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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则甫就任C市的大学,心理辅导系,经由以前的教授介绍,在学校附近小区买了套房,三房两厅,颇大。他有洁癖,不喜欢俱乐部的沐浴室,便把房子改成一室健身,一室书房,一室主卧,他一向懂得善待自己,怎么舒适怎么来。 小区清幽,景致优美,探窗便是一整排澄黄的阿勃勒树,从书房走到客厅,沐浴在一片秋意。 相较之下,小区的房价是贵了些,但夏则懂理财,也看好趋势看涨,早在十来岁就靠股票cao作赚进第一桶金。 小区的人口简单,一楼两户,他知晓自己楼上住个宅男作家,楼下是一对文学老教授夫妻。 至于邻居,听说是交往多年的一对学生情侣。 夏则生活作息正常,早上六点跑步,六点半冲凉,七点做早餐,八点出门。 却迟迟没见过邻居。 夏则单身,偶而才约炮友,不是因为循礼自制,而是他过于注重私人领域,根本不带人回家。 直到阳台晒衣杆上溷杂进一条可爱的女性底裤。 粉色,蝴蝶结滚边,前半部透明蕾丝,穿上后,也许会隐隐若若露出微捲的耻毛。 四下无人。 夏则眸光沉沉,斟酌了会,才拿下金边细框眼镜,假意查看,掩饰地低头嗅了嗅内裤。 甜的,充满水蜜桃香气的衣洁精味。 不知是哪家的小野猫叼来。 骤然一声尖锐的呻吟叫声划破天际,夏则皱起眉,把内裤快速攥进口袋。 没见过邻居,却见识到隔壁绵延的叫床声。 真是刺耳。 …… 徐梨倚在楼梯口间,正对着窗,紫藤花蔓延整片窗,初夏时紫穗悬垂,繁花锦簇,盛夏时浓叶满架,荚果累累,当时明明知道这小区比周边租房贵了一半,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承租。 为了租这套房,没少和任还生吵架。 说是吵还为过,她服软了。 多出那一半的租金,徐梨利用课馀打工来补足。 任还生是徐梨的第一个男朋友,从D市来C市的大学,两人的同居,对徐梨,不外乎另有意义。 这是一个家。 极其渴望的家。 她给家里购置各种小物,成对的杯子,拖鞋,床组,每一处,都昭显携手走下去的决心。 徐梨没有后路,当时为了跟任还生来D市,她没少跟爸爸闹,爸爸的第二任妻子来劝,她仍没心软。 这是她生平最大的反骨。 没有人能理解,阿姨虽然待她不差,但身在一家三口里,徐梨就像被迫插足的第四个人,任性不得,也撒娇不来。 任还生个性虽然毛躁粗糙,但本质很维护她。高中时不管刮风下雨,早晨的温奶茶从不间断,她功课好,没少惹人眼红,有几次被扔了本子,也是任还生替她找回来。 交往五年,同居两年。 任还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捏紧装了几颗苹果的塑料袋,徐梨翻出口袋里的手机,一小时过去,同学该走了吧? 安全门打开,徐梨来不及避,赶紧缩坐在第二道阶梯边,头低垂到膝,假装在玩手机。 她心里扑通一跳。 稳健的皮鞋啪搭声走近,一片阴影自后当头罩下,徐梨会做菜,对味道很敏感,来人身上有橡树苔的香水气味,如豔豔夏日的清风拂来。 徐梨紧张的整张脸都快贴到手机屏幕。 “你是这里的住户吗?“ 是个男人,嗓音低沉带磁,字正腔圆,徐梨是声控,心尖颤了颤,没敢抬头。 “嗯。”她小声应答。 见人遮遮掩掩,男人觉得奇怪。 “哪一户?” “就三楼……” “三楼哪一户?”男人继续盘问,语态虽然客气,却充满强硬的距离感。”你是打算低着头跟我对话吗?“ “不是……”徐梨怯怯的回答,听着指令站起来,塑袋里的苹果掉出一颗,砰砰砰的滚下十几道阶梯,她没敢回头检,只能暗暗心疼。“我住在三楼2号。” “三楼2号?“声音充满质疑。 “是的是的,我买完东西正要回家。”徐梨握着手机的掌心冒汗,”我住在这两年了,楼下的老教授认得我的。” 男人惦量着话的真假,过一会,又问。 “我长得很可怕吗?你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我。” “什么?”徐梨抬起头,傻愣愣的对上一双深幽的眼。 那个男人,至少高她一颗头,说是好看,还不足以形容。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鼻樑高挺,唇色红润,白衬衫搭配笔挺的深灰西装裤,整个人高贵清冷,好似不食烟火。 “你是住在三楼2号的那对情侣?” 夏则澹薄的目光巡扫过那张小巧的脸,高耸饱满的胸,纤细的腰,到裸露的白嫩直腿。 明明穿戴整齐,圆头T-shirt,平口裙,猫咪袜,白色运动鞋,徐梨却生出一种被剥光的窘迫感。 脚尖不自在的往后缩。 “据我所知,租在这儿的人大多纯朴单纯,房子的建筑品质也好。” “是…..”徐梨乖乖应和。 “隔音照理来说应该不错。” “对…..”这点徐梨也认同。 “所以。“夏则冷冷的觑过一眼,”办事时不能关窗吗?你非得让所有人听见你的叫床声?“ 徐梨突然松开手心的塑袋,苹果摔落满地。 脸色惨白,直直瞅着。 夏则见她惊吓的连话都说不出,嘴唇拼命颤抖,一句话嗫嚅半天答不来。 他不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蹲下身,将一颗颗苹果捡回塑袋,重新塞回她手里,”我住在你隔壁,动静难免听得清楚些,下次记得关上阳台门。“ “对…..对不起。“徐梨久久才憋出句话。 “算了。“ 女孩乖顺的态度和诚恳的歉意显然取悦了夏则,他满意的微微颔首,擦身离开。 ※ 徐梨在楼梯口间多站了足足十来分钟,脑子还是嗡嗡的响。 那男人说叫床太大声,可任还生,就是嫌她不会叫。 他俩第一次是在小宾馆开房,她害羞,中规中矩,只脱了裙子,整场关着灯。 还是上床好几次后,她才敢睁眼悄看任还生的裸体。 交往了五年,俩性事不计其数,她湿的慢,又矜持放不开,任还生耐性并不好,一开始还会花半小时做前戏,到后来,拿了润滑,草草一抹,就要进来。 甫插入时,总让她疼得头昏眼花。 过了一会,好似品出些趣味,但书里说的高潮,飘飘欲死,她一丁点都没体会。 但是,她爱任还生。 任还生好几次发洩不出来,怪罪她肢体僵硬,不够sao,不会叫。 徐梨所有的经验来自任还生,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令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