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族长

    龚俊怎么也想不到，此次南诏之行会如此波折。

    临行前他还寄出了“一切尚好，不日返程”的信件，前脚刚从瘴气中获救，后脚就被少族长抓了个正着，如今半死不活地捆在木桩上，捆住他的绳索似乎有符咒加持，他使不出法力也无法挣脱，牢房前巡逻的守卫不知道换了几轮，他也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只能祈求师姐们不起疑心，千里迢迢来南诏救他回去，那他就在门派里丢大脸了。

    只是连累了好心救助自己的小夏一家人……

    龚俊迷迷糊糊中听到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桶凉水迎面泼来，彻骨的凉意惊醒了他，抬眼，面前果然是那名熟悉的红衣少年。

    “醒了？”少族长声音清亮，骄矜地昂起下巴示意，身边的侍从就将一些零碎物品扔在了地上。

    龚俊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是他的行李和剑匣。

    少族长把一块腰牌踢到他面前：“原来是臭名昭著的合欢宗弟子，怎么，猎艳猎到南诏来了？”

    “不是……唔……”龚俊刚想开口解释，结果舌头太久没动弹，只吐出一串含含糊糊的话语。

    面前的少年似乎也没什么耐心听他辩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名姑娘已经回家了，她开口承认，就是你假装受伤被他们所救，一路引诱接近她，只不过你还没真正得手。”

    “是打算在赤荣盛会后下手吧，然后再祸害下一名少女献身，最后糟蹋完南诏姑娘们再逃之夭夭？”

    “唔……我没有！”龚俊努力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族长怒气更盛，眼睛瞪得更圆了，皱着好看的眉毛，抽出腰间的鞭子奋力一扬——准确地隔着衣物击中了龚俊的下身。

    与此同时，龚俊死咬住了唇，直至溢出血丝，才忍着没喊出声来。腰眼至脚跟一瞬毫无知觉，半晌才缓过劲来，他轻轻喘了声：“……我虽是合欢宗弟子，但从未污人清白、为非作歹。”

    “嗤。”少族长怒极反笑，“从京城到南诏，你不知jian污了多少良家女子，如今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不如我叫壮汉把你轮上百十遍，扒光了架在广场上，让南诏好好看你这采花贼的嘴脸，顺便派人把你的画像贴满九州，你再同我辩解，从未污人清白，吧！”

    又是鞭子的破空之声，精准地打掉了腰间的系带，没了系带的牵扯，外裤和亵裤顺势落下，龚俊只觉得腿间凉飕飕的。

    使用过多的那物都黑紫皱巴、腌臜不堪，这人虽份量不小，倒是白白净净，还透着些粉。

    少族长仔细端详后开口道：“……倒是懂保养。”

    遂吩咐身边人：“叫几个壮汉来，然后再叫个懂医术的人来，别把人搞死了，我还要抓去示众呢。”

    几人上前擒住他的手腕就要将人带出去，龚俊面庞发热，指尖深深地陷进掌心里，他咬紧舌根，有那么一瞬真的想自尽。他自小在合欢宗不算多锦衣玉食，但也算吃穿不愁，平日里顶多和严皓月置气小打小闹，所有师姐们都是宠着惯着他，就算在人间游历也没吃过什么苦，哪受过如此委屈。

    擒住他右手腕的人看起来有些年龄了，龚俊见那人神色有异，赶忙凑到少族长身边耳语几句，这下神色有异的就是少族长了，他来回打量龚俊，看得龚俊头皮发麻。

    他抬手遣退了那些擒住龚俊的侍从，自己上前把住了龚俊右手的脉，来来回回探了好几遍，就在龚俊一头雾水时，他突然一把托住了对方的yinnang，虎口从阳具根部顺着捋到头部，引出了一声轻声的“嘶”。

    少族长满肚疑团，一脸困惑：“……你，你还是童男？”

    “嗯？”

    “你，你怎么不早说？”少族长一下子慌了，他初掌权本想杀鸡儆猴、大展威风，没想到才几天就闹出如此大乌龙，一时急到在牢房内踱起步来了，他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对，合欢宗怎么会有童男？”

    龚俊只见少族长踱步了几个来回，猝不及防抓住他的领子拉近，近到少年的呼吸全喷在他脸上，能看见一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我知道了，你是来偷学南诏的魅术的！你想借赤荣盛会混入狐族内部，然后偷取秘法……”

    不对，在几代前，南诏还与合欢宗的老祖宗交好过……合欢宗集风月之大成，偷学魅术根本没必要……

    龚俊正想回答，就被人打断了。

    “少族长，十名壮汉已经在外边了，请吩咐。”

    少族长脑内一片乱麻，他捏住龚俊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对方口中倒入一包药粉。

    “……那就，让他们先把这位仁兄抬到我院子的客房吧。”

    ＊＊＊

    龚俊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从阶下囚变成座上宾的。

    虽然这座上宾被灌了软筋散，客房有侍卫看守，好歹一日三餐有人伺候，有一方小床可供休息，总比牢房好太多了。

    龚俊仰面躺在床上许久，总算攒了些力气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上一口，房门就被人踢开了，人未至，声先到。

