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与鸣神大社
书迷正在阅读:【柯南/总攻】放暑假后我在游戏里007当酒、只想每天被jiejie惩罚、【柳赵】远道不可思、请吃圣诞配色夫夫、【昂铎】沈老师训狗实录、泥攻约稿存放地、名柯 赤井秀一右向、偶像梦幻祭 凪茨、(路人x砂金)愉梦
天光将明未明的时候,实则是稻妻城中最美好的时刻。 人们总是沉溺于夜色。夜晚对于大多数人的意义即是属于自我的时刻,白日里的伪装、身份尽数褪去,入睡的这一刻估计众生平等。毕竟良田千顷,夜眠仅需六尺,是人都要睡觉歇息。 跟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谚,稻妻城如此百年,人间往复。各扇纸糊的窗在夜晚,总是映照各异的心思。且不论平常的,单要挑那不好说的讲讲,诸如闺阁绣房之类。 莫要忘了,城内有个地方,叫「歌舞伎町」。 其实人人都是心知肚明,在这里听到些什么伤风败俗的动静,算是再正常不过。也有半夜睡不着的,跑去探究不一般的夜生活是怎么过的,不排除有教学相长的可能。 稻妻城人对风月,是一种暧昧隐晦、却又坦然自若的态度。很矛盾,但真要说缘由,大概——这本质上是别人的热闹。 陷入爱情的人是值得围观的,像围观街头杂耍一样受人瞩目,大家要看,看你何时情不自禁,看你何时修成正果,看你何时始乱终弃。 作为京都,稻妻城内闲人不会少,人也不都是天天世家大族上下君臣的,不晓得给自己找乐子,早就憋屈死了。 前些日子的柿泽一案,就算得上一个巨大的乐子。这么说或许不严肃,但无人在意,大家只在乎故事够不够好。路过的听一耳:哦,朝堂政治,没意思。再听一耳:嗯?父子反目、夺爱仇杀? 有意思,你要说这个可就不困了。 据说这种东西在枫丹可以拍作一种叫「映影」的东西,买票就能看。稻妻境内没有,要是有,书局不知要不要裁员一半。 稻妻书局,敢写得很。众人皆传其背后乃是一神秘坐庄人,想来能在稻妻落笔调侃各位王公大臣,背景一定是够硬,再想来也必不会平白教人抢了自己钱赚。 扯远了。说了许多,其实无非描了一幅市井风流绘卷。夜晚嘛,对于某些人而言,不是苦夜,就是良夜。 今宵良夜苦短,不知枫原家的家主大人是否深有体会。 枫原万叶倒是破天荒地没醒。按理说今日他要去上早朝,也没去,一觉睡到辰时五刻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哦,好像睡过了。 至于他怎么知道是辰时五刻……此间有个前情提要。一个人闷头在寝室里睡到现在也不太可能,毕竟昨夜的事,他一个人也干不成。 彼时方才悠悠转醒,他只感觉怀里一松,原本环在臂膀里的人呢? 家主大人一瞬清醒,睡眼迷离的眸子忽然睁大,缓缓从一派凌乱的……床褥不知道被他和长公主踹成什么样了,他也搞不清自己身下压着的是衣物还是被衾。总之是爬了起来,坐在那里怔怔地盯着某个背影发呆。 不着寸缕的纤细身体自他眼前晃过,以一个堪称“坦然自若”的速度,接着稍稍弯了下腰,如瀑的长发滑落背脊,又随手捡了件地上的衣服。 夏日的料子轻薄,也不知是两人谁的外衫,被拢在那具让人浮想联翩的rou体上。痕迹,只有纠缠过后才能产生的痕迹,枫原万叶看见那些点缀在对方大腿上的红痕。盖不盖得住且说,屋子里光线不错,身形轮廓在衣料下透得一览无余。 看来天真是大亮了哈。有点太亮了。枫原万叶登时有点脸红。好巧不巧,他也在这种情形刺激下,想起了昨晚的一些场景。 也没人教他初夜之后该如何处理自己的羞耻心。而殿下,虽然从昨夜的事看得出来也是第一次,可这副马上就要穿衣服走人的样子是……? “kuni。”枫原万叶从一派混乱的被衾里出来,喊了他一声。连他都讶异自己还有如此怯生生的语气,像个害怕被训斥的学生。 「长公主」原本裹着那外衫,低头找自己能穿的衣服。不得不说真是荒唐呀,凭他在这找了这么一会儿,愣是没找着。 这寝室的榻榻米快被他和枫原万叶两个人滚遍了。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发带,隐约想起昨晚两人从被褥旁做到门边,有这么个场景么?也许是做梦了。彼时的氛围实在迷离,他也不想回忆那么多。 折腾了一晚上,还要沐浴清理。实则他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平日里处理的公事就已经够麻烦了,所以私事上不算有耐心。 「长公主」低垂着眼眸,用脚随意拨了拨地上散落的衣物,神色淡然。 