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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儿女情长最美的期待。情长不过一生,她交出她这一生,他自当倾尽余生,方配得起她这一世长安。“阿远,你这是答应嫁我为妻了?”霍铮俯身过桌,鼻尖点向她的鼻头。俞眉远轻擦他的泪痕,唇边绽开一抹笑:“我有拒绝过吗?”没有,那便是同意了。霍铮心中大动。她脸庞明艳如三月桃李,眸中含情,脉脉而至,唇色撩人,春华满溢。“阿远……”他鼻尖点落,唇缓缓而下,轻轻触及她软糯的唇瓣。俞眉远却突然极不识趣地一声轻笑,推开他的脸,将头转开,埋进了旁边被子里,肩头不住抖动。“……”霍铮不知她为何而笑。“霍铮,你别……别过来,你这脸……是昙忧……”她接受无能,见了就想笑。……冬至,兆京已下了第二场雪。今年的冬天不太冷,雪也下得不大,这两场雪只在地上薄薄压了层雪粉,第二天太阳一出,便融化成水。大安朝皇城仍十年如一日的大气庄重,因是冬至,宫里各种都挂上了灯笼。虽说边疆萨乌的战事不容乐观,朝迁上从皇帝到百官都因战事烦恼,宫里也不敢大肆cao办节日,但应景的装饰还是都布置上了,讨个喜气。乾华殿里,惠文帝单独召见了派去涂州赈灾的李辰征。“启禀皇上,此物乃是晋王殿下嘱人交托于微臣手中,殿下说了,此物事关重大,皇上见了自然心中有数。”李辰征一边回话,一边以双手托起一方木匣躬身奉上。惠文帝接过他手中之物,脸色微微一变,转瞬恢复。“铮儿给你的?”他抚了抚木匣上的纹路,温声道。“正是晋王殿下。”李辰征坚定道。惠文帝便背过身,走到身后书架前,从宝格里取了枚小钥匙,将这木匣的锁给打开。乾华殿的光线很明亮,木匣一开,里面的东西便清晰可见。“砰——”只看了一眼,惠文帝便重重阖上木匣,再转身时,满眼怒杀。“这真是铮儿交给你的?”惠文帝又问了一遍。“是晋王殿下托他的师侄交到微臣手中的,随此物同来的,还有殿下的亲笔信,请皇上过目。”李辰征说着,又递上一封书信。惠文帝沉着脸接过,抖开信看了两眼。信上果然是霍铮的笔迹。☆、第153章安怡郡主绵长的城墙望不到尽头,朱红的城门厚重踏实,皆是十年如一日不变的气势,不论朝代如何更迭,这道城墙与这扇城门,总守着城后那方繁盛都市。几辆马车压过兆京的青石街,朝皇城驶去,引人侧目。兆京刚下过场大雪,各处都积了厚厚一层雪,马车车轱辘在雪上压出了两道深且长的车辙。雪后便是大晴天,阳光照在树梢挂下的冰棱上,发出晶莹耀眼的光芒。天虽寒冷,铺子也没开门,可街上的人却多,大都是平民孩子,一个个穿着厚实的新衣,球似地在空旷的街巷上奔跑着,挨家挨户拜年讨果子吃。今日是年初一,京城的年味正浓,俞眉远这一路走走停停,各处游玩,没来得及赶回来过除夕。马车一路驶进了皇城的景仪门,在景仪园外停下。早有数名宫女太监候在这里,一见马车停下,便有规矩地迎上前。有人从头辆马车上掀帘而出,不用人扶便跳下马车。众人望去,只见这人穿了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袍,袍上压着竹枝暗纹,外面罩了件玄青鹤毛皮大氅,身形颀长挺拔,行动间丰姿飘逸。再观其颜,他长发绾成髻,以赤金冠束之,露出张清俊英挺的脸庞,叫众人不由看呆。宫中见过霍铮的人不多,谁也没想过传闻中的孱弱皇子,竟是这般模样。这样的品貌,整个宫中难再找到第二个人。一时之间,四周竟鸦雀无声,直到管事的太监轻咳一声,看呆的宫女太监方惊醒齐齐俯身行礼。“……晋王殿下万福金安……”四周响起一片行礼声。霍铮颌首示意,衣袍一动,人已向后面一辆马车快步行去。果如他所料得那般,俞眉远已按捺不住,自己掀开帘子钻出头来。有太监已趴到马车旁边,宫女上前,要扶她踩着那太监的背下来。“你们下去吧。”霍铮行至马车旁,挥手遣退了这两人,朝俞眉远伸手。俞眉远露了个甜笑,按着他的手,借力从马车上轻巧跃下。她穿了桃色的狐皮襦袄,领口袖口滚着一圈细密的白狐毛,腰侧绣了春樱鸣彩雀,娇俏活泼,下头是条牙白的马面裙,裙摆滚了两圈狐毛,中间夹着五彩雀鸟的刺绣,她一走动,裙摆的这几只雀鸟就像要从云里飞出似的,生动非常。“好冷啊。”她朝双手呵了口气,白雾自唇间吐出。“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霍铮一弹她额头,轻责了句,又朝马车里唤道,“青娆……”“来了!”青娆手里抱了一大堆东西从马车里跳下。霍铮从青娆手中取过大毛斗篷,抖开之后亲手披到俞眉远身上。“别动。知道冷还不老实多穿些。”他说着话,将斗篷帽子兜到她头上后才系牢斗篷带子,又接过铜手炉塞进她手里,“拿好了。”“穿多了不方便。”俞眉远左右张望着,驳了他一句,到底乖乖站住任他往自己身上加衣。霍铮又取来手筒,把她的两只手连同那手炉都一起塞进了手筒里,这才满意。旁边的宫女太监插不进手服侍这两人,只好稀罕地瞅着晋王与这女子。这女子生得甜美,又都挂着笑,大冬天里看着温暖,就是肤色莹白,没多少血色,看着是爽利性子的姑娘,可又透出些先天不足的弱色来,倒令人心疼,与晋王站在一处,娇俏玲珑,像梢头半放的花骨,恰融了晋王身上的清冷,倒是相衬极了。可她是谁?宫里没传出晋王娶妻的旨意,也没听说晋王身边有这么个人儿……瞧着两人亲厚的举止,宫人心里都嘀咕开了。“好眼熟……”站在最后的小太监悄悄道。“你认识她?”旁边站的人捅捅他的手臂。“很像,但……但那人已经死了啊!”小太监皱了眉,满脸纠结。“谁啊?”“俞大人家夭折的四姑娘,你一定听说过,两年前惊鸿祭舞,一箭射杀逆王霍九的神箭俞四娘!”“你瞎说什么,那人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