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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隔着层膜,不能算作白头如新,而是傅延遇不大给他们之间进一步提升关系的机会。这很怪异。覃桦出神地想,依着傅延遇的性子,他对万事都考虑得周到,能照顾旁人的感受,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与覃桦拉开距离,这样两人都下不了面子。可偏偏他便是这副样子,一方面对覃桦的生活很关照,很尽职,另一方面却是一副“我们谈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的模样,多一句朋友之间的闲话也不肯给覃桦。覃桦隐隐觉得,虽然尚且猜不到原因,但傅延遇的的确确是在提防着她。这让覃桦很是丧气。到了傍晚,覃桦一如往常放下看了一半的,打算出门买菜,结果往客厅里一打眼便瞧见了傅延遇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做笔记。覃桦看着他的样子就笑了,说:“你怎么出来了?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吗?”“没有。”傅延遇写字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黑色的水性笔在指尖转出了笔花来,他看着覃桦,说,“有个朋友要过来吃晚饭,正在看菜谱想吃什么。”“朋友?”覃桦很是意外,傅延遇到了越城这些日子,向来独身,几乎不见他和旁人交际往来。“杜清河,你的声乐老师。”傅延遇朝着覃桦微微一笑,说,“覃桦,你这次欠我的人情可大了。”覃桦被他话中的亲昵扰得猝不及防一下,她犹豫了会儿,说:“我很抱歉,但如果只是晚餐的话,我可以解决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好了。”“我不会做饭,”傅延遇把笔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可是有人偏偏要我下厨。”覃桦说:“我可以教你啊。”想了想,又补充说,“很简单的。”傅延遇的确不是个会做饭的人,覃桦带他去买菜的时候,他还顺脚就往大超市走去,却不知道楼下门店里已经开了家超市是专卖菜果的。等挑菜时,覃桦更是满脑门的汗,傅延遇除了青菜萝卜这些还认得外,一律油麦菜这些都不知,更遑论每份新鲜菜蔬可以怎样搭配出什么样的料理了。覃桦只得站在一筐筐分好的蔬菜前,指着筐子上别着的价位牌,说:“你看,这里写了菜名的,油麦菜可以用蒜蓉炒着吃,也可以凉拌着吃的,吃法很多,你不知道就去网上查一查嘛,你这么聪明,总能记得下来的啊。”傅延遇支着下巴,听得认真。覃桦一口气说了两三样蔬菜,这才反问:“这些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傅延遇理所当然,说:“君子远庖厨。”“什么?”傅延遇顿了顿,说:“平时工作学习忙,都是点外卖或者外出用餐的,没时间自己下厨做。”覃桦叹了口气,说:“你这样可不行,现在的新三好男人的标准中就有一条是要会下厨做饭的,你这样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她挽起袖子,开始挑拣新鲜的蔬菜。傅延遇在她身后说:“你以前在家里应该也不会做饭的吧?”“不会啊,但我其实蛮喜欢的。”覃桦挑了两把韭菜放进袋子里,说,“如果不是想做演员的话,我可能会想着去做个厨子。”傅延遇眉眼淡淡的,他偏头注视着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手却在不住地发抖:“为什么喜欢做菜?”他心里慢慢道,千万别与我说,你喜欢烟火味儿。“因为我喜欢做菜时候的烟火味儿啊。”覃桦又拣了两个红得喜人的番茄,说,“特别琐碎,也特别真实,是活着的感觉。”傅延遇的心里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了过去,带着细微却不可忽视的疼痛。“是吗?”他敷衍着回答,面上平淡着。“买条鱼好吗?还是蒸螃蟹吃?现在十月底,刚好是吃螃蟹的季节。”覃桦没察觉到傅延遇的异常,依然顾自说着晚餐的打算,“其实螃蟹也不必只是蒸着吃,炒着吃味道也很好,尤其是螃蟹炒年糕,那可是一绝,我有空做给你吃吧,我比较喜欢把螃蟹炒年糕当主食吃。”“随便吧。”傅延遇说,“我到外面等你。”覃桦拎着两袋蔬菜,茫然地看着傅延遇忽然就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他手臂上的袖子仍旧挽了起来,露出了“覃桦”两个字。覃桦低着头,看了眼手上买了的蔬菜,她想,还是蒸螃蟹吃吧,方便简单,不用费时,也不用费心。覃桦失了心情,买菜的速度加快了好些,她结完账,出了店后,傅延遇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低声解释,说:“方才胸口忽然发闷,想出来透透气。螃蟹炒年糕我没有吃过,你有空可以做给我尝尝。”覃桦想说,越城离海港城市近,不缺海鲜,年糕做得是一绝,凡是越城长大的孩子没道理没吃过螃蟹炒年糕的。她还想说,傅延遇,安慰人不是这样安慰的,这借口找得未免太过拙劣了。她最想说的是,她忘了,她应该有自知自明的。两人一路沉默回了家。傅延遇把买回来的菜蔬放进洗菜池里,顺手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系在腰间,围裙是覃桦买的,很深的颜色,也很干净,带着一股洗衣液的味道。“你去看书吧,我看着菜谱做就可以了。”覃桦本来就没有跟着进厨房,站在客厅里听到傅延遇这样说,便转身进了房间。结果,房门尚且未合上,便听到门铃响了。厨房里,傅延遇还在研究着电饭煲该怎么用,覃桦叹了口气,自己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烫着大波浪的卷发,耳朵上夹着墨镜,看到门开了,用做过指甲的手捏着镜脚把墨镜取下来,黑而亮的眼睛从上方虚虚地瞟过了覃桦。她漫不经心地折起镜脚,把墨镜放进随身的小包里,方才说:“我找傅延遇,没有错吧。”蝴蝶结领口泡袖的白色衬衫,配着一条黑色侧排扣包臀紧身短裙,rou色的长丝袜,脚上一双细带的高跟鞋,端的是气质。覃桦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然后沉默地侧开了身子。“真的是啊?”女人很惊诧,“我还以为他给错了地址或者我走错了地方呢。”她探究似地把覃桦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叫傅延遇显得太过没大没小,叫哥哥根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覃桦不愿自讨没趣。她转身对着厨房,说:“傅老师,客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错,本来周五该更的文,结果那天没估计好时间,以为晚上有空的,就一直在图书馆看书,结果没想到回来后一直改论文改到了凌晨三点,好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这本书,日更。☆、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