就比如现在,枫原万叶喊他,他其实也不想搭理。但还是下意识开了口,“枫原卿。”他哑着半边嗓子,然后顿住了。 枫原万叶的视线下移,有些发愣地看着留在后xue的东西顺着对方泛红的大腿根流了下来,后背冷汗直冒。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枫原万叶。他在心中颇为震撼地问了自己一句。 先前说过,寝室有大门与小卧房门,中间的堂室本意是供他俩喝点茶说点话的地方,只不过通常这个环节在茶室就完成了,由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而小卧房门外,不知道是何时放的干净衣物,显得十分贴心和善解人意。 枫原万叶不敢耽搁,穿上衣服后将人裹了一下,抱着就奔后院汤泉去了。 「长公主」似乎有些懒得动,被他抱在怀里也没说什么,也没吐槽他裹人裹得太严实,自己手撒不开。再加上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人情世故——本来寝室离后院就两步路,平日里除了洒扫庭院的时候根本也没人来,但这平白让被裹成一团的自己觉出一丝“诡异的静谧”。 看来明月跟家里打好招呼了。他有些戏谑地盯着枫原万叶。你枫原府上的主仆还真是一条心,还是该说这小姑娘比你靠谱。 “难受吗?”枫原万叶脚步不停之余,心虚地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察觉还好,松了一口气。“是我的疏忽。”他道。 这事是自己不好,喝酒到底还是坏事,让人家就这么过一夜……想想也不会多舒坦吧。果然没经验的新手不会体贴人,马上就该被嫌弃了。检讨,反思。 “无妨。”怀里的那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随后眨巴了两下带泪的眼睛。零落的长发围在裹起的衣服领子里,还有些就搭在枫原万叶手臂上,带着一点可爱的凉意。 他大概是调侃,语气懒洋洋地扔了一句话: “现在你倒是客气了,枫原卿。” 意思是昨晚没怎么客气。枫原万叶的脸颊又附上几分绯色,加快了步子。眼下的场景难得,他不由得心绪复杂。 大婚将近四个月过去了,二人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接触。早先婚宴宾客那次,他曾提过要协助行动不便的殿下,只是对方没有应允——以男子与储君的身份自居,又怎么会容许他这样搂搂抱抱,如小儿女般。 殿下回绝的不是那个提议,而是他。他也不曾唤过他的姓名,在十三夜之前,枫原万叶都不敢确认,他其实也属意自己。 这是旁人察觉不到的心酸。和昨夜狂风骤雨般的爱意对比,落差极大,仿佛一步登天。 婚约刚定下的时候,他尚未觉得这四个字有什么概括意义。枫原万叶并不在乎这一切,彼时他甩甩袖子,就又可以做回浪人武士。而现在他不敢,他也不想了。 如若他不是旗本将军,不是枫原府的家主大人,那长公主仍旧会是长公主,只不过,不是他的kuni罢了。 他将人轻轻放下,汤泉边的水汽不如冬日时那般充盈,那时就像大雾。枫原万叶见过这种东西,是在踏鞴砂。 蔽体的衣料落在两人脚边,发出细微的声响。「长公主」似乎站不稳,扶了一把他的手臂,但很短暂,也没使什么劲,致使他想伸手却也没来得及。只在他皮肤上留下淡淡的触感,对方就转身踏进了水中。 绀色的发梢触及水面,慢慢随着对方的移动浸润,浮在身后。枫原万叶也踏进温热的池里,朝那个背影走去。 白皙的手腕抬起,将润湿的头发拨到身前去,露出光滑的脊背,腰肢向下被水汽朦朦胧胧地隐匿起来。他轻轻叹了一声,将手指从纠缠的发丝间抽出。 “枫原卿,可会挽头发?”他说。有点漫不经心。 他不指望,枫原万叶可是个连留袖和服衣带都不知道怎么解的小子。只是他确实懒得管这头发了,想着谁弄乱的谁管,总之他不想挽。 自从被自己那位「母亲」定下女子身份之后,他就没再动过头发,这算是他伪装的一个步骤。稻妻以女子长发为美,是自前朝就有的风气,但那群世家贵族一向喜欢编排,他的无心之举就这样被发扬光大了,由是稻妻城的世家女子都开始留垂发。 传闻发长及地,乃是身份尊贵之人才有的资格。 其原因在于,发长及地会导致行动不便,而越不需要靠自己行动的,越可以从容地将头发留起,以显尊贵。通俗浅显,他将其评价为闲的。 稻妻城历史上的几次京都大火,就有因发长过度而引火焚身的案例,可想而知乱成一片时那及地长发自然就是累赘。但自京都大火之后这股风气仍流行于京中,却是他不懂了。 