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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6

    确确实实是天要黑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重生了呢?

第59章桐映出嫁

太子大婚在即,京城里自是一番忙碌。

虽说那北方瘟疫的消息令人提心吊胆,但北方到底远的很;反观这东宫喜事,却是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的。因而,京城人都等着凑热闹,沾一沾天家喜气。婚礼还未到,民间已经传开了那将来的太子妃是如何貌美绝伦、身份高贵。

民间一片热闹沸腾,安国公府却一点都不见喜气。

沈辛固携了夫人,到了父亲沈瑞那里,仔细说了自己打算,要将安国公府的家业交给弟弟沈辛殊打理;来日,这安国公府的名号亦交给弟弟继承。

沈瑞正蹲在院中苗圃里侍弄一盆药草,听闻此言,陡然丢了手中剪子,喝道:“不像话!”

见父亲暴怒,沈辛固微微垂首,不改神色,道:“弟弟于我有数番救命之恩,若他当真想要这安国公府的家业,我给他也就罢了,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爵位,闹得里外难堪。更何况,日后太子境况艰难,正是需要安国公名号助力之时。”

沈瑞听了,笑了一声,道:“老头子我才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你要是让老二承了家,那你真真正正的辛固大哥怎么说?老头子以后做了古,到了地下,怎么和他交代?”

说着,他便有些气结,一副暴怒样子。

沈辛固之死,到底在他心底留下了芥蒂。更何况沈辛固一去,连累的吴夫人也心疾发作,匆匆离世。这个结,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沈辛固闻言,微微犹豫。顿了顿,他道:“爹,二弟从前也是个纯善之人。若我将家业交给他,兴许他便会良心醒悟……”

“这么大一个人了,竟还如此优柔寡断、傻瓜脑子!”沈瑞气的跳脚,一会儿,他又冷笑道,“好好好,你要将家业交给你弟弟,老头儿今日就进宫去见陛下去,如你的愿!”

说罢,沈瑞便一脚踢翻了自己精心伺弄的药草,回房去了。

沈辛固见状,低叹一声,对沈大夫人道:“爹脾性难测,我已习惯了。不过,若能将家业交给弟弟,那也是好的,免得我们兄弟嫌隙太过,最终令太子平增麻烦。”

他本不想与弟弟闹得如此难堪,就算是分家,那也是为了护着儿女的无奈之举。谁料到弟弟竟如此破罐破摔,大有将棋局都掀了的势头,那他倒不如将这家业还了回去。

到了下午,沈瑞便收拾收拾进宫了。

沈瑞面圣出宫后,宫里就陡然传来一个消息——沈瑞将安国公府的爵位,交还给今上了!

这爵位乃是京城无数名门望族日思夜想的东西,老祖宗不知道打拼了几代才得来的宝贝;但凡是有爵位的,家里都有几个儿子为它争破了脑袋;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像个明珠似的仔细呵护着。谁家门上要能悬个国公府的匾额,那可真是门楣生辉。

然而,沈瑞竟将这国公名号交还了回去,不要了!

这简直无异于将到手的宝贝拱手让人,千万块金元宝丢进了河里。谁都没想到,沈瑞竟会干出这种令人惊愕的事儿来。

沈辛固得知,亦是惊诧非常,心底极是焦急。

父亲如此行径,定然是因为心底芥蒂过深,宁可不要这爵位,也不肯由弟弟来继承。

要是弟弟知道了,恐怕……会对他们大房怨意更深。

他本是想要修补兄弟感情,谁知阴差阳错,竟会变成这样!

沈辛固立即想要去见弟弟,可沈辛殊那头已经得知了这消息,闭门不见,直截了当说二人已经分了家,不必再有兄弟之情。

连陆兆业都像是气急了——他近来日日宣召幕僚入东宫,可今日,来宣召的公公根本就没有到沈辛固这儿来,更别提是请沈辛固去见太子了。

沈辛固转念一想,心知必然是太子对自己生疑了——这等风声鹤唳的关节眼上,安国公府却向陛下示好,交还爵位,那不就是等着留一条后路,不愿与太子共进退?!

沈瑞这一招玉石俱焚,真真是将自己多年的算盘都给摔了。

沈辛固无可奈何,沈大夫人劝道:“老爷,二弟一家摆明了是只想要那爵位。如今爵位没了,您就不是正经哥哥了,这种薄情之人,何必与他计较?”

沈辛固见状,只得幽幽叹气。

父亲沈瑞正在气头上,也是闭门不见。沈辛固便召来一双儿女,想要仔细安慰他们一番。熟料沈庭远和沈兰池俱是不在意模样,儿子沈庭远反倒有分如释重负的意思。

沈辛固忽然想起,自己这个长子向来是不喜欢朝堂的,于仕途也没什么大志。如今家里没了安国公这个名号压着,沈庭远也少了份担子,自然会如释重负。

只是苦了自己的女儿了。

“兰池。”沈辛固对沈兰池道,“爹娘原本替你相好了人家,是那镇南王府的世子。只是想着你仍不愿出嫁,又怕惹来陛下猜忌,这才耽误了下来。如今我们没了这安国公府的匾额,怕是与镇南王府有些门不当户不对。……若是这桩婚事没了,你也切勿伤心,楚京好男儿千千万,定然有人愿意上门求娶。”

这婚嫁之事,都是由沈大夫人来cao办的,沈辛固过问甚少。前段时日,沈大夫人说相中了镇南王府的世子,一通软磨硬泡,细列镇南王世子的优异之处,这才让沈辛固答应了此事,说是愿意去探探口风。

沈兰池听了,哭笑不得:“爹,世子爷不是那等爱慕权贵之人,你便放心吧。”

沈辛固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沈辛固忽然疑道:“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莫非是你娘与你漏了口风?明明前段时日,你娘才软磨硬泡着与我说了这事儿,怎么兰儿好像早就知道的模样?”

厅中登时一片寂静,沈庭远、沈大夫人、沈兰池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别开头,假装无事发生。

沈辛固一脸莫名其妙,觉得这家中似乎翻了天了,母子三人应当是瞒了他什么,叫他这个一家之主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了。

他又想到那京中那关于自己出身的流言,本想安抚儿女一番,可话到口中,又说不出来了。

父亲出身卑微,于他们也不是一桩好事,倒不如不解释。

安国公府的匾额,入夜前就被摘去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