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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飘着鹅毛大雪,窗外白晃晃的雪和橙黄的光交织在一起,光线温暖明亮。敬敏真的只是送水,她将水杯放在远离床的桌子上,没有给她喝的打算,她看着狄然,突然开口:“我不是个好人。”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慢慢走到床前:“他是个变态,是个疯子,是个精神洁癖和强迫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我没有斯德哥尔摩,我只是抱着和他一样的目的。”“我是故意等到今天。”她举起手机给狄然看,十分钟前她拨了110。“你说陆川会感激我一辈子,你说我能自己拯救自己。”她悲怆地笑了笑,“活成我这个样子,救不救已经没区别了。”“他不是爱你吗?”敬敏伸手解开她的手铐,“我偏要把你变成他心上的一根刺,他拔不出也得不到,我偏要他以后想起你就痛彻心扉。”“我无所谓陆川感激我一辈子,我只希望他能记我一辈子。”“他感谢我也好,恨我也好,好的坏的都不重要,只要他日后想起你的时候顺带想起我,这就够了。”敬敏冷眼看着狄然从床上坐起来:“就算我再想努力做一个正常人,我也做不成好人,我是个嫉妒心强还很恶毒的女人。”“你还是只喂不熟的狼。”敬阙智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他身材高大,堵住大厅顶灯投映进来的光,他逆光站着,脸颊黯淡不清。敬敏身体僵直,片刻后慢慢舒展,她笑了笑:“对,我是。”他踱着步子进来,目光悠悠在敬敏和狄然身上转了转。“然然,你等等我。”他微笑,“等我给不听话的孩子一点惩罚,再好好陪你……”敬敏不等他说完突然发难,她一个飞扑将他扑到在地,纤弱的手腕按住他的肩膀,她大声吼道:“狄然,去地下室!”狄然顾不上其他,踉跄着手脚从床上滚下来,她跌跌撞撞跑向门口,被仰躺在地的敬阙智一把抓住脚腕。她身子本来就虚弱,能站住已经是极限,这一下直接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敬敏低下头一口咬住敬阙智抓着狄然的手腕。敬阙智吃痛地闷哼一声,空闲的那只手揪住敬敏的头发狠狠向一边拉扯,她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虐打,习惯性后仰头减轻疼痛感,敬阙智顺势将她推开,他转身去捉狄然,又被敬敏抱住。“呵。”黑暗里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敬阙智的这声冷笑格外清晰,“喂不熟的狼。”他骂了一句,转身按着敬敏的头狠狠砸在一边的青瓷花瓶上,那花瓶应声而碎,瓷片狠狠插在敬敏的眼睛上。“啊————”狄然一只脚踏出门,身后传来敬敏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忍不住回头,敬阙智将她的脸按在那堆瓷片碎渣上翻来覆去反复地拧。那场景太可怕太令人毛骨悚然浑身打颤,狄然几次想迈出去的脚都落不下去,她回身用尽全力搬起桌边的玉雕白菜,冲着敬阙智的头上狠狠砸下去,那东西很重,敬阙智应声倒在地上。狄然从瓷片渣里拉起敬敏,拖着她跑向地下室。敬阙智爬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站起,脚步也是虚浮,不紧不慢跟在她们身后:“然然,你跑什么?”魔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魔鬼。他路过客厅,随手抓起一把修理管道用的钳子:“你跑什么?”狄然扶敬敏回到那个囚禁了她几个月的地下室,她回身锁上门,敬敏满脸是血,她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颤抖着塞进狄然手里。是当初狄然逃跑时她毫不犹豫按下将她电倒在地的那个。“他……”敬敏的鼻子被瓷片割下来一半,脸上皮肤划成烂泥,她吸着凉气,却只吐出来一口血沫子,“……他有钥匙。”正说着,狄然眼见门锁转动了一下,她手指颤抖按下遥控器。一阵“嗞嗞”的电流声响后,门锁的弧度复归原位,而后半天没了动静。当初她被电过两分钟才缓过劲,敬阙智再爬起来后一定会去找塑胶手套,她现在虚弱的身体别说反抗,连逃都逃不出几米。敬敏的喘息开始急促起来,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台破烂了的鼓风机,狄然拨开她的头发,看到她耳后被一块尖锐的长形瓷片深深贯穿。地下室灯光昏暗,她的脸看起来越发可怖。狄然不知道说什么,发自心底的恐惧让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敬敏一点点出气多进气少,不知道门外那个恶魔什么时候会缓过来继续开门。敬敏那只完好的独眼大睁着,她看着狄然惨白的脸,气若游丝:“你……你知道陆川那天……对我说了……什么吗?”她表情宁静神往:“他说……我记得你……今早没穿校……校服的同学。”“我以为不穿校……校服可以吸引他注意,我开始每天都不穿校服。”“可他见我不穿校服就皱……眉,他好像很烦,我不……不想让他烦,我又开始穿校服,可他依然很烦。”敬敏说话变得清晰些许,她呼吸流畅了很多,眼里回忆时神采奕奕。“你别说话了。”狄然低声说,“警察马上就到了。”敬敏疲惫地一笑,眼睛又黯淡下来,她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烦的是我,我穿不穿校服都一样。”狄然紧张地看着大门,她感觉到有人在外面撞门,这门可以隔绝外面的声音,却隔绝不了传导而来的闷响。她紧张地抓着敬敏的手,敬敏没了动静。狄然低下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合上了眼睛。从脚底到头发丝都弥漫着nongnong割裂不开的稠厚绝望,那绝望密不透风,像层最严实的塑料膜将她裹在里面,狄然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垂下眼睛,这些年的记忆在瞬间齐齐翻涌。那可能是极度绝望之中的回光返照。她突然想起很多早就被她遗失在记忆深处的碎片。她清晰地想起狄晖的脸庞,想起他对她说过的很多话,想起小时候李东扬常常从家跑过来趴在她床头和她一起看漫画。她甚至梦幻般想起那年她和李东扬去瑞士玩,酒店只剩一间大床房,她凑合地和他挤了一个晚上,半夜睡意朦胧间听见李东扬喃喃低语“我爱你”,那时她只以为,李东扬是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春.梦。她又想起陆川,可她不敢细想。门上的锁扣松动,那门就要被人撞开了。这一瞬间,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也许死了也不错,她说过会等陆川回来,可是似乎无论怎样,她都等不到了。下一秒,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破开,她身上沾满敬敏的血,坐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