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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俞家。他日你哥哥承了家业,便是你的靠山。你们本为一体,该相互扶持。路,我会替你铺好,怎么选?如何走?便看你的心意了。”她顿了顿,轻柔的语气忽又一肃:“你与老太太间的事情,我是不管,也不想问的,只要你能乖乖听话就成了。不该想的东西,便不要去想了。你有你的造化,我许你前程似锦,你也莫忘我今日之话。”“阿远记下了。”俞眉远说着又看了眼托盘上的东西。蕙夫人只道她心中害怕,便挥手让丫头带着东西退下,温言道:“放心吧,这东西我替你保管着,不会让人发现的。就算是老太太抄园子,也抄不着我这的东西。”“多谢夫人。”俞眉远又福了福身,好似妥协。她在盘算什么,俞眉远怎会不知。孙嘉蕙要拿阿初换财,又要拿她换势,这富贵权势倒是谋划得齐全,说得又那般动听,不知情的人倒真给骗了去。“不必客气。”蕙夫人又示意她坐下。“阿远还想知道一事,这衣鞋……夫人是从何得来的?”俞眉远直接问她。蕙夫人便笑得更温柔了:“自然是有人悄悄给我的。你该去问问你的丫头,也好好认清人,是忠是jian可不能混淆。”似是而非的答案,反让人疑窦丛生。“阿远知道了,多谢夫人指点。”俞眉远便不再问。“对了,明日……你与阿初要担心燕王世子。”蕙夫人见她顺从的模样很是满意,便又出言点拔。二房想利用大房的人,也要看她同不同意。老太太的心既然偏到天边去,买官那么大一笔私房银两说给二房就给了二房,还打量他们都不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俞眉远心里一疑,转眼通透。她正犯疑杜老太太为何好好的要带她去飞凤行馆,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瞧孙嘉蕙的模样,只怕她对杜老太太近日所为已心生不满了。大概……这对婆媳也要闹上了。好有趣!……一席话谈到二更天方散,俞眉远又带着青娆悄悄地回了暖意阁。才进了屋子,她便轻喝。“昙欢呢?叫他来见我!”“啊?”青娆不解,“昙欢今晚不当值,说是有些不适,早早就回屋歇着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姑娘明日再问他也不迟。”“叫他来见我,马上!”俞眉远疾步走到明堂的罗汉榻前坐下。烛火之下她眉色全收,笑意尽失,沉得像骤雨来袭前的天空。青娆被她这表情吓了一跳,这些年她纵是发怒时,也大多笑着,甚少露出这样的沉重的表情。“是,我马上去找。”青娆不敢再多语,当即转身出了屋子。俞眉远僵坐在榻上,手指不知不知探入随身小荷包里,摸着他送予她的那枚平安扣。微凉润泽的触感叫她心头稍安。是谁背叛她都可以,千万不要是昙欢!……稍顷,青娆小跑进了屋里喘着气开口。“姑娘,昙欢……他不在屋里。”俞眉远眼又沉了几分,她霍地站起,径自往屋外走去,青娆忙不迭地跟上。这么晚了,昙欢怎会不在屋里?他不在自己屋中,又会去了哪里?俞眉远疑思重重,几步走到昙欢屋外,推开房门,一脚踏入。屋里果然无人。昙欢仍旧住在耳房里。这耳房又小又潮,大半间屋子堆了暖意阁的杂物,只剩下小半间用来放了张粗陋的床并两个箱笼及一张方桌,这些东西便是昙欢全部家私。这段时间她一直想着回来后要给他调个好点的单间屋子,可乱七八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倒让她疏忽了。青娆手脚麻利地将屋里的灯点起,豆大的烛火跳动着,照出满室昏黄,倒晃花了俞眉远的眼。床是最简单的木床,上头铺了张旧席,素青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摆在床尾。房间雪洞似的干净,桌上、柜上、床上都没有任何杂物,全然不像有人住过似的。就算是再朴素的姑娘,屋里也不可能像这般毫无生活痕迹,多少总会有几件日常用品留下。俞眉远越发奇怪,她从青娆手里拿过油灯,举在手中四下细看。昙欢的床在外头,里面才是堆放杂物的库房,她便缓步走了进去。库房的最外侧是个顶天立地的多宝格,收着她儿时的一些小零碎。她举着灯一寸寸照过,这些东西上头都蒙了一层细尘,显是许久没人打扫触碰,并无特别。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物。那是个带铜扣的檀木盒子,俞眉远有些印象。这是她过去用来装自己临的字贴的盒子,里面都是她儿时所习的字,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画。盒盖上同样落了层灰,然而铜扣却十分光亮,似乎总被人打开。俞眉远伸手将盒子打开。烛火凑近,里头果然是她的字画。她探指伸入,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在中间触到了一本书。“拿着。”俞眉远将灯递到青娆手上,把盒中纸张掀开,从里头摸出了本册子。凑到灯下一看,俞眉远脸色骤沉。眼底,狂风暴雨大作。……四更天的更鼓敲过,这一夜将要过去。霍铮几个纵跃,从俞府东园角落的墙头跳下,他身形轻晃一下,手抚上了左胸。今晚一场伏击,本已要将月鬼擒拿到手,谁到到了最后关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批人来,不止将月鬼救走,其中一个人武艺十分高强,竟与他堪堪打个平手。两个人都受了些伤,那人的伤比他更重一些。那些人均是黑衣打扮,蒙着头脸,除了与他对敌之人外,其他人的武功都只是普通,只是这些人训练有素,对战之时互相配合,竟有沙场上大阵之风。不像是江湖中人。莫非是燕王的人?霍铮心里存疑,却作却没半点迟疑,他在角落里易装完毕,转眼便悄无声息地回到暖意阁的耳房外。才推开耳房的门,他便闻见轻浅的气息声。他心里一惊。莫非那些人跟到这里来了?心念闪过,他身形已动,如电般掠向声音传来之处。有个人正坐在他的床沿上,一动不动,他不及多想,伸手便掐往那人颈间。“昙欢,你要杀我吗?”冷冽的声音响起,十分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