    一串细碎的铃声被风裹着飘进他的耳朵，龚俊胸口的怒气就涌了上来，他可没忘了这声音的主人是如何羞辱他的。

    “龚……俊……”少族长抓着腰牌认真辨认上面的名字，随手丢回了龚俊的怀里，“还你了。”

    “少族长，我闯入南诏领地并非有意，下山游历期间也并非为了猎艳，从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参加赤荣盛会是旁人邀请，若您查明了事实真相……能否放在下离开？”

    “我在你的行李里发现了这个。”红衣少年将两本画集放在了他面前。

    龚俊面色一黑。

    那是两本合欢宗精心绘制的风月图集，涵盖了各个场景、时间、姿势、性别的交媾之事，细节表情勾勒活灵活现，是临行前严皓月故意塞进他行囊的，他到了山下才发现。图集对任何一家青楼楚馆都是传家之宝，龚俊翻看几下却兴致缺缺，怕旁人误会，就用布帕仔细包裹压在了行囊最深处。

    “呵，我就说，当年合欢宗大弟子严皓月驰骋九州、玩弄天下少男的事至今还在耳边呢，哪有合欢宗弟子修禁欲道的？”

    龚俊尽力辩驳：“我虽是合欢宗弟子，但主修剑道……”

    “我是那么好哄骗的人吗？说来说去，就是你还没得手，想赶紧换下个目标……啊！”

    趁面前的少年侃侃而谈时，龚俊迅速伸出食中二指，在一息之间风驰电掣依次点中对面胸腹腰三处xue位，逼出一声惊喘，刹那间那名骄恣自负的少年便一脸潮红地软了双腿，撑了一把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子。

    软筋散的药效绵长，那动作消耗完了龚俊积蓄已久的力气，他脱力地瘫在椅子上，轻声道：“……合欢宗的弟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

    这探手点xue的功夫可不是寻常人会的，除了合欢宗弟子自小练习，还有谁能使得出来？

    少年眼睛一亮，他顺势坐在了桌旁，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龚俊，点头示意：“软筋散的解药，吃了吧。”

    龚俊以为对方就此放过自己了，爽快地吞下了药丸，没想到少年下一句话就让他大跌眼镜。

    “我知道了，你是合欢宗弟子，又是童男身，千里迢迢来南诏，就是想效仿百年前合欢宗和南诏的老祖宗比试床技、观摩学习，对不对？”

    “啊？不是……”

    “这点小事还用潜入赤荣盛会吗，你直接拿着腰牌到狐族，自然被奉为座上宾。”少族长拍拍他的肩膀，“正好我闭关多年研习魅术，却无人与我一较高下，半晌后软筋散的药性解了，我们这就比划比划。”

    “少族长，我不是……”

    “龚俊兄太客气了，还叫什么少族长，我叫张哲瀚，叫我名字就成。”红衣少年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亮晶晶的水珠从下巴滴落，他一把擦掉，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却被龚俊一把按住了手。

    “哲瀚兄，我真得走了，我下山游历已一年有余，如今期限已到，必须要回怀古山了。至于床技比试，我相信南诏人杰地灵，定是不缺对战之人……”

    想起床技比拼，龚俊就头疼得厉害。风月大会五年一次，有一回就开在怀古山上，那时他十多岁，旁观着天下男女，没有一个能在严皓月手底下撑过三息，都是竖着进来，软着身子出去，还有甚者当场自荐枕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他可是头一回瞧见目中无人的严皓月落荒而逃。

    “这有什么。”张哲瀚走到门口一招手，侍从就把龚俊的剑匣和行李整齐摆放在了桌上，“比试一场就放你自由来去。”

    侍从低眉顺眼，悄无声息地依次走出房间，还带上了门，霎时屋内只剩下两人。

    “我老早就听闻合欢宗的手上技法精妙绝伦，你今天露的这一手，只是九牛一毛吧。接下来的比试，我也要全力以赴，一展身手。”

    龚俊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活动下手腕，感觉到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轻声说了句：“得罪了。”

    他右手一把抓起桌上的帕子塞进了对方的嘴里，左手迅如闪电，点中张哲瀚的侧颈，身下人顿时软了身子，接着食中二指依次拂过对方的乳首、腰眼，最后落到阳具上，隔着宽大的灯笼裤准确地握住guitou，用了七成巧劲撸动两下，就溢出几滴透明的水液浸湿了裤子。而张哲瀚已是双眼失焦，微张着唇，双腿不自然地紧绞在一起，阳具挺得笔直，一幅失了神的模样。

    龚俊趁着他还未回神的半晌时间，赶忙用绳索将他捆在了床柱上，虽然下身还是有些不适，龚俊忍着痛一脚踢开窗户，抓起行李就跳窗逃走了。

    而龚俊认为一时半会还清醒不过来的人，微微颤动着眼睫，右手手掌下飞出了一只血红的蝴蝶，顺着气流扇动翅膀，然后飞进了龚俊的后脖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栩栩如生的蝴蝶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