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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6

    拍门声吵醒,真娘也起来了,从耳房内出来,先给白云暖开了正房的门。白云暖疾步进了里间,嘴里喊着:“父亲,母亲……”

白玉书已经披了衣服起身,白姜氏还坐在床上,白云暖一阵风便扑进白姜氏怀里,紧紧地抱住白姜氏的腰,心有余悸道:“母亲,阿暖害怕!”

真娘和紫藤站在门口,不好进来。

白姜氏和白玉书互视一眼,便问门口的紫藤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紫藤忧心忡忡道:“小姐她做噩梦了,奴婢听见小姐在梦中喊琴官相公的名字。”

白姜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轻抚白云暖的发丝,一边安抚道:“琴官昨日才走,你怎么就舍不得他了呢?这几日,敢是处出友情来了呢?”

白云暖抬头,眼里噙泪,颤声道:“母亲,我是梦见琴官死了,他腹部插着匕首,浑身是血,样子好不恐怖……”

“傻孩子,梦都是相反的。”白姜氏嘴上如此安慰,眼睛还是瞅了眼一旁站着的丈夫。

白玉书听白云暖做了这样恐怖的梦境,不禁蹙起了眉头。之前白云暖几个离奇的梦境已经把他吓着,这个关于琴官的梦他可不能不信。于是白玉书二话不说,就喊来秦艽,让他带了一班院子、家人驾了马车出城寻找。

天亮的时候,秦艽一行回来了。带回来了琴官的尸首,还有哭哭啼啼的洛七尾,白家人一下傻了眼。

秦艽指挥院子们从马车上搬下琴官的尸身放在甬道上,白云暖立即手脚冰凉,站立不稳。她握住紫藤的手,整个人都如筛糠般发着抖,梦中,琴官颇含怨怼的话还清晰响在耳侧:“白云暖,无论你敢不敢承认,愿不愿承认,我是替你哥哥死的,我有这样的结局是你一手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云暖喃喃问着,可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白玉书已经厉声问秦艽等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报官了吗?”

洛七尾跑到白云暖面前,扑入她怀里,跺着脚哭道:“不能报官,不能报官!”然后大声嚎啕。

白玉书便向白云暖挥了挥手,示意她将洛七尾带到内院去,自己则吩咐家人将琴官的尸身妥善安置起来先。

第一百一十章苏醒?

白云暖将洛七尾带到听雨轩,温鹿鸣和安宇梦也跟了过来。洛七尾抽抽噎噎讲了琴官的死因,众人都大吃一惊。

安宇梦扑簌簌落了泪,愤然道:“我表哥这一生已然够可怜的了,父母早丧,发配梨园,为什么还落得如此下场?当初他说他为了更广阔的艺术天地要随相爷去京都发展,我原就不同意,可是怎么劝他都劝他不住,他说对于梨园这一行来说,能去京城站台,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当时见他意气风发,也只替他高兴,哪知道他竟是为了出名投靠相爷,还做出这样掉身价的事情来,最后竟还枉送了性命!”安宇梦转身,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立时手背便鲜血直流。

安宇梦的话句句扣在白云暖心上,那一拳虽是砸在墙上,也如砸在她身上般,令她发疼。

琴官为什么会去京都投靠相爷,个中缘由安宇梦不清楚,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呀!她为了拯救哥哥,便设计让琴官替包,现在琴官虽是死于相爷之手,自己却是间接的刽子手。想起梦境中,琴官浑身鲜血对自己说的那一番含怨带怒的话,白云暖便觉头皮发麻,她双手扶额,在屋内走来走去,怎么样都无法平复自己排山倒海的自责情绪。

而安宇梦已经将怒气与不平发泄在了洛七尾身上,他一把抓住洛七尾的手臂,质问道:“你爹为什么要杀死琴官?狎优的是他,他才是触犯律法,做出丑行的罪人,为什么死的却是琴官?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jiejie呢?你jiejie不是时时刻刻都缠着琴官,表达对他的爱慕之意吗?关键时刻,她的人去哪里了?”

安宇梦目光血红,怒火中烧。恨不能将洛七尾生吞活剥了,洛七尾的手被他紧紧拽住,拽得生疼。早已泪眼汪汪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弄疼我了!”

温鹿鸣见安宇梦盛怒,而洛七尾也显得无辜,便从中调停道:“宇梦,你冷静一下!你先把七尾放开,这事和七尾没关系的!”

安宇梦这才重重甩开洛七尾的手。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洛七尾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手。一边战战兢兢道:“琴官的死是我爹造成的,可是请你不要那样说七骓,七骓已经伤心欲绝了。我们发现林将军对琴官动手时已经来不及了,七骓昨夜从马车上逃跑就是为了去找琴官的尸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白家的院子在郊外发现琴官时并未见到jiejie的人影,不知道jiejie是不是昨夜迷路走丢了……”洛七尾越想越害怕,呜呜地哭了起来。

安宇梦恼怒地盯着洛七尾哭成泪人,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他咬牙切齿道:“你和我一起进京。找你爹问个清楚!我要替琴官向相爷讨回公道!”

安宇梦说着拉了洛七尾就向外走去,洛七尾慌了,嘴里喊着:“我不回京!我不回京!我再也不想看见我爹!你不要带我回京!”

洛七尾一手被安宇梦拽着往外拉,一手死死抓住门框,身子死命往后仰,嘴里哭闹不止。

白云暖闭了闭眼。心烦气躁。呵斥安宇梦道:“宇梦,你闹够了没有?”

安宇梦一凛。不可置信地回身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道:“你不能进京!”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意味。

安宇梦道:“难道琴官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难道一个人死不够,还要再赔上你一条性命,才显得琴官的死是值得的吗?”

白云暖说着背过身不敢看安宇梦。这时这刻,她才发现她是个虚伪的人,说什么真挚的友谊,不过是没有利益冲突之时的粉饰真情罢了。事到临头,她也不敢将内心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啊!如若,安宇梦去了京城,找相爷质问,相爷又能给他一个什么说法呢?说不定一怒之下连安宇梦也杀了。相爷既然敢堂而皇之派人到洛县杀人灭口,为自己的仕途扫清障碍,那他就绝对不是一个善类。再者,如若安宇梦将此事闹大,刚好给相爷的政敌们以把柄,坐实了相爷狎优的罪证,更添了杀人一罪,相爷势必官途受损。而且,若相爷倒台,还会牵连出强金阁修缮款项一事,届时若有居心叵测之徒到皇上面前参上一本,说强金阁的修缮款项,是白家向相爷以优伶行贿获得的,那白家岂不大祸临头了?

可是这些她如何能跟安宇梦说啊!如若安宇梦知道琴官去京城沦为相爷的男宠,是自己一手策划的,那他与她恐怕今生友尽了。

安宇梦此时当然不能理解白云暖心里苦衷,只是冷笑道:“若能还琴官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