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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而复始(母子 1v2)

眼你都十四了。”周韫突然抬手抚摸周时嘉的侧脸,周时嘉只感觉带着馥郁芳香的手暖暖地擦过脸颊,从脊椎闪过一股闪电般,他突然挺直脊背。

    “怎么突然那么正经?”

    周时嘉抬头,周韫还是和他小时候一样年轻漂亮,仿佛这么多年还是那个刚进职场的大学毕业生,声音因为岁月的沉淀变得沉稳了不少。

    他爱她,爱她质朴简练的爱,爱她从容自在的生活方式,爱她坚毅强大的灵魂,爱她容光耀眼的姿色。

    他的爱卑劣粗俗、肤浅下流,不敢让周韫知道。

    “好了,说你正经还一脸不高兴了?说起来我也要过三十三岁生日了。过去觉得年纪越大越痛苦,可现在看来岁月带给我更多阅历和经验,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时嘉心里一震,莫名觉得周韫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心梗。

    “如果说,我要二婚,你会很不高兴吗?”

    周时嘉手指掐着勺子柄,语气有些发冷:“母亲是交男朋友了吗?”

    周韫喝了口咖啡,待苦味散去才开口,这期间周时嘉就死死地盯着她。

    “过去,我因为一些过往太推拒恋爱了,如今倒也是看开了些,恋爱不是生活必须品,可你看我都这么大了,若再不体验一下,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周时嘉不想同意,可他有什么资格置喙周韫的抉择,他想能看到母亲稍微开心一点,也是好的。

    “你放心吧,还没谈,我最近也是在接触,是一位老同学,他曾经就对我挺好的,如果有进展会和你说的。”周韫看周时嘉一脸凝重的表情,开口疏解。

    “吃完把餐具收了,我去上班了。”

    对话匆匆结束。

    虽然周韫对自己的曾经缄口不提,可周时嘉也多多少少能从周韫和韩月梅的对话里推断出来些,比如——他是不被承认的产物。

    可周韫心善,不仅赋予了他生命,还抚养他长大。

    比看房更早的是,周韫的高中同学聚会。

    周韫目前在接触的这位男性朋友叫孙曜平,两人高中同学,到了大学还奇迹般地同院,只不过孙曜平比她大一届。

    最近因为公司项目又有了接触,孙曜平前年和妻子离婚,如今已经持续单身两年了,与周韫来往了两周,就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攻势。

    周韫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有一个儿子,所以要委屈找二婚男,她是确实觉得孙曜平体贴细心也足够绅士,她了解到孙曜平的意向后坦言过自己有一个孩子,孙曜平非但没有看低她,还说正好周韫如今年纪也不适合生育,他也愿意把这个孩子视为己出。

    年关在即,周韫面临升职机会本来不打算参加同学聚会的,就和往年一样,但耐不住孙曜平百般请求。

    周韫请求袁善椿帮她接周时嘉回家,晚上打卡下班后,换了身平时公司团建穿的长裙,坐孙曜平的车一起去了景吉酒店。

    俩人一下车就和门口拉人寒暄的班长撞了个照面。

    “嗯?”班长端详了半天才认出来周韫,“周韫!我记起来了,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我年年组织聚会,你年年回拒,还是要孙曜平请得动你这尊大佛。”

    周韫笑着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落落大方地回应:“今年恰好在北京,年底工作也没那么忙就来了。”

    班长望着周韫的脸,他们这个年纪谈漂亮帅气有些空泛了,男的保养的好的无非就是没有啤酒肚,女的再怎么保养都是会有些皱纹。

    可周韫脸依旧显得很年轻,较上学那会只是少了清纯多了风情性感。

    孙曜平侧头问她:“牵下手,可以吗?”

    周韫没回复,但却挽着他的手臂,虽是拒绝但也给了他体面。

    班长暧昧笑笑:“行啊,好事将近?”

    这时一声调笑从身后传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周韫你什么意思呐,不挑了是吧。”

    周韫转身,一个富贵相的女人提着挎包,盘着的头发上插着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簪子。

    她立刻就认出来了,是自己高中的好朋友方宁禾,家境不一般。

    当时不少人说周韫是为了钱才贴着方宁禾的,方宁禾因为家里的溺爱从小身材就略微肥胖,在高中更是背地里遭人议论,如今瘦了不少可脸依旧肥嘟嘟的。

    周韫不在意她讥讽的话,点头算是问好。

    两人当年因为云塞决裂,周韫当年觉得方宁禾不让两人交往是因为大小姐脾气喜欢管东管西,方宁禾气自己在周韫心里还不如云塞重要,两人话不投机,周韫休学后也没联系了。

    班长出来解围:“都是同学,别吵架别吵架。”

    高三一个班52个人,只来了28个,大部分在外地赶不过来,还有不想来的和彻底和班级失联的。

    周韫扫了一眼,很多面孔早就陌生了,有些人提了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孙曜平确实是个足够绅士的男人,替周韫挡了好几杯酒,中途遭受调侃还解释:“在追求,在追求,大家别调侃我们了,我怕周韫吓到不敢和我接触了。”

    酒过三巡,其实场子已经热起来了,但班长还是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吐槽:“都五年了,班长你自己没玩腻吗?”

