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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2

    贝尔摩得虽然是个讨人厌的监工,但是在苏格兰这次的任务里,她实实在在地帮了大忙。

    她帮苏格兰易容成了一个刚刚通过会所审核的年轻员工,趁着本人出门买东西的时机换了人。

    混进会所待了几天以后,苏格兰的收获只能说聊胜于无。

    诸伏流辉确实来了一趟。他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娘给他提前预留好了房间。苏格兰在门口经过了三四趟才等来一个轻佻的男人,带着懒洋洋的笑容走进了诸伏流辉的房间。

    贝尔摩得给的情报没有错,诸伏流辉大概率是个同性恋。苏格兰从老员工那里旁敲侧击到,诸伏流辉每次来会所,都是这位菅海斗先生负责接待。大家说这位菅先生是老板娘的朋友,可贝尔摩得根据这个名字和苏格兰的描述找到了这个人真正的工作。

    菅海斗是新宿有名的红牌牛郎,只坐店不接外客的那种。

    和波本接头的时候苏格兰跟他分享了这个消息,波本看着菅海斗仿佛杰尼斯家练习生一般的工作照,露出个犹豫又纠结的表情。

    大概是同类相斥吧,苏格兰不怀好意地猜测。

    总之继续待在会所很难有更多收获。那里管理很严,即使是自家员工,进门也会被严格搜身,再换上统一的工作服,没办法带进去任何监听或监控设备。

    苏格兰只好另想办法。

    或许神明真的会给努力工作的人打开方便之门,苏格兰卡住的任务突然有了接连的意外之喜。

    先是装在诸伏流辉公寓附近的监控清楚地拍下来菅海斗在凌晨两点熟门熟路地进入诸伏流辉的公寓,停留了大概一个小时,然后才离开。

    他们做了什么贝尔摩得和苏格兰都无法确定。诸伏流辉是个警惕心和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监控能拍到这些还是因为架设的足够远足够隐蔽。

    贝尔摩得本打算改变计划,监控菅海斗的手机,等待下一次他和诸伏流辉见面的机会。但是菅海斗回到店里以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人说的出来这位头牌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去了哪里。

    好在贝尔摩得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菅海斗和诸伏流辉的私下见面往往是由菅海斗自由决定,他想去就去,诸伏流辉不在家他就离开。

    这两个人比起交易关系,竟然更接近交往关系一些。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顶多影响到苏格兰扮演时的发挥,其余的是交易还是交往,他都不太关心。

    说到底这个任务苏格兰就接手的不情不愿。他加入组织出卖的是杀人的技术,而不是自己的屁股。但是也只能怪自己和这个诸伏流辉确实长得太像了一些,才会惹来这种麻烦事。

    苏格兰扯起嘴角笑了笑,顶着贝尔摩得给他糊上的假脸,按响了诸伏流辉的门铃。

    最后他们并没有选择让苏格兰易容成菅海斗的样子,因为临近行动前,贝尔摩得收获了新的情报。

    菅海斗偶尔有过两次介绍自己店里的后辈去诸伏流辉的家里。毫无疑问是做那种事,那位后辈相貌平平,胜在身材锻炼的不错,人也沉默懂事,不会在外面乱说话,明白钱要偷偷挣的道理。

    比起跟诸伏流辉更为熟悉的菅海斗,只需要说自己是菅前辈叫来给诸伏先生提供服务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后辈明显更好扮演,他和诸伏流辉没那么熟悉,身形也跟苏格兰更加相似。

    毕竟苏格兰的任务是尽可能掌握更多诸伏流辉是同性恋并且私生活混乱的证据,只要其中一方是诸伏流辉,另一方是谁都无所谓。出发前贝尔摩得在他的衣服上别了伪装成装饰的录音笔和微型摄像机,只需要苏格兰把衣服扔到合适的角度,然后跟这位严谨正直的大检察官度过一个激情的夜晚,他们就可以收工了。

    苏格兰看出来那应该不仅是个录音笔,还是个有着实时监听功能的耳麦,但他什么都没说,沉默地任由贝尔摩得给他带上。

    第二遍门铃之后,诸伏流辉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出来,听着有些困倦,带着nongnong的不耐烦:“谁。”

