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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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间,骆枕匣带着那件破掉的衣裳到阴不负这里。 阴不负坐在暖融融的烛光里,借着烛光补衣。 骆枕匣坐在他旁边,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无聊地伸手扒拉着桌上的东西,在针线筐底下翻出一面铜镜,还有几张纸剪成的小人小景。 “好精致的镜子。”骆枕匣把那面铜镜拿出来,捏在手里看了一下,又伸手戳戳筐里的的小剪纸说:“好可爱的东西。” 阴不负穿着一件灰白的布衣,长发垂落在肩上,白日里总是紧凑在一起的眉眼舒展着,在烛光下显出几分柔和安宁。 骆枕匣看看镜子,又看看眼前这个人:“倒也像是你平日会用的东西。” “那不是我平日里用的东西。”阴不负放下针,继续道:“那是本门弟子的随身武器......不过我主修医药,平时不怎么用得到。” 骆枕匣将那镜子拿在手里转了两圈:“我总觉得,你就该用这样漂亮精致的东西。” 阴不负偏头看过去,看见还算清晰的镜面里影影绰绰一双影,轻声道:“偶尔也会拿来当镜子照一照。” “那这些呢?”骆枕匣又捏起几张剪纸放在眼前仔细看,问道:“是剪的太阴的东西?” 边地也常见剪纸,不过边地常见的多是些大块儿的窗花一类的剪纸,这几张纸剪得很精致小巧,细细的线条连在一起,有小纸人也有花草鸟兽,多是些边地不曾见过的东西。 阴不负轻咳了两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拿来练手的......离开太阴久了,总怕手艺生疏了,怕以后回去了剪出来的纸人不好看被同门追着打趣。” 骆枕匣也没忍住,跟着他笑起来,同他说:“那我跟着你回去,谁要是敢笑你,我就吓唬他们去。” “那先说好,只准吓唬我师兄师弟......” “好好好,都依着你。” 到夜深,骆枕匣收拾了东西,阴不负吹了灯,两个人相偎在一起睡过去。 第二日骆枕匣早上回了一趟大营,大概是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做,下午又回到阴不负这里,他便带着阴不负出门去。 阴不负平日总是安静的过分,得了闲大部分时间也是待在自己住处,很少一个人出门。 骆枕匣怕他觉得无聊,便总喜欢趁着休息的时间拉着他到处乱跑。 天边的云霞攒在一起,红日沉入青山,三两倦鸟归林。 恰起一阵风,吹得不远处的荒地上尘土乱扬,萧疏榆叶簌簌乱响。 阴不负想起来一句诗说:“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这一句倒也衬景,骆枕匣下意识夸了一句:“好诗。” 阴不负脚步一顿,说:“这诗不好。”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大概是有了牵挂的人,因而听不得与战场哭哀有关的诗句。 “这诗倒也没说错......”骆枕匣难得反驳他一句。 将者所求,不过保家卫国,死后尘骨归乡而已。 阴不负不想听骆枕匣讲这个,抬步往前去:“骆枕匣,这话我不爱听。” 生死之事已经离身这样近,又何必还要挂在嘴上让人闹心。 骆枕匣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惹了阴不负生气,沉默着跟在阴不负后面。 阴不负一路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去,他走得又快又急,一个眼神也不丢给骆枕匣。 骆枕匣傻乎乎地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是要干点什么。 阴不负在生气,两个人现在的气氛实在是有些怪异,或许不适合再待在一起,可骆枕匣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他明日才回营,在回营之前骆枕匣只想和阴不负待在一起。 骆枕匣跟在阴不负身后,看见阴不负干什么他都上去搭把手。 阴不负在架子旁边收拾早上出门前晒下的药材。骆枕匣就凑过去帮忙将他收拾好的药材装进箱子搬进房间里。 阴不负进了小厨房收拾晚饭去。骆枕匣拎着木柴跟进去烧起炉灶,又忙不迭去院子里打水洗菜送进去。 两个人在略有些微妙的沉默里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骆枕匣照例收拾了碗筷去洗,回来的时候看见阴不负倚在书架边,正低头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话本子。 书架书桌都有几分凌乱,想来是阴不负整理到一半的时候注意力就被话本子吸引。 骆枕匣取了架子上挂着的外衫,走过去披到阴不负身上。 “晚间也冷,莫着了凉气。” 阴不负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 只见骆枕匣已经转过去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将四处乱放的笔挂到笔架上去。 高高大大的人影无端透着一股子被冷落了的委屈。 阴不负偷偷看了他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拿着书敲敲骆枕匣的肩膀:“这时候怎么不知道讲几句好听的......”阴不负将手上的话本子塞回书架,继续道:“你就哄哄我行不行......” 骆枕匣一愣,他在军中待得久了,平日里和那些汉子们讲话多是直来直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哄人。因而好半天过去,骆枕匣只憋出一句—— “那你不要生气行不行。” 阴不负见他颇有些手足无措,无奈解释道:“呆子...我没有在生气......你同我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我怎么会拿来生气。” 阴不负并不是爱生气的人,岭南长起来的人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娇气,像是爱生气的样子,实际上情绪相当稳定,很少同什么人生气。 骆枕匣听见这一句,傻笑着将头凑到阴不负肩膀上去,轻蹭了蹭阴不负的脸。 阴不负耳尖热起来,伸手去扯骆枕匣头上的发带,一不小心从发带上扯下来一颗捏在手里。 骆枕匣抬起头来,轻咳一声说:“咳,这珠子一直不怎么牢靠......” “要不要我给你缝回去?缝牢一点儿......” “不必,掉珠子是常有的事儿,校场边上一大堆呢,都是打架的时候掉下去的.....” 骆枕匣伸出手去,本来是想去拿阴不负手里的珠子,垂眼看见阴不负稍长的发丝垂在白净的脸侧,眉目柔和舒展。骆枕匣心念一转,索性直接将阴不负的手抓在掌心。 烛光幽幽。 两个人对上眼,目光相触,阴不负脸上也泛起些热意,移开目光去,要说一句:“没个正经。” 骆枕匣直接抓着他那只手将他抱进怀里。阴不负又念叨几句说“你真是......” 却到底也没有将手挣开去。 外面下起雨,关城这个季节总是多雨,不是下雨就是起雾的,朦朦胧胧将一切都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