看来对于这些人而言,美丽比生命珍贵。 实则「长公主」也没有传闻中及地的长发,事主自己清楚,不过是及腰罢了。再长他要怎么出门行动,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背靠着枫原万叶,坐在汤泉边的温水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的眼睛从方才这人拉着他坐下开始,就索性直接阖上了。身上的疲惫随着温热的泉水消散了些许,后xue的感觉也没那么奇怪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酸胀”? 他说对方不客气,是真的不客气。陪着兴致上来了的自己做了多久且不说,光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就够让人吃不消的了。毕竟存的太多,清理的时候会很麻烦。 还没到清理环节,他正心安理得地让人家帮他挽头发,顺便小憩一会儿。至于枫原万叶会不会挽,他也懒得管,随他玩去吧。 其实「长公主」明白一件事,至少从开始到现在,枫原万叶没对他说过「不」字。天守阁那次,看得出来是想劝他,最后干脆一块成了共犯。但凡自己开口对自家这位枫原卿提了什么,除了“好”,就是“对”。 看来那位大御所阁下说得没错,是娇纵了,不过是在枫原万叶这里,而不是宫里。 他其实时不时会想,如果「长公主」真的是长公主,那么眼下的日子对于“她”而言,究竟算不算得上好过。答案或许是肯定的,青年才俊的丈夫,权势滔天的母族,高贵无二的出身,以及爱。试问世家联姻里,哪个能有几分真心呢。 但「长公主」并不是一个适合做“好妻子”的身份。她注定不是温婉可人的,也注定不会如世俗所爱一般,洁白无瑕,至纯至善。 所以这个故事怎么样都会是“女人”的祸端了,好像只有「长公主」的形象出了问题。她好像过于伶俐,又很有手段、权力,这实在不像一个“女人”。 所以他来演,也算不上不合适。 枫原万叶的手指正在理顺那些发丝,指尖无意地拂过他的脖颈,有点痒。他开口道: “枫原卿。” “嗯?”对方的动作一顿,“kuni,我弄疼你了吗?” “说来奇怪。”他侧过脸,慢悠悠起了个自己一直好奇的话题:“我可不记得,你是个会喝酒的人。” 枫原万叶“嗯”了一声,装作无所谓地继续摆弄他的头发,“最好查查,是谁往茶室的壶里兑的酒。” 话音未落,一侧的手腕被他口中的“殿下”握住,怀里的人转过身子,水汽打湿的发丝贴在脖颈与颊边。枫原万叶眨了眨眼,他想起对方于昨夜中情热打湿的碎发,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装傻子哄谁呢。那双眸子泛着宝石般的色泽,但实则如打刀出鞘般锐利,似乎洞悉所有事情。「长公主」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颈,轻声反问道:“是吗?我看你喝得挺开心啊。”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见得要在这里掐死他吧。但说实话,这更像是在调情。 枫原万叶还没想好怎么回,就被殿下捏着脸颊嫌弃了:“看来是开心了,笑什么。” “……”脸上的笑既然压不住,那就不必再压了,干脆大大方方作一副痴样,好让对方不再关注喝酒的事。“kuni明知故问,我自然是开心的。”他说。 睡一觉给睡傻了。看来如此费神劳体的事还是少干,对脑子不好。「长公主」松了手,提点两句,把话题掰了回来:“是担心要出稻妻城的事,才如此忧愁吧?” 此言一出,枫原万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半垂着眼眸,揽着他的手紧了紧,两人间的距离又回到肌肤相贴的程度。 他被抱着,心里不由得纳闷:敲定了?不告诉他就敢把枫原万叶往外拎,天守阁有这个胆子,青木遥人也没有。 “若真是那样,kuni跟我走吗。”他听见这人闷声问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枫原万叶颇有种跳脱出稻妻城的感觉,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人看着就不是来搞权谋的,但鉴于规矩的行事中有几分藏不住的手段,「长公主」还是决定将这位看作自己的帮手之一。这是初见没多久的时候,他所设想的。 