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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她没诈死离京,霍铮便不用受那样的罪。“除此之外,父皇从天祭礼那时起,就很少踏足坤安宫了。从前为了弥补讨好母后,他还会变着法着哄哄她,天祭礼过后,父皇待母后便与从前不同了。张淑妃在祭礼之上替父皇挡了一刀,父皇心中感动,便越发宠爱张淑妃,除了后位之外,张淑妃在后宫几乎与母后比肩。而张淑妃所出的五皇兄亦十分出色,博了父皇疼爱,朝野上下交口皆赞,再加上祭礼那天,五皇兄亦不顾一切死护父皇,而太子哥哥那天却只守在皇嫂和我身边,父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两相对比,张淑妃与五皇兄在他心里就越发重了。母后心思便也重了,与父皇越加疏离,难得见次面也从无好声气。”又是张淑妃与霍简?俞眉远不由皱眉:“那……太子殿下之位……”“那倒不会。”长宁知道她要问什么,不待她说完便打断,“虽然待张淑妃与五皇兄亲厚,但父皇从来没动过废太子的念头,甚至常说储君乃安国之本,不可轻易废除。只不过……”“不过什么?”“这两年朝野上下对太子颇有异议,那年的东平之事开始,太子哥哥的差使就不太顺利,似乎冥冥之中总叫人算计了去,说严重倒也不十分严重,但林林总总累积起来,也攒了不少怨言,得罪了许多人。父皇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希望他能多积此声威功劳,就借着萨乌大战的机会,不顾母后反对把他派去了西北战场。”长宁往被里缩了缩被子,继续道,“这事就发生在两个多月前,偏生那时候又传回二皇兄再次毒发的消息。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一个去了战场凶险难测,一个毒重生死不明,母后这一生仅存的盼头都没了,对父皇慢慢也就变本加厉地苛责起来。”她缓了缓,才又开口:“今晚大概是因为二皇兄回来,父皇知道他身体的毒已清,心里高兴,所以才又到坤安宫里来,想着能安抚安抚母后,谁知母后仍旧不肯退让。”俞眉远听她说完后长长地叹了一声,知她心里难受,便岔开话题:“父母之事,咱们总难插手,就算是担心,有时也无能为力,别多想了,总会好的。说说你吧,你这两年如何了?”“我?我能怎样?不就是宫里宫外的淘气,总跑不出兆京这三里地,不像你……唱了一出诈死的大戏,害得多少人为你难过伤心!”说起这事,长宁重重“哼”了声,背过身去。“好了,我的错,对不住你,叫你为我难过伤心了。”俞眉远挨过去,在她背后讨好笑道。“我才没为你难过伤心,你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长宁说着却忍不住一笑,“不过你回来了,可算有人陪我玩了。”俞眉远往她腰上戳了一下,长宁“唉哟”一声缩到了里头去。“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想着玩?你的婚事呢?那个……左尚棠呢?”俞眉远便笑道。长宁却忽没了声音。半晌她方瓮声瓮气开口:“好久没见过他了,不提也罢。父皇说……明年一定要替我寻个人家。随便他们吧,我嫁谁都一样,他们高兴就是。”追也追过,浪迹天涯的决心也下了,可那人绝决不愿接受,她也只能死心。公主之尊,已不允许她再作退让与纠缠。俞眉远便沉默地望着她几乎缩进被里的脑袋,明明还像两年前那么跳脱,可终于……没了天真。两年,足以改变许多轨迹。……“这密闸是你拿到的?”亮如白昼的玄天阁里,惠文帝面色沉冷地将一方密匣扔到了霍铮眼前。霍铮不用拿起细看也知那是何物。青铜嵌紫檀木的双层密匣,他们从曹如林亲信手中拿到的装有通敌叛国证据的密匣。“是儿臣拿到,并转交给李大人,请他代为送进京的。”霍铮答道。“你可打开看过这密匣里的内容?”惠文帝又问他。“不曾。此物是曹家与父皇之间传密信之物,卡榫特殊,钥匙只有父皇手里才有,儿臣无法将它打开,也不会擅动父皇之物,故儿臣不知这匣中所记是何内容,只知里面是西北营中有人通敌叛国的证据。”霍铮老实交代。惠文帝闻言不语,只以目光凝在他脸上,似乎想从他神色间看出异样来,然而霍铮神色平静,眼眸坦荡,并无一丝异状。许久,他方松了脸色道:“铮儿,你有大才,如今你身体已愈,对自己的前途可有想法?”“前途?”霍铮皱了眉,他在兆京一直都只是个闲散王爷,自由自在,哪管过什么前途。“你既是云谷之主,在民间积望甚重,武艺才学不输任何人,你没有别的想法吗?”惠文帝紧紧盯着他。“别的想法?父皇指的是”霍铮表情仍是寡淡。“比如,朕身后这个位子?”惠文帝试探道。霍铮猛地抬头,目光如刃,毫无避讳:“儿臣不解父皇之意,如今儿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替阿远寻到解药,再带她离开兆京,游历四方,除此之外,不作他想。”“荒谬,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放下霍家的江山社稷吗?”“霍家的江山社稷自有该cao心的人来cao心,儿臣已为天下耗了半生心力,如今只想自在度日。父皇,儿臣对您身后这个位子,毫无兴趣。”从儿时作质子,到后来云谷学成下山,他这辈子为了霍家的江山,已经做得足够了。“哼,与你那哥哥一个德性,出去吧。”惠文帝一拍书案,喝退他。霍铮不再多言,俯身行礼后退行而出,走得没有留恋。惠文帝的怒气像沙石忽塌。他最喜欢的两个儿子,一个心中无他,一个无心社稷…………夜深,烛泪厚积于烛台上,层层叠叠。轻幔垂悬的屋中,素手缓缓攀过男人修长的脖颈,指腹摩娑向他粗实的背部,忽然间手指一屈,指尖深深掐进男人的背部。“枕月,枕月……”霍简的唇自魏枕月耳畔滑落,吻过寸寸肌肤,倏地狠狠一咬。魏枕月勾了他的脖子向上弯起,一手紧抚着自己的小腹,她眼中光芒半含痛苦半藏畅快。“殿……下……你轻一点儿……”“枕月,你可……受得住?”霍简眼眸渐乱,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问她。他还记得,她已怀有身孕,可他就是想要她。每到夜里便辗转难眠,恨不能时时刻刻缠绵入骨……怎会这样?他抚着