    最终还是玩了,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大家都会的酒桌游戏。

    第一轮,抽到king牌的是班长,小丑牌是方宁禾。

    “我选真心话。”

    “行啊,说一个高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方宁禾犹豫了几秒,中途还看了几眼周韫。

    “咳咳,就是我当年不是被嘲笑胖嘛,我好朋友把那些背地议论我的都教训了一遍。”

    场上一阵哄笑。

    “切,你们别笑,你们在座的肯定也有在背后说过我的,我大度不计较。”

    有个男生大胆发言:“哪敢啊方总,我老婆最爱用您家的化妆品了,我要是得罪您,您以后不卖我了怎么办。”

    周韫不知道因为手气好还是坏,玩了十几局了,一次没中。

    第十二局,周韫翻开牌,小丑牌。

    孙曜平瞟了一眼她的牌,小声问:“要不要跟我换?我是数字6。”

    周韫摇头,她也不是玩不起,玩两局没什么的。

    班长倒是很兴奋,“这么多局总算逮到周韫了!”

    “谁是国王?”

    一个女生举手:“不好意思咯,周韫。”

    周韫笑,“没事,那我选大冒险。”

    “给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位男性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包间里又是一阵阵吵闹。

    “绝啊,琳琳,周韫没结婚吧,那还好她老公不会说什么。”

    “没看出来孙曜平和周韫有情况啊,琳琳这是助攻吗?”

    周韫下意识看了眼孙曜平,坦然笑:“等我下。”

    周韫没什么好怕的,她手机一般只存熟人,男性的话不出意外只有周时嘉和孙曜平两位。

    而周时嘉的备注是“时嘉”,比孙曜平靠前一点。

    电话很快接通,包间里的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那边说话。

    “喂,到家了吗?”

    周韫没直接说,而是先询问了他的状况。

    “嗯,袁阿姨把我送回来了,其实下次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周时嘉说完这句话,周韫迟迟没说话,就在周时嘉想询问她是不是掉线的时候。

    一句百转千回的“我想你了”,从电话里传来,隔着手机声音有些失真。

    还未等周时嘉反应过来,就挂了。

    包间依旧很安静,有两个好事的看了几眼孙曜平,孙曜平显然也觉得他们有些暧昧,脸色不太好。

    “男朋友啊?”方宁禾语焉不详地问。

    “是家里的一个孩子。”

    孙曜平也反应过来是她儿子,但其他人不知道,以为是外甥之类的,于是这个话题就揭过去了。

    没有几轮,又轮到周韫了,这次国王是方宁禾。

    周韫下意识觉得方宁禾肚子里的怨气让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叹了口气说:“真心话吧,你应该有很多话想问吧。”

    “当年为什么休学?”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其实周韫休学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她和方宁禾闹矛盾然后被方宁禾家里针对了,方宁禾从没对此做过解释。

    周韫感觉此刻时间仿佛走的特别慢,安静的房间没有窃窃私语但更让人难熬。

    “不想说就算了,喝酒吧,周韫我替你喝。”孙曜平适时开口。

    “周韫,我几乎年年同学聚会都参加,就是为了见到你,然后当面问你这个问题,你别推阻了,行吗?”方宁禾语气有些哀求。

    周韫深吸一口气,浅笑着:“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当年怀孕了,就休学了。”

    这个消息几乎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方宁禾甚至惊愕到表情都崩了。

    要说周韫,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高岭之花,校花、学霸这些词,十八岁就怀孕生子仿佛敲碎了周韫在大家心里的刻板印象。

    后面游戏进行的也很卡顿,大概人们还都沉浸在这个惊天大秘密里。

    班长说去转场唱k时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剩下的都喝的有点头晕了,被家属接走了。

    “我叫车送你回去?”

    周韫看了眼孙曜平,摇头道谢:“你也喝了不少,早点回去休息。”

    “抱歉,早知道今天这样我就不非邀请你了。”

    “没关系,路上小心。”

    周韫打开手机准备叫车,一辆拉风的跑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周韫拢了拢风吹散的卷发,看清了车主——方宁禾。

    “介不介意我送你一程?”方宁禾开口,但双手握着方向盘有些紧张。

    “你今晚没喝酒?”

