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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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早就四处宣传司马懿的死讯,天下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除了曹cao以及魏国的一些心腹大臣,其余魏国人也不知情。 马超率领的军队早已占领凛水以东的平原,人数未知。但他们已经派遣了十万军队去支援东吴抗魏在北方的大军,显然所剩兵力已然不多。 司马懿懒懒躺在军营的榻上。他这次阵仗极大,要了三十万军队,直接把自己的人数赤裸裸的显摆给对面的蜀军看。不仅如此,司马懿还向曹cao把夏侯惇这种名将全部讨了过来。 整整三天,按兵不动。 对面的蜀军其实只有十万人,因为巨大的人数差距,不敢贸然出击。但他们不想退兵,蜀军占领的平原地势很好,易于隐蔽偷袭,只等魏军过河进攻,就可伺机寻找破绽。 照理来说,以魏军这么大的人数优势。作为优势方,不可能一直这样按兵不动。就算他们可能忌惮蜀军的地理优势,也不可能思量了三天都不动。 夏侯惇很不理解司马懿在干什么。喊他过来不干仗天天让他呆在营帐里休息,浑身烦躁。 一个小兵冲进来通传,说是马超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站在凛水前想要冲锋。夏侯惇再也忍不住,要求司马懿下令迎战。他已经让魏军列阵,要不是兵符在司马懿手上,他早就带军队杀过去了。 司马懿勾唇笑了,带着点不屑,“这就忍不住了。”他终于起身,“我出去看看。” 司马懿走到随时整装待发的魏军面前,风吹起司马懿头上的围笠,他随手把它挥到地上。 他单单只是立在那,就让人不禁去打寒颤,面容再美,也没人敢抬头看一眼。司马懿把兵符当做玩具一样随意在手里把玩。 “不用太紧张。我们就去散散步。”司马懿语气轻松,带了三十万人乌压压地到了凛水边上。 河很宽。所以司马懿即使立在阵前,身影也很模糊。即便如此,还是有蜀军认出了司马懿,虽然军纪严明并没有窃窃私语,但心中已是一片寒蝉凄切。 无论隔得多远,就算是司马懿化成灰了,马超都能认得出。 要说人性本如此,失去了谁才念着谁的好。对一个人的恨消失殆尽了,残余下的爱反而蚀骨挠心。大仇得报后,马超却总梦到以前司马懿待他的好。每每惊醒,马超都要问自己一遍后悔吗。 不后悔。 可真正看着司马懿好好地站在那儿。马超又想,这样也好,活人哪比得过死人,死了总有个念想,都快成了马超心里扣不去抹不掉的念想了。 司马懿都不屑于给蜀军送传音蝶,他只是过来露个面就走了。三十万大军乌压压又回去了,真是过来散个步就走了。 马超摸不清司马懿的路数。 两边都军心动荡不安。马超方等着东吴的援军,也时刻防备司马懿的突袭,草木皆兵。 反观魏军,赢面巨大的优势方却一动不动,许多将士都开始向司马懿请愿进攻。 司马懿当众写了请愿书说是要寄给远在大梁城的主公定夺,这才勉强定下了军心。 深夜,夏侯惇还是没忍住冲进了司马懿的营帐。 “到底为什么?你明知路途遥远,请愿书送去送回估计都要五日。” “你是想用我们三成的损失换他们五成的损失。还是想用我们的零损伤换他们四成。哪个合算,你自己想。” 夏侯惇还真停下来认真想了想,“后者。” “那你过来和我吵什么。出去。” 夏侯惇那副表情就是想让司马懿详细说说。司马懿侧躺在榻上撑着头,露出抹阴柔的笑,纤长细弱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 意思是。夏侯惇脑子不好使。 果然,这人说话还是那么气人。怪不得没人愿意亲近他!夏侯惇气极了,大手一挥狠狠拨开帘子转身出去了。 五天后,曹cao的回信来了。 不出兵。 聪明人还是得和聪明人交流。司马懿其实没有提前告诉曹cao他的计划,但曹cao见到请愿书的那一刻就懂了。 这下连夏侯惇都没办法说司马懿拿着兵符胡作非为了。 第七日,蜀军使者给魏军送来了一个箱子。说是神威将军送给军师的礼物。 魏军害怕箱子里面有什么陷阱伤到军师,请求司马懿把箱子交给他们来开。 “不用。他不敢。” 司马懿随手挥退了他们,自己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条艳红色的长裙。上面还有金丝线缠绕,看起来像是嫁衣。 意味嘲讽司马懿像嫁做人的新妇一般娇羞扭捏不肯出兵。 司马懿拿起长裙看了几眼,嗤笑一声。 狗东西。 “军师,蜀军说是要谈判。” 第二日午时,凛水中央停泊了两条船。 马超早立在船头等司马懿出来。一双白皙的手探出了船帘,艳红色的衣裙衬得人皮肤更白,司马懿真穿着那嫁衣来了。司马懿本就气质阴柔,穿上女人的衣裙也不甚违和,甚至给他添了一份诡谲的美感。 他靠在船栏边无所谓地冲马超笑笑,“好看吗?” 马超噎住了。他是真的打算羞辱司马懿胆小的。没想到司马懿真穿。 其实是好看的,但马超就是不想和司马懿说好话。“军师如今作态,真令人作呕。” 马超问他是否是想退兵让一座城池。他这几日一直在思量,司马懿一直不出兵,是不是因为这三十万军有问题,根本没有三十万的战力,司马懿才不敢攻。 “这一次,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教你。” “什么?” 司马懿没有回答,挥手让人返航了。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留下的疤口,其实庄周是有修复疤痕的药的,他没用。 他想记着,自己是怎么把爱捧给了这个少年,又被人狠狠扎碎的。 死一次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