后来柊家说客一事,让他更坚信这人是个表面温润背地腹黑的角色。这就不得不顺嘴说一句稻妻城里的相似人物。实不相瞒,「长公主」曾一度拿自家这位和神里家家主作比,比了比发现还是自家这位顺眼。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枫原万叶比起所谓“权谋”,更在乎他怎么想。 他不喜欢听别人称「长公主」,枫原万叶就一次也没说过。此事他从选亲见面时便注意到了,虽不知对方上哪儿打听的,但大婚后,连明月和一众府上的仆从也是如此。 原先他以为是由于怕自己,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藏了点别样心思在背后了。 「长公主」回过神来,拍了拍对方的背,言语中多了几分安慰的意思:“尚无定论的事。” 可枫原万叶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真想问到底,没有顺势绕开这个话题。他说:“就当我讲些空话,我也爱听kuni说些空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回绝多少有些不通情理。「长公主」轻推一把,将自己从他怀中带出来,又点了点愣神之人的肩:“你说你啊,枫原卿,这般的性子出门去,不叫人骗了算是走运。” 枫原万叶看着他,像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附唇过去,对方似乎料到他要有此举动,从善如流地揽着他的腰,同他加深了这个吻。 经过一夜的磨炼,在这种事情上倒是能一拍即合了。他半阖着眼,享受着唇间的触感,心中对将来两人的相处已经有了一份猜测。 不说十成十吧,至少八成九。他赌未来半数的时间,要在对方身上消磨了。 倒不失为一个搪塞枫原万叶的法子。他想。他也不想回答,编谎话总是容易,看自己想骗谁。他不想骗枫原万叶,饶是出于他多少欠这人的,也不想越欠越多。 不到万不得已,他出稻妻城做什么。哪怕是对方被拎到八酝岛去,只要自己在京中,那他就还有靠山,还有回来的时候。 枫原万叶是能用身体哄好的。可一旦出了稻妻城,他要承担的损失可不止一星半点儿。「长公主」是个明白人,这笔账,他还是算得清。 只是对方听见怕是要生气了。 他大概算是摸清楚这人的脾气——不许睡了又不喜欢,不许骗他哄他玩,不许不在意他。 哪一条都很难,但他又拿他没办法,因为现在两人翻脸多少不合适了。对他的计划和家庭和睦都不太合适。 事已至此。他喘着气,借着两人脱离唇齿间动作的缓劲机会,跨坐在对方腿上,引了那只手向后xue去。 “你的东西还在里面。”「长公主」扶着枫原万叶的肩,轻声说道:“可让我难受得紧。” 凉薄的唇和呼吸就在耳边,话语间透出的那股挑逗意思,实在不能再明显。枫原万叶又不傻,但他确实是要给对方做清理的,不知为何,这个环节在此刻笼上了一层别样的暧昧。 是再发生点什么的信号吗。他不禁脸红起来,而水温暖得有些推波助澜。他轻轻咬上对方的颈侧。 手指则顺着引导,再次按在了颤抖的xue口上。 经过一夜的开发,这里变得更加柔软,只需要稍稍按压一下,指尖便被吮吸着吞了进去。他摸索着搅弄,感受到内里留存的液体,现在充做润滑用。然而动作似乎有些心急,对方的身躯猛然抖了一下,指甲的痕迹印在他肩上。 他侧过脸,观察着kuni的神情。虽说kuni可能不是太想让自己瞧见,这枫原万叶知道,但自己又着实喜欢看。 “慢点……”对方调整着呼吸,语气嗔怪:“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kuni不喜欢么。”枫原万叶亲亲他的眼尾。大婚那日他带的妆容也是这样,在眼尾勾上一笔赤色。“是我不好,我惹哭你了。” 「长公主」的唇角溢出一抹别样的笑意,似乎有一瞬间,他也脱下了锋利的一切,只是个被恋人小心思逗笑的人。他将吻印在枫原万叶的唇角,喘息着揭露:“你就喜欢……我这副样子。” 末了,后xue的触感愈发奇怪,敏感处被指尖来回摩擦着,他不由得咬住唇瓣,将脸埋在枫原万叶肩上。 很难说这里面是不是有点报复的意味。 “啊……”伴随着难抑的喘息声,指甲时轻时重地划过枫原万叶的后背。他托着对方的腰,好心提醒道:“万一被听见了,kuni要怎么办。” 就知道会是这样。「长公主」轻轻嗤笑一声,手指玩弄着,绕了一圈枫原万叶垂在颈后的头发,看着颇有余裕。他道:“家主大人做些……该做的事,嗯……想来不会有人置喙的。” 