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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取走她手里的绳子。“你把架子扶好,我来绑。”他道。“你怎么又来了?今天我这儿可没好菜招呼你。”俞眉远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来的是霍引,嘴里怨着,人却往旁边一退,扶好了架子。个子高就是好办事,她踮了半天脚也扎不牢架子,落到霍引手里,三两下便搞定了。“瞧你说的,好像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蹭饭。”霍引扎牢架子,用手推了推,确认稳妥之后才松开。“不是为了蹭饭,你还能为了什么?”俞眉远又踮起脚把瓜叶拔弄好。霍引挑挑眉,转头看到她踮脚的模样,忽想起十一年前,他抱着幼年的她从山上飞下时的模样,心里一动,便将脖颈一伸,将下巴磕到她发间。“都十一年了,你还是才到我下巴。”“小霍!”俞眉远怒了声,人往旁边跳开。“你少了两个字。”霍引眯眯眼,瓜棚下凉风袭来,让人格外惬意,“乖,叫哥哥。”俞眉远脸上倏尔一笑,嘴里道:“哥哥……”一道鞭形如蛇闪过,攻向霍引。“小霍哥哥,既然来了,就陪我玩上一玩。”霍引见状忙向外跳开。这丫头,如今真是一言不和就动手!鞭花频起,时如电色,时如乱蛇,墨色鞭影之间,红衣似枫,像她离京那年香醍别苑的红枫,火似的燃遍山野。霍引闪步躲了一会,身后那鞭影如影随形,他逃之不去,便只能折身从地上拾了撵鸡的长棍,与她对招。也不知她怎么练的,长鞭来的角度刁钻古怪,只朝他身上要xue下手,毫不留情面。霍引本只用了三成力,不料却被她追得狼狈,被她逼得只好认真以对。她的鞭法与轻功都进益了,与一年半前不可同日而语。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长棍如龙,转过小小的院落,长鞭绕在棍身上,一圈圈转着,渐渐变短。俞眉远只觉得手上传来的力道有如山峦,她一个不支,长鞭握把脱手而出,跟着棍子飞了出去。霍引如魅影一道,无声息地在她身后闪现,朝她肩头挥出一掌。俞眉远转身向旁边闪避,岂料他只是虚晃一招,她这一避,正露了破绽,霍引伸腿扫过她的脚。天地如倒置般,俞眉远眼前景物一花,她已被他的攻击得手,身体向后仰去。身后是蓄水用的大陶缸,缸面上人影压下,眼见着她要进水,腰间忽有只手揽来,将她稳稳接住。虚惊一场。俞眉远喘着气,半倚在霍引臂弯之间,眼前只有湛蓝的天与棉似的云。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霍引也喘着。他没料到,不过一年半的时间,眼前这小丫头竟能逼出他七分实力,他小看她了。比起一年半之前,她的攻击凌厉了许多,不再只是生搬硬套的招式,已有了自己领悟来的变化,那变化应是来自实战经验,夹着还不成熟的杀气,高手之风初成。她一直都在成长,慢慢长成他心底那朵无可取代的白兰花。手臂间她的腰肢细柔,他能感受到她腰上玲珑线条。她手上力量虽大,可整个人却没什么重量,像段藤萝挂在他臂弯上,叫他莫名想起云谷庄外相逢的那个场景。他以为是梦,可不想竟是真实的她。湖里走来的少女,湿漉漉的长发,挂满水珠的脸庞,还有只着鲛皮水靠的身体……这些纤细玲珑被藏于衣下,从未有人窥得,如海底深处的鱼儿,美丽异常,有生之年,只会在一个男人面前展现。霍引的心忽然狂跳不已。从前爱归爱,他却没往这些地方多想,可突然有一天,他意识到了……他是男人,而她……是个女人。俞眉远喘息片刻,站直身来,转头望向他。“你这人好奇怪,耳朵怎么红了,脸倒一点没变色?”她狐疑地凑近他。霍引被她一说,更觉血沸,立时低了头背过身去。“古古怪怪。”俞眉远抹了把头上的汗,展目一眺,傻眼。“四姑娘,你打过瘾了?”吴涯已经蹲到了房顶边沿,手托着腮,了无生趣地看着院子。整个院子一片狼藉,比冰雹才过时还乱。霍引最后那一棍,掀翻了他们才刚绑好的瓜棚。满院都是鸡鸭乱跑。“霍引,你不许走,给我把院子收拾了才准走!”俞眉远一拍额头,另一手拽住了他的衣袍。霍引回神,看着拽住自己的爪子,没吭声,只在心里说。不走不走,他哪都不走。……院子太乱,有霍引和老七帮忙,俞眉远也收拾到夜暮降临,才勉强将院子恢复原样。冰雹过后,镇上各家各户都忙着收拾乱象,他们买不到菜,俞眉远就让吴涯拿着自家的菜和蛋去邻家换了些白菜与山芋,再买一块豆腐,又宰了只鸡,加上肘子,便是一顿晚饭。她嘴里虽说着不叫霍引蹭饭,临到头来还是想法子收拾了一顿丰盛晚饭出来招待霍引与老七。俞眉远这里没有尊卑之分,菜上桌之后,青娆、钱老六与吴涯便都围坐一桌,吃起饭来倒十分热闹。家常小菜,菜鲜rou嫩,又有好酒佐食,比起宫中佳肴胜出良多。霍引胃口大开,扒了两碗饭,和老七几人对饮了小半坛酒,才作罢。饭罢天已晚,霍引还要回山上,便不作多留。俞眉远亲自送他出门。晚风清冷,吹散白日汗意,镇上夜里安静,偶有犬吠,和着敲更的声音,远远传来。展目而望,月色之下的远空是墨色山影,像极她那年在霍铮宫中看到的画中风景。今晚的月亮很圆,不知不觉竟又是一个满月之夜。云谷的月色,幽静迷人,与兆京繁华错落的月全然不同。“小阿远,明天我不来了。”行至巷口,霍引脚步忽停,开口道。俞眉远不解地点点头,他本来就没非来不可的道理,压根没必要如此郑重地告诉她。“我有事要离开十天,你等我回来,好吗?”霍引认认真真地问她,“等我回来,我和你同去昌阳。”“我自己去也可以,你有事便忙,不必……”她说了一半的话被他打断。“十天就好,你等我,我……去昌阳也有些事,同去刚好有个照应。”月色明亮,将两人身影在地上拉得老长。俞眉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