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射炮老吴
高射炮老吴
吴彪今年四十岁,早年练过童子功,军队里当过兵油子,出来后干过驾校,搞过催收,开过面馆,因为退伍军人身份,有时被社会征召去做义工,后来做多了,街道管事的都认识这号人了,附近小区有什么纠纷需要调停的,都会让他出面。 老吴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不像能言善道的,但他头大脖子粗,上下半身虽然是盆地男人常见的“五五分比例”,人往那儿一杵,倒也像一座铁塔,一个眼风扫过去,闹事的往往就能闭嘴。 日子久了,老吴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常常对人指手画脚,其实这人本性还是个十足的混不吝,不然不会四十岁了没讨老婆,但一点也不阻碍他每天走在街上,盯着那些按摩院玻璃门后的短裙女郎挤着他那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瞧。 “进来啊。”玻璃后浓妆艳抹的女人冲老实巴交的老吴微笑点头。 老吴走近,看见女人厚厚的白粉下盖都盖不住的鱼尾纹,吓得连连摆手,心想自己的童子身交给这样的女人,那简直亏大了! 还没走上人台阶,转身就跑了。 女人在后面骂:“穷鬼!” 没多久,两个刚进去消费的年轻人裤子还没来得及穿,警察就等在门口。 “有人举报这里卖yin嫖娼,给我出来!” 老吴说自己童子身交给妓女是他吃亏,不全是夸张。 年轻时老吴体格强壮,整天都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但一直没敢动歪心思,最多用手解决,“洁身自好”的理由倒不是老吴道德标准高,而是他有一个师父,小时候教过他半年功夫,那师父就是个受过戒的和尚,不近女色,练了一辈子的童子功,老吴拜师的第一天起,就被和尚耳提面命,练功的人阳精尤为宝贵,切记不能和女人接触,即便“不小心”出来了,只要没有碰女人,都不算前功尽弃。 于是老吴听信了二十多年的教诲,错过了大好的青春岁月,弄到后面,也只有那身童子功陪着他。 老吴力气大,每顿能吃三大碗干饭,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没人敢轻易惹他,那身童子功让他四十岁了,头发还跟棕毛刷一样硬,曾有人笑过老吴,要是跟女人上床,他那毛能把女人细腻的身子搓一层皮下来。 老天给了你一条路,往往要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吴四肢关节粗大,拳头跟沙包一样,但他最大的,还是下面那话儿。 特别是那对卵蛋,大得一般裤子都难以塞下,害得老吴在军队时,裤子老是要穿大一号,起初他也不在意,直到几次训练差点被普通的动作压得“半身不遂”,才开始明白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有几次夜里闲得无聊,跟同营里的比手速,老吴那话儿射出的距离和质量以及量,往往是一骑绝尘,特别是质量和量,淅淅飒飒又浓稠白粘,像茫茫一场雪覆盖了前方阵地,让战友们大为震惊,因此还得了一个“高射炮”的绰号。 可以说他比别人早退伍,都有一部分下半身脱离群众的锅。 他最不需要的部位,偏偏天赋异禀,大家伙也不是个干芯,老吴欲望很强,特别是走到老光棍的年纪之后,白精都变成了老黄精,他照样能对着美女海报撸一夜。 于是老吴这个老光棍的家里,专门有一个柜子,充满了各种充气娃娃,秘书型的,JK型的,人妻型的......其中不乏越洋而来的定制货,一个美丽的公主型充气娃娃。 老吴对其他充气娃娃都是压在身下使命干,为此压坏了好几个,唯独对那个公主娃娃是抱在身上狗一样躺着耸,生怕破坏了一丝一毫。 甚至那个公主娃娃还拔高了他的对女人外貌的要求,所以街边的站街女才让他像见了鬼一样逃。 后来环境不好,老吴欠了一屁股债,转让了自己的面馆,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这天老吴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看到另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下来一个巍颤颤的老头,司机扶着那老头下的车,生怕老头摔着,本来很普通的一个画面,老吴出于自身的警觉性,多看了两眼,立即看出了端倪。 司机一只手搀扶老头的同时,另一只手伸进老头斜挎包里,几乎可以说是正大光明地摸出手机和钱包,转而拿上车,关闭车门,扬长而去。 老吴不动声色地跟在老头身后,那老头下车后,竟然独自行走,巍颤颤的身躯如风中残烛,过路的都绕道而行,就怕带起的一阵风刮倒了老头。 那老头却慢吞吞走到十字路口的交警身边,抓住警察的手,伸手指向老吴的出租车。 警局值班民警听完老头的报警内容,第一时间的态度是并不相信,以为老头急糊涂了,丢了钱包,栽赃嫁祸给出租车司机。 但还是没有给老吴好脸色,喝令老吴老实交代,是不是拿了人家钱包和手机。 老吴还没来得及解释,派出所就闯进来几个高头大马穿制服戴墨镜的人,不由分说就把老吴按在民警的办案桌上,把一干警察都看愣了。 闯入者身后,他们的领导和一个穿西装的眼镜男人谈笑风生地走进来,围在痴呆一样坐冷板凳的老头周围,高人一等的谈话中,透露出老头的身份绝不是等闲之辈。 好在调天眼的民警进来了,告知众人确实有一辆假牌照的李鬼出租车载过老头,并且在下车之际,有偷窃动作,而这个人,并不是眼前这位出租车司机。 “那你跟在后面干嘛?”警察问老吴。 察觉到事情不对,眼镜律师问:“这位先生,您是这名司机的同伙吗?” 老吴知道终于时机到了,脖子一甩,轻松地甩开按住自己身体各部位的手,那些墨镜保镖都被甩退了一步,各自露出惊讶的表情。 老吴讲述了自己发现司机偷窃的过程。 眼镜男更奇怪了,“那你为何没有报警,也没有下车阻止?” 老吴回答:“我看老人家行动不便,又站在车流里,到处是车,就想着载他一程,其他没多想。” 眼镜男恍然大悟,微笑点头:“然后可以载着我们老爷子一起去报案。” 老吴看了一眼老头,不解道:“他能报案?” 言下之意,他能说得清话? “我......能说话。”老头慢慢转头,颤抖着回答。 这时候,任谁都能看出来,这老头得了帕金森。 而律师代为签字时道出的老人身份,更是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东升集团董事长李翰海的父亲! 老吴率先走出警局,在他身后,陆续走出来的一行人领头的那个叫住他。 不知何时,警察局门口已停满一排豪车,将旁边设施不算差的居民小区衬托得跟棚改户一样,更将警察局衬托成了乡村办事处。 眼镜律师给了老吴一张名片,语气带着天生的高人一等:“吴先生,感谢你今天见义勇为,后会有期。” 老吴看都不看就揣兜里,心想去你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吗?面上就耷眉怂眼地嗯嗯几声敷衍了走人。 老小区的上空,能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 大楼外墙昼夜不停地闪烁着四个大字:太阳东升。 东升集团的触手如何深入这个城市建筑、化工、食品、医药、金融等领域,老吴并不知道,但老吴和这个老旧小区的平民百姓都知道,那座无论天晴下雨都像擎天柱一样耸立云端的大楼,归属于跺一脚整个城市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那人名叫李翰海。 半年后,老吴彻底破产,父母留给自己的小屋交给了银行抵债。 八个月后,老吴去了富人区的一个人工岛上,做了一名专职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