况且你也可怜。他任凭对方搅弄后xue的动作愈发大胆,断断续续地打趣:“说来……唔、忍了四个月呢……哈啊、慢……” “kuni也算着日子呢。”枫原万叶轻声笑了笑,使了几分力气按住对方下意识挣扎的腰肢,手上的动作不停,又分了拇指按在前端的会阴部,只觉得怀中人如筛糠般抖动。 他不紧不慢说道:“只是相见,却不能亲近,实在让人难受。” 两个人有来有往地说些浑话,玩得倒是开心。枫原万叶也有这样忒不正经的时候,倒是教「长公主」有点讶异了。 他咬着对方的脖颈,压抑那些颤抖的喘息,有些太早地攀上了今日第一次高潮。 看来这处汤泉也是个附庸风雅之地。有一就有二,不知日后要在这里做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其实枫原万叶说得也对,叫人听见了,不知作何评价。 长公主和枫原大人好雅兴啊。他心中好笑地连着自己也打趣了。不过在这儿总比在鸣神大社和镇守寺那种地方强,如果他没记错,这地方暂且姓枫原。 主要任务实则是清理。不进去怎么清理,能够宽恕,倒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动手动脚。他只觉得身子又懒下来,口中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便趴在对方肩头,任人摆弄了。 过了一会儿,枫原万叶的手指还在里面摸索,那水声实在明显,他捏了一把对方的耳垂:“轻点,说了你也……唔、不听话……” “kuni,得弄干净。”枫原万叶好声好气地哄他:“好像昨晚弄得太里面了。” 是吗。他想了想,记起来有几次轮换的姿势是他在上,确实进得更深,偏偏这种时候枫原万叶容易……于是乎就于是乎了。 “太里面了。”他喃喃自语道:“枫原卿是想要个孩子?” 他轻声闷哼的样子软绵绵的,和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样子截然不同,枫原万叶不由得有些错乱,怜爱又欢喜地蹭蹭他的脸颊,“我只要kuni。下次不这样了,让kuni难受。” 男人这张嘴啊,一天到晚花言巧语的,怎么枫原大人也学着这么说话了?你这么说归说,下回不还是一样要弄进去么…… 「长公主」无所谓地玩着他耳边的碎发,他不跟他计较这有的没的,他懒得管。宕开一笔说起孩子,他倒显得自己很是大度:“我生不来。不过日后,你若是突然抱个孩子回来,我也是一样喜欢的。” “我不喜欢。”枫原万叶终于有机会说出他对此事的答案,早在这个问题出现最初他就想说了,只是那时两人还未互通心意。眼下,他更要说明白了。“我只要kuni。” 脾气上来了,说话都直来直往些,之前那副温良的样子装得好啊。「长公主」敷衍道:“好吧好吧,枫原卿之心天地可鉴。” “那kuni呢。”他亲吻怀中人沾染水汽的脸颊,那上面的潮红仍未褪去,“kuni心悦我吗,见我欢喜雀跃、心如擂鼓吗。” 「长公主」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窝在他怀里,闭目养神。似乎连夜的贪欢让他筋疲力尽,方才短暂的提起精神,也只是因为被挑逗了而已。他才是玩心大发的那个,枫原万叶心知肚明,他不乐意奉陪的情况下,谁也不能让他动情。 温泉中的水汽如一层纱帷,笼罩他与他的身影,影影绰绰。刻漏点滴声声,于二人间红尘翻涌,于天光中万里响晴。 今天天气不错。 稻妻素来有秋游的传统,奈何秋日确实晴朗日子不多,阴雨之下红叶也掉了不少,镇守寺前的山道铺了满地,鸣神大社石阶上尽是绯樱花瓣碾作泥。此般凄惨光景出门,实在是不合大家伙的兴致。 然而今日,今日实在不一般,天高云阔阳光明媚,简直是天选的秋游好时候。想来稻妻城众人势必要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在漫是红叶的山头好好乱窜一番,才能解心头的风雅之恨。 “好生刻薄呀,鹿野院大人。”一旁的平滑山石上坐着一位青丹色衣装的“公子”,一开口却是娇俏女声:“那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爬山强身健体?” 鹿野院平藏合上手中的折扇,摊手解释道:“我能干什么?休沐日不出来玩,简直丧良心。” 九条家的表妹。也不知怎么今日出门就遇上了,而且对方还是一副男装打扮,很难不怀疑是要找些乐子。她本来也未及笄,性子呢又古灵精怪的,这种事鹿野院料想她也干得出来。 