顺又方便。若是人还在南直隶,便有活捉的可能,若是到后日还找不到,我猜他们也快到京都了,便只能在京都城门口拦人。”太子拼命地点头,敬爱地看着马元滨道:“还是岳丈大人思虑周全。”马元滨乏累的闭上了眼,但是没敢睡去。书房里的人一直坐着等着,直到督察院御史邓宇通来了,才打起精神商议要事。邓宇通得知有逃兵涉及到军饷的事儿,接了马元滨的命令,二话不说就赶去了督察院,召集下属发了紧急命令,捉拿逃兵!□□人这番动静不小,没惊动宫里的人,但已经让早有准备的袁阁老和曹宗渭听到了风声。两人得知消息后,上朝的时候相视一笑,淡淡地问候一声,似是毫不知情。下了朝便各回各衙门。曹宗渭回都督府之后,便听得下属秘禀他,南直隶的卫所那边,已经顺利把人送出了金陵,明早便可到达京都。正月二十日上午,抵倭士兵安全抵达京都,混在都督府辖下虎贲左卫里顺利入京!□□人搜寻不到这几名士兵,便公开以捕捉逃兵的名义,让督察院的人委托金吾前卫的人在城中捕捉。金吾前卫的人不归中军都督府管,曹宗渭的手插不进来。即便如此,金吾前卫的人,依旧没有找到这些士兵。等到二十一日的时候,马元滨和太子从刑部听到了消息,原来“逃兵”已经在刑部听审!这一消息,可吓坏了不少人。☆、第八十九章第八十九章正月十九的那天,贺家已经办了堂会,贺云昭正式入了贺家族谱。那些来客,有的是看在武定侯府和贺家的面子上,也有看在谢氏面子上的。堂会过后,甄玉梅把所有的礼单全部整理一遍,如数交给了贺云昭,所有宾客送来的贺礼都归入了拿云居的库房。库房里堆积的东西像山一样,贺云昭有心整理,但瞧着时间不多了,去了侯府又要再清点一遍,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堂会上,贺云溪也露了面,外人也晓得贺家貌美如花的嫡出姑娘病好了。还有眼尖的,说以前的贺云溪和现在的贺云昭气度有些相似,不过大病初愈的贺云溪乖巧了许多,两人站在一处,倒不那么像了。堂会那日忠信伯府的人也来了,程怀仁因婚事请期的事儿便没去,定下与平乐郡主的婚期之后,便忙着派使者去太子府通知女方家人。因是错过了与贺云溪见面的机会。到目前为止,程怀仁都不知道贺云溪长什么模样。请期的时候,太子早已经因为抵倭士兵的事儿十分信任程怀仁,爽快地应了亲事,婚期就定在了正月底。忠信伯府把文兰和文莲两个丫鬟送到贺家的时候,贺云昭便听说了程怀仁成亲的事。万嬷嬷把两个丫鬟亲自叫到贺云昭手上,道:“四娘,你初到贺家,以后又要去武定侯府,老夫人说了,还是你惯用的丫鬟合适些,现在修齐院人手安排过来了,这两个丫鬟你也别推辞,就留给你了。”贺云昭感激道:“真是及时雨。”万嬷嬷把两人的卖身契交到贺云昭手上,瞧着俩兴奋异常的丫头,训话道:“四娘是个宽厚的,你们俩也别皮,若有不忠的那天,我只要知道了便要禀明了老夫人!”文兰文莲皆按捺住了喜色,低头应道:“奴婢不敢。”贺云昭打圆场道:“她们俩秉性你我都是知道的,以后当陪嫁丫鬟跟着我去了,必然是我的左膀右臂。有我这般看重,岂会不忠?”俩丫头连忙点头,还是四娘说的有道理!万嬷嬷笑了笑,这俩丫头是性儿好,但为着各种事物折腰的人她见多了,临行敲打一番,也是为着贺云昭好。留下两个丫鬟之后,万嬷嬷便走了。贺云昭把两个人安顿下来,让她们住在后面倒座房里,待月抱云的隔壁,平日里还是贴身伺候她,看着主屋就是。甄玉梅给的两个一等丫鬟,她也没轻视,也放在了正屋里当差,不过天黑了便不叫她们当值了。正月下旬似乎过的飞快,每个人都被各种要事和琐事缠身,贺云昭每天都忙碌充实,总觉得有好些天没见到贺家之外的人了。其实堂会的第二日,武定侯府便来提亲了,请的是宁国公夫人做的媒。曹宗渭也抽空去了一趟,与贺云昭隔着隔扇远远地见了一面,暂解相思之苦,便又不得不分开了。贺云昭要成亲的事很快也传到了何家的耳朵里。何伟业气得要死,心痛的要死,但他知道现在的女儿早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如果他要插手,除非他不要官职和身家了。武定侯府与贺家,他一个也惹不起,就算是式微的忠信伯府,他都不敢招惹。但身为何云昭的生身父亲,被同僚问起女儿婚事的时候,他的脸都快被打肿。宿醉之后还是难以忍下这口气。二十一日的早上,何伟业沐浴过后,还是一身酒气地去了贺家。甄玉梅到底是做了十几年当家主母的人,对内宅之事有自己的考量,她觉着何伟业到底是贺云昭的生父,便是有再过分的地方,私下里父女俩可以没有感情,甚至不来往,但成亲一事上,还是不要给人留话柄的话。所以在何伟业找上门来的时候,甄玉梅先把人留在了前院坐着,然后去了拿云居里,同贺云昭说这件事。贺云昭就坐在拿云居的次间里,手里抱着暖炉,静静地听甄玉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