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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1

    她这才找了个无人之处,将一只小巧的纸鹤从袖中取出,雁行凝成一线的密语立即传入耳中。

他语速飞快地说:“越氏趁乱潜入此地意图不明,亦不知是身中邪术或是自愿修炼旁门左道,只恐仍有后患。因此,虽怯战者已走,但城中人仍不可尽信,我与你师父两人此去祸福难料,你须谨记今日之事,若有万一,寻安全之地稍作等待,怀臻等人原定今夜前来,你可与他一同逃离,务必将此间事告知丹崖长老。”

饶是姜云舒这一晚上自始至终站在雁行附近,也没发现这段讯息是被他何时记下的。

她脑子里渐渐冷下来,不由将整件事又思索了一遍,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越航找了这么个时机前来刺杀,实在毫无意义,即便没有她的南溟火,也没有反应迅速的左绍元和叶清桓几人,单凭屋子里余下的修者,击杀他也不过只需要多花数息光景。

而他被弄成了那副鬼样子,最终却连一个人也没刺杀成功,更是说不过去。

就好像,他本就不是来刺杀,而是借着黑暗拼死前来与什么人接头的一样!

这念头一出,姜云舒悚然而惊!

花厅中留到最后的人,本来皆是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此时却一转眼就成了嫌疑最大的妖兽同谋,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张张面孔——是被左师带走的左家人,担忧儿女的曲蔓,言行粗鲁的郎家家主,还是看似明理、左右逢源的黄鼠狼道人,又或者是另两个低调沉默的修者?

甚至还可能谁都不是,这自始至终只是什么人为了令他们自相攻讦的手段和阴谋罢了!

那么,难道这看似正常的一次大兽潮之中,竟还有谁在暗中cao控谋划不成?

她越想越心惊,忍不住想,也不知叶清桓有没有察觉,若雁行说他们祸福难料,是不是指……

姜云舒差点把自己吓出一身白毛汗来,恰逢此时,有人在她旁边咳嗽了一声。

“谁!”

姜云舒手捏咒诀猛地一扭头,正对上了一张披头散发、眼眶淤青的脸,她好悬没一鞭子抽过去,幸好在最后关头认出了左凌,不由皱眉道:“何事?”

左凌或许是自幼的信念都被颠覆了一遭,这会儿刚把碎了一地的心肝拼起来,还没复原成原本的形状,居然少见地既不木讷也不吞吞吐吐了,小声问:“姜道友,若要在城内巡查,可否让我与你一同?”

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他连忙又解释:“我……我今天才知道,过去我太天真了。”他眸色黯了黯,自嘲道:“你说的对,含光真人他们在两难之下决断,是为了护卫世人,可我只是说得好听,实际上……”

姜云舒没空听他自省:“行了,比婆婆mama的,其他几家的人也都该得到消息赶来了,你和他们熟,赶紧去把活儿分了,然后再说废话。”

左凌愣了愣,一时没从这模棱两可的话里分辨出对方是答应还是拒绝,他这一犹豫,立即被没好气地催了一遍,连忙“哎”了声,脚不点地地跑了。

姜云舒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觉得他简直和那个哭哭啼啼的何乔什一路货色,都是让人惯出的毛病。

好在送往城外的求援灵讯虽不知结果,但城内还暂且无碍,不过短短片刻工夫,宁苍城守城六族加上少许散修总共二百来个良莠不齐的低阶修士就全都到齐了。平日里金贵得不得了的一群后生晚辈,如今第一回闻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儿,除了几个格外胆大混不吝的,大多都收敛起了性子,万分乖顺地领下了任务。

至于剩下几个惟恐天下不乱、正在跃跃欲试的年轻修士,姜云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从左凌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直奔主题:“其他人已去通知、安置百姓,剩下咱们十人便分为两队,看看城里有没有溜进来的妖兽或者刺客。我与这位……”

她望向的瘦长脸女修淡淡颔首:“黄隽。”

……原来“黄鼠狼”前辈居然还真姓黄啊!

姜云舒眸光一闪,若无其事地接道:“我与这位黄隽道友各领一队,以城中朱雀长街为界,我巡城北,请黄道友看顾南城。”

黄隽与她家那位长辈大不相同,话极少,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点出了四个人一同走了,姜云舒左右瞧了瞧,除了左凌以外,剩下三人里头一个自称是随师父前来游历的散修少女,还有两个正是方才抓耳挠腮的傻大胆。

她还没说话,傻大胆之一就嗤嗤笑道:“黄家jiejie是天灵根,更何况二十岁就到了筑基后期,咱们都佩服,不知道这位小道友又是怎么样啊?咱们哥俩……”他和旁边的人对了对眼色,挑衅道:“可不能因为怜香惜玉就随便听什么人的话呀!”

姜云舒更烦了,心道:“一群吃饱了撑的小王八蛋!”却没如对方预想一般急于证明自己,反而毫不迟疑地一转身冲另两人招呼道:“左道友,□□友,请随我来。”

被扔下的两个年轻修士可能这辈子还没被如此无视过,当下脸上就挂不住了,又对视一眼,不知道憋出了什么馊主意,也冷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毕竟妖兽还在对着城墙上的防护阵法使劲,真正让百姓受到了惊吓的不过是之前突如其来的地动而已,虽然难免有死伤,但万幸并没有随之而来的火灾或盗匪。

姜云舒一行人走了约莫两刻钟,途中只碰见了几个急匆匆回家取伤药给百姓分发的小修士,倒是隔着院墙能隐约听见几声细细的呜咽和翻箱倒柜整理行装的动静。

她便叹了口气,寻常百姓若不逢天灾兵祸,绝少迁徙,可怜如今却要背井离乡,兴许穷极一生也难以再见故土了。

她这样想着,难免就显露出了几分惘然之色。

在旁蓄谋已久的两人见状暗暗冷笑,其中一人悄没声儿地往旁边错了几步,趁着无人注意,迅速钻进了一道窄巷里头。

另一人好似什么都没瞧见似的目不斜视,又走了十来步,就听后面远远传来一声惨叫,好似野兽垂死一般。

他眉眼一动,把几乎就泛起的笑意给压了下去,手里也不知捏破了什么东西,霎时一股腥气泛起,他便捂着肚子原地倒了下去,五官跟着皱成了一团,气息也急促起来。

左凌是个实心眼的,一回头见到他这幅尊容,当即就慌了,连忙叫道:“陈世兄,陈……”

陈禹便顺势哼唧起来,特异将指缝叉开了些,让里头殷红似血的东西渗出来,喘息道:“我没……没事……有、有人……偷袭……吕,吕兄……快去救他!”

断断续续地说完,他愈发把身子弓了起来,忍痛似的趴伏在地上,顺便遮住了肚腹上的“伤口”。

姓谷的女修抄手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