至于上哪儿去找乐子——鹿野院眼睁睁望着不远处的山间一群白鸟飞过,微风稍起,身后红叶林沙沙作响。他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总不可能是山林子里。又或许她真的热爱爬山,对吧,表妹。 古灵精怪的正主还是作一副好奇模样,双手支在身后的石头上打量着他。她颇为喜欢青绿色,大多数时候,鹿野院见她都是这派色系的打扮。然而人尽皆知这种颜色的染料非贵族用不起,由是明晃晃的张扬就从她身上肆意生长出来,人群中一打眼看见的,准是她。 表妹到底是表妹,既不用挑家族大梁,又得好声好气哄着她,毕竟是当朝总大臣…… 啊。鹿野院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因他想起来一件事。 “又怎么了,鹿野院大人?”她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狡黠,与女子装扮时颇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这里也没什么人。鹿野院不动声色地展开扇子,试探着问道:“你今日一个人来的?侍从呢?” 她晃着脚,青玉冠后长发自垂不用说,两缕鬓发编成细长辫子,璎珞额带下的眉眼有两分像九条裟罗,带着些英气。表妹漫不经心答:“总让人跟着我也嫌烦。大人每次出门,不都是自己独行?” 那不一样啊。鹿野院平藏在脑子里翻了翻,想着该如何劝她两句,也算是替自家上司尽了看护弟妹的责任。却料不到她慢悠悠追问道:“可我怎么听说,今日不是休沐日啊?” “表妹听谁说的?”鹿野院呵呵一笑,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面中两颗泪痣衬得他更像是只狐狸,耳朵都要长出来了。表妹一挑眉,不曾示弱:“你也跟着我家jiejie喊表妹?” 意思是不让喊,也不是谁都能喊这一声“表妹”的。不过鹿野院自有道理,他用左手托着下巴,摇了两下折扇,耳边碎发稍稍翻动起弧度,接着若有所思笑道:“你二叔家的女儿嫁了我表姑的儿子,我当然叫得。” 这是哪儿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还真想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人想占她便宜,撇撇嘴直起身子回他:“叫奴家好生失望。怎么不是依着jiejie那边的叫法?奴家当是要改口了呢。” 鹿野院平藏心说这会子功夫自己已经被编排上了,好好好,表妹绣口一张就是半部稻妻城风流史啊。“那倒没有,九条大人与我算是情同姐弟……” “等等。”她一抬手,打断道:“奴家虽年纪小了些,可怎么记得,jiejie和鹿野院大人并不差年份呢?姐弟从何说起?” 说得好像我故意把九条大人给说老了似的。鹿野院平藏端出一副故作惊讶状,侃侃说出她想引用的话:“表妹不知道?九条大人诞辰早我十日,当年两家还换了贺帖的。” 稻妻城有这样的往来规矩,世家间会交换临近日子的新生儿贺帖,以示吉祥与交好。也是为日后联姻作铺垫嘛。彼时在九条家和鹿野院家之间,就只有他俩生的日子离得近,不多不少差了十日,所以也就他俩换了名帖。 只不过九条裟罗入主本家是在十五岁,前十五年他俩就两个大字:不熟。 唯一一次瞻仰其伟岸背影就是那日他同枫原万叶讲的,九条裟罗带着神里绫华跑了。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鹿野院觉得神里绫人心里大概就是这么个说法。当时他就断定,此女日后必是稻妻城成百上千少女的梦,事实证明他极有推理天赋,怪不得长大做同心。 距两人出生二十多年过去了,命运兜兜转转,他现在是人家的下下下下属。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中间还有这样的缘分,好极了。”表妹也笑道。 她果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其实就是要找个理由怼自己罢了。但这个理由既然是自己抛出来的,小姑娘不觉得奇怪么? 鹿野院不置可否,却话锋一转,另辟蹊径道:“我倒是记得,表妹与青木大人前几日,不是刚由九条家的大人们牵头,见了一面么?” 那张姣好灵动的脸上,笑容顿时僵了一瞬。她多年精明要强,就算是脸色变化有异,也应当是旁人看不出来的程度,但……只能说倒霉就倒霉在,她招惹的是鹿野院平藏。 