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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替你想办法。”“阿远,如果你是来与我拆招,我很欢迎,如果你是来问我的私事,对不起,我不想说。”霍铮忘着殿堂窗棱上的一只麻雀,麻雀点了两下头,扑扑翅膀转眼飞走。他恨别人提起他的“病”,那总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连自欺欺人的逃避都没有。可偏偏,问的人是她。越是她问,他便越不想说。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涉险,不想她伤心,不想她害怕……不能说的借口太多,他找不出一个能说的理由。俞眉远便直盯着他的背影。他身子挺拔颀长,却很瘦,宽松的大袖衫套在他身上,显得很空。“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霍铮发现她沉默,便缓了语气,“今天天气不错,云多无阳,我们出去拆招吧。”“霍铮,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事。你把这些藏在心里,对你没有好处。”俞眉远仍不死心。她也中毒一十二载过,药石无医,每夜都在数着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那种滋味,没人比她更了解。现在离他病重,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若是他说了,也许她能帮帮他,哪怕只是陪伴与支持,也胜于一个人孤独战斗,就像曾经的她。“够了!”霍铮一掌拍上小几桌面,声音顿冷,“别再问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俞眉远闭嘴。“二皇兄!”一直没插嘴的长宁忙急喝一声,想叫醒霍铮。她一直站在阿远身边,自然将阿远眼底急色看得清清楚楚。别看俞眉远总是笑着,又甜又亲切的模样,可长宁从没见她对谁上过心,笑不及眼底,除了霍铮。他能叫她真心实意地笑出来。可霍铮把话得太重了,她看到俞眉远焦急的神情渐渐冷却。长急得跺脚,本想着能让俞眉远劝劝霍铮,结果这两人一言不和竟起了争执。霍铮得了长宁的提醒,自忖自己失言,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阿远,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转身,想补救,“谢谢你的关心,只是……”“抱歉,是我僭越了。你说得对,有些事,不是我该问该管的。“俞眉远没等他说完就开口道歉。语气一改先前急迫,很淡。俞眉远被他一句话敲醒,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说得没错,他的事与她何干?他们的关系,远远没到那样亲密的地步,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她得他施过几援手,便再无其他。她到底在急什么?又为什么急?“阿远……”“你病体初愈,还是多休息,过招的事以后再说。之前三天没有你的消息,我确实有些担心,如今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养,我先回毓秀宫了。”俞眉远冲他微微躬身点头,告辞回宫。霍铮在她身后又叫了她两句,她只作没听到。心,还是有些疼的,酸酸涩涩,不知何起,也不知其踪。俞眉远情不自禁用手捂了左胸,迈步而去。……俞眉远的身影转眼消失于殿门前,昭煜殿沉寂下来,一如她没来之前的宁静。不过这沉默只持续了一会,长宁就跳脚了。“二皇兄,你怎么能那么说?她很担心你!你让我把她叫来,现在又把人给气跑?我以后都不帮你了!”长宁冲着他的背影吼起,“你明明很喜欢她,为何就是不肯承认?就算你得了病又如何,有她陪着你不好吗?”霍铮随着俞眉远走到了殿门口才停了脚步,只是怔怔看着空空的殿门。长宁的声音落地许久,久到她以为他成了石头,他才转过身。“长宁,你知道什么?”他的温柔不再,换作冰冷的嘲讽,嘲她也嘲自己。长宁一愣,她没见过这样的霍铮,绝望悲哀,不复少年明朗。霍铮朝长宁行去,逆着门口的光,面容之上只有阴影。他的话说得慢,每走一步,才吐两个字。“是,你没说错,我喜欢她。岂止是喜欢,我很爱她。”霍铮说着,每说一句话,他眼里的平静就少一分,直至染上浓烈的欲/望,“我很想她陪着我,我想娶她,我想带她回云谷,我想她陪我天地共骋,我有太多关于她的想法,想到我要发疯。”“那……那你……为什么……”长宁嗫嚅着唇,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可我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一句‘喜欢’都不能告诉她。你以为我想吗?”霍铮笑了笑,清俊的容颜却布满阴霾,“你要我用一刻光阴的欢愉,换她后半世的凄苦吗?长宁,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她和我在一起,就要眼睁睁看我为毒所苦,却束手无策!来日我死了,她要守多久的寡?她才十五岁,和你一样。”以俞眉远的脾性,若要她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那怕是比要她的命还痛吧?“死……怎么会?你不是在云谷治病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死?”长宁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袍,眼眶一红,“二皇兄,你别骗我。”“二皇兄的病,无药可医。”霍铮缓缓蹲到她身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长宁,你要明白,这世上许多事,不是只靠爱就能圆满的,我和阿远是这样,你和左尚棠也一样。这一步,我踏不出,也不会让她踏出。”长宁似懂非懂,眼里的泪水却没有停歇地流下,无声。“你乖。我告诉你这事,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今日所行之事,别再让我为难。我想见她一面已经极为不易,所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坚持之上。”霍铮伸手拭过她的脸颊,擦去她的泪水,“别哭了,记着我说过的话,这些事,你别和她说,一个字都不要,否则……二皇兄会恨你的。”长宁拼命点头,却哽咽地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打嗝。“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晚上母后又要怪我欺负你。”霍铮长吁口气,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回去。”长要抹抹眼,吸着鼻子跟在他身后,往殿外走去。因为他毒发的关系,盛夏大暑天,昭煜殿上也没放冰,更无半点消暑的东西,倒比外头还要闷上三分。一出殿门,有风袭来,倒吹得人精神一醒。走了几步路,霍铮才行到殿前庭院里,便看到有人站在十步开外的树下,正满脸别扭地看着他。“阿远?”霍铮既喜且惊。她不是负气走了吗?……俞眉远心里倒也谈不上生气,只是有些闷闷的疼,不痛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