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求主人,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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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真的是你!”惊喜、疑惑瞬间在黎十九心头炸开,千言万语只留下傻傻的一句话,原来真的是他——王府影堂掌事,他黎十九已死的师傅,南宫凉。 目睹一切的雨千寻大方的给了黎十九一个时辰的时间与师傅相处,说是一个时辰后去无名楼找她。 师徒二人经过生死离别,如今相见,身份都有了不同的改变。 原来南宫凉在王府已是心灰意冷,借保护王妃逃脱追杀之举假死,想赌一把,若赢从此摆脱木苍旭,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若输,不过一死。 重伤的他混到在林子里在被身边的女子晓玲捡到,然后细心照顾,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但武功尽失。之后又听闻晓玲要去锦荣城寻亲,他便一路陪她到了锦荣城,又因为伤势加重,晓玲无奈借了十两银子给他看病,却被人勒索,导致了今天的场面。 虽然知道师傅还活着,黎十九很开心,但随着他离开雨千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有点坐不住了。眼见时间快到了,他握了握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南宫凉。然后不待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望着十九消失的地方微微浅笑,不光为他如今有一个好主人庇护,更为了他如今更像一个活着的人。 晓玲看着愣神的人,不耐的皱起了眉头,一把抢过了银票,心里的担忧没消一点,如今他们惹了无名楼掌事赵子郎的人,恐怕不易善终啊。 而一路赶去无名楼十九那边也是纠结不已,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己的行为: 他不但将主人的银票给了师傅,还想求主人在锦荣城的这段日子允他常去看看师傅,这般行为岂不是会让主人觉得他恃宠而骄?!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定要求主人狠狠责罚,真是越来越拎不清自己身份了! 赶到无名楼的黎十九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一边跟着无名楼的小厮前往雨千寻的包厢,说是正在里面赏舞,让他直接过去就好。 一踏进包厢,香气顿时打在了他的脸上,暖暖的,却有些刺鼻——宽敞的屋内四五个歌姬搔首弄姿的展露浑身解数的勾引着主位上的人,而主位上的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雨千寻。 贵公子打扮的她多了些英气,配上一张男女皆宜的俊脸,比正真的风流公子还多上几分柔情,更是引得那群女人趋之若鹜。 此时的她,怀里搂着的是一个身披红纱女子,纱绸轻盈,曼妙身姿在红纱下若隐若现;眼含春色,流转间饱含三分魅惑;手若无骨,指尖划过自掀起一片涟漪;声若清铃,耳边低语更是别具一番风情。 这般人间尤物黎十九只是扫了一眼,而且不带半分留恋,更没有欣赏和痴迷。他没敢打扰主人的兴致,只是在门边跪着,打算等主人赏完舞在上前。 雨千寻心思全在怀里的人身上,也就没顾得上他。只见她伸手撩起红纱,伸手摸上哪白皙的大腿,感叹道:“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了,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皮肤。” 花音蓉没有浑不在意的娇笑着,手攀上雨千寻的脖子,吐气如兰:“爷有兴趣,奴家愿意伺候,而且绝不收一文。” 轻轻在翘臀上捏了一下,惹得那人一声娇呼,她调笑道:“也不是不可,不过,你若伺候不好,爷可是要罚的。”说着扬手一巴掌打在了上面。 花音蓉脸色一变,略带委屈的覆在她耳边,语气中有些咬牙切齿:“你每次都当玩笑,你到底要让我说几次,我是认真的!” 雨千寻无奈的赔笑着:“可我对你实在没兴趣!”她可以陪她闹,也可以调笑,但要是真的那什么,她真的没兴趣,没有一点点兴趣,真的!她,不喜欢女人,但花音蓉男女皆可。 花音蓉是无名楼万华阁的招牌,万金难买的一夜销魂。但只要她看上的,也会主动留宿,那时便不收分文。 身为无名楼幕后的主子,她可谓是真的放荡不羁,虚礼名分统统不放眼中,说实话雨千寻倒是欣赏这种性子,和自家青姨有几分相似,但无奈她实在不喜欢女人! “我上次拿贵宾令诱惑你,你反倒扭头就走,那这次呢,血莲你也不要了吗?” 血莲两字一出口,雨千寻一下子沉了目光,表情严肃:“你说什么?” 花音蓉扯了扯衣服起身从她怀里出来,绕着耳边垂下的发丝,嗔了她一眼:“爷别这样看着奴家,奴家只是想与爷做笔交易,爷让奴家伺候一晚,奴家就将血莲白送给爷,如何?” 没有回答,雨千寻瞪着她,语气急切:“万宝大会上会有血莲?” 心知她对血莲是势在必得,花音蓉笑的更娇艳了:“爷就算用钱买到了血莲,可这血莲用法可只在奴家一人手里。” “哦?是吗?那我们今晚就慢慢谈吧。”说罢,起身将人拽入怀里,然后进了后房。 歌姬识趣的退了下去,厅中只有黎十九一人跪在门边,愣愣的,心里好像被人捅了个窟窿,又凉又疼,他听不见主子和那女子的窃窃私语,但从余光中看到两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的样子他就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腊月的天被人扒光了扔进湖水里一般。 他狠狠的攥住拳,克制住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翻涌的情绪让他震惊的同时却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一直说服自己,对主上只有忠诚和敬爱,绝无半点不轨之心。可今天残酷的现实将他抽醒,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竟然敢……竟然敢对主子……存了别的心思!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他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地板上,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他止不住去想,如果主上知道了自己肮脏的心思,用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时的他会不会连求主人责罚的勇气都没有。 明知道自己不配,明知道不该奢求,明知道会是死路一条,他却还是无法自拔的沉迷于那人的一喜一怒,一举一动,那时而的温柔,哪怕明知沾上便是万劫不复,可还是让他义无反顾! 一个拎不清自己身份的影卫,一个身受主人恩德却对主人心存妄想的影卫,他愧对主人的良药,愧对主人的包容,愧对主人为他所做的一切。可……主人不知道啊,默默喜欢着……也不行吗? 不行,绝对不行!有他这么个心思龌龊的影卫,对主人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还是……还是他明天就禀明一切,求主人赐死,不能让他的存在,玷污了主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雨千寻看着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人儿,笑了笑,起身穿戴好衣服,轻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待她身影消失后,原本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眸子,看着房顶,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幽幽的话:“到底还是败给了你……罢了,也就只有你能这般对我。” 放下帘子,雨千寻看着跪在大厅里的人,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你在这儿跪了一宿?” 黎十九叩首应是,然后跪直了身子,正色道:“属下有事禀告,请主人应允。” 刚想说话的雨千寻被这严肃的一句弄得有些懵,瞥了一眼后房的帘子,将人拽进了侧房,随便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方才到:“说吧。” “属下……属下……”无论昨晚他怎么责骂自己甚至一心求死,但一见到主人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死是很容易的事,可死后他就再也无法见到主人了…… “说!” 凉凉的一个字砸在黎十九心上,他不再犹豫,将昨晚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说完后他叩首在地,斩断所有不舍与奢望,化为一句“求主人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