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主角团】2020.?4.25星期六－市中心医院

    巳波走进房间，终于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况。

    悠躺在靠窗的床位上，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但他没有闻到悠的信息素，可能是还没完全发情信息素过少被壮五的掩盖了，所以他没有捕捉到。

    另一张床上，壮五被环压着，急促又隐忍地叫着环的名字，让环清醒一些。环整个人都压在了壮五的身上，头埋在了壮五的脖颈处嗅着似乎是在寻找腺体的位置。

    发情的壮五，没有自控力被影响的环，刚做完异体信息素清除手术又被别的omega影响马上就要发情的悠，巳波只觉得头瞬间变大了一倍。

    他一把拉开了环，环抬头看向巳波的时候眼神里还带着些迷茫。巳波赶紧抱起壮五看了看他的后颈，好在上面没有牙印，他稍稍松了口气。壮五呼出的热气刺激着巳波的神经，巳波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刚从楼下开的术后专用抑制剂打在了壮五身上，这个抑制剂可能过于温和，大概一会儿还要再补一支。打好之后，巳波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刚要放下，就突然想起悠被壮五影响了八成也要发情了。

    然而一回头看到，环已经咬上了悠的脖子。

    巳波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倒流了，环当着他的面把悠咬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好像比学院主席没了还要命。

    明明不喜欢悠的，悠被谁咬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反正之前也是环标记悠的，自己才是那个意外。何况他不喜欢小孩子的，麻烦又吵闹的生物，他的理想型应该是壮五这种温柔安静又聪慧的omega才对。

    环还没有松口，大概是被壮五发情影响了，有些丧失理智。

    「巳波？」壮五从缓过神来，他叫了一声巳波。

    「我在，刚给你打的是给亥清买的抑制剂，可能剂量不够，一会儿回家了记得再补一支。」巳波冲着壮五笑了笑，似乎是想掩盖他现在不太妙的心情。

    「好。」壮五看了看巳波，又看了看悠和环，明白了巳波语气里的失落来自于何处。

    壮五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悠喜欢巳波，巳波应该也是喜欢悠的，可巳波不想承认自己喜欢悠，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四叶？」悠从麻醉中醒了过来，他的头抵在了环的肩膀上，刚想抬头又被环按了回去。

    终于，环打完了这个临时标记。

    「你怎么又标记了一次…巳波？！你怎么在我家？！等下，这不是我家，这是…医院？我怎么了？！」

    巳波揉了揉眉心，果然是麻烦又吵闹的小家伙，确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把装药的袋子放在了悠的床上，「药什么的都在里面了，刚刚借用了一支专用抑制剂，一会儿我会再去买一个。剩下的注意事项四叶应该都清楚…」巳波看向环，环使劲点了点头，巳波叹了口气转向悠，把其他要注意的又给悠说了一遍，怕悠记不住，又去找护士借了根笔写在了纸上。

    终于忙完这一切，已经快要天明了。

    「那我们两个就先走了。」悠已经重新被环标记，他给悠打的标记已经没有了，他和悠又成为了毫无干系的两个人，他没有理由照顾悠，甚至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巳巳，」环叫住了要离开的巳波，「我好像知道了，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咬亥清清…如果你喜欢他，那就是喜欢他，如果你只是喜欢亥清清的信息素的话，那你还是不要喜欢他了。你看亥清清，就算被我咬了，那他也还是喜欢你，没有被我的信息素影响…」环抓了抓头发，「反正，反正就是，除非你真的喜欢亥清清，不然你不许欺负他！」

    「四叶…」悠眨了眨眼，一副感动得快哭了的样子。

    巳波没想到环可以说出这种话，倒是自己小瞧了他。「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巳波笑了笑，他并不觉得会有这么一天。

    两个人离开了病房，原本环还想叫住壮五再说点什么，后来一想壮五还要回去补抑制剂，便作罢了。

    不过这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他感觉他刚刚帅呆了，结果一转头看到了悠气愤的脸。

    环的第六感告诉他，悠刚刚一副快哭的样子可能不是感动的，而是羞愤的。

    果然。

    「谁让你替我表白了！」

    「我…」

    「算了…没关系，反正你说的也没错。」悠打了个哈欠，「好困。」

    「我才应该困好不好，我只睡到了三点。」

    悠往床的一边挪了挪，把床上的药拿到了一边，「一起睡？」

    「可以吗？」虽然环这么问，但是已经脱了鞋爬上床了。

    「医院没有你的味道，不抱着你会睡不着。」悠紧紧抱住环，然后使劲吸了一口环的味道，很是满足。「一会儿睡醒了去买布丁吃吧。」

    「那我要薄荷味的…」

    「白痴没有那种味道的布丁…」

    「……」

    在两个人睡熟之后，九条先生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相拥而眠的两个人，驻足了一会儿离开了房间。