    “太廉价的酒,我看不上。”

    很自然的语气,就像当年说,“周韫,你有病吧,他云塞多廉价的人,你看得上?”

    车上沉默是主基调,除此之外就是有些暧昧的r&b音乐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当年的事。”

    周韫手机差点摔到地上,她倒是没意识到方宁禾还会道歉。

    “我以为你是讨厌我才休学,所以我早说那个云塞不是好人。”

    周韫摸了摸耳钉,说到这个名字,仿佛那个yin乱而痛苦的梦又翻上心间,很平淡的一句“我当年怀孕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如何在一天内调理好心态接受一切,并在未来一年里忍受着猜测和流言蜚语的。

    “他后来失联了。嗯…所以我是一个人生下孩子然后和我母亲一起抚养的。”

    方宁禾凭借极高的心态才没把车甩在街边。

    “不过没什么关系,现在孩子很听话,也很优秀,我想云塞以后也不是萦绕在我心头的噩梦了,他至少留给了我一点好的东西,不论是孩子还是成长。”

    “我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当年或许听你的劝,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其实和解往往很简单,无论是与方宁禾还是与过去的自己。

    到底是隔阂着十几年的陌生与疏离,两人纵使和解也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多余的话题缓解车内的尴尬。

    “谢谢,前面那条街放我下去就可以了。”周韫虚点了一下手机,三条周时嘉的未接来电。

    “到了吗,我说了送你回家就送你回去。”方宁禾执拗地回复。

    看着方宁禾这副熟悉的模样,周韫心里那点不舒服还是烟消云散了。

    “那倒是还没有,我家在市郊,你过去再回来怎么也要一个小时,我自己打车就好了。”周韫笑,随后递出手机,“加个微信可以吗,方大小姐。”

    “说了送你回去就送你,大不了在你家借宿一晚,你不会介意吧?微信一会再加。”

    周韫低头,给周时嘉发了个短信安抚他,“倒是没有关系,只是我儿子也在,你别觉得不舒服就行。”

    方宁禾抽空从后视镜看了眼周韫,双眼微眯,眼神有些涣散迷离,看她这幅样子,或许近几年确实生活的不错。

    “我信了,一开始还以为你是逞强说生活的不错,现在看来你过的真的挺好的。”方宁禾犹豫着开口,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拍打在前挡风玻璃上。

    周韫问:“开点窗户可以吗?”

    方宁禾闻言稍微开了个缝,周韫双眼注视着窗外林立的高楼,问:“你找谁打听的?”

    “就那个孙耀平,他人还不错,至少比那个谁好,但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还得多考虑考虑。”

    周韫突然累了,像是被抽丝剥茧,拔除了力气,嘴唇嗡动,最后只叹气说:“我其实一开始不想二婚,但和我儿子独自相处太累了,我越来越看不懂他,希望能找个男朋友,或许也经历过他这个年纪更能了解他。”

    “你为你儿子也付出太多了,当年你要是打了胎,也不至于复读,后面几年生活的也会简单点。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青春期嘛,他多大了,十三四吧,正值发育,一身牛劲儿用不完,你要是嫌他烦,周末送补习班。”

    周韫笑:“那和你的放养比起来,我倒是个称职的母亲了。”

    “你呢?这么多年谈恋爱结婚了吗?”

    “谈过三四个,我没打算结婚,我觉得结婚是束缚,我还年轻,当然了可能人们都觉得三十多就是大龄剩女了,我不觉得,我有钱又自由,多的是男的倒贴,我再玩个几年也没问题,反正家里不指望我传宗接代。”

    说话间,就驶进了周韫的小区。

    “话说你怎么住在郊区,上下班不麻烦吗?”

    “以前不觉得,可现在我儿子上下学不方便,有考虑最近搬到市区。如果有人脉就麻烦你帮我多关注关注了。”

    “你怎么三两句不离你儿子,行吧,这几天我帮你看看。”

    方宁禾刚准备倒车进停车位,就看见车灯照不到的远处,一个男孩撑着伞站着,孤立立的身影在夜里有点渗人。

    “草,什么人啊,大半夜专门吓唬人啊!”方宁禾骂了一句。

    周韫也看过去,只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周时嘉的轮廓。

    “怎么说话的,那是我儿子。”

    “你儿子这么高?不是才十四吗?果然随母亲,不过随母亲就是好!”

