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难哄
这天夜里,荆复十分大度地将虞灵枝让了出来,也好让她们姊妹二人说些体己话。 虞灵珊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几杯茶水下肚,才缓和些。 “阿姊如今是真的放下崔珩了么?”虞灵枝为了能够嫁给崔珩做的那些事她都看在眼里,疑心她是为形势所迫才委身荆复。 “那是自然。” “阿姊别想诓我,你房内挂满了崔珩的字画,几年如一日的临摹,我不信你能那么快忘了他,若是有重来的机会,你还是会选择崔珩罢?” 虞灵枝沉默了下,方才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我曾经是很喜欢他的,做梦都想嫁给他,接近他,我从来没后悔过。” 她实在太了解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不喜变数,喜欢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扪心自问,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如何抉择。 “我就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阿姊。”虞灵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也说不定呢,充满未知的生活也许会有惊喜呢?”虞灵枝冲她眨眨眼,语气轻快。 虞灵珊傻了眼。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虞灵枝,自然也清楚她这个含糊不清的回答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她是真的要唤一声姊夫了。 —— 翌日,荆复匆匆离了庄子,去了军营,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虞灵枝抱怨道:“哪里就那么急了,说个话的工夫也没有。” 阿青只是笑笑,一脸欲言又止,临走时没忍住开口:“郎君今日似乎心绪不佳。” 不等虞灵枝问清楚,他就先行离去了。 她忽然想到荆复原本说昨晚要来向她讨要一物,夜里才能安枕,却并未等到他来,今日又不告而别,如此已经显而易见了。 颇有些头疼地扶额,虞灵珊见了顾不上逗弄阿时,忙关切询问她身子可有不适。 虞灵枝摇了摇头,将她拉到一旁:“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教那个小郎君对你这般死心塌地的?” 虞灵珊瞪大眼睛,喃喃道:“阿姊竟也有向我讨教的时候。” “怎么,他对你不上心么?” 虞灵枝叹了口气:“他哪里都好,就是度量太小,难哄极了。”只怕是话又听了半句,憋着一肚子气去了军营。 虞灵珊一脸得意:“我哪需要哄,不过是同养狗一般罢了。” 虞灵枝不欲理她,转头瞥见打络子的穗禾,又是叹了口气,枉她自诩精于此道,竟是拿一个郎君毫无办法,甚至还比不上穗禾。 她还真是小瞧穗禾这丫头了,不声不响的,教兄弟两个为她争风吃醋。 这时穗禾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对上虞灵枝的目光,抿唇冲她笑了一下,模样瞧着更加憨傻了。 前些天早晨她看见阿晋从穗禾房里走出来,还想着孺子可教,这么快就俘获了郎君的心,唇角才牵起一个弧度,紧接着阿青也走了出来,二人剑拔弩张,绝口不提发生了何事,只让穗禾给个说法。 穗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躲到她身后才将这二人糊弄过去。 那时虞灵枝以为她受了欺辱,道是定会为她做主,让她别怕,可穗禾只是红着脸摇头,半晌才嗫嚅道:“娘子,我应当不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会为两个男子动心的女郎罢?” 这话将虞灵枝给问住了,只是愣愣开口:“若他二人要你做个抉择呢?” 穗禾颇为苦恼:“可是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我不想做选择。” 思绪收回,虞灵枝几不可察地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等到荆复回来后一定要同他说清楚。 没想到这之后她再没机会见到他,战场上的消息不时传入耳中,只不过总是要晚一些,她又忍不住提心吊胆。 并非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虽然荆复平日里总说要让她给自己陪葬,却将她安置在此处,她如何不懂他的意图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便于撤离。 外头人心惶惶,城里再看不见士族纨绔作威作福的身影,街市混乱一片,时日一长,虞玟先按捺不住。 提议道:“怎么久攻不下呢,不若让世子的人手先护送我们离开,等到大局已定,再回来团聚也不迟啊,免得我们在此处给他拖后腿。” “虞氏的百年宗祠和先人之墓皆在此处,父亲平日里满口节cao大义,竟也能轻易抛下?” 虞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仍摆了长辈架子来训斥她。 虞灵枝正色道:“若是父亲有顾虑,我可以让人送你们出城,只不过我不会走,我就在这里等。” 最终虞玟还是一个人走了,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妇人短视”。 —— 大概还有三章左右,大婚单独写一张,杂七杂八的事情交代一下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