同心大人已经在心里放炮了。 “哎呀,说起来。”他故作感慨地半仰起脸,望着二人头顶的遮天红叶,“先前长公主选亲时,青木大人也是递了帖子。听说那时九条家便有意撮合你二人,只不过他以殿下为由推辞了,想来也是可惜……”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油上扔炮仗,再一看这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如同写了一句话:你再说半个字试试看呢。 “噗哈哈哈哈……”鹿野院平藏憋不住了,径直拍着膝盖笑起来,前仰后合。“我当是什么,哈哈哈……表妹有意见,怎么不和青木大人说?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也不是在揶揄。九条家就这么一个合适的联姻子女,其余要么不堪用,要么已经婚配,主要是堪用这点就能甩掉别的兄弟姐妹一大条街。偏偏这么一个女子还让青木遥人以「长公主」为由婉拒了,在九条家心里,可是有点面子里子都过不去了。 青木遥人论家世职位,和九条家小姐联姻,是合适的;与长公主,说句公正话,诸位都是高攀了。 前面就已经提过,若不是这代女君亲戚不够,没有所谓「亲王」的人物,哪里有这样的馅饼落到他们这些臣子身上。哦不对,是落到枫原万叶身上。 试问这要本就骄傲的表妹作何想呢? 她自然也知道长公主好,长公主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可青木遥人放着正常的相亲对象不选,偏拿个够不着、摸不到的人物来搪塞,说白了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咳咳,没有说青木大人是癞蛤蟆的意思。主要是想说,这番说辞敷衍且没把表妹放在眼里,隐隐有种“你比不上长公主”的意思,教人心里不舒服。 鹿野院觉得换作是自己被这样拒绝了,本来没意思,也要逮着这小子骂一顿。你给我道歉,给我和长公主都道歉,不识好歹的男人。 话说回来,表妹恼得颊边起了红晕,动作利落地跳下石头来找他的事。鹿野院见状从地上利落地起身,退了两步,双手摊平挡在面前。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捡了好听的语气,哄道:“哎哟这是做什么,我不好我不好。表妹莫要生气,我同你道歉。” “道歉?”表妹堪堪停在他身前半臂的距离,攥紧拳头瞪了他一眼:“道歉有用要天领奉行作甚呀?” 我就是天领奉行的啊。鹿野院平藏讪讪一笑,继续诚恳解释:“我也为你气愤呐,要说青木大人这事办的不厚道,他该向你赔礼的。但他这人你也知道……” “知道什么?”表妹又一次出声反问他,脆生生的,惹得他好想笑,又不敢。 本来也是十几岁未及笄的小姑娘,生气的时候倒比平常那副装大人的样子好玩多了。 鹿野院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眼睛,算是给自己求情。料想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总是管用,他小时候惹了自家表姐生气,也是这么撒娇卖乖过去的。 表妹抱着手看他,意思是行,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接着说:“你也知道青木大人幼年时就离了父母到京中来,心思不够细腻也难免。尤其是这种女儿家的心思,恐怕更是读不懂了。” 表妹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心中认同。“嗯……倒也是。”她沉吟片刻,脸上的怒意消散些许,似乎陷入思索中。 事主已经被鹿野院哄得几乎要忘记自己为什么生气了,而且八成是在可怜青木遥人这坎坷的身世。同心大人只祈祷她不要半夜醒了捶自己两拳才好。 “好了,说得好像我多么小家子气。”她忽然摆了摆手,轻叹一声:“跟你们这些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鹿野院平藏无辜。 她本不是追究的意思,就是心里讨厌别人说道这事。再者说句不好听的,她和青木遥人这番下来,几乎就绑定了,如若这门亲事成不了,九条家那边会给她施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