    苏格兰抿了抿嘴唇,有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音方式和措辞,开口回答道:“打扰了,菅前辈叫我来的。”

    门很快被打开,穿着居家服踩着拖鞋的诸伏流辉出现在苏格兰眼前。

    看见是他,诸伏流辉明显不太高兴,但或许是出于对菅海斗的信任,诸伏流辉什么都没有问,皱着眉退后一步把他放进了屋子。

    掌控着整场行动的贝尔摩得勾唇露出个很难形容的笑,抬手把监听用的耳麦扔给了之前一直负责诸伏流辉公寓这边监控的组织成员。

    “听着点他们的情况,有任何意外及时向我汇报。”

    她没说自己因为什么事要离开,看监控的组织成员也不过是外围,没资格过问代号成员的事,只得喏喏点头,连忙把耳麦塞进自己耳朵里。

    苏格兰,还真是可怜呢,苏格兰。

    贝尔摩得的离去和她心中意味不明的怜悯感慨苏格兰自然无从得知。监控中看不太清他的身形,外围成员把监听的音量调到最大,耳朵里灌进来一些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应该是快步走进了卧室,然后正在脱衣服。

    前田大介捂着耳朵,试图从听见的声音里分析出来苏格兰和那位目标的情况。

    虽然苏格兰明显忘记了,但这并不是前田大介第一次参与进苏格兰的任务里。几个月之前组织有一场大规模行动,狙击手倾巢而出,前田大介就在那时候负责给苏格兰扫尾,收拾那一屋子脑浆迸出的尸体。

    他记得很清楚,组织里声名鹊起的代号成员背着刚刚杀过人的狙击枪从他面前走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扬起可称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后续处理辛苦你了。”

    前田大介被代号干部鼓励得心神激荡,急忙回头,却看见苏格兰瞬间变成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那双带着凌厉弧度的蓝眼睛一闪而过,让前田大介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他不自觉添了下嘴唇。监听耳麦里是诸伏流辉对于苏格兰的评价:“紧了?”

    哪里?

    应该是屁股吧?

    毕竟苏格兰是个狙击手而不是那位经验丰富的MB,肯定没有过被人玩屁股的经历。

    “疼就叫出来。”

    耳麦里诸伏流辉的声音不断传出来,前田大介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偷偷解开了自己的裤链。

    “自己放松,快点做完快点结束。”

    看样子诸伏大检察官不是个会怜惜人的。耳麦里渐渐传出些苏格兰的呻吟,他的声音不大,含在嗓子里不愿意吐出来似的,听着像幼猫幼犬稚嫩的叫唤。

    前田大介闭上眼睛,手里握着自己的东西试图想象出那该是怎样一副画面。rou体拍击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暧昧不明的水声……还有苏格兰哭喘一般的呻吟。

    被玩得很惨吧,说不定疼得直发抖呢,前田大介无不恶意地想着。不过听声音又好像被搞得很舒服的样子,也可能爽得屁股正往外淌水呢。

    苏格兰的屁股……前田大介从自己记忆里的背影上找出重点。挺翘的,被牛仔裤包着,手感应该很好,就是rou看着有点少,捏起来可能不够过瘾。

    耳麦里的苏格兰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喊,难为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着自己的任务,哆嗦着声音点明了目标的身份,给出调情一般的恳求:“诸伏…诸伏先生,不要……”

    那个苏格兰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前田大介更加兴奋,他鼻翼翕动,捂着耳麦的手用力收拢,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闭嘴。”诸伏流辉的语气很差,“海斗不就是让你来做这个的吗?这不是工作吗?”

    苏格兰没再出声。前田大介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发觉自己能听见的只剩下苏格兰断断续续的鼻音和粗喘了。又过了一会响起一阵乱七八糟无法分辨的声音,耳麦里只剩下滋啦滋啦的噪音,再没了其他声响。

    什么情况?

    前田大介手忙脚乱地查看监控,又去摆弄那台早就调试好的监听设备。

    不知道这种算不算的上“意外”,前田大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贝尔摩得发了邮件汇报这边的情况。

    贝尔摩得回复他等待,前田大介不明白,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下去。

    又过去大概半个小时。房门被人敲响了特殊节奏的暗号,那把他在耳麦里听了好一阵子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跟监听里有些不太一样:“开门。”

    前田大介迅速扫视一圈周围,确认自己收拾好了之前的痕迹,才躬着腰赶忙跑去开门。

    门外确实是苏格兰,而且不是贝尔摩得给他易容伪装出来的样子,露在外面的是他自己的脸。

    “那女人呢?”

