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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真气散入她经脉后,以极为霸道的力量冲入她的紊乱的真气中,强迫她乱窜的内力跟着他的引导缓缓运转游走。俞眉远修了八年,体内的真气运行早已形成本能反应,有了他的引导之后,她的真气开始以极缓的速度归入丹田气海。不知多久,火焚的滋味被全身暖融的感觉取代,逆行的真气平复,运转起来竟比以往更加顺畅,原来总有阻滞的几处xue位忽然没了阻力。俞眉远通体舒畅。确认她的内力无碍后,背后那双手才从她背心离开。俞眉远已力竭,少了他的支撑,双眸一闭,软软倒下,人事不知。浅叹声响起,霍铮单臂接下她的身体,手一收将她抱到怀中。月光清辉洒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却已平稳。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霍铮苦笑一下,还真给左尚棠说中了,进了她屋还能顺便护护她。他想着,仍不放心地用另一手搭上她的脉门。脉动有力,真气平稳,真的没事了。霍铮才要松手,忽看到她依旧攥紧的拳,骨节发白,并没松去的意思。他皱了眉,手抚过那拳,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展开,她掌心的rou已被自己的手掐出一片淤痕。刚才替她疗伤的过程里,她一声都没吭过。霍铮想起初识那一年,她对他说过的话。“别逞强,逞强久了,就没人懂得你的疼。”那话,她是同他说,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真是难以想像,六岁有孩子,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娇养于深闺的姑娘,又要有怎样的意志才能痛至如斯却仍旧一声未吭?如此想着,他心里绵绵密密的浮起难明的疼。很快,又被压下。他起身,抱了她,在夜色中纵身一跃,悄然飞向暖意阁。夜深露重,暖意阁里的人早已睡熟,远处传来敲更声,连敲了四响。他轻巧落于她屋外,掌风一扫,将门无声扫开,门口有值夜的小丫头,被这风扫得发凉,哼了哼翻个身裹紧被子。他抱着人径直往里间走去,青娆睡在外面的茜纱橱里,忽然梦呓一声“姑娘”,他弹指射出道气劲,打在青娆的昏xue之上。青娆沉沉睡去。霍铮进了里间,一眼便看到床边的纱窗被人打开,俞眉远就是从这里悄悄溜出去的。这鬼丫头。他掀了幔帐,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又仔细地给她盖了被,掖牢四角,这才打算离开。俞眉远忽然咕哝一声,翻了身,将他衣角压下。霍铮摇摇头,俯身轻抽衣角,忽瞧见她嫣红的唇。唇上染了血,又被她自己咬破了几个口子,显得狼狈。她像孩子似的吮了吮嘴,流露出醒着时候没有的天真,看得他微怔。手指便情不自禁伸出,想拭去她唇角的血痕,又想抚平她唇间伤口?不得而知。因为他的手只伸到一半便顿住。他像大梦初醒般的看着自己的手良久,忽狠了心收回。不能……他不能爱上。转身,离开。……俞眉远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人影憧憧,她分不清谁是谁。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漆黑一团的面容上。她惊醒,天已透亮。青雀钩帐,缠梅锦被,她在自己的屋里?俞眉远霍然坐起,低头看去,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夜出去时的衣裳,整整齐齐。是那人将她抱回来的?她眉头大蹙。这个人的来历身份目的都成谜,到底是谁?又为何要帮她?这一觉她睡了许久,屋里没有人,只有外间传来的隐约响动。她得不到答案,便掀被下床。喉间干如火烧,隐约还有昨晚的血腥味缠在口中与鼻腔里,提醒她昨晚的事并非南柯一梦。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饮着一边朝明堂行去。才出了茜纱橱,她就看到到有人踩着杌子正踮着脚往翘头案后的博古架上探去。“你在做什么?”俞眉远眼一沉,喝问道。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不已。前面那人被她吓到,手上动作一乱,只听“哗啦”几声,格子里收放的纸张纷纷扬扬地落下,这人摇晃了两下,“唉呀”一声从杌子上摔下。是昙欢。看到满地凌乱,俞眉远脸色更难看了。“四姑娘。”青娆听到响动掀帘而入,见到屋里乱象一怔,“这怎么回事?”“谁让她进来的?”俞眉远将茶盏重重搁到桌上。“周mama……房间的架子有段时间没有收拾过了,所以就让她进来擦洗擦洗。以前……不也这样,四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青娆一眼看出她动怒,可又想不明白是何原因,便小心翼翼地回答。俞眉远看了眼昙欢,后者正满脸不知所措地站着,她脚边落满宣纸。这些纸上都是涂鸦,是她从小画到大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没人看懂过,她不许人丢,就都收在后面的博古架上。屋里的家什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擦洗,她从没管过,今日不知怎么了,她忽然有些疑神疑鬼,大抵是被昨晚的事给闹的。这么想着,她放缓了语气:“没事,以后做事小心点。”青娆忙不迭地点头,又推了把昙欢。“其她人呢?”俞眉远又问道。“周mama带榴烟jiejie去库房了。才刚惠夫人打发人过来,说是荣国公府送了两筐梨子,让我们遣人去取,云谣就去了。”俞眉远点点头,不再多问,她坐到桌边,喝了两口茶,忽觉得身上粘粘腻腻。昨晚疗伤时她出了一身汗,捂在厚衣中就这么睡了一夜,如今当然不舒服极了。“姑娘,我服侍你梳洗吧,今日厨房熬了赤豆粥,加点桂花蜜,很是爽口,你一会用点?”青娆上前又往她杯里倒了杯茶。“不急。等昙欢收拾完了,你们去准备一下,我想先沐浴。”俞眉远捏捏自己的眉心。那厢,昙欢动作一滞。沐浴?!“嗯,好。”青娆点点头,俞眉远便不多说,低头时看到脚边落的一张纸,她便俯身拾起。这一看,她神色顿改。又惊,又急。纸上是她儿时涂鸦所画的墨色线人,只是不知何时被人用朱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