    【竹马组】2020.?4.25星期六－御堂虎于家

    「说吧大和，怎么回事。」虎于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如果你之前在壮五突然挂断电话之后知道回一个电话，我们现在就不用是这种氛围了。」大和满脸沧桑感地看着虎于，他在心里把虎于从上到下骂了个遍也没有消气，这家伙绝对会告诉壮五的，绝对的！

    「还好壮五突然挂断电话我选择直接过去找他，不然我就不会知道原来你竟然认识re：vale的千，而且你还没告诉壮五！」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着？」大和没好气地问。

    「已经不是我想怎么着的问题了，壮五都知道这事了，不过他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虎于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虽然我们都认识了十多年了，但是吧，这是你的私事，不过哪天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你可就不能瞒着我们了。」

    「这能出什么事…」大和低垂了眼帘，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虎于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给壮五打个电话，叫他出来玩。」

    「你自己堕落就算了，可别拉着我们小少爷。」

    一听大和这话，虎于就不高兴了，「我哪里堕落了，我现在可是在努力地为优化家族基因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AB恋？优化家族基因？」大和说完已经笑到几乎要咳嗽，完全忘却了刚刚窘迫的自己。

    虎于皱了皱眉，「笑够了没有。」

    大和终于停了下来，「嘛，反正这次你也不会是认真的。」

    虎于摸了摸鼻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喜欢的感觉了。

    曾经的他或许是知道的，但是发现那群人喜欢的不过是他的身份、他的钱之后，他就慢慢不懂什么是喜欢了。走肾不走心也挺好的，就不会有被甩之后的难堪了，反正大家都是玩玩罢了，谁又能伤的到谁？

    【大学组】2020.?4.25星期六－逢坂壮五出租屋

    巳波把壮五送到家之后，直接就睡在了壮五家的客房，他实在是身心俱疲。

    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是壮五做好了饭把他叫醒的。

    「麻烦你了。」巳波揉了揉太阳xue，他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不然我也要做饭的，多做一点而已。」壮五围裙还没摘，手里拿着铲子，大概是饭还没做完就先叫醒他缓神儿了。

    一听到壮五这么说，巳波有种不好的预感。多做一点什么的…没有单独做他的吗？不会很辣吧…

    虽然巳波也不是不爱吃辣，但是远到不了壮五的那种程度。

    「巳波，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管理哟。」壮五黑着脸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铲子。

    巳波没有在意，他可不是虎于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你也少吃点辣，多为你的胃着想一下，他会很感动的。」

    「可明明我的胃告诉我他想再多吃点辣～」壮五边说着边离开了房间。

    巳波整理好床铺正要去吃饭，结果电话响了，是凪。

    凪说，春树老师晕倒被送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巳波皱眉。

    「市中心医院，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和你说一声，都已经安排好了，应该也没有很严重…不会很严重的。」凪的语气难掩疲惫，却还是下意识安慰着巳波。虽然这个人平时总有些不着调，但巳波知道，关键时刻这个口音奇怪的英俊alpha有多靠得住。

    巳波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火速整理好自己准备返回市中心医院。

    刚好壮五端着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巳波？去哪里，不吃饭了吗？」

    「我路上随便买点吃，我们导师住院了我去看一眼。」

    「啊好，路上小心。」

    壮五有过那么一瞬是想跟着巳波一起去的，可是他现在还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没有资格过去。

    半个月前他去问转专业进度的时候，负责的老师跟他说差不多一个星期手续就办好了，可现如今已经过去半月了，却迟迟没有进展。前两天他又打电话问过，对方支支吾吾，总之就是说审批没有过，但壮五问他因为什么没有通过，对方又答不上来。

    这样答案反而清楚了，是他父亲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壮五抿了抿嘴。

    趁着巳波这两天在医院，虎于忙着追透真，大和因为千的事不好意思见自己，他决定回家和父亲干一架。

    【主角团】2020.?4.25星期六－和泉兄弟家

    「欢迎。」一织浅笑着打开门，把陆迎进了家。

    「打扰啦！」陆脱掉鞋子往里看了看，「一织的哥哥不在家吗？」

    「哥哥说想给你做大餐，所以去买菜了，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脸一红小声说，「不用这么麻烦的…」

    「没关系，哥哥喜欢做菜的，记得要夸好吃。」

    陆使劲点了点头，好奇地左顾右盼。一织感觉自己被陆可爱到了，眼前这个人简直和他偷偷收集的那些小玩意儿一样可爱。

    一织带着陆简单地把家里转了一圈，因为不大，所以一下就转完了。然后两个人去了一织的卧室，是沉稳干净的白色和深蓝色色调的房间。

    「一织房间好整洁…」陆感叹了一句。

    陆到现在都是和天睡在一个房间的，尽管陆觉得自己应该有点私人空间，但天也坚持两个人睡在一起。

    因为灰尘什么的容易引发哮喘，家里被天收拾得一尘不染，所以每每去家以外的地方，陆都忍不住想家里真的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了。如今见到了一织的房间，陆觉得可能最干净的地方要再加上一织的房间了。