    苏格兰发现本应等在这里的贝尔摩得没了影子,皱着眉冷厉地问道。

    “不…不知道。”前田大介不由自主磕巴起来,他试着解释:“那位大人让我看着监控就走了。”

    “算了。”

    苏格兰没打算从一个外围成员那问出点什么,他看上去情绪不佳,眼眶泛着一圈哭过一般的红色,嘴唇也肿着,浑身都是暧昧的气息。

    前田大介低着头假装惶恐,却在苏格兰看不见的角度偷瞄他明显新换的,并不太像他之前风格的衣服。

    苏格兰没有分出注意力给前田大介,关心他那点恶心的见不得人的心思。他用屋里的移动电话拨通了贝尔摩得的号码,沉着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两件事。”

    “哦?你说。”

    贝尔摩得语气悠闲地问道。

    “任务失败,我被识破了,你给我做的易容漏了破绽。”苏格兰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并不急于解释,也不像是兴师问罪,只是用着平淡的描述事实的口吻说着,“诸伏流辉拿走了我带过去的所有东西。”

    “所有东西?”

    贝尔摩得向他确认。

    “所有东西。”

    苏格兰给出明确的答复。

    “好吧,另一件事是什么?”

    这明显不是个好消息,但贝尔摩得听起来似乎并不在意。

    这次苏格兰沉默了片刻,才放低了声音缓慢地说道:“诸伏流辉对我的态度很奇怪。贝尔摩得,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你指什么?”

    贝尔摩得的声音带着点笑,透过手机话筒传过来,有些失真,让人难以辨别其中真实的情绪。

    “他没报警,没问我是谁,在知道了我不是那个MB以后还跟我做完了全套,几乎没有警惕,甚至试图留我过夜。”苏格兰一一说出诸伏流辉的异常之处,“把你之前查到的有关他那个弟弟的信息给我。”

    苏格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驱赶润滑剂带来的粘腻感,把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之外,唯一成功从诸伏流辉家里带出来的东西捏在手里。

    那是一个避孕套。打了个结,里面是一些是个男人就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符合化验DNA进行匹配的材料要求。

    “我拿到了诸伏流辉的jingye,回头会送到组织的实验室去化验。”

    苏格兰的视线从那个东西上带而过,他有点厌恶,又像是想从那上面得到一个答案。

    “估计我真的跟他那个弟弟长得挺像。”他这么说道,又嘲笑了一声,“不过我有父有母,虽然都死了,但也绝不可能跟他是兄弟。化验结果出来了我让实验室直接发给你看,别把你那些怀疑套在我头上。”

    “这么着急证明自己?”

    贝尔摩得也回以嘲笑。

    “额外一件事。”

    苏格兰没有理会她的嘲笑,回头瞥了一眼从他打电话开始就时不时自以为隐蔽偷瞄他的前田大介。

    前田大介慌乱地挪开视线,也因此没能看见苏格兰从门檐上拿枪的动作。

    “借用一下你放在这儿的武器,解决一个人。”

    有行动?

    前田大介惊讶地抬头看过去,却被一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喉咙,呕出一口血。茫然和质疑都被自己的血堵了回去,变成无意义的呜呜声从漏风的喉管淌出来。

    苏格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死相,对着手机那边的贝尔摩得说明这边的情况。

    “这家伙根本没开监听的录音,咱们这一躺白折腾了。”苏格兰冷笑,“你从哪找来的这种废物?还是说忘了打开录音功能的其实是你?”

    “怎么会。”

    贝尔摩得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她虚假地长吁短叹,又突然笑吟吟地改了口风:“这次的情况我会如实向那位先生汇报,辛苦了,苏格兰。”

    “是吗,那也真是辛苦你了。”苏格兰用再温柔不过的语气给出有些尖酸的讥讽,“去休个假吧,缓缓您疲惫紧绷的精神。”

    “不劳你费心。”

    贝尔摩得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