    周韫稍微有些晕车,等方宁禾停好车,还没来得及掏出包里的雨伞撑开,就看到周时嘉从远处小跑过来。

    高大的身子猛地撞进她怀里,她拥抱不及,一个踉跄,被周时嘉揽住后腰,他下巴靠在周韫肩上,声音就从耳侧传来。

    “我也想你了。”

    “我都和你解释了,是真心话大冒险。”周韫无奈说。

    “我知道,可我说的是真心话。”

    方宁禾虽是不解母子相处模式,但选择理解,调侃开口:“你们母子俩真是黏一起了,不应该白天刚见过。”

    天知道当周时嘉放学见到袁善椿的那一刻,以为周韫察觉到了什么,刻意疏远他,那一刻他心都寒了,可坐在袁善椿车上只能用本能的礼貌去回复袁善椿关切的问候。

    哪怕袁善椿解释是周韫有事来不了,周时嘉依旧心里惴惴不安。

    周韫推开周时嘉,“好了,多大人了还粘mama。”

    周时嘉眼神带着可怜看着周韫,过了几秒才移开视线,“方阿姨。”

    他递给方宁禾一把伞,方宁禾觑了一眼,会意地收下。

    “行吧,母子撑一把,孤立我这个外人。”

    “我跟你撑一把,走吧。”

    周时嘉没说什么,跟在两人身后,“热水烧好了,我也准备了醒酒汤,方阿姨需要吗?”

    “啊?不用,我没喝酒,嘶,本来觉得孙耀平挺体贴的,这么一看还是你儿子更贴心啊。对了,他叫什么?”

    “我叫周时嘉,时间的时,嘉奖的嘉。”周时嘉回答,看周韫没反应,他大着胆子问方宁禾,“方阿姨,孙耀平是哪一位啊。”

    方宁禾好像也挺喜欢和别人聊八卦的,立刻来了兴致,“最近在追求你mama的怪叔叔,你mama没跟你说吗?不过我觉得长得太一般了,还不如云……”

    方宁禾意识到自己差点提起那个名字,话音戛然而止。

    从车位到家的距离仿佛比平时长,三个人都没说话。

    “你方阿姨是想说,长得还不如你爸爸吧。”周韫只是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心疼了一下,后面没有了平时那种钝力感,“你爸爸不是个好人,但血缘关系上的确是你爸爸。”

    “以前没机会见到,以后也不要有机会了。”

    “不说糟心的人了,孙耀平虽然长得一般但其他地方都凑活,我看班长说他离过婚,啧。你要是有别的选择就再看看,二婚男到底还是……”方宁禾砸吧嘴,没多说。

    周韫沉默着进了楼梯间,盯着按钮出神,周时嘉接过方宁禾手里的伞用空闲的手拽周韫衣角。

    “mama,你的选择最重要了。如果喜欢就选,不喜欢也不要为了谁去选。”

    周韫每次看到周时嘉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都会心软。

    “别多想。”

    方宁禾自那天后,就频频和周韫保持着联系,在市区的房子还是方宁禾推荐的,因为房主和方宁禾是朋友,给他们免了押金。

    东西都由搬家公司的人装好后,周韫最后又看了一眼这间房子,虽然不算大,但确实是她飘无定所的唯一归处。

    “是不是因为我,你又妥协了……”

    每次周时嘉问这句话,周韫都回答“别多想”。

    母爱是无私的,所以一提到母亲的付出,总觉得无以为报,用缥缈的承诺或者冰冷的金钱都无法回报这份无私的爱。

    可周时嘉从没把这些只看做母爱,当他跳出母子身份,去审视周韫的付出,更觉得沉重与感动。

    他想把自己抽筋剥骨,完完全全奉献给周韫。

    “这次真别多想,只是有些感慨,北漂这么多年,依旧一事无成,也就这所房子是完整属于我的,如今还要卖了。不过这些更激励我要好好努力工作了,先定个小目标五年内升职,然后退休前攒够市区的首付。”看周时嘉一脸沮丧样,她摸了摸他的头,劝慰开口。

    那天,周时嘉打算不该让周韫独自努力了,自己也要尽力帮周韫分担一些。

    他开始自学编程,从最基础的c语言和jave开始,平时就接一些大学生的结课作业,赚点小钱。

    只是让周时嘉频频分心的是,周韫和那个孙耀平接触地越来越多了。

    一天晚上下班,孙耀平送周韫回家,因为搬了家,不太远,周韫就没拒绝。

    孙耀平还是沉不住气,在车里差点压着周韫的脸吻下去。

    好在周韫偏头躲了过去。

    孙耀平显然很尴尬无措,道歉了好多句,可周韫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下了车。

    周时嘉照常在楼下等周韫,看周韫神色不虞,担心地询问。

    可周韫只是缄口不答。

    回了家,周韫就冲进了卫生间洗澡,放在客厅的手机闪了几下,是孙耀平的微信。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冒犯你了。”