    一尘不染的地板、干净整洁的桌面、摆列有序的书碟，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告诉着陆，一织是怎样一个人。然而在陆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一个小箱子，里面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以及可爱的文具。

    「还好吧…我们开始吧？」一织把话题拉到了正轨上。

    「好！」

    一织和陆的相识非常简单，或者说很顺理成章，就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如此相熟一样。

    那天陆的颈环突然坏了，他站在原地，也就是人来人往的街上，锲而不舍地试图把坏了的颈环挂回脖子上。逛完街坐在路边长椅休息的一织看了陆整整五分钟，最后终于看不下去了，把逛了半天街给悠买的小黄鸭丝巾送给了陆。

    至于一织为什么要给悠买小黄鸭丝巾，是因为悠高中才分化，而且分化之前还坚信着自己会分化成alpha，所以总是不能清楚意识到自己是omega，成天和一堆alpha混在一起也就罢了，甚至经常跑错厕所。于是为了给悠树立第二性别意识，一织决定从悠感兴趣的事物入手，比如一个惊喜的小礼物。一织觉得那个单纯的对礼物没有抵抗力的中二少年最近一段时间一定会天天戴着这个丝巾，然后再慢慢的把小黄鸭丝巾换成omega专用的颈环…

    不过把小黄鸭丝巾送给了陆之后，一织也没有再回去买一条了，他感觉在这件事上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但好在，后来不知怎么的，悠自己喜欢上了戴颈环，虽说是为了耍酷，但总之是盖住了腺体，可喜可贺。

    说回一织和陆的相识。

    陆是不好意思接受陌生人礼物的，但是一方面受天常年教导omega的腺体是不能露在外面的，另一方面这个小黄鸭丝巾也实在可爱，最后陆纠结了一下还是接受了。不过为了报答一织，陆提出帮一织完成一件力所能及的事，不过眼下一织也没什么需要陆帮忙的，于是两个人顺利成章的交换了RC好友。

    再后来就是陆每天发消息问一织有没有想到可以让他帮忙的事，一织对于这个热情的大学生有些无力招架，本想着随便找一件事敷衍过去，但又觉得可能愧对了对方的真心，于是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陆可以帮他做什么。

    就这样每天聊着聊着，两个人慢慢熟悉了起来，一织也终于知道让陆帮他做什么了。于是趁着周末，一织邀请了陆来自己家，让陆帮他改编一首曲子。

    【dk组】2020.?4.25星期六－市中心医院

    悠和环睡到了下午才醒，然后两个人就「枕头上的口水是谁流的」这个问题吵了足足十分钟，如果不是因为饿坏了急需补充，估计他们还能再吵上一会儿。

    环拉着悠一路问了半天，才终于办好了出院手续，两个人直奔医院门口的拉面店，满足地吃了一大碗。

    「我好像吃得有点撑了，我们还去买布丁吃吗？」悠摸了摸肚子，十分惬意。

    「买了晚上当晚饭好了…啊！」环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

    「我今天要打工的！完全忘记了！」

    不等悠开口，环起身就往外跑走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又怎么…唔！」环往悠身上扔了件外套。

    「给你闻，我晚上才回家！」

    「…笨蛋四叶。」悠抱着环的衣服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笨蛋有的时候也挺聪明的…估计一下午他都要抱着这个寻找安全感了。

    悠结完账，走出了拉面店。

    街上人来人往，他突然有些不知道去哪里。

    他不是很想回奶奶家，刚做完手术如果被奶奶发现了就不好了。

    那能去哪里呢？他不想回家，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

    就在悠站在原地纠结的时候，他看到巳波急匆匆跑进了医院。

    悠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干架组】2020.?4.25星期六－J大研究所

    「九条先生，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刚好陆今天说要去朋友家玩，天可以放心地来处理实验的事了。

    「第一期的药我找到实验体了，在刚做完异体清除手术容易发情的阶段，被其他发情的omega影响了也没有发情，这么来看可以算是延缓了一次发情了，空气里信息素残留我收集好寄给实验室了，估计很快就可以出结果了。」

    天听到九条先生这么说，皱了皱眉，「您是在哪里找到的愿意接受实验的人？」

    「这不重要，天，你不想你弟弟的问题赶紧解决吗？」

    天沉默了，他知道九条先生在某些方面意外的执着。因为九条先生是beta，所以一直向往着信息素的世界，并为了能走进这个世界做出了很多过激的事情。

    「我可以看一下实验体资料吗？您不方便的时候，我可以负责跟踪记录信息素水平。」天小心着措辞，怕九条先生看出什么。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很在意，把那份资料递给了天。

    天扫了一眼，姓名一栏写着亥清悠，M大附中高二的学生。

    这是昨晚的新病例…除了这个人，九条先生有没有对别人做过什么呢？

    不可否认九条先生对第二性别学术界的贡献，但也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人对于人权的蔑视令人发指。

    要赶紧找到这个孩子，那个药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也扛不住万一。

    天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