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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拭,新月般的血痕,才松开她的双手,开口下令。「花厅的黑檀镶铜柜里,该有一个青瓷装盛的药膏,你去拿过来。」娇小的身躯,听从他的命令,静静离开睡榻,往花厅走去,消失在垂帘的后方。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又掀开垂帘,朝着他走了过来。她回到睡榻旁,将找寻到的青瓷浅盅,放入他张开的掌心里。粗糙的指掌,掀开青瓷浅盅的盖子,装盛在其中的,是透着微微淡绿的药膏。即使满室浓香,药膏的奇特香气,仍清晰可辨。「这是皇上御赐的药膏,据说是从西域而来,能治疗浅伤的奇药。」他以食指,挑取了药膏。「这对你手上的伤有效。」她身子略僵,一动也不动。皇上御赐的药膏,是多么的贵重,既然又是西域之物,肯定极为希罕,朝中的重臣里头,能够受赐此物的,恐怕只有关靖一人。而他,却要将这药膏,用在她身上。眼看她没动,关靖笑着轻哄。「别担心,这药膏我测试过了,确定没有毒的。」他用谈论着天气,是晴是雨的口吻,说着对当今皇上大不敬的话语。他的笑,不知为什么,让她更无法动弹。那不是恐惧、不是惊慌,而是某一种本该是陌生,却在见到他之后,就不时会偷袭她内心的情绪,每次都让她不知所措。无助的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伸手召唤。「过来。」那醇厚的嗓音,有着惑人的魔力,教人无法拒绝。他注视着她的双眼,黑眸深邃无底。「更靠近我一些,为我张开双手。」像是被催眠般,无法抵抗的她,只能听从他柔声的诱哄,在他的眼前张开手心,裸裎她手上的伤痕。极为缓慢的,关靖先将药膏,在指尖摩擦得暖了,才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他涂抹得很仔细,连最微小的伤口都不放过。粗糙带茧的指尖、润滑芬芳的药膏,在她的手上流连忘返。他的体温,温热了药膏,也温热了她的双手。这样的触摸,比交欢更教她战栗。他的粗糙、她的润滑,在她的指尖与手中滑过。她清楚的记得,那粗糙的指,曾在她的身上,做过什么样的事。那些事情,她想忘都忘不了。滋润的药膏,滑溜有声,一如她在他指下时,难以遏止的润泽。「大、大人……」她禁受不住,想要抽回双手。靠在她耳畔的灼热气息,伴随着沙哑的男性嗓音,清晰的制止。「别动。」就如欢爱之时,他所说的每个字,她都抗拒不了。娇嫩的双手颤抖着,却只能任由他摆布,一再抹上珍贵的药膏。「我……我……」她紧咬着唇瓣,艰难的吐出话语,声调近似喘息。「我担待不起,大人这般的眷宠……」「但是,我想要这么做。」他在她耳畔低语,然后俯下身去,将唇印在她的掌心上,无限温柔的说着。「我喜欢这么做。」然后,他伸出舌,轻舔她的手心。暖烫的舌,懒洋洋的划过,那些新月似的伤,舔去了血渍,也将药膏匀在那些伤口上。窗外,风声呼号。她伤口不疼了,但是胸中却隐隐作痛,甚至想要出声哀求。不不不,不要啊不要,对她这么温柔、不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他不对她残忍?为什么,他不对她冷血?如果他像是一般男人般,只是将女人当成泄欲的工具;要是他对她残忍、对她冷血,事情就会简单许多。他的温柔,让她至今才知道,自己的胸中,原来藏着一把琴。而他每一下温柔的舔舐,都撩动着琴弦,发出她未曾听过的乐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心中只有根深柢固的执念,除了达成愿望之外,就没有别的念头。但是,自从望见,他首度对她温柔的笑容后,陌生的情绪,就在她心中深种,随着伴随在他的身边愈久,就愈是茁壮,悄悄在她心中滋长。这是什么情绪?她能分辨千百种香料,却不能厘清这份思绪。深藏多年的执念,与陌生的期盼,在胸臆间纷杂紊乱,比散落的香料更难收拾。只是……只是……她听见窗外的风声。呼号的风声,像极了那一天,千千万万人的痛苦惨叫。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曾忘记那一天。但是,此时此刻,无助的她,也万分确定着一件事。今生今世,她也永远无法忘记,他温柔的、怜爱的,舔过她手心里的景象,以及他留在那些伤口的温度。一如烙印。关靖再次接见官员,已经是刺伤事件,经过一旬有余后的日子了。虽然伤口开始愈合,但是他的头痛之症,却尚未好转。在关靖的命令下,她必须时时跟随在侧,即使在他接见官员时,也必须在大厅的卧榻旁,为他焚香止痛。这段期间,韩良将政事处理得妥妥当当,而关靖不但读遍绢书,在清醒之后,更每夜与韩良商讨政事,遇到重大事件时,就由他亲自下令。因此,虽然隔了一旬有余,关靖才又开始接见官员,但是对休养时的每一件大小政事,都了如指掌,与韩良衔接得完美无瑕,彷佛接见不曾中断。当官员们上奏完毕,恭敬离去时,那群在门外等了又等,对着每个进出的文官龇牙咧嘴、怒目而视,踱步到铁靴都磨掉一层,耐性用尽的武将们,全等不及侍卫宣告,一股脑儿全挤了进来。那些硕大结实的身躯,差点要把大厅的门挤破了。才踏进大厅,武将们宏亮的声音,就此起彼落的响起,吵得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闹烘烘的。「主公,多日不见,您还好吧?」「伤口痊愈得如何?」「鸣呜呜呜,主公,属下好想您啊!」「属下更想您,连作梦都梦见您,下令要我掌嘴。」「我想得连饭都吃不下。」「因为你都吃面吧?」「狗养的,你是质疑我对主公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