    “我当时没多想就凑上去了,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快了。”

    周时嘉沉着脸拿手机查看着那两条微信。

    他果然还是没法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觊觎周韫。

    食色性也,饮食男女。

    不过周韫显然也无法接受,她和孙耀平并没有明确确定恋爱关系,抵触这种亲密行为,一方面是骨子里保守和规矩,另一方面是后怕。

    她如今虽然对孙耀平的考核勉强算是结束了,孙耀平也是每项都合格甚至优良,但她依旧担心会发生和云塞那样的结局。

    她一直觉得色欲是这一切的凶手,所以只要情啊爱啊的沾上色欲就变得不纯粹了。

    花洒从头上淋下,她痛斥自己的死板教条,果然自己这样传统的人不配被爱。

    那继续接触孙耀平也只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她打算明天和孙耀平好好谈谈,结束这些天的暧昧。

    洗完澡,她下意识地找手机,发现遗忘在沙发上了。

    周时嘉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不知道放着什么,客厅还没有开灯。

    周韫擦着头发,打开灯,周时嘉被刺眼的光闪了一下,下意识遮住眼睛。

    他匆匆看了眼周韫,说:“孙耀平叔叔找你,他好像最近和你来往有点多。”

    “嗯?电话吗?”

    “是发的微信。”

    周韫看了眼手机,随即意识到什么:“周时嘉,偷看大人手机可不是好习惯,要改的。”

    “可我好奇啊,mama你告诉我你和孙耀平叔叔进展到哪一步了我就不会偷看你们消息了。你们拥抱了吗,亲吻了吗,你和他做……”

    周韫皱眉冷声打断他:“你说什么?你才多大,脑子里都是这种东西?是我的错,工作太忙了,疏于对你的性教育了。但就算这样你也要知道询问大人这种问题很不礼貌吧。”

    “可mama我没办法啊,白天你要工作我要上学,我们见不了面,回了家你只会催促我早些休息随后自己忙工作或者和孙耀平叔叔聊微信,mama我就想老鼠一样,只能阴暗地偷窥你。”

    周时嘉仿佛魔怔了,不听周韫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说话。

    周韫忍无可忍抽了他一个巴掌,“谁教你的?还是你无师自通?周时嘉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韫前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看到周时嘉低头沉默又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你没事吧……算了,你有事也是咎由自取。”

    下一秒,周时嘉像发疯一样拉过周韫,伏在周韫肩上,牙齿镶嵌进她的肩膀,却不敢用力,虚虚咬了一口。

    周韫惊地推开了他,可十四岁的少年力气也足够大了,半天竟然没撼动他。

    “呵,怎么了周时嘉,我抽你一巴掌,你就要咬回来?你真是不会吃亏!我是你mama,你就这么对我的?”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周时嘉,他流着泪后退,嘴里一直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快过年了,我不想跟你僵持到新的一年,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道歉、”

    “你会和孙耀平结婚吗?”

    本来周韫转身要走,听到这话冷笑着仰视着周时嘉:“我说了,有什么进展会告诉你,没跟你说就是不会。周时嘉我们是母子,所以我一辈子都不会瞒你什么,也永远不会害你。”

    “我给你上药吧,mama。”周时嘉服软。

    “不用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到卧室,周韫也懒得应付孙耀平,折腾了一晚上,她倒头就睡。

    夜里又罕见地做梦了,梦里那张模糊的脸突然变清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她恨云塞,可随着时光的打磨,她早忘了云塞长什么样子了,可能再过几年,那些被哄骗的记忆都要烟消云散了。

    梦里的她想要睁眼看清楚将yinjing插在自己身体里的人,一双大手突然遮住她的双眼,仿佛呢喃般安慰的话语浮在耳边。

    “都过去了,不要怕了。”

    “我一直都在。”

    ……

    承诺像是廉价的滞销商品,一股脑往外蹦。

    梦的结尾是男人抽出性器,撸动几下,随后泄身在周韫肚皮上,缓了缓他说了句“我好爱你,mama。”

    第二天醒来的周韫,出了一身汗,但梦里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大概是个带着情色的春梦。

    4.

    【周时嘉,如果你继续这样,那只能证明我不是个好mama。】

    周韫思考了半天,还是给周时嘉发了这条短信,她很清楚自己在绑架周时嘉,用周时嘉心里所谓的对她的爱,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